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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把四十二章:甄家之难

    “贤霆贤弟,此话当真?”

    袁绍根本想不到金良对他的态度会变得如此之好,想当初在洛阳的时候,金良做的那些事情几乎是跟他有杀父之仇似的,处处针对他,现在怎么改变这么多?!

    “千真万确,我已经跟卢植、马日磾、杨彪、黄琬、刘弘、郑泰等多位辅政大臣说过此事,并向太后和天子说过袁隗从董贼乃袁隗一人之事,与袁家无关,袁遗、袁绍、袁术三位袁家子弟皆反对董卓,太后和天子乃释然。太后和卢太傅都曾说过,若是你袁本初愿意加入讨董联盟,便以你为尊,我为你副手。”

    金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跟太后和卢植说过这个事情,但是为了笼络天下大部分袁氏门生故吏,这个交易还是要做,就让袁绍暂时涨一涨名望吧,反正对金良来说,袁绍的名望从一万点涨到二万点都无所谓,反正早晚都是自己刀下的鱼肉。

    “但是我现在没有尺寸之地,无处募兵,何以对抗董卓,作为盟主却无根基,何以服众?!”袁绍见金良态度诚恳,便开始索要起地盘来。

    “本初兄且看,我屯八万精兵在荆州,孙坚将领善战之兵在河内,朱儁在河东,张邈在陈留,乃弟袁术在南阳,皇甫嵩、马腾、韩遂在凉州,现在对董卓的包围圈残缺的有两个地方,一个是益州汉中郡,一个是豫州颍川郡,其中益州汉中郡恐怕已经被张鲁所占,唯有颍川郡现无治军大才前往镇守,本初兄可愿暂任颍川太守?颍川靠近南阳郡和汝南郡,袁术和王匡皆能给予本初兄强大助力。”

    金良把袁绍往颍川安置也是迫于无奈,一定要给他找个地盘,靠近董卓才能让他有点干劲,靠近袁术才能让他们兄弟相残,靠近韩馥才能让他动动歪脑筋,如果他将来搞死韩馥,金良才有继续声讨的理由嘛。

    “我乃豫州人,怎可在豫州任职?区区一个颍川太守,如何让其他诸侯畏服?”袁绍连连摇头。

    “现在是非常时期,便只得用非常办法,皇甫嵩乃凉州安定人,现在亦领凉州牧,韩遂是金城人,但他控制着金城,朝廷为了大局着想,便只得认可他是金城太守。董卓大逆不道,妄行废立,已为反贼,他的凉州牧和前将军之职一概废除,皇甫嵩已领凉州牧,那前将军之职便由本初兄领之。前将军之职在关东诸诸侯里面,当属最高军职,便是你弟袁术也只是后将军,而我金良不过是征北将军,亦在本初兄之下。”为了拉拢袁绍进而拉拢袁氏门生故吏,金良看似费尽心机,其实说到底这些都是白送的。

    袁绍还是有些不满意:“既然非常时期用非常办法,那么我可不可以领汝南太守,汝南乃我老家,我在那里可以招募更多精兵,至于王匡,就改任颍川太守。”

    汝南郡原本有二百万人口,虽然屡经黄巾之乱,人口也有一百多万,而颍川郡只有四十多万,而且汝南是袁绍老家,袁绍有这个要求毫不奇怪。

    “本初兄若是愿意同意加盟,再多条件都可以相商。”吕布满口答应下来。

    “汝南太守领前将军,这个足以号令关东群雄了。至于其他的,就等诛灭董卓再行商讨吧。”

    袁绍虽然对金良窃取他的司隶校尉之职很不满意,很想马上夺回来,但他知道金良现在已经执掌十余万大军,今非昔比,他暂时还得罪不起。而且前将军这个军职压过了那个混蛋弟弟的后将军,他很满意。两人谈好条件,金良便准备领着袁绍前去拜见太后。

