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金良对佛教自然是半点好感都欠奉,不过他对道教则另有看法。
道教是中国土生土长的宗教,东汉时期在民间兴起,由现在五米道领袖张鲁的祖先张道陵创立,道教的思想。来源于战国时期老李聃、庄庄周的道家思想以及先秦的神仙方术,它主张修身养性,炼制丹药,以得道成仙。道教假托道德经之名,学问成分较少。实际成分却是引气、炼丹,荒诞不经,除了哄骗皇帝修炼长生不老之药暂时求得一时发展,实际上对后世文化的影响要比佛、儒两家要弱得多,想想后世那些白莲教之类的邪门教派多脱胎于道教,想想多少皇帝因为误服金丹而提前死去,就让人对道教在这个国度的发展不报什么希望。
道德经是好的,道教的基本教义也是好的,修身养性、追求得道的理念也可以引申开来,转化为积极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相对于从印度阿三那里舶来的佛教,金良认为土生土长的道教三观更正。
金良准备改良道教,使这个本土出产的宗教发挥出它本来应有的作用。
道教是要改良,特别是张角利用道教派系的太平道造反,让东汉末年所有诸侯民众都对道教有一股偏见,若还是道教,根本无法让人接受。
金良本人虽然通晓一些心理暗示之类的洗脑方法,但他却不是最适合创立新教派的人物,他只能做幕后操手,在幕前表演的另有其人。
东汉末年,道教里面有几个峥嵘人物,张角三兄弟都俱往矣,不再提了,张鲁兄弟身在汉中无法利用,剩下还有两个具有大神通的人物,一个是南海仙人,另外一个是于吉。
对于于吉这个人,金良一直心有存疑,他不确定,这个于吉到底是不是汉顺帝时期存活下来的那个于吉,还是一个假借汉顺帝时期那个于吉之名招摇撞骗的假于吉。
汉顺帝时期有个于吉,据后汉书?襄楷传记载,“顺帝时,琅邪宫崇诣阙,上其师于吉于曲阳泉水上所得神书百七十卷,皆缥白素朱介青首朱目,号太平青领书”,于吉说是神人所授,实际上是自己创作的,于吉的门徒宫崇到皇宫进献其师所著“神书”太平清领书,其言以阴阳五行为家,多巫觋杂语,被视为妖妄不经,顺帝命有命藏之,并未为其立学,故其书未见皇室重视,后来辗转到了张角手里,张角跟后世那个得了圣经的洪秀全一样,从一本书开始发迹。
汉献帝建安五年,有一个于吉,正是在演义上被孙策杀掉的于吉,三国志?孙策传注引江表传道:“时有道士琅邪于吉,先寓居东方,往来吴会,立精舍,烧香读道书,制作符水以治病,吴会人多事之。”于吉寓居在东部某个地方,经常往来于吴、会稽两地,烧香给人治病,东汉献帝建安五年,即西元200年,称霸吴地的孙策统治时,于吉批评孙策自制力不足,认为“伯符将军,名而虚之”,孙策闻讯大怒,下令杀死于吉,当地居民都说会有报应,不久后孙策在战中受暗箭所击,因而引发重病而死,有人说他是被于吉的亡灵缠身而死。
现在问题来了,汉顺帝在位是公元125到公元144年在位,于吉在汉顺帝时期已经成为琅邪太平道掌教,身为宫崇的师父,即便推算他是在汉顺帝末年进献太平经的,到汉献帝建安五年被杀,保守估计亦已过百岁,是以有人怀疑活跃于东吴的道士于吉是不是原来汉顺帝时期的于吉,不过著作后汉书的作者范晔把这两个于吉当成了一个人。
其实金良倾向于将这两个于吉当成一个人,因为于吉这种道人修行多年,至少对养生之术有所心得,活上百年稀松平常,要知道那个身份从来没有疑惑的南海仙人生于156年,死于289年,寿至134岁,金良揣测,若是于吉没被孙策所杀,估计也能活到那么大的岁数。
不过奉命去征召于吉的士卒,在琅邪一带转,耗费了大半年时间,却一直找不到于吉的踪迹,只能回来襄阳,向金良通报,金良依稀记得历史上记载于吉是琅邪人,至于‘寓居东方’是什么意思,金良却只能推断为于吉暂时寓居在大汉东部某个地方,到底是徐州还是青州还是扬州,一无所知,只好暂时宣布放弃,等到机缘来了,于吉会自动上门。
至于南海仙人,实有其人,字元放,庐江人,精通五经,晓房中术,也懂得占星术,他从星象中预测出汉朝的气数将尽,国运衰落,天下将要大乱,就感叹地说道:“在这乱世中,官位高的更难保自身,钱财多的更容易死,所以世间的荣华富贵绝不能贪图啊!”于是南海仙人开始在天柱山精修苦炼道术,在一个石洞中得到一部九丹金液经,学会了使自己变化万端的方术,金良更相信那本经书是一个古代魔术宝典,南海仙人是东汉末年的大卫科波菲尔。
