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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八章 轲比能之计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对于蹋顿来说,如果他还是当初的乌桓王子,还是丘力居的养子的时候,那么轲比能的这一翻话,他听了之后,肯定就会感到认可,甚至会认为他所言的非常有道理,肯定会被他所说服。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蹋顿现在,是乌桓大王,他现在所站的高度,要比轲比能所站的高度要高得多。所想的问题,所看到的东西,都和轲比能所看到的东西不同。角度不同的问题,让蹋顿对轲比能的言词,只能说,在心里冷笑。

    当然,如果蹋顿不是对新汉朝新汉军有了非常深刻的认识,以及深入的了解,他也一样会被轲比能的言词所说服说动。

    现在,蹋顿要站在整个乌桓部族今后的生存问题的高度上来看待问题,所以,他的眼光,要看得更长远一些。

    说实在,只要不是蠢笨的人,亲身经历,亲眼见到了这么多事之后,如果还不懂得自我反思,还不懂得深入去考虑实际问题的话。那么,他也不配作为一个部族的首领,不配做拥有部众三百来万的乌桓单于。

    想想,蹋顿经历过了什么?看到过什么?他的心路历程是否应该发生脱变?是否应该对自己的部族的生存问题深入去反思?

    蹋顿年轻的时候,追随乌桓单于丘力居,那个时候,他年轻气盛,怕比现在这个看似年少老成的轲比能更加的嚣张,不可一世。他那个时候,为了获得丘力居的认可,拼命的表现自己,为了争夺乌桓单于的继承权,与丘力居的亲子楼班等明争暗斗。可以说,那个时候的蹋顿,在乌桓部族当中,风头可谓一时无两。

    丘力居死时,说什么的其亲子年幼,一时难当大任,把乌桓单于的王位给了蹋顿。这个,当中虽然有蹋顿的能力及威望的确是盖过了楼班的原因,但更加主要的原因,是丘力居已经无力再压制蹋顿,看到蹋顿的大势已成,看到了蹋顿的野心,如果他在这样的局面之下,还不把乌桓单于之位传给蹋顿,那么,蹋顿肯定会跳出来,打明了旗号来争夺乌桓单于之位,那就坏事了。到时候,他亲子楼班之命怕都难以保住。所以,丘力居在临死之前,很坚决的把乌桓单于之位传给了蹋顿,如此,保住了楼班。

    蹋顿当初,的确有灭了楼班的心思,但是,他始终都没有动手。继承了乌桓大王之位后,他的眼界就不同了。因为丘力居虽然死了,但是,其余威还在,忠诚于楼班的乌桓部族人还有不少,他不能因此而异致乌桓部族彻底分裂。

    跟着,他整顿乌桓部族,然后不久,就发生了天镇的事故。

    经历了天镇之败,对蹋顿的打击还真的是相当大的。因为,他与刘易早前在狼谷有过一战,那一战之败,还没有看到刘易的军队有着对他们乌桓族有压制性的优势。而天镇之战,让他看到了已经强大起来的新汉朝,新汉军。

    跟着匈奴被灭,让他心惊胆颤,那时候,他真的特别的但忧新汉军是否顺势对北方草原用兵。那个时候,他这个乌桓大王的声望,因为天镇的事而跌到了谷底,在当时,凭他的声望,不足以号召起自己的乌桓部族的大军与新汉军交战。

    还幸,新汉军并没有就对他的乌桓部族动手,这让蹋顿获得了数年的喘息之机。

    可是,这数年来,新汉朝、新汉军的发展太过迅猛了,已经强大到让他的乌桓部族都不敢招惹的地步。而随着新汉军的出兵,喊出了统一大汉的口号,蹋顿的心里就更加的焦急。因为,他觉得,一个真正统一强大的大汉,对于他乌桓部族的发展来说是极其不利的。甚至,他最为担心的,不是乌桓部族的发展问题,而是要考虑新汉军统一了大汉之后,他的乌桓部族将要何去何从的问题。

    蹋顿很清楚,他的乌桓部族,现在能够发展到三百来万族人的强盛。当中或多或少都是因为大汉的问题。当初,他们乌桓部族,被匈奴部族赶出了西北大漠,如果他们不投靠了大汉,没能获得大汉的允许,可以在大汉的边境长城内外一带地区生活的话,他们怕早就被匈奴人灭了。而这数百年来,他们一边受着大汉的恩惠,一边却要对大汉侵犯不断。如果大汉衰落,一跌不震,那倒是他们乌桓部放的一个掘起的好时机,到时候,他们也可以反客为主,进据大汉的一些更适宜他们部族发展的地区生活。如此,极有可能,会将乌桓部族带往一个更高的辉煌时期。

