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诺!”三声诺声齐齐响起,三军将士凛然受命。
到了黄忠所部的营盘,只见黄忠第一弓兵旅张弓搭箭,对准里面的一个小营盘,引而不发,高顺领二千陷阵营堵住营盘的出口,高顺厉声大喊道:“李升,主公从全国各处采购的军粮不日即到襄阳,你等谣言不攻自破,还不快点出营投降,争取宽大处理,否则不然,攻入营中,玉石俱焚!”
营里传来李升凄惶的声音:“高顺,你别想骗我了,金良从全国各地的军粮都被黄巾贼党劫走了,哪里还有什么军粮,若是再跟你们混下去,怕是只有饿死一条路了,若是跟着董公走,吃喝不愁!”
“各位弟兄,莫要听李升狗贼胡说八道,你们要知道,现在普天下二十多个诸侯联合起兵讨伐董贼,董贼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能管得了你们的死活,你们距离洛阳千里之遥,董贼就是想援助你们,也是鞭长莫及,你们好好想想,这李升狗贼说的是不是屁话!”高顺厉声大喝道。
李升词穷,色厉内荏地大喊道:“少说废话,你若能攻进来,我李升就束手就擒,宁死无憾!”
高顺望着壁垒森严的营寨,看看自己的陷阵营重步兵,再看看黄忠的弓兵,都不适合攻城拔寨,不得不忿恨地喊道:“向军械曹郑浑处调集霹雳车,今天要把李升狗贼活活砸死在里面!”
霹雳车便是高级版的投石车,自从金良任命郑浑为军械曹以后,他见在行军路上无法研究炼钢技术,便遵照金良的意思,改良起投石车来。
投石车在春秋战国时期就有了,最初的投石车结构很简单,一根巨大的杠杆,长端是用皮套或是木筐装载的石块,短端系上几十根绳索,当命令下达时,数十人同时拉动绳索,利用杠杆原理将石块抛出。当时飞将军李广的先祖李信领二十万秦军攻打楚国时,楚军秘密准备了大批投石车,当秦军渡河时突然同时发射,无数尖利的石块乌云般砸向秦军,二十万秦军全面溃败,李信自己也兵败自杀。后来战国四名将之一的王翦,率领六十万大军,才攻下了楚国,可见当时投石车的威力。郑浑对投石车的内在结构稍作调整,装上机枢,弹发出的石块更多更远,因为石头迸发的声音如同雷震,金良便依据历史先例,给这改良的投石车命名为霹雳车。大军在河内郡鏖战白波贼休整几天,在黄泽鏖战黑山贼休整几天,郑浑和他麾下一千名工匠待在后方大营除了制造箭羽之外,便开始打造霹雳车,等大军到达襄阳以后,军械营已经造出了五十多台霹雳车。
高顺见过霹雳车试发时的威力,觉得这霹雳车实乃攻城拔寨的利器,只是这霹雳车主体结构是巨木加上纯钢机杼,非常笨重,事先须要拆卸掉分成几辆马车运输,到了目的地,从马车上卸下来要重新装配,若是战事连绵许多天,用霹雳车自然可以,若是战势紧急,再用霹雳车就有点儿浪费时间。
金良听到高顺准备调集霹雳车,便朗声大笑道:“仲平,何须如此麻烦!”