金良在洛阳的时候,就派人去天柱山征召南海仙人。
金良当时派人找南海仙人,一是看重他出神入化的魔术,这样厉害的魔术技能应该会对金良创立新宗教有所帮助,可见金良当时就有了创立新教派取代旧道教的想法,二呢金良有寡人之疾,老婆会越来越多,恐怕应付不过来,南海仙人这家伙因为通晓房中术在历史上活了一百三十多岁,金良就要向他学一下这个房中术,活长一点儿才能把中国带入到一个理想的状态。
奉命去征召南海仙人的士卒姓王名全,本就是庐江人氏,后来跟随父亲迁移到洛阳做买卖,再后来便加入北军五校,因为他是庐江人,对天柱山熟稔,金良便派他来天柱山征辟南海仙人。
王全在天柱山转了三四个月,将金良交给他的盘缠几乎花光了,都没有探寻到南海仙人修道所居的洞府,正待王全万念俱灰,准备返回襄阳禀告主公之时,他遇到了南海仙人新收的弟葛玄。
葛玄在道教的发展史上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是葛洪的从祖父,在道教里被尊为葛仙翁,又称太极仙翁,在部分道教流派中与张道陵、许逊、萨守坚共为四大天师。
葛玄原本是琅琊人,后迁丹阳句容,高祖葛庐为汉骠骑大将军,封下邳侯,他祖父葛祖矩曾为黄门侍郎,他父亲葛德儒历大鸿胪登尚书,素奉道法,所以葛玄出身宦族名门,自幼好学,博览五经,十五六岁名震江左,性喜老、庄之说,不愿仕进,后入天台赤城山修炼,遇左元放得受白虎七变经太清九鼎金液丹经三元真一妙经等,后遨游山川,正好遇到王全,知道金良派王全来的意图,意图重兴道教,葛玄便欣喜若狂地带着王全前去拜见葛玄。
王全拜见了南海仙人,此时的南海仙人已经入山修炼十载,虽然年龄已经有三十五六岁,看起来却只有二十出头,王全见了,心里一头雾水,将信将疑地不肯把金良的书信呈递出来。
南海仙人披着一身青色道袍,一脸云淡风轻,朗声一笑,王全迷惑于南海仙人的笑容时,却发现自己兜里的书信已经落在南海仙人手里,南海仙人展开书信,仔细一看,原来金良诚心诚意,愿意请南海仙人出山重兴道教。
自从张道陵创立道教以来,道教在中土的发展一直很顺利,毕竟这个国家的民众还是很需要宗教崇拜,儒教是政治信仰取代不了宗教信仰,佛教从天竺胡人出舶来被大部分汉人不齿发展缓慢,道教有了一个很好的开端,偏偏在这时出现了一个人物张角,本来他好好地发展太平道,不要像后世那些邪教头目洪秀全之流一样得到一本经书就想造反,道教在他手里还能得到更大的发展,可惜张角那厮不但年老体弱,而且志大才疏,野心勃勃,只把道教当成一个拉拢叛兵的工具,因为他的叛乱,致使好好的太平道被朝廷打垮,只剩下张鲁的五斗米道,道教遂陷入低谷。历史上,曹操基于太平道的危险,看不到中国本土宗教对国家的长远好处,便抑制道教发展,南海仙人因此不满,只得恃才放旷,戏耍曹操。
南海仙人之所以遁入空山专心修道,跟道教在这个时期发展的低潮大有关联,作为一个有思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理想的四有道士。南海仙人实际上无时无刻不在思考该如何才能重兴道教。
金良的书信正中南海仙人的下怀,特别是金良提及天子刘辩自幼为史道人抚养,对道士充满好感。若是南海仙人愿意来重兴道教,天子刘辩愿奉南海仙人为师,尊南海仙人为国师。
修道十年有些心得的南海仙人再也无法静下心去修炼了。他收拾行李,准备带着葛玄,去襄阳投奔金良。
王全却拿出金良的第二封书信,交给南海仙人,书信中请南海仙人先去拜访其他各路诸侯,最后再去襄阳。
南海仙人十分不解金良为什么要他这样做,但见金良书信里措辞十分果断,只得依从。
南海仙人离开天柱山。往北直行,路上经过了豫州。此时刘表担任豫州刺史,刘表抛开汉室宗亲的身份,其实是通晓易学的大儒,他信奉孔子的“子不语鬼怪乱力神”,见到南海仙人后,以为南海仙人装神弄鬼。又想起当年的张角,便毫不犹豫地认为南海仙人是个惑乱人心的妖道,打算将他抓住杀掉。
南海仙人却不慌不忙地说道:“我有些微薄的礼物想犒劳你的军队。”
刘表说道:“你这个道士孤身一人,我的人马这么多,你能犒劳得过来吗?”
