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夺取冀城,强攻是不行的,我们再也经受不起太大的损失。”刘易放缓语调道:“毕竟,我们的最终目的,并非就仅只是夺取冀城及天水城,打下此条通道只才是我们的开始,如果就因为攻打冀城、天水城便另到我军元气大伤,损了根本,那就不划算了。”
“没错,超儿,不要冲动鲁莽了,万事还是要先计划周详方可行动。”马腾亦示意马超莫要冲动,这个时候,的确不是逞能的时候。
“要夺取冀城,唯有偷袭。”刘易举举手,将自己的意见说出来道:“我们要进攻冀城,必须要先夺取北原或上方谷。但是,如此一来,就必须会惊动冀城守军,让赵昂有所准备,那么我们自然便偷袭不成了。因此,我的意见,就是看看是否还有另外的道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绕过此两地,直接兵临冀城。”
一路上来,刘易早就已经留意到一路的山势地形了,知道如果从陇西向冀城、天水城进攻,其实和从陈仓关向天水城进攻的情况差不多,都是要一路攻杀,夺取沿路的重重关隘。尽管,从陇西杀向冀城方向,险要关隘自然不会有从陈仓关到天水城那么多,可是,一个个关卡攻夺下来,那要打到什么时候?还有,攻坚战,自己军士折损怕是难以避免,若损失的军马太多,后续的攻战亦会很吃力。
所以,现在刘易到了陇西,见了马腾、马超父子,弄清楚了他们目前的情况之后,刘易觉得,强行攻战,已经不太适合了,唯有就是兵行险着,直接绕过北原、上方谷,直接攻取冀城,在不惊动冀城守军的情况之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如何绕过北原或上方谷的问题。
刘易这次来,带了孟轲部下的不少山林特种作战的军士前来,但他们暂时还没有来到陇西,一时还没能让他们去堪察那一片山岭,所以,就只有向马腾、马超他们打听打听,看看是否还有秘道可穿过那些地方。
“不可能!”马腾待刘易一说完,马上就接着说道:“我们何尝没有想过如此?可是,北原与上方谷,是陇西经冀城的必经之路,北原,一面临渭河,一面是崇山峻岭,山岭险峻纵横,根本就没路,说是原,其实是指出了那段险要的关道之后,面向陇西的一片平原。北原北原,是指大山的北面平原。还有就是上方谷,那都是不知道历经了多少代人走出来的一条可通行的山道,上方谷,只是其中一个峡谷的称谓,实质,是指一条数十里长的必经山道。除了此两条可通行的道路之外,马某亦派人多方打听,最终还是没有一条可以再直达冀城的通道。”
马腾所说的这些,刘易的心里亦有数,因为马腾肯定会派人刺探清楚的,如果连这些都没有想到,那么马腾亦不可能有成为一方豪雄的可能。
刘易点了点头道:“嗯,这些我亦有所听闻,北原及上方谷,的确是陇西通往冀城的必经之路,正常的情况之下,如果不经过此两地,要兵临冀城,的确是非常困难。”
刘易说到这里,眼内精光一闪,态度坚决的道:“不过,我们新汉军,向来都是迎难而上的,我刘易就不相信,除了北原及上方谷,就没有路可以通往冀城。要知道,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哪怕是翻越那些大山,我们亦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杀到冀城之下,一鼓作气攻下此城!”
“主公……”马腾见刘易如此说,张口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他似是想了一下才道:“主公,此时寒冬了,就算我们打算开劈一条通道,怕也不容易啊。恐怕耗时耗力,亦未必可通往冀城,与其如此,依末将看,似乎直接攻击,反而省时许多。”
如果有办法,马腾亦想率一支奇兵突袭冀城,可问题是,那些大山岭,是那么容易通过的么?他亦不是没有派人探过路,可是,派出去的人,进了山之后,几乎连出来的路都找不到,几乎被困在大山当中。回来的人报告说,要不是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绝路,便是走到了一些高不可攀的山崖之下,眼看着可以到达另一山,却发现相隔着一道不可能跨越的峡谷。再寻路渡过去,在山中转来转去,便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相差十万八千里远,根本就不是他们心里想到达的地方。
“寒冷是可以克服的,至于开劈一条通道,应该还是有办法的。”刘易却似有点意向已决的样子。
“哦?主公若有办法,只需下命令便是,我等绝对言听计从,绝不二话!”马腾察颜观色,知道刘易可能已经有了计划,他马上表态支持。
马腾原本便是一方诸侯,眼下虽然说已经归顺了刘易,但是其军依然还是他说了算,所以,刘易现在想要如何,还得要经过马腾的意见,如果马腾没有什么的意见,刘易才可以按自己的想法进行。
刘易见马腾没二话,满意的道:“好!那便这样吧,马超!”