“主公,您回来了?”高顺以为金良还要在巨鹿田家待上一天,没想到他回来这么快。
“还好我提前一天回来,不然这形势一发不可收拾。”金良感叹道。
“主公,您且放心,有我与汉升、隽义、子远诸将严控,军中秩序井然,只是这李升狗贼包藏祸心,勾结董贼,在军中散布谣言,甚是可恶,我领兵前来诛灭他,他却闭门谨守,一时之间无可奈何,只得动用郑浑的霹雳车!”高顺无奈道。
“仲平,那霹雳车拆卸安装甚费时间,等到能用了,大半天时间就过去了,现在这个关紧时期,必须要快刀斩乱麻!”金良摇头否定道。
“那主公您有何良策?”高顺希冀地望着金良。
“我只需要说上几句话,便不动一刀一枪,即可把李升狗贼诛杀!”金良满怀信心道。
“我实不敢相信!”高顺想了一下,根本想不出金良如何能做到这一点儿。
“李升麾下这两千人马,只有一千人是他的私兵,另外一半是黑山降兵,而且在我们大军重重围困之下,那一千私兵能够死保忠心的有几个呢?!”金良微微一笑道。
“主公,听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那营寨里还有两千辅兵,也都不属于李升的私兵,如此一来,他李升的人头就不用我们亲自去取了。”高顺想明白以后,哈哈大笑起来。
金良再次站在赤兔马背上,把刚才讲给其他部队将士的话重新说了一遍,李升所部将士见金良亲自来临,尽皆惊惧,又听金良诚心诚意的许诺,他们心中被李升蛊惑起来的反意顿时消散不少。
金良看到那寨墙上的士兵脸上表情舒缓不少,知道自己刚才那个粮食许诺生效,便趁热打铁厉声大喝道:“你们现在只有区区四千人,困在我中央军十多万大军里,能掀起什么大浪来?!若非本将军慈悲为怀,不愿征调霹雳车前来破营,不然你们四千人在顷刻间就灰飞烟灭!”
金良麾下第一师的一万精骑森严矗立在营前,如同一片黑色海洋,李升所部便如同大海旁边的一块礁石,顷刻间就能被那大海给吞灭掉。
李升麾下那些将士皆心惊胆颤,面面相觑。
金良见他们的惊恐的表情,又大声许诺道:“各位将士,你们是大汉的中央军,你们忠于的是大汉,是朝廷,是我金良,而不是李升这个私自勾结董卓拿你们的性命来做赌注的狗贼!你们看看李升的心腹将士只有几百人而已,你们只需要挥起手中的刀枪,就可以轻松地把他们杀掉,就可以摆脱叛变投敌的罪名,就可以继续留存在中央军!我宣布,斩杀李升者军衔皆进一级,斩杀李升部将者军衔皆进三星,斩杀李升心腹步卒者军衔皆进一星,凡是打开营门就地投降不与中央军兄弟为敌者,皆赦免从敌之罪!”
金良递出胡萝卜,又抡起大棒:“若是你们执迷不悟,一心追随李升逆贼,那就休怪我金良翻脸无情。我宣布,凡是宁死追随李升者,其家人一律罚做奴隶,去做挖矿劳役,终生不得宽恕,直至累死!”
李升那些部下听金良这么一说,恍然明白,现在李升的大势已去,跟着李升没有一点儿前途,还祸及家人,那干吗追随他呢,曾经对他宣誓效忠过的将士也都纷纷倒戈,更不论那些跟李升本来就没有半点渊源的黑山降兵,他们纷纷抡起刀枪,狼虎一样,扑向那已经沦为弱势的李升心腹将士。
李升面如土色,急忙向旁边最为信任的一位营帅喊道:“李发,你快点带兵上去顶着,待我收拾好金银细软,我们一起杀出重围,逃到洛阳,投奔董相国!”
李发怜悯地看了李升一眼:“你转头看看这大营四周都布满了金良的骑兵,咱们怎么逃得出去!”
李升站在寨墙上,左顾右盼,不禁哀叹:“悔不该听那栗成的蛊惑,落得这等……。”
“下场”两字还没出口,李升就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李发:“你可是我亲弟弟!”
“亲兄弟又怎么样!你要不死,我就难活!”说着,李发抽出插在李升肚子里的宝剑,高高抡起,一剑将李升的人头砍下。李升做梦都没想到会被亲弟弟杀死,即便人头落地,还是死不瞑目!????李发抓起李升的人头,就冲着寨墙下面喊道:“将军,我杀了李升,你可要赦免我啊!”
李升的部下见是李升的弟弟把李升斩杀,尽皆心寒如冰,再也没有战斗下去的勇气,砰砰地把兵器抛在地上,俯首纳降。那些黑山降兵还想多斩杀一些李升部属来谋求军衔擢升,却被之前的老兵喝止:“主公有令,凡是缴械投降的俘虏一律不得杀害,违者剥去所有军职军衔,发配去矿场!你们想试试主公的军法吗?!”
