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蔡邕、马日磾、杨彪、黄琬、刘弘等朝廷大臣,在金良兴兵平定河内郡、河东郡、并州匈奴的一个月里,他们已经看得清楚,中央军俨然成了金良的私军,朝廷诸大臣手无军权,全成了金良拿来蒙蔽天下的摆设,他们不甘于这样的命运,便挖空心思来限制金良的权力,他们看得出来,金良麾下文臣武将甚多,但是多有行为不检之辈,若是沿用先秦和前汉的严格荐举连带制度,必能在剪除金良党羽的同时,有效地限制到金良的权力。
金良眯着眼睛,细细想了一会儿,心道,我现在身兼司隶校尉之职,手下亲信满宠又任襄阳令,均有监督刑拘朝廷与地方百官之权,你们这些老家伙想跟我玩这样的计谋,怕是想把你们自己玩进去吧,你们自己这些人互相之间也荐举了一些世家子弟,我就不信这些世家子弟都是清正廉洁的。
荐举连坐制度是要实施,但不是现在,而要等到时机成熟才可以的,现在金良正是用人之际。
金良知道陈琳是世家子弟,便不跟他说自己的真心话,而是笑赞道:“几位老大人真是英明,早就该实施严格的荐举连坐制度了,不然任由那些官吏滥举,对大汉无益。”
金良在陈琳的引导下,先是来到了诸葛玄的房间,诸葛玄早已得到通知,便跟两个侄儿诸葛瑾、诸葛亮守候在那里,本来他们全家一百多口是居住在招贤馆旁边的馆驿里面的。
(诸葛玄(?―197年),琅邪阳都(今山东沂南)人,西汉司隶校尉诸葛丰的后代,三国蜀汉丞相诸葛亮的叔父,曾为刘表的属吏,东汉末年官员,官至豫章太守。
初为刘表的属吏,奉刘表之命出使汉廷传达荆州概况,出发前获知兄长诸葛珪病逝,向刘表请求完成使命之后赴泰山照料诸葛圭的后事,获刘表准许,任务结束后赴徐州照顾诸葛圭的遗孀及子女。
入徐州之后,适逢曹操出兵徐州征伐陶谦,为躲避战祸携带诸葛亮、诸葛均及两位侄女,并与往江东的诸葛瑾分散,辗转逃往庐江一带。
诸葛玄曾受袁术荐表为豫章太守,后来被朱皓取代,兴平二年(195年)便带着孔明及其姊弟去襄阳投靠刘表。因路途遥远,诸葛玄生病落脚河南平顶山,后来诸葛玄一直病至去世,死后葬在平顶山金鸡冢。卧病期间由“医圣”张仲景(南阳人,当时诸葛家之大夫)照顾。死后葬在平顶山金鸡冢。诸葛玄死后,诸葛亮不愿投靠刘表,便带其弟妹去南阳卧龙岗躬耕。)
诸葛玄约莫三十多岁,面容俊朗,仪表堂堂,但面有愁苦之‘色’,此前他宦海浮沉,并不顺利,是做过一个县令,还好他官声甚好,没有丢他先人司隶校尉诸葛丰的脸面,朝中其他大臣对他印象也好,再加上现在适合做魏郡太守的人选大多困在洛阳伪朝廷,所以金良荐举他做魏郡太守,并没有得到多少反对。
诸葛玄见金良第一个便前来看望他,心情非常激动,连忙起身,躬身施礼:“卑职诸葛玄谢过贤霆公荐举之恩。”
金良什么都不说,冷冷地看着诸葛玄。
诸葛玄这才会意,在这个年代,被荐人应该拜荐主为主公的,诸葛玄凭空得到魏郡太守这个官职,全靠金良荐举,若是他自矜世家身份,不愿拜金良为主公,金良便会马上取消对他的荐举。
诸葛玄自恃乃一代名臣司隶校尉诸葛丰之后,诸葛家乃琅邪郡有数的世家之一,便不愿屈身于金良之下,金良甚是反感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世家人物,因为他身高九尺开外,而诸葛玄只有八尺不到,金良便冷冷地俯视着诸葛玄。
诸葛瑾脸上颇有愠怒之‘色’,他看得出来,金良是在‘逼’迫叔父拜他为主公。虽然金良对朝廷立下汗马功劳,诸葛家未有尺寸之功,金良却并非世家子弟,仅凭这一点儿。他们就实在拜不下去。
金良知道,在历史上,诸葛玄是拜袁术为主公,得他荐举,才得到豫章太守之职,换言之,今‘日’若是袁绍、袁术等人站在这里,诸葛玄肯定是毫不犹豫就拜了下去。
两人正在僵持。年仅九岁的诸葛亮笑道:“叔父,尊贵若韩国公子张良,却也拜在时为一介亭长、其父为一农夫的高祖膝下,叔父之尊贵何若张良。贤霆公之卑贱何若昔‘日’之高祖!”