“末将在!”马超赶紧站起出列,神色有点兴奋。终于可以行动了,他早已经有点按耐不住了。
“这一次攻击,我们用不上骑军,你的失败,估计就是太过依赖你的骑军了,冀城一带,并不适合骑兵作战,所以,骑军不用参加这次的攻战。当然,你现在,不要去管骑军还是步军,你马上去从军中挑选出一万将士,要求他们身健力壮并且相对来说,要精于攀爬的人,起码,不畏惧攀爬的人。如若实在凑不足万人,那数千人亦可。”
“是,末将明白!”
“还有,挑选出人马之后,着他们除了必须的御寒衣物之外,每人只需带足十天左右的干粮,这个看情况,若太重,最少每人就只带五天的干粮亦可。反正,务求将士,轻装上阵,多余的辎重,一率不需要携带,包括攻城辎重等物。”
“是!”
刘易对马超说完,转头对马腾道:“马腾将军,你现在马上按我与马超所说的,配合补给被马超挑选出来的将士。现在是严寒的天气,要为将士准备足够保暧的衣物,以及一些防雨防雪的防具。”
“老夫明白!”马腾一脸严肃的应了下来。
“庞德!”
“末将在!”庞德应声站起。
“你速在附近,找一个有高崖的地方,临时搭建一个营寨,然后,待马超挑选出人马,马上进驻营寨,进行一个短期的攀爬训练!”
“是!”庞德不苟言笑的应令。
“好了,暂时便这样准备,待我的人从天水来到了,我们便马上要展开行动。给你们的时间,估计不会超过五天,因此,在这五天之内,你们的人必须要学会攀爬高崖的技巧。”
刘易将这些事儿交待下去之后,便在马腾的安排之下先去休息。
至于别的事,刘易就不想再过问了。
既然要偷袭冀城,刘易觉得万来人马已经足够了,人多了,反而不利于自己军马的潜行。
过了两天,贾诩与众女已经率着数百人赶到了陇西与刘易汇合。他们有郝昭陪着,很轻松的便到了冀城,然后寻了一个借口到了陇西。
郝昭果然八面玲珑,在冀城也与赵昂见了面,看上去与赵昂交系不错的样子。所以,赵昂并没有留难郝昭,如此才使得贾诩与众女一行数百人可以通过冀城赶到陇西。
他们一到,刘易马上便将当中的山林特种兵派了出去,着他们探寻一条可以直接从大山当中穿过去,到达冀城的道路。
再过了三天,他们便有所收获,回来向刘易报告说,不辱使命,找到了一条虽然难走,但可以绕过北原、上方谷的通道。
刘易一听大喜,马上前往庞德临时搭建的那个营寨,察看了一下马超挑选出来的那一万军马的情况。
情况倒不容刘易乐观,马超的人马,大多都习惯于马背上作战,对于步战却不怎么在行。尤其是对于攀爬悬崖,大多都有点心慌。
实际上,几天的时间,是不可能将那些军士训练得如山林特种兵一般,可以翻山越岭,但是,只要他们有胆子,敢得爬着一条从悬崖上垂下来的绳子往上爬,那就算过关。
在马超的激励之下,被挑选出来的那一万军马,他们虽然还不太善于攀登,但却也勇气可嘉,哪怕在训练当中,有个别士兵失手在悬崖摔下摔死,但是他们似人人都带着一颗复仇之心,士气高涨,人人拼命忘死的学习攀登的技巧。
刘易时间紧,他不打算让这些军士再训练下去了,着马腾、马超父子准备妥当,大军马上开拨。
刘易亦亲自与军马一起行动,不过,除了元清之外,余下的各女,刘易都着她们留在陇西,还有贾诩。
贾诩并不为夺取冀城、天水城的事担心,因为不管如何,他相信李傕不可能阻挡得了新汉军收复西凉的脚步的,他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马上对西凉进行一个深入的调查了解,尤其是对西凉的那些少数民族进行拉拢或分化,开出一些条件,让那些异族能够接受新汉朝的统治,为日后打下西凉之后的治理打下一个基础。
西凉的汉人不少,但是,少数民族占了绝大部份人,如果不能处理好那些少数民族与新汉朝共存的关系,想要治理好西凉怕是不太可能的。