那些黑山降兵一听,都停住挥舞的刀枪,转而把李升的心腹部属捆绑起来,等待金良的发落。高顺的二千陷阵营一拥而入,将局面完全掌控住,高顺这才让金良策马入营。
金良大笑道:“仲平何以如此小心谨慎,这普天之下还没有能伤到本将军的人!”
“主公,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为我们共同的大业着想,末将不敢放任主公进入险地!”高顺肃然道。
李发跪伏在地,把他亲哥哥李升的首级献上。
金良坐在赤兔马往下一看,见李升头颅上的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吃了一惊:“为何李升死不瞑目?!”
高顺悄声解释道:“那个斩杀李升并献上首级的便是李升的亲弟弟李发!”
真乃禽兽不如,金良真想马上举起石龙刀将李发斩杀当场。
董昭跟在金良身后,见金良动怒,连忙上前,紧紧抓住石龙刀刀杆,悄声劝道:“主公不可呈一时之气,不但不可屠戮他,反而要重赏于他!”
“这是为何?!”金良诧异道。
“主公且想一下,咱们中央军日后的敌人可不止董卓一人,将来对付任何一个势力,光靠外部攻打都会损兵折将,最好的办法便是让他们内讧窝里斗,若是他们内讧得恰如其分,主公便可兵不血刃拿下那股势力。若是主公斩杀李发,天下其他势力内部向往主公的人员便会惊惧,不敢背叛旧主投靠主公,这样一来,主公日后面对的便会是团结一心的各方势力,平定天下便会困难多了。”董昭耐心解释道。
“若是我重赏李发,便是给天下其他势力内部那些想投靠我的人一个暗示,不论他们如何背叛旧主,我都既往不咎,如此一来,只要我势力蒸蒸日上,背主来投之人便会越来越多,其他势力终将土崩瓦解!”金良明白董昭的意思,便笑着补充道。
“主公明鉴!”董昭见金良如此通达,不禁开怀笑道。
想起演义上曹操等主公在利用完杨松等背主之人便将其斩杀,金良觉得很不可思议。实际上刘琮没被曹操杀死得以善终,汉献帝刘协得以善终活得比曹丕还长,三国演义作者一心想抑曹崇刘,却根本不去考虑以曹操那样的雄才伟略,怎么会想不到包容降将有助于招降更多敌将。
金良强忍心中的厌恶,堆起笑容:“李发,你能大义灭亲,本将军深表钦佩,这样吧,为了表彰你的忠义之举,我决定,不但赦免你的从贼之罪,擢升你的军衔,还赏你黄金百斤,同时让你继续统领你兄长的部曲,你觉得如何?!”
李发叩谢金良的厚恩,声泪俱下:“将军不仅不嫌弃李发弑杀亲兄之恶行,还擢升李发的军衔,还赏赐重金,真让李发感激涕零,只是我兄长麾下将士均是深恨我的大义灭亲,我若前去统领他们,怕是晚上人头就会落地,还望将军宽,把李发编入其他营寨。”
金良抬头望了望李升余下的数百心腹将士,他们看着李发的背影充满怨毒之色,看样子非要把李发抽筋扒皮才能一消他们心头之恨。
金良为了做出一番不冷落不辜负背主来投之人的样子,便笑道:“既然如此,你就去统领一个营的黑山降兵吧,至于他们如此忠于李升,看来也不会被我所用,就拉去挖石炭吧。如此一来,你就不用担心了。”
李发赶紧又叩头谢恩。
金良摆摆手,指着李升的首级:“你还是把你兄长的首级料理一下吧。”
李发把李升的首级交给赤忠卫队副队长郭通,由郭通把李升的首级悬挂在辕门外高杆上,以儆效尤。悬挂三天后,便把首级取下,交给李发,让他择上好棺木给他兄长入殓。李发感念金良的厚恩,便把李升给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告诉了金良。
金良冷哼道:“我早知这个栗成有问题,传令下去,全城搜捕原南阳太守栗成!”