南海仙人又重说了一遍。刘表就派人去看是什么礼物,见只有一斗酒和一小扎肉干,但十个人抬也没抬动。
南海仙人就自己把干肉拿来,把肉一片片削落在地上,请一百个人拿酒和干肉分发给士兵。每个士兵三杯酒一片肉干。肉干吃起来和平常的味道一样,一万多士兵都吃饱喝足,但酒器中的酒一点也没少,肉干也没吃光,刘表的一千多宾客也都喝得大醉。
刘表大吃一惊,打消了杀害南海仙人的意思。
几天后,南海仙人离开刘表,到了徐州,面见了徐州刺史陶谦,此时的陶谦被一个手下笮融蒙蔽,开始信奉佛教,又因黄巾暴乱的原因,极端敌视道教,便派部将曹豹追杀南海仙人。
南海仙人穿着木鞋,拿着个竹杖慢慢地走,曹豹在后面手持兵器追赶,却总也追不上南海仙人,这才知道南海仙人有道术,不敢再杀他,赶紧回报陶谦,陶谦不信,自己领人马追杀南海仙人,还是只看到南海仙人的背影却永远追不上,只得放弃追杀。
那个怂恿陶谦信奉佛教的笮融不信,领着一群僧兵追杀南海仙人,南海仙人钻进羊群中,追捕他的人分不清,就查羊的原数,果然多出了一只,知道南海仙人变成了羊,却分不清到底那一只才是南海仙人变化的,准备把所有羊都杀掉,这时南海仙人显身,对笮融说道:“你虽然信佛,却没有佛的慈悲心,多行杀戮,多行不义,必自毙。”南海仙人说完,就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在笮融面前。
笮融起初不信,在信奉佛教的同时,依然多行杀戮,多行不义,到他被山中百姓所杀之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这一辈子是最罪恶的一生。
笮融这个人,值得提一提,他算是中国佛教史上的一枝奇葩,可以跟石勒石虎叔侄相提并论,都是属于那种口中有佛心中无佛的典型人物。
笮融是徐州丹杨郡的地方豪强,起初聚众数百,往依徐州牧陶谦,年老昏聩的陶谦瞎了眼,任命笮融为下邳国相,并负责运输广陵郡、下邳郡和彭城郡这三郡的粮食到徐州州治郯县去,可笮融得到此三郡粮食和封国进贡物品后,并没有送到郯县去,反而中饱私囊占为己用。笮融中饱私囊后,没去做别的事情,反倒是在下邳郡广兴佛寺庙宇,要下邳郡人民日夜颂读佛经,这使得附近各郡的和尚、尼姑和佛教徒迁入下邳郡,前後高达五千多户之多。每到佛祖诞辰,举办浴佛会,光是在路旁设酒宴的费用多达数亿钱。
初平四年,笮融花巨资在下邳修造浮屠寺,建在下邳城南,寺中有塔,上有金盘,下有重楼,塔为九层八角,每层皆有飞檐,每面镶有铜境,塔顶亦有一面铜镜朝天,称为“九镜塔”。据说,堂阁周围可容纳三千多人在其内课读佛经,佛像外涂黄金,披着锦彩的袈裟。每到浴佛会时,在路旁设席长数十里,置酒饭任人饮食,来参观、拜佛的百姓达万人之多,当时铺排之奢华、场面之宏广、气势之雄伟为世所难见。
笮融在下邳所做的各项佛事算得上是中国佛教发展史上具有彪炳性的功业,他所兴建的佛祠、佛塔以“上累金盘、下为重楼”的结构,成为中国早期佛塔的基本塔型,并且这一佛寺布局的形式基本上延续至唐初。祠内所塑之黄金塑身的佛像也是我国文献上有关佛像铸造的最早记载,并且笮融在境内接受佛教之人,免除佛教信徒的徭役赋税,也成为以后历代官方支持佛教的举措之一。同时,笮融的这些活动使徐州、下邳在此后很长一个历史时期内,始终是我国佛教的重镇之一。
可这样的一个人物,按说接受了佛祖佛经熏陶,应该是一个非常慈悲为怀的人物,实际上他的举动跟礼佛毫无关系,反而在礼佛后变得更凶残。