西凉地区,虽然亦算是一些荒漠地区,大多地方都是黄沙漫天,但是论起地形的复杂程度,怕要比再远北一些的大西北大漠更复杂一点。还有一点,是不太好处理那些异民族的,因为他们并不如匈奴人部族那般全都集结在一起。他们的部族,一般都分得很散,并且,他们时而出现在西凉,时而又有可能出现在西凉西北之外的大草原。所以,要治理好他们,就先要安抚好他们,让他们对于新汉军进入西凉的事安心,再给予一定的优惠政策,让他们真心的归顺于新汉朝,只有这样,方可以真正的让那些彪悍的异民族臣服,永不背叛。
这个,刘易对贾诩亦有所交待。因为刘易知道,西凉的异民族,不能将其如匈奴人一样对待,如西凉的羌、氐等族,他们或者的确彪悍,不太服从朝廷的统治。但是,他们却是一些汉化比较严重的小数民族,他们的心底里,是向往汉人文化的,在汉人文化的薰陶之下,他们已经有了一种向往安定美好的意愿,不再是那些野蛮的民族。
在人心可服的情况之下,是不能像对待匈奴人那般,对他们斩尽杀绝,最好的,还是可以让他们臣服,永远臣服于汉人的统治,慢慢的,让他们完全汉化。
这些,都是一些可以朔造的小数民族,刘易觉得没有必要把事情做绝,没有必要制造太多的杀戮。当然,一切都是在那些小数民族可以接受新汉朝统治的基础上的。
所以,现在,贾诩就要先联系到一些小数民族,劝服他们归顺新汉朝,有了一些小数民族部落为别的小数民族作出榜样,那么等新汉军进入西凉之后,事情就好办了。
西凉混乱太久了,亦是要止兵息弋的时候了。
不说贾诩如何联系小数民族的事。
刘易一身厚重的棉衣,但却也干净利落。
他站在临时营寨的点将台上面,环眼看着下面校场的一万将士。
“兄弟们,此刻,我想我们更愿意待在家里,烤着火吃着薰羊肉,大碗喝着酒。甚至,搂着我们的娇妻美妾,一起岂不快哉?”
刘易大声说着,不过,下面的将士,却没有因此而哄笑,依然是静静的肃立着。
刘易知道他们,转而道:“你们是否在念着不久前战死的兄弟?父亲?儿子?心里悲伤?心里悲痛?心里充满仇恨,所以,都高兴不起来,对吧?亲人阵亡,你们伤痛得食不知味,卧不安。那么,你们想不相报仇?!”
“报仇!报仇!”
上万将士,猛然的迸发出一阵激动的喊声。
刘易看得出,马超军现在的确是哀兵之下,士气可用,这些军士的身上,人人身上都有一股悍不畏死的精神,一种一往无前的精神。
“好!”刘易大喝一声道:“我知道,兄弟们的心情,那么,刘某亦不多说了,现在,我刘易就亲自带你们一起去报仇,杀赵昂!灭李傕!不过……在灭他们之前,你们是否能够不畏这些崇山峻岭,有没有信心穿越过去呢?要知道,现在还是严寒气节,山里的气温,要比此刻寒冷得多,我们进了山之后,将不可能再生火取暧,说句不好听的话,此一次行动,我们将会九死一生,如非有着非一般坚强意志的人,是不可能完成这一次行军偷袭任务的。你们,有信心吗?”
“有!有!”
军士整齐的回应!
“好!我刘易丑话说在前面,进了山之后,每一个人,都要将自己当作是死人,不可能再退缩,如果还有谁觉得自己不能坚持,不够毅力,现在可以退出,我刘易绝不勉强。”
刘易说完之后,现场一静,沉寂了一下。
“为了我们死去的兄弟,我们誓死报效主公!愿随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将士们群情激昂的呐喊起来。
刘易不禁望了一下身旁一脸严穆的马超,心里不禁有点好笑,知道马超还真的有点用心良苦,估计他宣布归顺新汉朝之后,就没少给他的军马灌输一种为自己效忠的思想。
这样也好,一支原本与自己没有太大关系的部队,现在却效忠于自己,这让刘易觉得有点荣幸。
“好!出发!”