金良大喜,诸葛亮小小年纪,便看得如此通透,前途实在不可限量。
诸葛玄听侄子如此一说,细想一下。甚有道理,以金良今时今‘日’取得的文治武功以及麾下数十万人马即将取得的战功,自己拜他为主公,也没辱没了自己的身份。要知道金良现在年不过三十,却已经做到了他诸葛玄的先祖诸葛丰一辈子的仕途顶峰司隶校尉。金良的前途实在不可限量,没准他能够一揽朝政。做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臣。
诸葛玄便躬身下拜:“诸葛玄愿拜金良为主公,终此一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诸葛亮也躬身下拜,十六岁的诸葛瑾无奈,只好跟着叔父和弟弟一起躬身下拜,拜金良为主公。红粉妆玉砌的九岁小正太诸葛亮,心里有几分怪异,又有几分激动,要知道这八个字是来源于历史上诸葛亮的《后出师表》。
金良伸手将诸葛玄三人扶起:“世家循例如此,我也不能坏了规矩。诸葛太守若是觉得金良才轻德薄,不堪为诸葛太守之主公,金良也不勉强。”
现在拜都拜了,还能反悔吗,诸葛玄只得躬身道:“主公才兼文武,武略非常,保太后、天子退出洛阳,败白‘波’、黑山、牛辅、杨定、南匈奴,声名远播,乃力挽狂澜之朝廷股肱之臣,我对主公早有敬仰之心。”
金良微微一笑,摸着诸葛亮的小脑袋:“诸葛太守,亮儿年幼丧父,甚是孤苦,我见他天资聪颖,冰雪可爱,而我膝下现无儿子,想认亮儿为义子,不知诸葛太守之意?”
诸葛玄愕然,他到现在才恍然明白,为什么金良在给他的书信里多次提到要他带着侄儿诸葛亮前来襄阳,原来金良早就知道侄儿诸葛亮的聪慧,诸葛玄愣了一下,方才说道:“亮儿与均儿都有我抚养,并不孤苦,主公‘日’理万机,就莫要为这小儿费心了。”
金良道:“诸葛太守如此推辞,怕是亮儿拜我膝下,改姓为金,无法跟九泉之下的长兄‘交’代?”
诸葛玄点点头:“不瞒主公,我正有这样的担心。”
金良朗声笑道:“我收他做义子,他依然姓诸葛,依然叫做诸葛亮,依然承袭你们诸葛家,如此可好?”
诸葛玄见金良如此宽宏,没有‘逼’着诸葛亮改姓,他诸葛家便可以通过诸葛亮得到金良这个稳定的靠山,何乐而不为呢,便笑道:“如此甚好,亮儿,还不见过你的义父。”
诸葛亮却仰起脸,细细打量了金良一番:“主公,您今年贵庚?”
金良笑道:“我现年二十有八。”
诸葛亮道:“我今年九岁,主公二十八岁,相差十九个年份,做我义父从年龄上足矣。可亮儿听说,做人义父,须得在道德操行上有教导之责。我常听人讲,义父虽然在文韬武略上远胜于人,然而私德有亏,不足以为万民表率。”
诸葛玄听诸葛亮这么一说,连忙喝道:“亮儿,休得胡说,主公高风亮节,堪为师表。”又对金良抱歉地笑道:“主公,我家亮儿年纪幼小,童言无忌,主公莫要介怀。”
金良轻轻皱起眉头:“诸葛太守,亮儿如此说,必有缘由,亮儿,我想知道我是如何地私德有亏?”
诸葛亮不惧叔父诸葛玄的凌厉眼神,脆声说道:“我听说主公在河东郡闻喜县因贪恋一个舞姬的美‘色’,中了卫家二公子卫仲道的圈套,险些丧命,如此‘色’令智昏,怎的不是私德有亏?”