浮屠寺造好的初平四年,曹操进攻徐州,徐州全境如惊弓之鸟般,笮融带领手下士兵和部属男女共一万多人南下广陵郡,广陵郡长赵昱,将笮融奉为贵宾,并摆下盛大的酒席招待笮融和其士兵和部属,笮融看到广陵郡物丰民富,不禁心动,于是在一次酒宴里,藉以敬酒的时候,斩杀赵昱,并命其士兵杀烧掳掠广陵郡,带着其手下士兵和部属及掠夺广陵郡的财物南下秣陵,投靠薛礼。
薛礼原是陶谦手下的彭城国相,但受到陶谦的迫害,薛礼只好带着其部属逃到秣陵去,薛礼也跟赵昱一样,设宴款待笮融,但是笮融也杀害薛礼,吞薛礼的部属,又投靠扬州刺史刘繇。
公元195年、东汉兴平二年,扬州刺史刘繇命笮融协助豫章郡太守朱皓,进攻荆州牧刘表所任命的豫章郡长诸葛玄;许邵对刘繇说“笮融这个人,从来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评论;朱皓个性忠厚老实,容易推心置腹、轻信他人,要指示朱皓严防笮融”,刘繇不信许邵之言。笮融到达豫章郡後,又用杀赵昱、薛礼的方式,杀死朱皓,并自己当上豫章郡太守。刘繇得知後大为震怒,带兵攻势笮融,笮融部属溃散,笮融逃亡到深山去,被山中百姓和山越联手杀死,将笮融首级献给刘繇。
不论是东汉三国时代,还是在后世和谐年间,金良见过听过太多笮融式人物,特别是那些胡人,他们一边礼佛,一边肆意地屠杀汉人,挥舞起屠刀的时候心里没有半点慈悲。
从笮融这样的人物身上,金良看不出佛教有任何存在的意义。反倒是信奉道教,除了供给皇帝一些长生不老药费点钱之外,几乎不会对国计民生造成危害,佛教就不同了,看看那些全身镀金的泥胎和终日无所事事的和尚,就知道有多劳民伤财了。
却说南海仙人随后又见了兖州刺史刘岱、东郡太守曹操、泰山太守刘备等人,都无一例外地遭到他们的追杀,南海仙人这才明白金良的意思,除了他金良之外,天下其他权势人物都对道教有根深蒂固的偏见,他南海仙人若想复兴道教,必须要跟金良合作。
南海仙人来到了襄阳,面见了金良,两人在一起谈论该如何发展宗教,谈了三天三夜。
金良高屋建瓴,将现在西方大秦国开始兴盛的基督教、中东开始兴盛的某个宗教、潜入中土的佛教在一起讨论,分析各个宗教的优缺点,同时指出土生土长的道教的致命缺陷。
南海仙人心悦臣服,决定跟金良一起全力改革道教,将道教改良为一个被大部分汉人接受并对汉人扩展生存空间、从善积德有极强推动力的宗教。
金良把南海仙人说服以后,便带着南海仙人拜见了当今天子刘辩。
刘辩由史道人抚养长大,从小就对道教道士很有亲切感,看到仙风道骨一表非凡的南海仙人,心里便很是喜欢,听金良介绍说南海仙人从一部九丹金液经,学会了使自己变化万端的方术,法术很多记也记不过来,便让南海仙人为他表演方术。
虽然天子刘辩是傀儡皇帝,但刘汉皇室毕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尚有它的余威,忠于刘汉皇室的朝廷大臣和地方诸侯依然有很多,只要天子刘辩认可了南海仙人认可了新教,对新教在大汉治下的传播大有裨益。
南海仙人想到这里,便放下得道高士的架子,现场给刘辩表演方术。
南海仙人拿起一只酒杯,倒满酒,拔下头上的道簪给刘辩看看,刘辩拿在手里一看,确实是墨竹做的簪子,南海仙人将道簪在酒里搅和一番,片刻间道簪都溶在了酒中,就像磨墨时墨溶入水中一样,刘辩在此之前只是跟着史道人炼丹,那里看到过这样的方术,不禁目瞪口呆。