    甄豫把金良拦下来,拉着金良走到一边,抱歉地说道:“这次袁绍找到我们,非让我们安排这次会面,我们迫于袁家往日的恩情,才引将军到此,幸亏你们二位相谈甚和,结成同盟,不然我甄豫百思难赎其罪。”刚说完这句话,甄豫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差点连气都喘不过来。甄姜赶紧上前搀扶住甄豫,把一个药丸给甄豫服下。

    过了好一阵子,甄豫才缓过来,一脸严肃地望着金良:“金将军,我这病乃是宿疾,遍请名医,都医不好,而且越来越重,怕是过不了一年半载,就要离开这个人世,我甄家虽然家大业大,怎奈父亲早丧,我又将辞世,母亲年高,几个弟弟和妹妹都年幼,能够支撑这个家的只有我大妹甄姜,可一个女人在这个世上若是没有一个强有力的男人扶持,是很难生存的。将军刚才应该清楚我们的意思,我们甄家不但愿意全力以赴地支持将军的大业,而且也愿意跟将军结成秦晋之好,还望将军成全。”

    “啊,这太突然了,我还没什么准备,而且我已经有一妻二妾,再娶甄姜姑娘,就怕她受委屈。”金良并不是不想要甄家的支持,并不是不想娶这个富家千金,只是这也太突然了。

    “咳咳,将军,我们已经对您了解很多,您对我甄家还没有多少了解,莫非是嫌弃我甄家家境微薄,我这妹子姿色丑陋,配不上将军?!妹妹,你就把咱们甄家的家底告诉他!”甄豫决定亮出家底。

    “我甄家自先祖太保甄邯跟随伪新王莽,便不被今朝认可,甄家鲜有为郡守之上的高官,我甄家遂渐弃仕途之望,而操商贾之术,因祖辈经营有方,累积数代,遂有田地二十三万亩,佃户有三万多人,店铺有近千家,遍及各行各业,僮仆有二万多人,集黄金六万余斤,白银十三万斤,铜钱三十六亿钱,其他珍宝亦折合六十多亿钱,粮食屯有二百六十万石,另有家兵八千多人,战马六千多匹。”

    甄姜报完家底以后,又补充说道:“若是将军大业所需,我这粗陋家财将军可随时取用。”

    “无功不受禄,我现在没有为你们甄家做过什么,也不好意思拿你们的钱财,这样吧,你们既然知道我始创了钱庄,那你们就去找我义父唐龙先生,入股钱庄,如此一来,你们的钱财既可以用我所有,又不会担心蒙受损失,乃一举两得之事。”金良见甄家家财巨万,十分地艳羡,但那是人家祖祖辈辈积累下来的家底,他不想跟刘备搞光糜竺的钱那样去搞甄家。

    甄豫见金良一再推让,而不像他原来想的那样会喜滋滋地连忙接受,心里越加佩服金良的仁义,佩服金良的不贪,同时又担心是妹妹蒙着面纱让金良心有顾忌,便向妹妹甄姜使了一个眼色。

    甄姜解开自己的面纱,幽幽地说道:“若将军不嫌甄姜貌丑,甄姜愿自荐枕席!”

    “啊,原来是你!”

    金良吃了一惊,原来甄姜竟然是他在数年前在冀州跟随皇甫嵩讨伐黄巾贼之时救下来的一个女子,也就是他曾跟吴苋和太后何莲提过的那个故交。

    之所以说吴苋跟甄姜长得像,是因为她们的眼神都是及其温柔的眼神,眼睛似是两汪秋水,被她目光所及,心头竟能荡起一股淡淡的暖意。

    当时甄姜的车队被黄巾贼围攻,奴仆全被杀死,只剩下大小姐甄姜在马车里挣扎,一个黄巾贼头目脱下甄姜的衣服准备侵犯。

    金良领兵到此,见状不妙,张弓搭箭,一箭射中那贼首的咽喉,可惜那箭羽也擦伤了甄姜的脸蛋,在她脸上留了一道很深的伤痕。

    五年过去了,脸上还有一道疤痕,已经很浅了,但甄姜还是用面纱遮住脸,这是这么多年留下的习惯,这道伤痕也让她一直记住那个救了她也伤了她的男人。也许是天性就怜香惜玉,金良不管在任何时候,对女人,尤其是对美女都特别地好,当时的金良也不例外。

