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妃雪看着眼前有些矮丑的小板凳,看着余慧脸上淡淡的汗痕,心底里漾起一抹难以的感动。
像有一股暖流,流遍了体内。心里柔软的那片地方被触动了。。
“你坐吧,我不喜欢这种场合,看看就走了。”慕妃雪淡淡道,婷婷而立。
呃(~_~;)
余慧略带歉意的望了望她,最后点点头。“你随意吧,我不勉强。”
这时候前方搡动,大家齐齐望去,这就看到了宴会开始了。
“都看不到啊,滕王阁都变得这么小了!”余慧只觉得千里望衣装的差距,这远远的望去,滕王阁只剩下自下而上的灯光璀璨,人影绰绰也是模糊的。“徐兄,你看我们是不是离太远了?”
“这已经算近了,我们是在末席前列!”徐循认真道。
难不成这货眼力比我的5.3还高?见他一个劲儿兴奋的往前瞅,余慧不由好奇的问他。“你能看得到么?”
“看不清啊!”徐循道。
余慧擦了擦冷汗。
不过他主要还是蹭饭的不是看热闹,这个不能本末倒置了!
食物很快分派下来了,余慧是无比高兴啊,因为有肉!
一盘盘佳肴,一碟碟美食……
就是吃相可能不太好,不过对于在不毛之地'曾经矿泉水啃泡面的余慧已经习以为常了,他有种熟悉久违的感觉。
“你又不吃啊?”余慧抬头望向还在静静站立的慕妃雪,一时有些郁闷了。“我知道,你肯定会说不饿是不是。”
大小姐的顾虑他也能够理解,夏虫不可语冰,偏偏他是经历过的。
余慧也没想过让这么一个身娇体柔易推倒、身娇肉贵的大小姐跟他们一样坐着小板凳吃饭。
围观群众望向慕妃雪的目光也是各式各样的。
“不用了,我先回去了。”慕妃雪道。
“你等下,我也要回去了,再等等我!”余慧说这话的时候一手拿着一个猪蹄,而嘴里也啃着一个,话说的含糊不清的。
很多年后,余慧说起他那次的经历。
他说自己纵然单身二十多年的手速也做不到拎三个猪蹄啊!
有人问他,你可以一手提一个,剩下一个先吃完。
余慧说,我就在做了!
余慧之所以走那么快并非他仗义护花,实在是一顿风卷残云吃了那么多已经快饱了!
而且明天的干粮也是有了!
慕妃雪真不想搭理他,见他啃了几个之后还一副意犹未尽恨不得多啃几个!
估计她是等不到余慧啃完的那一刻了。
而就在她分神时,突然听到啷当两声,疑惑望过去,这便看到了地上一片杯盘狼藉,而余慧已经提着两个猪蹄起来了。“走吧!”
旁边的徐循和周围人也是目瞪口呆,他望着旁边堆起来比板凳还要高的骨头,一时对于余慧有种难言的敬佩!
论吃自助餐,我只服你!
而且他们认真观察过了,从这堆骨头当中绝对挑不出肉丝!
狠!
做这么绝!!
慕妃雪也是深有同感,尤其看着他拎两个猪蹄打算用作今后的干粮之后,只觉得自己很不想认识他!
“你还真是孔乙己啊!”余慧莫名的有感而发。
“谁?”
“孔乙己!”余慧见他们一脸茫然的样子,顺带把自己买来的小板凳也给带上,又可以卖弄自己的才学了。“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啊。”
“鲁镇的酒店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当街一个曲尺形的大柜台,柜里面预备着热水,可以随时温酒。做工的人,傍午傍晚散了工,每每花四文铜钱,买一碗酒,——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现在每碗要涨到十文,——靠柜外站着,热热的喝了休息;倘肯多花一文,便可以买一碟盐煮笋,或者茴香豆,做下酒物了,如果出到十几文,那就能买一样荤菜,但这些顾客,多是短衣帮,大抵没有这样阔绰。只有穿长衫的,才踱进店面隔壁的房子里,要酒要菜,慢慢地坐喝……”
“……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
“……到了年关,掌柜取下粉板说,“孔乙己还欠十九个钱呢!”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
一个故事讲完,大家都忍不住沉思起来。
同样是无产阶级底层苦苦挣扎的人,对于大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鲜活在我们面前。
而慕妃雪也明白余慧说了那个怒其不争的故事人物,是想让她警惕!对于她刚才没有融入集体的行为有些非议,但是你要是想脱离我们那就要付出加倍努力!
做事就要彻底!
“那个人最后到底死了没有?”慕妃雪好奇。
余慧是故意掐了最后一句,结尾的一句结局,引人遐想。
他正要说话,突然天雷滚滚一般,一道声音以滕王阁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出去。
“兹楼日登眺,”
“流岁暗蹉跎。”
“坐厌淮南守,”
“江上鲈鱼肥。”
【注:唐朝韦应物的诗,改了最后一句】
“这是唐天浩大人作的啊!”余慧稍一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