南海仙人用袍子一卷酒杯,瞬时间,那墨竹簪子完好无损地握在南海仙人手里,酒杯里面的酒还是纯净甘冽的美酒,南海仙人举起酒杯,对刘辩笑道:“陛下,我们把这杯子里面的酒分成两半吧。”
刘辩以为南海仙人要自己先喝半杯然后再给南海仙人喝自己剩的半杯,觉得南海仙人有些无礼。不禁面色一沉,没想到南海仙人先用那墨竹簪子把自己的酒杯划了一下,酒杯就分成了两半。两半中都有酒,相隔着好几寸,那酒像是冷凝在半空中。并不往下滚落。南海仙人举起一半杯子,一饮而尽,又把另一半杯子递给了刘辩,刘辩将信将疑地把那一半酒杯里的酒饮下,果然跟之前的味道一样。
南海仙人喝完酒以后,把手中的半个杯子往宫殿的雕梁上一扔,杯子顺势化为一只往下俯冲的飞鸟,南海仙人一把抓过那只飞鸟。那飞鸟到了南海仙人手里又变成了半只杯子,南海仙人左手一招,原本在刘辩手里的半个杯子瞬间到了南海仙人手里,杯子的两半紧紧贴在一起,恢复成原状,南海仙人再倒下酒,滴酒不漏。
金良百无聊赖地伸了一个懒腰。南海仙人这些方术跟后世魔术没啥两样,即便震慑住刘辩,却也无法在刘辩心里留下深刻印象,恐怕只是让刘辩觉得好玩罢了。
南海仙人见金良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这些方术还是不够有震慑力。眼珠一转,瞬间想到了一个震慑心灵的方术,他冲着刘辩微微一笑道:“陛下,您想不想念先帝?”
先帝便是刘辩的父亲汉灵帝,汉灵帝当年宠爱的是王美人,疼爱的是王美人的儿子刘协,而不是刘辩,刘辩从小就跟着史道人,对汉灵帝并没有多少父子感情,但这大殿上除了金良、南海仙人之外,还有上百个朝廷大臣,这么多双眼睛耳朵下,刘辩只得露出一副缅怀的表情道:“朕很思念先帝。”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南海仙人化为一阵青烟,原地消失不见,大殿里的众人尽皆错愕。
过不多时,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辩儿,父皇来看你了!”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一身明黄色龙袍,面容俊朗,脸上稍有酒色过度的青气。
尽管刘辩对汉灵帝有诸多不满,但这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刘辩泣不成声,跪倒在地道:“父皇!”
在场的朝廷大臣尽皆愕然,莫非是先帝死而复生,见刘辩跪下了,也只得俯身下拜道:“先帝陛下!”场面极度诡异,金良都不知道南海仙人是怎么样做到这一点的,恐怕后世那个大卫科波菲尔也很难做到啊。
金良之前从未见过汉灵帝,还真不知道汉灵帝竟然长得还挺英俊的,难怪他宠爱刘协,不喜欢刘辩,因为刘协长得像他,而刘辩更多像他母后何莲那边的,外甥像舅,刘辩反倒是跟杀猪佬何进长得有些相似。
现在出现的汉灵帝,迈步来到一脸惊讶的金良面前,微微笑道:“金将军,你辅助辩儿,平定冀州并州朔州青州,为中兴大汉铺平了道路,朕甚为宽心,金将军你真乃我大汉股肱之臣。”
这个汉灵帝嘉奖过金良之后,转头对刘辩说道:“辩儿,金将军有匡扶大汉之功,父皇想效仿西周故事,将辩儿托孤于金将军,辩儿,你可愿认金良将军为尚父?”
