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姑娘,你又何苦想不开呢?”
这时候出来了一位身着锦衣手拿折扇的公子,让人觉得好能装,正要走近凤婉鸢。“凤姑娘,你先把剪刀放下,有话好好说嘛!”
凤婉鸢见到他,不像是见到救星,反倒见到一坨翔的样子,厌感的退了几步。“你想干嘛?”
陆家,陆天海!余慧想起这人的资料顿觉无语,名字倒霸气,海陆空了。人却是垃圾!
此人文气(才气)、武气都不高,看来平日也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霉气有余,但被福气压着,魅气少的可怜,显然对异性的吸引力比秦雍还低,但人家有钱啊!媚气缠绕着,玩过的女人没有一百也都八十了,这个世界不晓得有没有艾滋病这种东西;最强的还是怨气,这是欺压百姓平民的结果,再高一点不知道会不会被杀身泄愤了!但又被一股更强的气运压着,根本没法反弹,余慧研究了一下下,知道那是他陆家的气运,气运亨通,看来陆家近年走的挺顺,蒸蒸日上啊!但是这灾气……
余慧这时候听到了秦雍同情的说了句。“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陆天海恼怒万分,自己三八也就不装四六了,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凤姑娘,你看这余窝囊一夜未归,恐怕不是被昨天的雷劈死就是掉粪坑里淹死了!可是父债子还、夫债妻还,余窝囊欠我们赌场那一千两可不是你死了就能一了百了的。我的心你还不清楚吗?”顿了下,陆天海关心道。“眼下除了我陆天海,甘原城没有第二个人会帮你,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帮你了!”
陆天海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份契约。“凤姑娘,你只要在这里按个手印,他余窝囊的帐就算了!”
凤婉鸢只是看了一眼,余慧等人从她眼中读出这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只听她凄笑道。“我要是不按手印呢?”
陆天海环望众人,自我感觉良好,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那你就算死,也还不上余窝囊的债,别让我捉到他,否则本公子要让他知道菊花为什么这么残?”
不就是因为重阳节过了菊花都凋谢了嘛!余慧撇撇嘴,你有这嗜好恕我不奉陪了!
“我生是余家的人,死是余家的鬼!”凤婉鸢一脸决然。“我夫君恐怕是被你们害死了,我就给他陪葬!”
凤婉鸢高举剪刀,陡然一咬牙朝着自己颈部大动脉扎下。
秦雍吓的脸都白了,众人亦是惊呼声一片。秦雍本来自我感觉十拿九稳,趁他病坑他命,没想到凤婉鸢如此刚烈,钱本没打算能要回来,人更是没了。
“陆天海,你是不是傻?能救她的、会救她的不单单只有你一个人!不谢,请叫我红领巾!”
一道声音响起,一片梭影闪过,凤婉鸢突然被打中手臂,手腕一震,剪刀便踉跄落地了。
陆天海本该高兴,但突然高兴不起来了,有人出头是个好事,可是出头怼自己就不是好事了!他也应声望去。
“你的意思是你要帮他们还债喽?”想了想还是要探底了,陆天海于是问。“你是什么人?”
秦雍见他望了过来,还是望着自己的,不由一怔。
刚才那逆转性的一击分明是余慧的杰作,他掰下了斗笠的一角就射过去,这边斗笠缺了一角,那边竹篾、叶片纷飞。但刚才的话明明是他说的,现在却低着头想看着自己鞋子,那破布鞋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好吧,也该我出场了!
“在下秦雍!”秦雍道。
没听说过!大多人都是惘然的。
“我管你秦雍还是昏庸,滚一边去!难不成你还想帮余窝囊还债!”陆天海见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拦他,顿时不乐意了。
秦雍原以为不指望对方会跟余慧一样还没报名字就知道他了,可至少在他报了名字之后也应该久仰一下吧。这个时候就觉得余慧可爱多了。
“此言差矣。”秦雍还是站了出来。“人间自有真情在,何故如此相逼呢?而且冤有头债有主,这是余慧欠的帐,凭什么要让她来还?”
“余窝囊?呵!这小子恐怕早被弃尸荒野,成为豺狼猛兽腹中之餐了吧!”陆天海冷笑。“难道说阁下要为他们还钱了?”
有人附和道:“不错,阁下真情是有,但恐怕更多的还是奸情吧!”