九岁的诸葛亮竟然把金良说得哑口无言,诸葛玄和陈琳也在一旁默不作声,金良在杜秀娘的事情上确实做得不够有明主的样子。
诸葛亮却嘻嘻笑道:“虽然主公私德有亏,犯下如此过错,然而主公从善如流,知错能改,在河东颁下的四个亲民主张里面就有一项,不仅是对广大中央军将士,还是主公对自己的约束。主公如此贤明,堪为我诸葛亮之义父。”
金良、诸葛玄、陈琳三个大人的脸都绿了,闹了半天,被这小孩给耍了一圈。
金良哈哈大笑,一把把诸葛亮抱起来,摸着他的小脑袋:“你这小子,为父差点被你耍了。”
诸葛亮却笑嘻嘻道:“不若如此,义父又怎会器重亮儿呢。对了,义父,我们不能如此草率行礼。”
金良笑问道:“亮儿,你想如何?”
诸葛亮忽然收起笑容,小脸非常严肃地说道:“义父身系天下所望,义父现在膝下无有亲子,若是草草地收下亮儿为义子,恐惹天下人非议,不如让天子和其他内阁辅臣做个见证,以整天下之见。”
金良点点头:“亮儿所言极是,我现在的一言一行绝不仅仅代表我个人,还代表了中央军,代表了朝廷,我收你为义子,一发而牵动全局,不可不慎,这样吧,再过几‘日’,等我闲暇下来,再邀天子与其他辅臣见证你拜我膝下。”
诸葛亮咯咯笑道:“义父从善如流,必是一代贤臣,早晚可与姜太公相比美。”
金良轻轻地把诸葛亮放下,抚摸着他的小脑袋:“亮儿,以后莫要如此奉承人,你为我义子,可以恰如其分地赞美他人,却无需奉承任何人,我最欣赏你的直言!”
诸葛亮嘻嘻一笑,并不多言。
金良又道:“亮儿,这几‘日’,你就待在我家有司马徽、胡昭、沮授、田丰、黄忠、高顺等诸位先生轮流教授,你们一定能够学到东西的。”
诸葛亮知道义父看重了自己的聪慧,想把自己好好培养,便笑而受之。
金良对诸葛玄说道:“诸葛太守,我们明‘日’便去内阁办理荐举连带协议,我会领你前去魏郡太守府就任。”
诸葛玄拱手道:“如此便有劳主公了。”
说到这里,金良又转头看着诸葛瑾:“子瑜,你现年贵庚?”
诸葛瑾笑答道:“回禀主公,我今年十六岁了。”
金良指了指距离招贤馆不远的中央大学堂:“你明‘日’拿着我的名帖,前去那里的政治学院,找他们的院长胡昭先生,你在政治学院里好好学上几年,等你学业有成,我必当与你大任。”
长相清俊,个‘性’忠厚质朴的诸葛瑾躬身道:“多谢主公栽培!”
走出诸葛一家的房间,行走在阁楼台阶上,金良发现阁楼上下都站满了人,原来他们听说金良今晚要来,都不甘示弱,都想一睹金良的真容,都想早些得到金良的封官许诺。
金良本来想把几个历史名人见完才跟这些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们一起会面,却没想到,他们一涌而出,将站在招贤馆的院子里,一起嚷着:“贤霆公,您何时向朝廷举荐我们呢?您何时给我们授官呢?”
金良先是微微鞠了一躬:“因我金良安排不周,让诸位在此等候多时,金良十分抱歉请各位放心,我已经从战场上回来了,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去征战,从明天开始,我便开始一个个地跟你们会面,安排你们的职位,我一定会量才使用,不会让你们屈才”
听金良如此坦诚地许诺了,大家都十分欣喜
陈琳见金良几句话安定了这些贤才的心,便高声说道:“贤霆公最重信诺,必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职位的,请大家各回各自的房间,莫要在此拥挤了”
金良看着这些贤才四散而去,不禁摇摇头道:“哎,大家都想做官,可官位那么少,怎么能够安置这么多人呢?”
陈琳笑道:“昨‘日’,尚书令黄琬交给我一个单子,上面是内阁六部下面乏人担任的职位,足有四五百个,所以主公莫要担心官职不够”
金良惊诧地问道:“我不在襄阳的一个月内,我还以为那些世家子弟已经把这些职位填满了呢?”