    等他领军把那批黄巾贼斩杀干净以后,他看到一个女孩在失声痛哭,脸上流着血,那时的甄姜才十四五岁,人比花娇,脸上的伤痕更让金良百般疼惜,便给她涂上金创药,照顾呵护,无微不至,两人朝夕共处了四五天,后来甄家派人将甄姜接了回去,直到甄姜离开,金良还是不知道甄姜的身份,甄姜也不知道金良的身份,他们一直是相视无语,默默共处。人跟人之间就是那么奇怪,朝夕相处无话不谈的男女永远擦不出火花,萍水相逢连句话都没交流过的两个人却彼此牵挂着对方。

    “那年黄巾暴乱,若非将军搭救,甄姜小命早已不得保全,只是脸上这道伤痕犹在,不知将军可否介意。”甄姜幽幽地说道,心里百感交集,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男人,是怨他,恨他,还是扑到他怀里好好地痛哭一场。

    “你长高了,也瘦了!”金良情不自禁,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甄姜脸上那道伤痕,温柔地轻轻地说道:“它都快消失了,我们才见面。”

    甄姜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她扑在金良怀里,放声痛哭起来。甄豫在几年前迎回妹妹,便一直询问是谁伤了她,却一直没有得到甄姜正面的回答,他曾发誓一定要给妹妹报仇。现在呢,他看着这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眼泪也不禁流淌出来,转身轻轻离去。

    “你为什么一直没去无极找我?”甄姜扬起脸,眼泪滑过脸颊,明眸皓齿光彩照人的她此刻好似梨花带雨,甚是好看:“你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吗?刚才我好用力才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我怕我忍不住一下子就扑倒在你怀里。”

    “我们当时谁也没问过对方的身份,”金良轻轻拭去甄姜脸上的泪水,抱歉地说道:“我当时在那附近找了你一个月,也没找到你,后来心灰意冷,就回到了宫中。没想到时隔四年,竟然能再遇到了你,真是苍天不负我金贤霆!”

    “你真笨啊,当时我的车队经过巨鹿遇到你的,后来我回到中山无极老家了,你在巨鹿到处找,找再长的时间也找不到我啊,还有,我们的管家把我接回去的时候,你怎么不问问他要把我接到那里去呢?”甄姜想起当年的情况,又是甜蜜又是酸涩:“我当时也真傻,明明喜欢你,就是矜持的不行,什么都不肯告诉你,非要等你来问我,谁知道你也是一个大笨蛋大倔驴,不肯拉下脸来问我。”

    “唉,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几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在心底,”金良又轻轻抚摸着:“我的箭擦伤了你这么漂亮的脸蛋,你难道没怨过你?”

    “怨你,恨你,”甄姜抓住金良的手:“又想你,又想忘掉你,却又偏偏忘不掉,你的形象在我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现在这个情况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想再离你而去,但是我家里已经有一妻一妾,我也不能舍弃她们,”金良无奈道:“你们甄家门大户大,怎肯让女人嫁给人家做妾?”

    “你这个大笨驴,个子白长这么高了,”甄姜顽皮地揪着吕布的耳朵:“揪下你的驴耳朵,让你聪明一点儿。你刚才不是跟那个大胡子说过非常之时便用非常之法,我给你想过了,你现在身为十大辅政大臣之一,完全可以以身作则,移风易俗,你就直接跟太后、天子讲与我甄家联姻,有助于讨董大业,太后天子下诏,封我做你的平妻,如此这般不就解决了?!”