刘易没有多说,一紧身上的厚棉衣,踏着高靴,转身走下点将台。
一众探过路的山林特种士兵,他们首先在队伍前方引路,大军浩浩荡荡的向山林深处开去。
行军的速度很慢,进入山林之后,非常难走,因为山林里的积雪,亦要比外面的深厚许多。
嗯,没有进入过真正的山林的人,是不会明白在山林之间穿行是多么的困难。
可以说,一般人进入山林,一个时辰,能够在山林当中穿行数里,就算是相当不错了。
而现在,还是严寒时节,林间积雪,这就使得山林更加的难行了。
刘易的行军路线,是从北原与上方谷之间的大山当中穿行过去,当中,还真的不知道要翻越多少座高山,不知道要趟过多少道山岭。
第一天的行军,居然就只是穿行了四、五十里,在天黑之前,到了一座当面是一道断崖的高山面前。
按刘易的要求,马腾发动了陇西城的百姓,赶紧出一万多个睡袋,所以,就在断崖之下,将士们宿营。
实际上,马腾的探子,沿着这次大军的行军路线,探到过这里,但是,来到这里之后,这道断崖拦住,想翻越这座高山真心不容易,如此,他们不得不就只探到这里。当然,沿山边寻找道路的话,便会越走越远,却又会遇到另一座高山。如此循环,最终会发现,他们忙活了多天,却离冀城方向越走越远。
而孟轲训练出来的人,他们却能根据这些山势的走向,探测得到,唯有就直接爬上悬崖,翻越过高山,方可以更快的越过北原、上方谷。当然,翻过山去之后,面临的,也是更加险峻的一些山岭。
总的来说,这些地方,根本就不算有路,全都是依然登山涉水穿行的地带。换了一般的人,莫说是军队了,就算是一些如王越一般的高手,怕亦不易在这些山林当中穿行,最终又能到达冀城。
断崖高达百丈,让人望而生畏。
第二天一早,居然从天边现出了一丝阳光,映照得世界都一片雪白。
刘易命人先吃了干粮之后,马上就让人准备攀登的事。
在一万将士的注视之下,数十个山林特种士兵,他们肩头负着一大捆绳索,开始在山崖底下攀登而上。他们虽不能说在山崖上灵活如猴,但也差不多,片刻的功夫,他们就有惊无险的攀登了上去。
接着,从上面垂下数十根长绳。
马超背插长枪,一声令下,率先攀登上去。
这一道断崖,居然花了小半天的时间,一万军马才全都攀爬上去。当中,亦发生了一些意外,数个士兵,还是从崖壁上摔了下来,两个当场摔死,别的,亦受伤不轻。
留下一些士兵,将受伤的原路送回,大军出发。
不过,经过这次攀登,军士们总算掌握到了不少攀登山崖的技巧,一般情况之下,都不会发生失足摔落悬崖的情况了。但是,山林当中的严寒气候,尤其是在翻越高山的时候,亦有一些士兵因为严寒加缺痒而牺牲。
总的来说,情况还是好的,余下的将士,他们都是毅力惊人之辈。
四天之后,大军大山林当中都不知道攀爬了多少道险峻的山崖,不知道翻越了多少座大山,终于从北原及上方谷之间的险峻山岭穿越了过去。一路,全都是野林,人迹罕见,根本就没有人会居住在那些深山密林当中。
探子来报,他们所在的地方,离冀城还仅只有二十多里。
如此,刘易方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大军进发的时候,最终决定仅只是带了六、七天的干粮,所以,在山林当中行军了数天,干粮亦消耗得差不多了。因为在严寒的环境之下,行军的过程当中,所消耗的体内热量太大,军士吃的东西要比预计的多,所以,若再过一两天,干粮怕都要吃完了。
刘易知道了自己军马所在的地方离冀城还只有二十多里的距离,与马超、庞德等人一商议,决定连夜攻城。
毕竟,此地离冀城太近了,如果停留太久,未必不会被赵昂的斥侯探子发现,一旦让他们发现,那么就起不到奇袭的效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