陈琳摇头叹息道:“那些职位多半是六部里面的各司小吏,许多世家子弟眼高手低,不愿屈为小吏,所以现在朝廷一边是乏人做具体的实事,另外一方面还有许多世家子弟吵嚷着让朝廷给他们安排显官要爵”
金良冷哼一声道:“大汉治下有五六千万人,他们不愿意做小吏,还有大把人愿意做我看我们这个招贤馆里面就有很多人的才能适合做这些具体的实务,他们出身不高,做个小吏便很高兴,也愿意出力总比那些心不甘情不愿、素餐尸位的某些子弟要好”
金良想要的一种政治格局是,世家们掌握着尊贵虚位,寒庶家族们以及平民们掌握具体实务,等到时机成熟,再提拔一批忠诚、能干、履历丰富的寒庶子弟去取代那些素餐尸位的世家子弟
陈琳想到他陈家里那些好高骛远的子弟们,心里很是不爽,在此之前,金良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他们嫌弃这些官职太小,不愿屈居,那就待在家里吟风弄月
金良看了看招贤馆内外的格局,发现这个招贤馆距离中央大学堂很近指了指中央大学堂与招贤馆之间的一片宅子,对陈琳说道:“通知襄阳令满宠,把这片宅子改造一下,我另有用处”
陈琳面有难‘色’:“主公,这片宅子可是卫尉郑泰家的宅院”
金良眼睛闪过一道寒光:“我记得他们郑家的宅子不是跟其他三公九卿们挨在一起都在皇宫东侧吗?”
陈琳苦笑道:“郑泰家的门客多,光是那套宅院是不够他们居住的,所以郑泰又把这里的宅院买下安置他的门客”<秋战国时期,还蓄养什么门客?按照原价索赔给他让他另找宅院安置那些门客,我要把这里建造成集贤院”
“集贤院?”陈琳问道:“这跟招贤馆有何不同?”
金良道:“以后我都是要领兵在外作战随着我的名气越来越大,慕名而投的贤才越来越多全部安置在招贤馆让他们等待,一等就等好几个月,我于心不忍我便想到一个办法,设下这个集贤院,你与司马徽、胡昭三人每天在集贤院门口,筛选招贤馆的贤士们,若是他们确有才华,让他们在集贤院里住下来,凡是进了集贤院的贤才,能够安排官职的尽量安排官职,无法安排官职的便让他们先去隔壁的中央大学堂做助教,等我从前线回来以后再统一安排”
“那筛选下来的呢?”陈琳问道
金良笑道:“筛选下来的还留在招贤馆,由我回来集中面谈呵呵,这就是招贤馆与集贤院的区别
你们派出十个学问庞杂的文吏,在招贤馆门前接待贤才,那些不在我大汉贤良册的贤才们在那十个文吏面前展示才能,只要有一个文吏说那人有才能,就把那人留在招贤馆,招贤馆的宗旨是不能遗漏任何一个有才能的人,不管他的才能有多么荒诞招贤馆录入人才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才能,只要有一点才能,都要留存着,登记资料的时候要询问籍贯,不能询问出身门第
招贤馆里的贤才要进入集贤院,要重审核他们的能力,还要审核他的背景,确保他不是敌方势力派来的,能力和背景都没有问题了,才能进入集贤院,可以授官的当即就授官,这一点儿,你们需要跟尚书令黄琬密切沟通,要他从吏部调人前来配合
对了,那些在我大汉贤良册里面的贤才要全部招入集贤院”
“主公,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朝野上下议论纷纷,不是说中央军是主公的私军,便是说这招贤馆是主公招揽门客的地方”陈琳面有忧‘色’
金良甚为不屑地说道:“中央军乃是我一手创建起来的,是为朝廷出力的,朝廷却没有拨出一文钱给我,招贤馆招来的贤才也是为朝廷出力的,朝廷还是没有给我一文钱,想要这中央军和招贤馆可以啊,他们可以来养来指挥啊,我看他们能养得起吗?能指挥得动吗?”
