当红海两边的海岸开始收窄,科索斯的船队和其他船只一道,驶入了“圣斯蒂芬运河”。
这道运河,当然是高文皇帝动员人挖掘的。
落日下,深色的海水涌过,远处是无垠的沙漠,岸堤两侧零星地竖着些高大的树木,在船闸的调节下,蒙着防风斗篷的科索斯一家人所在的船只,被送入到了运河的河道当中。
当然开挖这道运河的前提,是法蒂玛的覆亡,它灭亡于前五年。
先前在鲍德温国王薨去后,起来造反的是萨姆贝尔和部分不满的领主,他们强行推出已年老的布洛瓦伯爵斯蒂芬,和妻弟柯蒂斯罗伯特二位,要击破耶路撒冷世袭国王制,改为教廷委派制。然而塞浦路斯、安条克和的黎波里涌来的数万罗马帝国精锐教会他们做人:斯蒂芬和柯蒂斯毫无抵抗的意志,也很清楚绝无胜利的可能,他们在阿卡城下的战斗一开始,就投向了安德奥达特的营地献上佩剑降服,安德奥达特将他俩关押起来,而后再配合勤王的乔瑟兰、迪姆等军,直驱叛军的巢穴,迅速击败了他们。
其中战斗里,帝国长公主海伦娜披着铠甲,骑白马亲自上阵督战,留下了“公主将军”的美名。
一年后,海伦娜和杰尔维完婚,公主第一眼看到继承他父母容貌的杰尔维就十分钟意,两人婚后非常幸福。
马克亚尼阿斯接着向君士坦丁堡发出信件,恳求解除自己的警备骑士身份,高文和赫利斯托弗都很同情他,便以“参加平定埃及战事“为理由,改任他为吉麦吉斯旅团的附属骑兵伯爵指挥官。
值得一提的是,为增援耶路撒冷的叛军,当时还未灭亡的西西里、托斯卡纳和克里特约翰,联手组织起一支舰队向东航行,结果在罗德岛附近遭到帝国新式舰队的阻截:帝国战舰不但装备了犁式的撞角(可以贴着撕裂敌人船只),还与船舱两侧腹中配备了许多舰炮,一次交战就击沉了十余艘联军船只,西西里方大败亏输。
随后,罗德岛上约翰守军观看到这场海战后,集体于绝望情绪下投降,孤守要塞年已七旬的扎哈斯走投无路,最终被俘虏处决,还是死在陆地上,首级被送往皇都竞技场示众,被竞技党蹴鞠暴徒扔在地上踢来踢去。
接着罗马、耶路撒冷、巴格达、阿勒颇联军迅速南下,他们出于谨慎没有选择穿过荒凉的开罗以东沙漠,而是利用海军舰队优势和塞浦路斯岛的资源,围困住了埃及东部最重要的要塞杜姆亚特,在其城下展开了残酷的围城战,罗马的臼炮船连成一圈猛轰城墙,皇帝和女皇亲自赶赴塞浦路斯岛的法斯塔古斯港督战,全军有进无退,而后女皇在帕福斯参拜美神庙时分娩,生下皇帝的公主,直接取名维纳斯。
六个月后,杜姆亚特城沦陷,城内上万法蒂玛守军全部被屠。
又过三个月,尼罗三角河洲上的重镇比勒拜斯也在攻城炮下失陷,城中居民和守军一起被全部屠杀,尸体被垒成京观。
吓破胆的亚历山大里亚城科普特教会大牧首出降,其和所有枢机一起被安德奥达特以异端名义毒杀。
其后一个月,没有存活希望的开罗城开城:法蒂玛哈里发“长寿者”指示宦官暗杀了亚美尼亚的阿绍特,将其头颅携带着向围城军投降。
皇帝宣布“长寿者”这个名字取得很吉祥,他不忍心将其处死,便将哈里发拘禁在红海的一处岛上,每年给他五千塔索银币的生活费,让他安心终老。
埃及随后被撕为三部分,南部的马库里亚王国赠送给了阿克苏姆帝国,东部以尼罗河为界赠送给耶路撒冷,以西归罗马帝国。
所以因疆域问题高文不便开凿地峡,何况他当时也没能力进行后世苏伊士运河规模的工程,但他却用铁腕半强制地动员了八万埃及科普特土著民,重新疏浚了法老运河——一条横贯红海和尼罗河之流的河渠,并改名为“圣斯蒂芬运河”,工程耗费三年光阴,上万土著劳工死在了运河两侧,化为累累尸骨。
“就这样,西埃及成为了帝国的一个新的殖民行省。”甲板上的科索斯总督官叙述完后,他的女儿看着运河岸边数不清的简易坟茔,陷于了沉默当中。
她也想像在耶伦那样,轻松对父亲,“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啊”,但她的心情此刻并不轻松,根本不出来。
她先前还曾听皇都里的闺蜜好友,共在雷斯波斯学院里上过学的同窗在信里,皇帝陛下已着手和耶路撒冷国王也是他女婿的谈判,想要二国联手开凿地峡
这样的皇帝,有些人恨他是正常的,因为他似乎永不让臣民们真正休息下来。
除非他自己永远休息。
可她同时又有点爱慕虽然已过半百的皇帝,听他得到过魔鬼的力量,所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并且他和巴塞丽萨的关系到现在日渐浓厚,“要是我将来能得到这样的夫君,那将是多么美妙的事呢!”
待航船拐过运河,航入尼罗河后,女儿的注意力又集中在滩头上乱爬的鳄鱼上,就这样出海后去杜姆亚特港,接下来是雅法港,而后又是的黎波里,“果然是帝国的后花园!”全船的亲人都兴奋起来,他们看到的黎波里海岸边起起伏伏的高地上,红一片、紫一片、白一片都是各种名贵的花卉,在随风起舞,举着卷宗的庄园精算师三三两两穿梭其中,“世界上最好的花、水果和树木都栽种在那里!”
后来到了塞琉西亚港时,女儿提前结束了旅程,她提着行李在数名随从的保护下,向着城外山阜上的大医学院走去:现在帝国女性可以学习医药学、机械学、修辞学等。
等到科索斯的船只终于到了皇都后,皇帝正好从西西里前线凯旋,整个皇都一片沸腾狂欢,它迅速回复到近三十万人口,其中四处蹴鞠场要为皇帝的胜利举办竞技党间的联赛,大赛马场也恢复了常规赛事,僧侣和修女在赛场上和普通观众一样疯狂,他们于席位上跳动着叫骂着,挥动着裸露的胳膊,不断用拇指指向赛场的方尖塔,喊出各种各样的粗鄙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