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雍和余慧在甘原城内走着,突然上空掠过几道身影,两人抬头望着那些御剑飞行的武者,突然无比羡慕。
“唉,什么时候我也能飞啊?”余慧感慨。
尽管前世自己也穿着机甲飞过,傲游过星河,但那是借助外物,不是凭自己的力量的。那种在高速中迎风拂面的感觉,是多么的拉风啊!
“余兄放心,等我成了进士就能平步青云、一日千里了!”秦雍拍了拍他的肩膀,互勉。“你也好好学习用功读书吧!”
“你现在才秀才,要等到猴年马月?”余慧瞥了他一眼。
“两年啊!”秦雍道。“明年我就州试了,考了举人之后就能进京赶考!”
说的你一定过了似的……好像是的,这货是学霸!还好哥脑子里有无数优秀作品,随便一个就秒杀你了。诗词文章一应俱全,作为一名搬运工,余慧也自豪起来了。
“余兄你真要去见陆天龙啊?”
“你以为我开玩笑?拿着!”
“什么东西?”
“先别开!”
余慧交给秦雍一个包袱,秦雍好奇的想要打开,被余慧喝住了。余慧严重的说道。“这里面是陆家的把柄,我要去跟陆天龙谈判了,要是我回不来你再打开,到时候你会知道怎么做的。你就远远看着,等着结果,千万注意警惕周围啊,以防他们杀你灭口!对了,如果我死了你帮我向我妻子转达一句话……”
“怎么搞的跟你要赴疆场在这向我托孤一样!”秦雍又惊又哭,热泪盈眶,但还是点了点头。“我一定转达,你说吧,什么遗言?”
“今早见她亲自下厨我是很高兴的,可是我动筷之后真怀疑她是不是想咸死我?”余慧双眼氤氲,突然抱着秦雍。“你就跟她说,食盐又涨价了,下次做菜少放盐吧!”说完,松开秦雍大步走了。
秦雍愣了愣,过来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尽管自己也觉得今早的菜有点咸。秦雍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无比坚毅、挺拔,想到他刚才的不正经,一时竟无言以对。
陆天龙每周都会到城东一家茶馆喝茶,余慧已经摸清楚情报了,这就刚好去把他截住,一屁股坐到了他对面。“陆兄,真巧啊!”
陆天龙这人长相很平凡,看来会在人海中被忽略也并无道理。可是平凡并不等于平庸,谁也不知道他这伪装的面孔下面是怎样的惊世骇俗?那双眸子,锐利如鹰,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
“你知道吗?我一眼就被你吸引了,因为你的眸子里含着寂寞、沧桑,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故事的人!你家明明有更好的茶叶,醉翁之意不在酒,可见你来这里喝的不是茶,是寂寞!”余慧组织了一下言辞,发觉就差来一句‘帅哥约吗?’经典收尾了。“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陆天龙无动于衷,无视了他。
余慧看着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手势优雅,有如拈花一般,余慧猛然脸色一变,眼前的陆天龙仿佛一个绝世剑客,‘嚓’的一声宝剑出鞘,刹那间,锋锐无匹,光芒毕露!
他知道这一手叫拈花指,本应是人家喝红酒端高脚杯时候装逼用的,可是陆天龙在这里,喝茶用了。
佛经记载,释迦牟尼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是时众皆黯然,唯迦叶尊者破颜微笑。
这一手拈花指,余慧要打一百零一分了,要是少给了一分怕你不骄傲啊!
“我在陆天海那里有一千两银子的借据,要是能用钱解决的事情我也就不用大动干戈了,本来我是要按我自己的方式解决的!”余慧正襟,看着他道。“可毕竟陆家还是你做主的陆家,所以我过来尝试着找你。”
余慧又往远处看了看,几十丈外,秦雍在街边张望着,不知道为什么他无比紧张。
“那我先讲个故事吧!”余慧见他还是没有回应,无奈。“大概九十多年前,普天之下莫非黄土,但这黄土还是姓秦的!那时贪官横征暴敛、饥荒遍地、横獠暴敛,秦朝气数已尽,故天下群雄并起,正是民心所向,大势所趋……”
“那时候的洛州吧,还是一位王爷的封地,他是衡王!衡王和他一位武艺高强的妾氏极力镇压洛州和附近的起义军,虽力挽狂澜,无奈力不从心,城破之后夫妻俩双双殉国了!衡王这位妾氏其名不详,大家称她为林四娘,现在的话问问一些老人他们会有记忆的吧。当时衡王幕僚中还有人写了行(一种文学体裁,当它是长诗吧)来歌颂林四娘,恒王好武兼好色,遂教美女习骑射……”
“这首诗很隐晦啊!恰巧的是四十年前,在患匪横行的川陕两地出了一位女将,也姓林。平了蛮夷,立下大功!后人若不知情,再读这首行时便以为是歌颂林将军的了!你说这个美丽的误会怎样?”
夏日的阳光无比耀眼,斜斜落在陆天龙的身后,氤氲的光线中显出几分慵懒,几分沉寂。
余慧已经领取了穿墙卡、隐身卡,捏在手上了。而自己一直盯着陆天龙头顶的气运,从这里可以揣测到他的心思。
高兴的时候一个人会出现喜气;
遇到某些事情了,他会出现晦气;
如果心中不高兴就会出现垂头丧气;
发火的话那就出现怒气;
如果陆天龙想要杀他,就会生杀气!
陆天龙善于伪装,但是即使他的表情他的语言他的举止都不会有破绽,但杀气出现了就是出现了,只要他心中有这个念头,就瞒不过余慧!
突然,陆天龙长长叹了口气。
“甘原城四少,你、我、钟颢杨、洛子杰,之前我倒是从来没有见过活人,对于你们的讯息更是知之甚少!”陆天龙悠悠道。“你都被逼到这步境地了!”
“嗯,倒是你都藏了这么多年了!”余慧感慨。
陆天龙举着自己的茶杯到他跟前,轻轻斟下!
余慧面前的本来是个空茶杯,陆天龙那一杯喝过了,只剩下小小的半杯。这个时候余慧却有种错觉,陆天龙好像在倾倒下来一条江河,而这两个杯子都好像是济公的葫芦,永远装不满的。
“尝尝!”
余慧一怔,低头看去,茶杯已然被斟满,一滴不泄。
余慧暗自惊叹,这一手无中生有的本领已经让他信服了,他还摆出一道题!
茶杯里的水已经满到极致了,哪怕是轻微的触碰都会漫出来,或许是一阵风,或许是是哈了一口气。陆天龙出的题目是,我既然可以一滴不露地斟满这杯茶,你为什么不能一滴不露的喝完这杯茶?
陆天龙这个临界点控制的完美!只要多了那么半滴,哪怕是0.00001毫升的水都会溢出!余慧的目力惊人,这茶杯的杯沿不是湿的,所以没有溢出!但这已经到了溢出的临界点了,余慧稍微碰到茶杯就溢出了,他怎么可能不溢出半滴的情况下喝了这杯茶?
余慧这个时候有种要把秦雍揪过来的冲动,这个锅你替我背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