陈琳默然,有些这样肆意议论金良行为的世家子弟还是他的好友,他不能多说什么,反而觉得那些世家子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主公为朝廷忙东忙西忙得连纳妾之礼还一再往后推,这些人只是依靠投胎好便安享太平富贵,还不知足
金良心里浮起一层阴霾,也许是自己一直以来独揽军权遏制世家,让某些世家人物心生不满了,以为襄阳政权稳定了,便寻思着要颠覆自己,改立其他的军事首领,看来要让郭嘉、满宠、贾诩、吴苋好好查查,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鬼祟
金良随后接见了雍州扶风郡眉县人法衍和他儿子法正,以及跟随他们前来襄阳的雍州扶风人马钧
法衍跟他儿子法正一样,都是一个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之辈,对金良把他们晾在招贤馆里半个多月深有不满,跟金良会面的时候,脸上都显现出来
金良知道法衍、法正父子在司法、军事上都有大才,又知道法衍、法正这样睚眦必报的人有个特点,就是非常崇尚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便刻意地折节下士,先是诚恳地解释了自己为何不能马上跟他们会面,法衍、法正父子原本就知道金良是因为忙于军事无法抽身回襄阳,也知道荐举连带制度,只是欠缺金良的一个态度,现在看金良态度非常诚恳,他们也把拉起来很长的脸松弛下来
金良笑道:“明‘日’,我便与法廷尉一道前去内阁,送法廷尉上任”转而又对十三岁的法正说道:“孝直,明‘日’你带着我的名帖,前去中央大学堂军事学院找院长水镜先生司马徽,你先跟着水镜先生学习几年,若水镜先生说你学成出师,我必定重用你”
法衍收起脸上的笑容,一脸严肃,躬身拜道:“法衍愿拜金良为主公,誓死效忠,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法正也跟在法衍身后,像他们父子二人在来的路上,都看得出汉室的倾颓,知道金良已经渐渐崛起,他们父子二人均有心做金良的从龙之臣,所以一看金良对他们态度很好,便很爽快地拜服下来
跟随他们父子二人前来的同乡人马钧也拜伏在地,结结巴巴地说道:“马钧愿拜贤霆公为主公,誓死效忠,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金良连忙一一把他们搀扶起来,笑道:“都是同殿为臣,何必客气”
法衍一脸严肃道:“被荐者应视荐主为主公,此乃百年以来的规矩,不可坏也贤霆公对我三人有知遇之恩,若非贤霆公,我三人尚还困在扶风,遭受西凉兵灾,此知遇之恩不能不报”
金良笑着点点头,又对现年十六岁的马钧说道:“我先安排你去中央大学堂技术学院旁听,同时担任工部侍郎郑浑的助手,只要你勤勉肯学,早晚必成大器,天下工匠必尊你为师”
马钧感动地眼泪都落了下来,家境贫寒又有口吃症的他何曾被上位者如此看重,他激动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哽咽地一直点头
金良笑着拍拍马钧的肩膀:“德衡,望你做大汉第二个张衡”
张衡是东汉时期伟大的天文学家、数学家、发明家、地理学家、制图学家、文学家、学者,他指出月球本身并不发光,月光其实是‘日’光的反she;他还正确地解释了月食的成因,并且认识到宇宙的无限‘性’和行星运动的快慢与距离地球远近的关系,他观测记录了两千五百颗恒星,创制了世界上第一架能比较准确地表演天象的漏水转浑天仪,第一架测试地震的仪器—候风地动仪,还制造出了指南车、自动记里鼓车、飞行数里的木鸟等,可谓是马钧心目中的级偶像,金良那样说,马钧顿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士为知己者死的力量
金良本来也想收法正为义子,但见法正的父亲法衍健在,法正已经十三四岁了,而且生‘性’睚眦必报,并不甚讨喜,金良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金良随后又召见了豫州颍川阳翟人郭嘉、徐庶、石韬三人联名推荐的同乡枣祗
枣祗二十四五岁年纪,相貌平常,但眼神深邃,充满睿智,衣着朴素,双手粗造,看起来便知是曾经干过农活的,要知道枣祗也是世家子弟,如此作为,实属难得
金良看着面前的枣祗,笑问道:“枣校尉,不知你如何看待我们中央军的屯田大业?”
