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谁是艾斯翠德?你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的意识深处?你在哪里,在过去还是在未来?你的出现,又是谁的安排,是神吗?难道说,世间一切,本来就有安排,我去那个地洞,我见到你,都是安排好的?这是幸运,还是悲哀?回答我,回答我!
静谧的夜晚,湿漉漉的树林里有些清冷,布莱恩睁开眼望着天空,树叶遮掩之下,只能看到西北方向。暴雨过后,天穹如洗,几颗星星格外明亮。在记忆中,西北的夜空一直都是黯淡的,怎么多了几点星光?布莱恩想起邓巴的话——四百年前,辰星教会信徒们膜拜的西北星空突然一片黑暗,他们失去了神的庇护,失去了圣奥西丁赋予的强大能力,最终不战而亡。
可是,那灰暗的领域怎么重新有了光芒?
面对这无限广阔的天穹,数不清的疑问在脑海中升起。为什么亚梅洛帝国的主宰,要抹杀辰星教会那段光辉的历史,四百多年前世界到底是什么模样,如此强大的帝国为什么在瞬间灭亡,只是因为西北的星空失去了光明,这星空与我们的这里究竟有什么关联,这星空难道是与神祗同在?宇宙为什么会有星空,是谁创造出它们,是不是那个叫做圣奥西丁的创世之神?他连世界都可以创造,为什么还要派使徒,来到鲁凯大陆,如果他知道使徒已然死去,他还会派新的使徒吗?
没有答案,也许有些问题,永远都没有答案。一个重伤的躺在泥泞里的小人物,竟然在思考神祗和本源,他应该赶紧回家,躺在干净的床上疗伤睡觉。子爵最后的结论就是,想太多了。
布莱恩站起来,感觉恢复了不少,虽然看不见,他用手摸了摸伤口,似乎基本愈合了,至少没有骨头露在外面。凭着感觉走了半个小时,布莱恩来到乐安山上,这是他击杀巴特勒的地方,树丛一片狼藉,从这里俯视下去,枫叶镇一览无遗。
深夜的集镇几乎一片漆黑,看不到什么灯光,布莱恩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灯火辉煌,枫叶镇失去了它应有的繁荣,巴特勒吸干了它的血肉,幸而,这个混蛋已经死了。事实就是如此,虽然老助祭有六级卷轴,有强悍的大地之墙魔法,可是布莱恩有玩命的态度,还有邓巴老爷莫名其妙的帮助。
是的,莫名其妙!忽然之间,许多莫名其妙的事情汹涌而来,统统超过了普通人的理解范围。布莱恩深深吸了口气,扯下身上破烂的衣服,露出结实的肌肉,他要趁着这夜色,偷一匹战马回家,剩下的,以及想不通的事情都他(妈)随风去吧。
巴特勒死了,马洛看着他那僵直的尸体,感觉恐惧就像一条大毛毛虫,先从脊背爬过,在背后升起,变成巨大的鬼影,那鬼影让马洛必须夹紧菊花,担心肠子会被它掏出来,然后打一个死结。
马洛知道,布莱恩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这位年轻的子爵,心里没有“妥协”两个字,现在镇长才明白,布莱恩不过是在暂时隐忍。马洛不止一次想逃,逃到表舅邓普洛侯爵的封地,作为一个可怜的附庸了此一生,可他面对自己豪华的府邸,又不止一次打消念头,那颗不舍的心不断抽痛。
放不下,那就拼了!为了这红白大理石的拱顶,为了这精致的雕花栏杆,为了院子里高大的山胡桃树,树下穿裙子的女人们,还有一个小酒窖,拼了!我马洛有五百士兵,有三级战士和法师,还有牛叉的表舅,快给我的表舅送信,亲爱的舅舅哟!
可惜,马洛并不知道,邓普洛·加西亚肚皮上正扎着一把利剑,剑柄握在侯爵弟弟艾萨克·加西亚的手里,这位被囚禁了整整十一年的男子,痛恨地踩着邓普洛的脖子,将剑猛地抽出,一股鲜血带着油花喷射而起,洗礼着两兄弟多年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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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仅仅用了四天,布莱恩去而复返。托比镇的佣兵全员出动,伐木场亡命小队成员也随队出征,六十多人的部队一路几乎不作休息,日夜奔袭而来,来到枫叶镇南面的入口,立即发动进攻。
亡命小队成员担当先锋,六名穿着锁子甲的战士举着方盾站在最前端,四名长矛手紧跟其后,接着是佣兵的步兵方队,最后是佣兵弓箭手方队。子爵布莱恩、魔法师伯恩和这次的作战指挥加拉赫骑着战马,并列于步兵方队和弓箭手方队之间,经过长途跋涉的队伍士气不减,个个散发着浓烈的杀意。
布莱恩抬头看了一眼头顶随风舞动的旗帜,一面蓝底的旗帜上面用各色丝线绣制出图案,中央是一块盾牌,左右斜插两把大剑,盾牌里是一根洁白的羽毛。这面由几名女工不休不眠赶制出来的大旗,声明了自己的军队白羽护卫团正式成立,尽管佣兵们并不信仰女神,但是目前以他的身份,自然要顶着教会的光环,把象征女神的白羽毛拿来作为标志。
枫叶镇的守军感觉他们遇到了疯子,打仗怎么不守规矩?你们带兵过来,怎么不休息一下,扎个帐篷住两天,活动一下筋骨再动手?两军阵前,大家不要讨论一下战斗的缘由吗,你们难道不要自报家门,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打我们吗?一上来什么都不说,直接掏家伙就杀人,白羽护卫团还有没有底线,简直无耻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冲锋!”各阵从中央让出一道缝隙,布莱恩一骑当先,手持大剑身着铁甲疾速前行,蓝色斗气冲天而起,直接撞开敌人用草袋垒成的防御工事,左右两下纵劈,震飞了数名守军,其余战士无不胆寒,丢盔弃甲而逃。布莱恩勒马登上土甸,举起大剑指向天际,恍若战神出世,一时间白羽护卫团士气大振,发出摄人心魄的怒吼,奋勇冲向前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