    可新汉朝的强大,蹋顿已经看到了。他知道,新汉朝一天不灭,他们乌桓部族,就不要谈进据大汉的事。若当真的让新汉朝统一了大汉,那么,他的乌桓部族,要不,就是被新汉军所灭,要不,就是彻头彻尾的归顺新汉朝,彻底失去乌桓部族的自主独立性。

    蹋顿也放眼关注了一下大漠草原上的部族的发展史,研究了一阵子大漠草原上的部族的兴盛与衰败的历程。再对比一下大汉的情况。让蹋顿有了一种新的感悟。

    蹋顿感悟到,他们这些大漠草原上的部落,这数千年来,生生灭灭,起起落落,都不知道有过多少辉煌的部族,如今却全都消失在茫茫的大漠草原上。最他感悟最深的是匈奴部族,这个,说灭就被灭了。这让他感到惊心啊。因为,这一次的部族灭亡,不再是大漠草原上的部族自然灭亡,而是人为事故。他不得不担心,乌桓部族是否会如匈奴部族一般,被新汉军所灭呢?

    再看大汉,看华夏。数千年来,他们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的朝代更秩。可是,细看就会发现,在华夏,不管他们如何的动乱动荡,如何的更朝换代。可是,他们的民族,始终都是那个民族,都还是汉人。他们汉人的文明,总能够一代接一代的传承下来。

    一个部族,一个民族,如果他们的优秀文明能够获得传承,那么,他们就算是一时的衰败,但是,也很快就会再次掘起,兴盛。并且,还会达到一个新的高度。其民族,也会更加的强大。其民族的人口,也会成倍成倍的增长,远远超过了他们的大漠草原上的部族。

    蹋顿正因为认识到这些,他才会深深的为乌桓部族的未来感到担忧。说真的,如果没有什么的意外,他真的不敢与新汉朝为敌。最终,他宁愿真正的依附新汉朝,让乌桓部族成为新汉朝的汉人的一个分支民族,如此,可能会失去了他们乌桓部放的自主以及一些传统的传承,但是,他们的民族血脉,始终都会落得传承下去,不至于如匈奴人那般,眨一下眼,就已经没有了。

    问题是,蹋顿的心里,始终都放不下心里对新汉朝的仇恨,有些事,不是说他看懂了,明悟了就能够放得下来的。蹋顿毕竟是一个异族人大王。并不是那些真正的智者,不是那些看破世道的修道士。

    因此,他一边在担心自己部族的命运,一边却充满对新汉朝的仇恨。

    刘备到访,送来了一批粮食物资,给他描绘了一个让他看到了希望的蓝图。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蹋顿才会依计集结部族,征召部族大军。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形势又发生了不可逆抗的变化。让他所有的打算计划,都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而这个时候,轲比能还敢在自己的面前夸夸其谈?还想用一些言词来刺激自己?轲比能的激将法,对蹋顿来说,真的没有太大的作用。

    不过,轲比能在这大军帐当中,当着这么多乌桓部放首领的面说这些。蹋顿也不能表现得太过窝囊。

    所以,待轲比能说完之后,蹋顿才冷冷的道:“好死不如赖活。你轲比能所说的意思,不就是想让我们乌桓部族大军与新汉军大战一场么?呵呵,真是幼稚。你以为本王还是三岁的孩童?那么容易被你激将么?”

    “呃,大王,轲比能不敢,只是有话说话,说的是事实罢了。”轲比能见蹋顿不为所动的冷静样子,他不禁心里跳了一下,这种被蹋顿看穿心里所想的感觉,让轲比能心里一慌。

    “事实?事实是什么?”蹋顿一扫帐内的一众部族首领道:“事实就是,新汉朝现在和强盛,已经不下于大汉当年卫青、霍去病的时期。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新汉朝成瓶立到现在,短短十来年,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乌桓部族,拿什么来跟新汉朝来比拼?军马的兵力?骑兵的战斗力?武器装备方面?还是粮食供应方面?我们,暂时来说,没有那一个方面可以胜过新汉朝的。除了暂时,我们大军集结在此,比新汉朝更加快速调动得了更多的军马之外,我们真的没有一点优势。本王,是为了我们乌桓部族永久性的生存考虑。不管如何,我们都不能与新汉军真正的决战。否则,我们乌桓部族,就一定会步匈奴族的后尘。”

    “大王……”

    不少乌桓部族神色不对,似乎,对蹋顿似越来越示弱的话感到不满,不以为然。尤其是对蹋顿之前所说的,先是大举进攻,突入大汉境内,掠夺一翻就各自逃命,逃避新汉军的追击的命令。他们这些乌桓部族首领当中,觉得蹋顿太过消极了,居然怕新汉军怕到了这个地步。只是,他们张了张嘴,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大王,我轲比能倒有一计,或许,可以让大王获得一场空前的胜利,大大的打击新汉军,如果成功,可能会让新汉军很久都不敢再兴兵出关。”轲比能道。