    其实,平妻这个说法基本上是在商贾家庭里才有的,像那些士大夫家庭严格遵照礼法,只有一个嫡妻,其他的都是妾,甄家以商贾兴家,有平妻的观念毫不奇怪。

    “我记得,春秋时期,齐国君主立后不决,乃至朝野上下议论纷纷,后来君主戏言称立后三人,而事未成则卒,乃至史官未知其意,故称三妻,古极贵之人妻确有三:正宫,东宫,西宫,此为三妻;四妾是指:家中父母所赐和三妻贴身随侍俾女各一人。然则我朝自开国以来,甚重宗法伦理,《法经杂法》规定‘夫有一妻二妾,则刑聝,夫有二妻则诛,妻有外夫则宫。’《汉九律》中亦规定“乱妻妾位”属于犯罪。太后天子颁诏即可平息朝野纷争,我不相信会有这么容易。”金良忧心忡忡道,与此同时他想到了以后还有若干个政治婚姻等着自己,若是不能摆平这个平妻之事,怕是那些政治婚姻都无法缔结。

    “我的将军唉,那些律法是来约束下面的人,什么时候约束过上面的公卿大臣了,若是真的约束,也是上位者拿这个当成借口来制约惩罚失势的下位者。”甄姜轻抚着金良的脸颊:“以你今日的地位,还有那个人能真正地约束到你了,这些律法可以由前人来定,亦可有你来改啊。”

    “这个事情牵扯甚多,没那么简单,”金良握紧甄姜的玉手,专注地凝视着她:“不管结果是什么样,在我心目中,你永远是我金良今生第一个爱过并一直深爱着的女人。”

    继承了金良上一世的记忆,亦继承了他的情感。

    不管在其他方面前生金良是多么地差,至少在情感方面,在对待女人方面,金良简直是女人的天使。这个天使必将帮助更多的女人摆脱那些魔鬼的魔掌,比如甘夫人、糜夫人、孙夫人、穆皇后和甄宓。

    甄姜娇羞地靠在金良怀里,过了一会儿,惊醒道:“我的将军唉,你还要带着那个大胡子去见太后,还要让太后过来看看我们的宅子呢?”

    “那我们的事情就稍后再谈吧,”金良坏笑道:“你这回要再敢跑掉,我就去中山把你绑回来。”

    “要不是家族事情太多,”甄姜娇哼道:“我就直接去你家里住了,你就是撵我我都不走。”

    袁绍在不远处看到金良跟那女子又是哭又是笑的,一头雾水。

    他压根想不到,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他袁家跟甄家的通婚再无可能,他那个悲催儿子袁熙再也没有可能成为甄宓的男人,因为金良相信“小姨子是姐夫的半拉屁股,不疼白不疼,不摸白不摸,”若是他金良把甄宓拱手让给袁熙,谁能饶得了他,他自己都过不去那个坎。

    金良带着袁绍三人,走向魏郡太守府,太后何莲和天子刘辩暂时把这里当作宫殿,升朝议事。

    金良先悄声跟何太后以及后面车子里面的卢植等人说了拉拢袁绍的想法,何太后和卢植等辅政大臣都深表同意,毕竟给袁绍的前将军、汝南太守、联盟盟主并没有让他们损失什么,反而拉拢了好多袁氏门生故吏联合起来讨董,何乐而不为呢。

    袁绍见金良做通了何太后和卢植等人的工作,便抢前几步叩拜道:“微臣袁绍叩见太后,叩见皇上,微臣叔父袁隗老迈胆怯,屈服董卓淫威,与董贼一起拥立伪帝刘协,微臣坚决反对,微臣只认今上为大汉唯一正朔,微臣愿号召所有袁家门生故吏以及其他诸侯一起共讨董贼,迎太后皇上还于洛都,还望太后与皇上不以微臣叔父之罪株连微臣,信任微臣,委任微臣行此讨贼大事!”

    何太后大喜道:“袁卿请平身,袁卿深明大义,本宫甚为敬佩,只是你家叔父袁隗和你家兄长袁基以及近百位袁家亲友门生故吏都在洛阳,你若兴师讨伐董贼,不怕董贼为难你那些亲属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