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将被大火烧光”这是猎人村先知对世界末日预言的一部分,也是布莱恩一直以来想要阻止发生的事情,然而半兽人的到来,让他终于做出了这个艰难的选择,希望借助于今年最后一股东南风,让大火往西部蔓延而去,阻止敌人前进的步伐。世事难料,放火烧森林的,居然是布莱恩自己,而扑灭这场大火的,居然是自己的敌人。
大火的确给半兽人带来了巨大麻烦,高温和浓烟不仅吞噬了上万的牛头人,还制造相当严重的混乱,后续的牛头人开始调转身体,努力逃命,他们再也不觉得森林美好了。消息传到了拉莫的耳朵里,大酋长大惊失色,他现在才明白迷雾王国真的不好对付,还没见着对方的军队,自己已经损失三四万,面临着被赶回去的处境。
拉莫立刻招来了牛头人的酋长巨角,吩咐他道:“稳住你的族人,先撤回一百公里,到安全的地方之后,让牛头人啃咬树木,弄出一个宽度五百米的隔离区,这样大火就蔓延不过来,懂不懂?”
“我们还是回家吧!”巨角见族人损失惨重,伤心之极。
“死了这么多人,连敌人的样子都没见到,你就想着回家?”拉莫暴怒,“找不回另外半块半兽人之力,你如何面对先祖?要不在年底大祭的时候,你自己去和先祖们说去。”
巨角一听拉莫的意思是要把他当成祭品,连忙改口,他可不想被活祭,于是唯唯诺诺起来,答应即刻组织族人灭火。
宽大的隔离带终于阻止了火势,在等待了两天之后,森林的高温也慢慢冷却下来,半兽人继续踏着灰烬,向毛塞河移动。尽管敌人一直在采取各种空中打击,可是牛斗人毕竟有三十万,怎么杀也杀不光,在付出八万生命之后,他们终于抵达了河西岸,见到了迷雾王国的防御工事。
巨角本来还想修整一下,但是拉莫发出了进攻的命令,狗头巫师为牛头人加持了群体嗜血术,眼睛发红的牛人,怒气冲冲地往对面游去。
火炮、投石机和巨型弩箭发挥着巨大的远程攻击能力,半空中巨石横飞,水面上浪花翻溅,牛头人被弩箭穿成了糖葫芦,被石块砸得脑浆迸射,被火药肢解成碎片,可是他们并不怕死,嗜血术让他们变成了狂战士,无所畏惧地前行。
一批又一批的牛头人冲下河,一批又一批变成浮尸,两百米宽的河口已经全部染成了鲜红色,漫天都是血腥味,不少的人类对于杀戮已经感到不适,甚至呕吐起来,可是敌人还在持续不断涌来。
好不容易,一些牛头人游过了河心,渡过了一半,却看到另一件让他们胆寒的事情,人类的战舰冲了过来。战舰的头部,全部由金属包裹,并安装了长长的尖刺,它们三艘组成一排,在蒸汽动力的驱使下,速度飞快,在河面上像是一个个生命收割机,轻易地将牛头人刺穿,即使侥幸躲过攻击的半兽人,又被船上的士兵,用长长的钩镰枪戳死,四万牛头人迅速死亡,居然连岸边都没有碰着。
首舰的瞭望台上昂然站立着一个年轻的人类指挥官,面无表情扫视着河面,他就是那个当年连游泳都不会的贝齐,现在已经成为了战舰中队长,在梳理完河道之后,贝齐命令所有船只调头待命,等待着下一波前来送死的敌人。
此时,响起了一个洪钟般的声音,朗费罗将军借助魔法扩音,向对岸喊话:“半兽人的酋长们,请你们注意聆听,我是迷雾王国军事总指挥朗费罗将军,我希望你们能够停止进攻,避免更大的伤亡。我更希望的是,大家能够坐下来谈判,解决误会和矛盾。本国王国布莱恩先生认为,半兽人是迷雾王国的近邻,如果你们想共享这片森林,也是有商量余地的,而不是互相杀戮,造成难以化解的仇恨。”
“商量余地?”拉莫呲着他的獠牙,面孔更加恐怖,“你们杀了我们十几万,还有个屁的商量余地,巨角,给我继续进攻,这次十万人一拥而上,我看他们怎么防守!”
“凭什么又是我们,大酋长,凭什么狼头人、熊头人不上,只有牛头人冒死牺牲?我们已经!”
“那好,就让你见识一下,狼头人和熊头人的威力,大家一起渡河,十五万半兽人给我一起冲锋!”
朗费罗感到自己讲的合情合理,应该能够打动半兽人,他们死了这么多,至少应该有点畏惧,可是往对岸一看,黑压压的半兽人又开始组织新一轮进攻,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看起来,和平谈判是没什么指望了。为了减少杀戮,朗费罗试图做最后的努力,他通知诺厄和亡命小队,可以伺机而动,寻找机会刺杀他们的最高指挥,也许杀了他,换一个人来掌管半兽人各部,情形就能改变。
“无论怎样,你们是过不了河的。”朗费罗摇了摇头。
十五万半兽人,沿着河岸蜿蜒排开,足足长达二十公里,已经超出了人类的防线,他们拿着最原始的工具,等待着狗头巫师的加持,在拥有嗜血术之后,瞪着眼珠冲向水中,开始泅渡。
“敌人是想绕开我们的防御工事,从侧面包夹,通知下去,地面部队做好迎战准备,最惨烈的决战,即将到来。”朗费罗向司号兵说道。
“是的,大人。”司号兵立刻吹响了一个长长音调。
“半兽人,为什么非要选择送死?我们还有掷斧营、弓弩营、魔法师营和机械部队,你们还没有尝到滋味。”朗费罗坐在高台上,凝视着下方的一举一动,“这到底是英勇,还是愚蠢?”
步兵的各军团指挥官,听到了号声,脸上终于露出了兴奋的光彩,终于轮到他们了,终于要和敌人面对面的血肉相搏了,各军团调动部队,迅速向朗费罗将军事先制定的防御位置集结,沉默地等待着,等待着殊荣降临的时刻——血洒疆场,为国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