枣祗面‘色’平静,胸有成竹地答道:“贤霆公将因为战争而产生的大量的无助荒地收为国有,并将在战争中流离失所的流民、战俘组织起来按照军队的编制进行编排,并将这些土地按照人手进行分配,由中央军屯田兵团提供给农具、种子,并在田地的位置兴修水利,便于灌溉,让这些人在收获后,将粮食由朝廷和耕种的农民按照一定的比例进行分配
这个屯田大策的执行和分配之法给了这些正处于饥饿之中的流民战俘们生存的希望,大大调动了他们的积极‘性’,使得他们非常积极的投入到了农事和水利灌溉上,如果没有大灾,明年必定是一个丰收年,也可以从根本上解决了中央军的粮食问题
而且,这个政策的实施,使得那些看到好处、听说这一政策的流民大量的涌向冀州等中央军控制之地,也使得这一制度得到充分的展开,在中央军所辖的区域里都能从基本上解决了兵粮问题,并且由于流民的积聚,会给中央军带来了大量的兵源
贤霆公通过解决了粮食和兵员问题在‘日’后诸侯混战里必定会越战越强,成为最强的一方势力”
金良听枣祗如此一说,不由得叹服,果真是历史上那个首倡屯田大策的枣祗见识果然不凡
可能很多人谈起三国里面的魏国都是着重于魏国的五子良将张辽、徐晃、张颌、乐进、于禁和五大军师荀彧、荀攸、郭嘉、贾诩、程昱等人,但对于枣祗,可能知道的人并不多,甚至很多人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金良心里很清楚枣祗在三国时期的功劳并不低于任何名将谋士甚至有过之
枣祗的最大贡献,在于他首倡实施的屯田制,为曹操解决了困扰已久的粮食问题,在屯田制度上大名鼎鼎的韩浩、任峻,也不过是枣祗的助手而已
在历史上,由于黄巾之乱、董卓之乱等连年不断的混战以及灾荒、瘟疫,百姓流离失所大片肥沃的上地被废弃荒芜,当时不仅老百姓难以维持生活,就连各军阀的部队也都普遍缺乏粮晌袁绍的军队在河北靠采摘桑椹充饥,袁术的军队在江淮靠捞水草、摸蚌蛤维持,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惨景,有的军队因没有粮食而散了伙曹操在最初几年的征战中,也经常因粮食接济不上,被迫中途撤兵,放弃即将到手的军事胜利,曹操的谋士程昱为了筹集军粮而杀战俘做成肉脯充作军粮
枣祗当时被曹操任命为东阿令,他深知民以食为天,主张治理地方,必须以农为本,注重农桑,他便潜心发展农桑,使得当时的东阿,家家植桑养蚕,户户粮食满仓东阿如此富庶,惹得当时的一些军阀垂涎三尺袁绍曾三番五次劝说枣祗归附于他,并以高官厚禄相许,枣祗深知袁绍的为人,便屡次之回绝了
枣祗在随曹操镇压青州黄巾的时候,对起义农民亦战亦耕的兵农合一的做法发生了极大的兴趣,并从中受到了启发在此之前,曹操为了发展农业,采取了“牛输谷法”,规定官府把耕牛租给佃农使用,佃农便以租的耕牛多少,交纳谷粮,这在当时,虽然也是一项可行的办法,但不能尽快收到较大的效果,恰逢此时曹操击败了颍川、汝南一带的黄巾军,夺得了一大批耕牛、农具和劳动力,枣祗就建议曹操利用这些农具,在许昌一带开垦土地,实行屯田,以解决粮食问题
枣祗的屯田制方案一提出,便遭到许多人的反对,军祭酒候声认为屯田制不足取,于官于民都无利,实行屯田是和朝廷唱对台戏,是异想天开,曹操在屯田问题上犹豫不决枣祗没有被朝中多数官僚的非议所吓倒,到处游说,宣传屯田制的主张他不止一次地对曹操说,实行牛输谷法是广种薄收,漫天撒网,效果不大,若是遇到水旱之灾,是收不成东西,唯有实行屯田,集中大批人力与物力,集体耕种和收获,当年就能得到较好的收成,能较快改变军队粮食不足的现状
曹操权其利弊,终于采纳了枣祗的建议,并把枣祗由东阿县令提拔为屯田都尉,还配备了懂作农业生产的韩浩做他的助手,具体做这项工作,首先将荒芜的无主农田收归国家所有,把招募到的大批流民,按军队的编制编成组,由国家提供土地、种子、耕牛和农具,由他们开垦耕种,获得的收成,由国家和屯田的农民按比例分成为了避免臣僚再发议论,曹操下了一道命令令中说:“安定国家的根本大计,在于强兵足食过去秦国的执政者由于重视了农业生产而统一了全国,汉武帝因实行了屯田政策而巩固了西域的边防,这是前人留下的好经验”