    轲比能也看出了,蹋顿现在对他应该是非常不满了,所以,他不待蹋顿让他说,他便快速的说了出来道:“大王,我想,你的心里要比我们所有人都更加清楚。新汉军既然已经出关了,那么就说明,他们这一次,怕是铁了心要进据我们的关外草原了。也就是说,这一次,不管我们要如何应对,新汉军怕都会如当年灭匈奴人一般,会深入草原上来追杀乌桓部族。这一点,大王的心里肯定心知肚明,所以,才会有之前的命令,要趁新汉军的后续大军没有开赴幽州之前,先突进幽州,掠夺一翻走人。那么,大王现在,始终都要面对现在已经出关来的二、三十万,外加辽东公孙度的十来万的军马。如果我们分兵数路,突进幽州,那么,这当中,肯定会有我们部族某路的军马,被新汉军盯上,然后被他们堵住,甚至消灭,让乌桓部族,早早就损失大量的部族军马。与其如此,那么不如就直接先灭了现在出关来的那二、三十万新汉军。这样,我们的部族,方可以安然的突入幽州,然后,再面对新汉军开赴来的新汉军后续部队,到时候,我们要战要逃,都相对从容了许多。”

    “而要灭新汉军已经出关来的军马,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正如大王所认知的那般,这二、三十万的新汉军军马,肯定是精锐之师,他们的作战方式如我们草原游骑一般,要战要退,从容自如,再加上,他们只在南面三百里开外的山林当中,我们难以推进到山林当中寻找他们与之一战。如此,我们不如,就直接派人给这支新汉军送去战贴,约他们到我们大军的前面决一生死。”

    轲比能说得很快,主要是担心蹋顿现在没有耐性听他把这个计划说完。

    “约战?呵呵,你当新汉军都是那么愚蠢的么?他们现在,才二、三十万的军马。而我们现在的大营,尽起军马的话,怕能征调出一百五十万人马出来,当中骑军超过百万。你说,新汉军会来我们大营前与我们决战么?”蹋顿轻蔑的冷笑道。

    “嘿,自然不是那么简单。”轲比能道:“大王,小王看得出来,大王一定对汉人,特别是现在的新汉朝有了比较深刻的认识。但是,我想大王忽略了另外的一个问题。那就是,汉人,特别讲究信义。他们汉人当中的战争,最为讲究一个师出有名。然而,现在,新汉军出关,杀戮无数乌桓部族的族人。这个,要是在大汉当中,新汉军此举,便是不义之举,他们的军马,便是不义之师。我们,可以先派人严正言词的指责新汉军的暴行。要求他们马上退回关内,并赔偿乌桓部族的损失。然后,再明确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不退回关内,乌桓大军便要东移,杀入辽东,将新汉军施之于我们乌桓部族的恶行,还之辽东境内的汉人。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了一个名正方顺,进占辽东的借口了。”

    “咦?”蹋顿听着,不觉眼睛一亮,不自觉的点了点头。他觉得,这一次,轲比能倒是说到了点子上,自己还真的有点忽略了这个问题。如果这样一来,就可以让自己的部族大军化身为正义之师,起码,可以大大激起自己部族的血性。打着正义的,以报仇为名的旗号去掠夺汉人,这个,怕还真的是第一次啊。

    “不过,新汉军肯定不可能妥协的。我们这样子,只是向新汉军表达了我们的一个决心,以及我们将要进行的行动,迫使他们不得不应战。因为,他们要讲信义。”轲比能继续道:“当然了,这个信义,不是对我们而言的,而是对辽东公孙度而言的。试想,如果我们透露出一种决心让新汉军知道。在我们约定的一个日子之内,将会全军杀向辽东。大王请想,新汉军将会如何反应呢?”

    “他们会……”蹋顿大为意动的想了想道:“他们一定会尽力的阻击我们大军,不会让我们当真的杀到辽东。如此一来,他们就极有可能直接杀到我们的大营来,这样,我们也可以以逸待劳,就在这里等着,与新汉军的那二、三十万的军马决一死战?”

    “没错!大王,你不会连面对新汉军的二、三十万军马都不敢与之一战吧?轲比能敢确定,如果我们向他们透露了我们欲要进占辽东的决心,他们一定会杀到我们大营之前,意图阻挡我们向辽东进犯。实际上,不管新汉军来不来,小王觉得,我们都必须要进占辽东。如果新汉军不来,那么辽东公孙度会如何想?说不准,我们大军一到辽东,公孙度就会马上投了我们,让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辽东之地。”

    “好!这个办法还不错。”蹋顿觉得,轲比能的这个办法,却是他没有想到的,应该也是目前的情况之下,对自己的乌桓部放最有利的。

    “那具体的,大王我们还可以参详参详。这一次的计划,一定要成功!”轲比能见终于说动了蹋顿与新汉军一战,心里不禁暗暗一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