他这话指向性不大,像是直接开了地图炮,众人闻言又是低声议论起来。
秦雍听出这分明是说他有垂涎凤婉鸢美色之意,心中愤愤不平。自己拉完屎还撅着屁股没擦干净,又对别人乱放屁了!
秦雍偏要跟他扛上了。“我来甘原城之前,听说陆家是甘原大姓。”
陆天海昂首,好像他才是那个大姓一样。“不错!”
秦雍稳稳一笑。“我又听说,陆公子的娘舅是曾云先生。”
陆天海的脑袋仰的更高了,也不怕把脖子掰断。“这你都知道?”
他本想拿陆家的身份压压别人也就够了,在这甘原一向挺好使,也没有想到今天杀鸡也有搬上牛刀的一天。
余慧翻了翻记忆,这人倒是听说过,可是不太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有名。而这边秦雍已经替他解答了。
“曾云先生是我洛州学子之榜样啊!昔年游学,路遇两小儿,长名望,曾云先生恐扰其研学,亲致歉,礼相赠!为一时美谈!”秦雍感慨,还有些崇拜的样子。“如今曾云先生位列翰林,为人明理,厚德载物,乃我辈学子楷模啊!”
大家虽然不懂秦雍在说什么,再看陆天海时,都是难免会有复杂的心情,他娘舅是翰林啊。
而余慧能够举一反三,秦雍刚才弘扬了曾云的美名,游学的时候曾经见到两个小破孩打架,他们的师长都是有名的学士啊,于是正要找父亲出头。本来跟曾云没什么关系,但他就是管了,因为不想打扰两位名士研究学问,这点小事他就想代为处理就好了。所以也不论对错,两边都一块儿道歉,买了礼物为了让他们满意!
这个曾云确实是个人物,奉孝道、守信义,十八岁就名满洛州了!洛州可不比甘原城这种小地方,洛州有十二城,甘原只是不大不小的之一而已!秦雍把这人搬出来,搬出来,把陆天海捧起来,不就是想让他摔的更惨吗?
再者,如果余慧脑中的信息量,他秦雍就是当年那打架的两个小屁孩之一吧!跟着秦雍他姓秦的,在曾云还没有成名时候就是有名的名士了,除了那位还有谁?
只是个猜测,反正秦雍的身份和年龄都吻合,余慧可以等下去问问。
陆天海也知道他舅的名号大,怕是又半个甘原城那么大了,听到别人这么卖力帮他宣传于是更高兴了。而一旁的狗腿子同样可以仗更大的势欺人了。“你既然都知道曾大人的名号,还打算出头吗?”
“非也非也!”秦雍憋住不想笑,他想笑到最后自然是要最后才笑,道。“我正是知道曾先生的美名,这才一定要站出来!曾先生素来行善好施,曾烧毁百石粮食的借条,最为敬重佛家的‘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若是知道有你这么个侄子,竟众目睽睽之下为了区区千两逼人致死,不知道要作何感想?”
“是啊,曾先生是个大善人,当年闹饥荒还是他借粮给我们的!”
“后来收成不好,曾先生还把借据烧了不让我们还呢。”
“曾先生宅心仁厚,怎么会有这么个侄子?”
“……”
别的事围观群众是不痛不痒的,但是说起曾云就必须顶了,一粉顶十黑!
余慧也记得这个曾云是个大善人,本是富二代,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平时读书之余也就爱搞搞慈善,尤其在继承家业后。有一年洛州饥荒,曾云开仓借粮给百姓,到了第二年老百姓还是收成不好,他就很土豪的把借据都烧了,你们都不用还了!在这里,就在甘原城,也有不少人受过他的恩惠!
自己挖的坑把自己埋了,陆天海见引起公愤,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干这种事情本就瞒着他娘,更别说娘舅了。本来还想要是事成了也就木已成舟了,你情我愿的嘛,没想到中间会有这么多阻碍,所有人都跟他过不去似的。他一揪身后一个狗腿子。“胡辘,你说!”
这胡辘一直是他身边幕僚一样的角色,平时有事没有就找他了。
反正就是有事他干没事****这种角色!
胡辘想了想,反驳道。“曾先生美名在外,我家公子正像他学习呢!我家公子只想帮凤姑娘而已,哪里有逼人家了?”
陆天海一激动,刚想大喝一声‘你说的对’!这时候就被一道声音给截胡了!
“姓陆的,那你手上拿的是什么?要不给大家看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