刘辩虽然一头雾水,但他知道现在这样的糊涂状态正适合把金良的尚父身份公之于众,便恭敬地说道:“孩儿愿意。”
这个汉灵帝主持完刘辩拜金良为尚父的仪式后,仰天大笑,笑声刚刚消失,整个人也凭空消失。
过了许久,原来南海仙人端坐的位置上才慢慢出现南海仙人的影踪,南海仙人还一脸茫然地问在场的朝廷大臣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众位朝廷大臣与刘辩皆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刚才的诡异情景,刚才那个男子确实是先帝。
金良抢先一步,走到南海仙人的面前,躬身施礼道:“道长竟能与天界沟通,将先帝请入凡间,与少帝会面,不愧是有大神通的得道之士!”
金良转头对刘辩与众大臣说道:“陛下,如此有大神通的得道之士,若不封为国师,岂不屈才?!”
不论那个汉灵帝之前对刘辩如何刻薄,但刚才那个冒出来的汉灵帝让刘辩感受到短暂的父爱,刘辩龙颜大悦,一脸欢喜道:“便从大将军所奏,封道长为国师,总领天下道士。”
在场的朝廷大臣,很大一部分人都把太平道、五斗米道视为洪水猛兽,但大部分人朝中为官多年,知道暂时不可拂逆圣意,偏偏有几个不开眼的跳出来,厉声道:“陛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这些方术皆是旁门左道,奇技淫巧罢了,焉能立为正道。”
刘辩封南海仙人这个道士为国师,也算还了他之前的师父史道人的养育之恩,他师父生前耿耿于怀的是道门不昌,这一次应该能把道教给振兴几分,刘辩正欢喜间,看到那些清流大臣们跪在下面,高声说不可,不禁勃然大怒,特别是听到把他父亲汉灵帝请下凡间的大神通说成旁门左道,更触犯到了小皇帝的逆鳞,他猛地一拍龙案,咆哮道:“道长乃陆地神仙一般人物,这般降尊纡贵给你们展示他那无上神通,你们不知敬畏,竟然如此诽谤,你们如此目无尊上,藐视道法,朕今日不降罪你们,如此对得起先帝!御前侍卫何在,将这些信口雌黄诽谤国师的逆臣拉出去,杖责五十!”
内宫里面的御前侍卫都是女的,而这金銮宝殿上面的御前侍卫都是龙骧军和虎贲军精锐充任,今日的御前侍卫统领是龙骧军统领王越,王越跨着青冥宝剑,跨步来到阶前,单膝跪下道:“谨遵圣谕!”
王越起身时向金良投了一个问询的眼神,金良重重地点了点头,意思是对这些人要狠狠地打。
金良看得清楚,这些站出来反对立南海仙人为国师的大臣皆是世家大臣,虽然他们都是中立世家的,但所谓中立世家也只是在军事上不做叛乱,但在政治上却一直对金良心有不满。金良麾下人才虽然济济,但多是年轻人,入朝为公卿难以服众,所以金良容忍了部分中立世家人物充斥在朝堂上,大部分中立世家人物对金良给他们机会立于朝堂为公卿都心有感激,在很多事情上都不拂逆金良的意图,但始终还是有一些不识时务的东西,他们这次跳出来否定南海仙人,也是为了否定那个汉灵帝的出现,否定金良做刘辩的尚父,因为一旦金良名正言顺地做了金良的尚父,便如同当年的金不韦,不想大权独揽都不行。
王越眼里闪过一丝厉色,当年汝南袁家等世家使他如奴役,是金良把他扶持到龙骧将军这个高级将军的位置上,他对金良是忠心不二,对那些世家却恨如敌酋。王越得了金良的暗示,暗下命令,让麾下御前侍卫对那几个跳梁小丑重重得打,五十杖完毕,这些跳梁小丑皮开肉绽的惨状下也已伤筋动骨,甚至有些荒淫无度身体亏损的家伙被打得气绝身亡。
原本那些世家大臣也想象刚才那几个人一样站出来反对,但看那几个人被杖责后的惨样,这些家伙都缩起了脑袋,他们暗想道,反正大家都知道这个小皇帝是道人抚养长大的,对道人感情好,这次算是这个小皇帝在瞎胡闹吧。
天子刘辩的圣旨经过内阁辅政大臣的签发,正式生效,即日起南海仙人便是大汉的护国仙师,统领天下道士,不管是任何教派的道士,全都归南海仙人管辖。