在枣祗和韩浩的‘精’心管理下,屯田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收获粮食百万斛,就连那些反对屯田的人,也都伸出大拇指,称赞屯田确实好因此,曹操下令,所属郡县,都要配备一些值农业生产的官员,广泛实行屯田数年以后,北方大半个中国,由原来的“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的景象,变为“仓储积所在皆满”,不但解决了军粮问题,为曹操征伐四方,平定天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而且也使得大量流离失所的百姓,重返家园,安居乐业
这一制度的事实真正解决的是曹操集团的粮食问题,在那个时期有了粮食就等于有了战争的资本在粮食充足的时候进行战争才真正能够取得战争的成功,在很多时候可能战争在一个月或者是半年可以解决,但是对于粮食的准备有时候需要很多年,俗话说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也就是这个道理粮食问题也是各个军阀都非常头痛的事情在看三国的时候,不仅仅是三国,包括任何时代古代战争,围绕粮食问题展开的战争数不胜数只要烧了敌军的粮草基本上等于解决了战争的百分之八十,这也充分体现了粮食的重要屯田制的实施帮助曹操解决了这个问题,也就帮助曹操发展解决了百分之八十的阻力,有了粮食作为基础,他想不发展起来都难
作为提出并参与实施这个政策的枣祗,无疑成为曹操集团最重要的功臣,他的功劳比攻取几座城池或者是杀几员敌人大将加的突出所以曹操对他也是青睐有加,甚至由于他的英年早逝,让曹操非常的伤心,在很多年以后曹操还对枣祗念念不忘,追封枣祗为列侯,并让他的儿子袭其侯位
金良知道,枣祗不但是在屯田农业上‘精’通,便在军事上也颇有所长
初平三年,曹操占领兖州,自领兖州牧,任命枣祗为东阿令,镇守东阿枣祗在东阿期间,致力于劝课农桑,积谷屯粮并且勤修武备,组织操练东阿军民,并将东阿城的城防工事加固修缮一到兴平二年,金良、陈宫乘曹操出兵徐州之机,突然发难,袭击兖州,各郡县纷纷叛离,仅东阿、鄄城、范县三城仍然忠于曹操金良、陈宫占领兖州以后,派兵猛攻东阿城,因东阿城城墙非常坚固,枣祗又率军民顽强抵抗,因此东阿城始终都没有被攻下东阿成为‘日’后曹操反攻金良,重夺兖州的可靠后方和军需基地
金良不禁想仰头长叹,曹阿瞒啊曹阿瞒,我得到了郭嘉、贾诩、典韦、张辽、徐晃、枣祗、韩浩,我真不知道你曹阿瞒‘日’后还能对我有什么威胁
金良现在颇为志得意满,他忘了一件事情,因为世家大族垄断了教育,普天之下有本事的人多半还是出自于世家,金良的一系列政策逐渐得罪了世家,迫使那些世家子弟归附在他的对立方,将来的天下,其实并不好打
枣祗现在声名不显,尚未被举孝廉,还是白身,他自己揣摩不会被任命成什么高官,却没成想,因为他跟金良志同道合,对金良的屯田大策深有见解,金良便欣然委任他为典农校尉,在典农中郎将韩浩之下,与常林、石韬同列
屯田兵团的官职与地方相照应,典农都尉可比县令,典农校尉可比郡守,典农中郎将可比州牧,典农将军可比大司农,枣祗以一介白身,得金良赏识,一跃成为堪比郡守的典农校尉,让其他那些守候在招贤馆十多天心怀怨怼的无名贤才们深受鼓舞
金良又面见了冀州清河郡东武城人崔琰,他是崔琰的同乡,清河人朱灵推荐给金良的
崔琰,字季珪,现年二十七岁,跟金良年龄相仿,眉目疏朗,看起来却比金良苍老许多,因为他须长四尺,声姿高畅,猛然看去便似是年轻时候的卢植
金良在面见崔琰之前,已经从崔琰的乡人朱灵和陈琳那里得知了崔琰现在的一些情况
崔琰二十三岁之前,任侠尚气,喜欢击剑,尚武事,跟颍川的徐庶一般模样,等到他二十三岁,因为崔家乃是清河大家,他被推举为乡正,就一改任侠作风,发奋攻读《论语》、《韩诗》
一年前,崔琰觉得自己靠自学不足以成才,便去北海拜郑玄为师,三个月前,名士孔融就任北海相,他十分敬重郑玄,特别奏请朝廷在郑玄的家乡高密设置了“郑公乡”,然而这一代大文豪孔融虽然有志于济危靖难、匡扶汉室,但他在用兵打仗、保境安民上是外行,每次与黄巾军交手都被杀得大败,不能保障四境,只能困守北海城
北海境内黄巾猖獗,郑玄便带领弟子们到不其山避难,由于连年战乱,民生凋敝,交通阻断,连买米下锅都成了问题,郑玄被迫宣布解散书院,让弟子们下山各自谋生路
崔琰本想回家,但是由于战乱导致交通中断,不能向西回家,只能在青州、兖州、徐州一带周旋徘徊,后来在金良派去寻访贤才的中央军士卒帮助下才险而又险地穿过黄巾军的势力范围,到达襄阳
