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眨眼的功夫,甘宁回头一瞧,惊讶的发现,自己身边还剩下不足三四百人。
这甘宁怒睁虎目,两眼放光,彻底气炸了肺“诸葛村夫,你当真阴险。”
可是,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为今之计,只能拼死向外突围,可是,西川的阵法,依旧在快速的移动着,虽然,没有把甘宁面前的通道封死,但是,这个通道,却不断的在改变方向,而且,并不通向外面。
阵法在变,所走的路线也在变,而阵法的外围,西川兵早已围的水泄不通。
至于给甘宁留着通道,这正是阵法的厉害之处。
一旦把通道彻底封死,甘宁虽然会被逼入绝境,但是,必然置之死地爆发最顽强的反击。
而留着通道,看似是让甘宁看到了希望,可是,却是在不断的消磨甘宁的斗志和体力,也让西川兵的损伤,减少到最低。
这阵中的通道,就像是沙漠中的绿洲一样,看得见,却摸不着,虽然通道没有被封死,但是,却也只能让人不停的在里面转圈。
人,一旦面前有路,都会产生错觉,认为只要顺着路走,一定能够到达目的地。
可是,却不知不觉整个人已经陷入了迷宫之中,路,有,但,不通!
而且,甘宁被困在里面,他根本无法及时的判断出自己该往哪里走,外面的人,能看得清,高处的人,也知道该怎么走,但是,身为困局之中的甘宁,虽然一直在拼命的冲杀,却更像一头慌不择路四处乱撞的野兽一样。
究竟该如何闯出重围,他越转,越晕头转向。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现在的甘宁,就是这种处境,而且,周围杀机四伏,刀兵齐出,本来就晕头转向陷入混战当中,甘宁的理智,逐渐的被焦躁急迫的心情所取代。
换了旁人,必然心生恐惧,彻底丧失斗志,可是甘宁,就算身上的鲜血流尽,他也不会有丝毫的惧怕。
形势越是凶险,甘宁越是发狂,何况,甘宁跟那些兵卒亲如手足,既然冲不出去,索性不走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没过多久,他就杀红眼了。
噗噗噗。
东西两侧的盾牌后面,同时刺出十几条长枪,甘宁暴喝一声,轮刀就劈,嘁哩喀喳,一连斩断了三条枪,其他的也多被他挥刀击飞,但是,依旧有两条长枪阴狠刁钻的刺中了甘宁的坐骑。
扑通。
胯下的战马悲嘶一声,登时翻倒在地上,甘宁急忙纵身跳了出去,身子没等落地,下面,刺眼的寒光已经闪烁了起来,又是几十条长枪高高的举了起来,如一片泛着冷芒的死亡丛林。
甘宁艺高人胆大,怡然不惧,挥手一记旋斩,刀芒急闪,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撞击声,甘宁总算安稳的落在了地上,可是,没等喘口气,下一波敌兵又冲了过来,身后的西川兵也蜂拥的冲了上来,硬是逼着甘宁只能继续顺着通道往前冲。
可是,每一步走出,都是杀机四伏,寸步难行。
甘宁再神勇,也架不住西川人多势众,而且,连绵不歇的攻势,也让人无力招架,就算甘宁一直绷紧了神经,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还是难免被人砍上刺中。
一个枪兵手中的长枪如毒龙一样,从甘宁的背后无声无息的扎了过来,甘宁正在抵挡身前的敌兵,稍有不防,背后被一枪刺中,甘宁疼的咬牙怒吼一声,转身就是一刀,可惜,对方的枪兵躲在盾牌后面,甘宁这一刀,愣是劈空了。
气的甘宁,怒吼一声,不顾身上的疼痛,一把拽出身后的枪杆,鲜血飞溅,痛彻心扉,身子一个踉跄,甘宁险些倒在地上。
可是,危机没有解除,甘宁也没有时间喘息,身后的刀盾手齐齐的阔步向前推进,紧跟着,又有几条枪刺向了甘宁。
“这”
马谡一开始,还没当回事,对诸葛亮的阵法,心中也没底,可是,仅仅半柱香的时间,甘宁的身边,已经再无一兵一卒,就连甘宁自己,也身陷绝境,负了重伤,马谡对诸葛亮,简直奉若神明。
诸葛亮不仅满腹经纶才华过人,带兵打仗,出谋献策,更是神乎其神,虽然在潼关败了一次,可是,也不能否认诸葛亮的能力,毕竟,他仅凭一己之力,就辅佐刘循成了足以跟陈削相抗衡的一方明主。
取南中,夺西凉,灭沮授,破洛阳再加上不久前横扫荆襄,哪一次,都离不开诸葛亮的鬼神之谋。
就连马良在斜谷屯扎伏兵,也是诸葛亮的安排。
除此之外,诸葛亮奇技淫巧也是一绝,先后发明木牛流马和诸葛连弩,就连馒头都是他发明的,而且,他还精通音律,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现在,连排比布阵都如此了得,马谡都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敬佩之情了。
除了不能亲自上阵杀敌,诸葛亮,无一不晓,无一不通,无一不精!
“将军,你”
见赵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抄起了银枪,一双黑亮的眼睛,也突然睁大了许多,二目如电,杀气冲霄,眼见甘宁随时性命不保,赵云再也看不下去了。
“子龙”
庞统忙冲赵云摇头“不可鲁莽,这个阵法实在精妙,连我都看错了,没有寻到破解之法,万万不可冒然领兵深入,甘宁就是最好的例子,就算”
“哼等你把话说完,兴霸焉有命在,尔等原地待命,我赵子龙,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赵云催马如飞,匹马单枪直奔阵中冲了过去。
他并没有带一兵一卒,因为,赵云知道,就算把兵卒都带上,除了徒增尸骨,毫无意义。
他不能让自己的将士再冒然送死了,但是,又不能对甘宁见死不救,他只能自己硬闯八门金锁阵!
“去去就回?”
望着策马远去的赵云,庞统急的直跺脚,这话,说的轻巧,这不是胡扯吗?
本来就是胡扯,只是,赵云不想让自己的兵将为自己担心。
他又不是愣头青,自然知道此去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