南海仙人升任国师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把普天之下有方术有道行的道士们全都征辟到襄阳,六个月内不到襄阳报到者皆被当做邪门歪道,全天下道门统一讨伐之。
襄阳朝廷掌控在金良手中,而金良统辖冀州、并州、朔州、青州四州,麾下有二十万正规军和近百万郡县乡兵,军威可谓天下第一,那些道士不怕同道人讨伐,却怕襄阳朝廷出动军队,所以不管有没有方术道行的,都往襄阳而来。
大汉治下的大部分道士收到通告,都往襄阳而来,只有张修、张鲁在汉中的五斗米道置若罔闻,他们自诩为张道陵天师嫡传,并不把南海仙人这个自立门户的道人放在眼里,他们却忘了现在的南海仙人已经不是天柱山修道的南海仙人,现在的南海仙人身后有金良的支持,张修、张鲁现在的行为已经注定了他们日后的覆灭。
让金良欣喜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于吉这次也来到襄阳,这个老头敏感地觉察到襄阳朝廷有扶持道教复兴的意图,不仅携带了上百个门人弟子前来襄阳,还携带了修订版的太平清领书献给金良。
经过金良观察,又经过华佗、张仲景暗地里的检查,这个于吉确实已经九十多岁,从年龄上判断,确实是汉顺帝时期就崭露头角的于吉,金良、南海仙人再跟这个于吉探讨一下道法,这个于吉虽然九十多岁了,玩起方术道法比三十多岁的南海仙人还要灵活,而精湛神通之处有甚于南海仙人。
南海仙人佩服得五体投地,想拜于吉为师,被于吉拒绝道:“天子钦命的国师怎能拜他人为师。”
南海仙人执意要拜,于吉执意不肯,金良在旁劝解,于吉最后决定带师收徒,收南海仙人为自己的师弟。
金良又带于吉拜见天子刘辩,刘辩见识了于吉的方术道法后,欣然册封于吉为护国左仙师,南海仙人则为护国右仙师。
金良笑说道:“陛下,两位国师都有通天之能。封为仙师,不如封做天师。”
经金良的建议,刘辩改封于吉为辅汉天师。南海仙人为佐汉天师。
金良这个举动,就是要把那个桀骜不驯自以为道教正统的五斗米道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个国度的宗教不同于西方的宗教,在这个国度。宗教信仰永远都是政治信仰的附庸,不要想着能够清高地凌驾在政治之上。
金良在后世曾经去过龙虎山,看过那个张道陵开创道教的过程,跟其他宗教一般无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里面充满了装神弄鬼,而且非常能够看出张道陵在开创道教时企图创造一个不受大汉管辖的国中之国的野心,在张道陵和他儿子张衡两代没有实现的理想。在他们孙子张鲁那里暂时得到了实现,五斗米教兴盛的汉中,曾经**了十多年,甚至于张鲁归降了曹操以后,五斗米教也流传到了中原。
张道陵曾被封为辅汉天师,却因为他的孙子张修、张鲁的愚蠢举动,他已经没可能再被封为辅汉天师。但因为他在道教的开创性地位,勉强还给他留个位置吧。
金良仔细看过五斗米教的教义,非常不完善不具体,太平道的教义也很残缺,难怪道教搞不过佛教。佛教东入中土后锐意创新,一直跟着国人的愚昧品味改变着,甚至不惜把观世音菩萨原本的男身变成女身,以适应国人的母性崇拜。
道教的教义必须要改变,不能再搞神秘主义,不能再神秘到普通大众都不鸟的地步。
对于新教在大汉的普及,金良是非常有信心的,南海仙人和于吉这两个最善于装神怒鬼玩仙风道骨的大忽悠努力下,再加上他们徒子徒孙们以及其他道士的众志成城之下,新教绝对是信者云集,金良再在后面扶持着,对付那些对道教杯弓蛇影的世家子弟们,绝对能把新教搞成全民信仰的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