李升这一旅的旅帅,金良便委任鞠义担任,鞠义同时担任黄忠的副手,鞠义到任后,淘汰掉数百名不可能训练成弓弩手的黑山降兵,再把他原来的部曲补入,第四旅这四千战辅兵准备被鞠义训练成先登猛士。
鞠义将训练计划报知金良,金良当然喜不自胜,还给鞠义一项特权,可在全军上下甄选合适士卒补入第四旅做先登猛士,鞠义傲然道:“精兵不是靠挑选出来的,是靠苦练出来的,末将现在这四千人就足以锻炼成百战精兵!”
金良壮其志,想起历史上他以八百先登士就大破公孙瓒,现在有了四千先登士,更加不怕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了,只是要多拨一点儿工匠给郑浑,要让他抓紧时间制作元戎弩。
高顺入内禀告:“主公,搜遍整个营盘,都不见王都的下落,末将想到一种可能,王都原本执掌第五旅,主公后来把第五旅拨给潘明统领,王都贬为四旅副旅帅,后来潘明被太后赐死,但第五旅依然充当羽林军拱守宫禁,末将担心那王都已经潜回襄阳,到羽林军中兴风作浪,很有可能太后和天子已经被他挟持!”
“什么?!”金良难以置信地看着高顺,见高顺一脸严肃,知道高顺向来不会说谎,忙道:“快把李发给我叫过来!”
李发屁颠颠地跑了过来:“主公,不知召末将前来有何事?!”
“你可知道王都的下落?”金良紧盯着李发。
李发感觉到金良冲天的杀气,不禁汗如雨下,战战噤噤道:“前一天末将的兄长李升与王都二人潜入襄阳,昨晚我兄长回到营帐,就可以让人出去散布粮尽的谣言,我根本没看到王都的人影。”
“如此说来王都很有可能没有回到营帐,一直藏在金良,很有可能他就藏在栗成的府中,今天一早他们就一起发作,想让我应接不暇,功败垂成,看来他们这些算盘打得真好。”金良想通这一切,便让高顺统领城外人马围住襄阳四个城门,连一个鸟都不要放过,金良亲领飞虎军冲入襄阳,准备大开杀戒。
金良领军刚刚赶到城门口,就见中央军第一军第五师师帅卢冲卢子锋提着一个人头,策马冲出,大声说道:“王都人头在此,请将军放心,太后和天子一切安好。”
金良看了看卢冲手里提着那个血淋淋的头颅,果然是王允族侄王都的,心头一宽,笑着问道:“子锋,我还一直在担心王都挟持太后和天子,如今心头一块大石落地,对了,你是怎么发现王都?”
“末将接到将军的将令,开始封锁四门,全城戒严。末将领一千精锐巡视全城,在经过天子行宫时,末将记得董昭军师曾给将军说过李升、王都有变,末将又想起王都曾任旅帅的第五旅现在编为羽林军,唯恐王都会潜入羽林军中闹事,便领兵来到行宫附近戒备。果不其然,过不多时,就见宫中大乱,末将赶紧带兵冲入行宫,看到王都鼓动起原来的心腹将士攻打正殿,幸得羽林都尉吴崇领兵拱守得力,王贼才没有得逞,末将领一千精兵与吴崇前后夹击王都所部,王都溃不成军,被末将当场斩杀。现在吴崇正领兵坚守行宫,我特地前来迎接将军。”
卢冲恭谨地汇报道,若非他叔父卢植在朝,他肯定早就拜金良为主公了。
金良见卢冲用兵谨细,颇有乃叔之风,甚为欣赏,大笑赞叹道:“若非子锋判断精准,出兵及时,太后和天子必将被王都逆贼挟持,大势恐将一发不可收拾,子锋这番救驾得力,立下大功,可擢升军衔一级,为上校尉!”
卢冲听了金良的封赏,连忙俯身拜谢。
“襄阳内外的那些世家动静如何?!”金良相信,绝对是有一些世家卷入这件事情里。
“大部分世家都没有异动,只有王家、李家、薛家、贾家这四家联合出动八千家兵,围攻天子行宫,当时末将已经扫平王都叛乱,便跟吴都尉一起击退那四家联军,那四家还一起出动了两千家兵,围攻将军的宅院,因典韦连斩几十人,他们惊惧,后来见围攻行宫的撤退了,他们也跟着撤退了,现在都龟缩在四家的宅院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