崔琰本来觉得自己学业尚未有成,又觉得金良乃是武夫出身,不想拜金良为主公后来他去拜访同乡朱灵、陈琳的时候从他们那里得知金良的一系列贤明举措,便对金良刮目相看,同时又想请金良出兵,平灭青州黄巾,救出苦守山中的恩师郑玄,便待在招贤馆里等待金良的归来
金良知道了崔琰的来意,却见崔琰只是行一般礼节,心中颇为不满本来想用之前对付诸葛玄那一套,迫使崔琰来拜自己为主公,但想想历史上崔琰在曹操面前的不羁言行,知道这家伙是一个宁折不弯、吃软不吃硬的家伙逼迫的招数在他那里是行不通的
陈琳看出金良心中的无奈,便低声说道:“崔琰此人贯通儒学,最重信义,非是忘恩负义之人,主公只需厚赐官位并择机出兵平灭青州黄巾,救出郑玄,崔琰必定感念主公的知遇之恩和救师之恩,必定会心甘情愿拜在主公麾下”
金良想想也对不能以力服人,逼迫来的忠诚经不起考验要以德服人,只有让对方心服口服地对自己效忠那样的忠诚才经得起考验
金良想到这里,便非常恳切地说道:“虽然现在寒冬将至,连天飞雪,非是用兵之际,但我敬佩你如此尊师重道,我愿意出兵平定青州黄巾,以救出郑老先生”
金良如此爽快,崔琰却甚是不好意思,躬身施礼道:“若贤霆公将我家恩师从不其山中救出,我愿拜贤霆公为主公,肝脑涂地在,在所不辞”
金良心中大喜,面上却淡然道:“我一是敬你尊师重道,二是敬郑康成公学儒慧海,即便你不愿拜我,我会照样出兵”
崔琰郑重其事道:“君子一言,千钧一诺,贤霆公若救出我家恩师,我必拜贤霆公为主公”
金良笑着摆摆手:“季珪,你且拭目以待,一个月内,我必定击溃青州黄巾,救出康成公”
金良这么说,并不托大他已经从贾诩、满宠那里得到确切情报,管亥的青州黄巾准备攻打张辽防守的黎阳,因为黎阳是冀州的门户和黄河口岸,屯聚了大量粮食和金银财宝,管亥还特地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去勾结黎阳附近的几个世家大族,准备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黎阳,平分黎阳城里的金银粮食
金良早就看管亥的青州黄巾不顺眼了,既然他们敢送上门,金良就给他们惨痛的打击,再顺势拿下青州,救出郑玄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金良又笑问道:“季珪,我愿荐举你为内阁吏部郎中,负责甄别人才,任免人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崔琰诚惶诚恐道:“贤霆公抬爱了,我自觉未有辨识英才的慧眼,恐怕耽误朝廷大事”
金良哈哈笑道:“季珪,我知你善识人才,你莫要过谦了”
金良现在对崔琰并没有多少了解,但从历史上来看,崔琰确实是有双慧眼当初,崔琰和司马朗交好,司马懿正年轻,崔琰对司马朗说:“令弟聪明贤能,刚断英拔,不是你能比得上的”崔琰的堂弟崔林,年轻时没有名望,即使亲戚也大多轻视他,而崔琰常说:“他是大器晚成,将来的成就必定在我之上”涿郡人孙礼、卢毓刚入幕府,崔琰又评论他们说:“孙礼通达、刚正、简约而果断;卢毓清廉、机‘精’而明理,历尽折磨也不退却,都是能任三公的贤才”后来崔林、孙礼、卢毓都官至三公
现在,崔琰已经二十七岁了,心智和看人的眼光都已经成熟,应该可以委以大任
金良一直坚持着要推举崔琰为内阁吏部郎中,崔琰一直托辞自己现在学业未成,固辞不受,两人正陷入僵局,陈琳笑解道:“主公,我身兼少府之任,再来负责招贤司,力有未逮,不如让季珪帮我负责招贤司?”
“招贤司?”金良诧异地问道:“这跟招贤馆有何区别?”
陈琳笑道:“主公,我刚刚想到,不如把第一批从飞虎军里派出去招募人才的士卒以及第二批派出去招募人才的文吏整合在一起,再招募一些善能交际、口才灵活的兵士,组成一个名为招贤司的部门,负责招揽贤才、工匠、孤儿、流民,辖有招贤馆、集贤院,隶属于主公的将军府”
金良大喜:“如此甚好季珪,你可愿助陈少府一臂之力?”
崔琰稍微思索了一下,觉得自己不能再推辞下去了,不然金良肯定会对自己有其他看法,会影响自己救出师父,便慎重地点头道:“贤霆公,我只暂代其职,若是有适合的人选,我会马上让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