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不可,不可轻易发兵也。”
这个时候,见曹操被侯成说得就要马上出兵,不禁有一些自问已经接受了教训的将领,站起来道:“丞相,不要忘记了上次许汜与王楷诈降之事啊,末将担心,这是否也会是吕布与陈宫狗急了跳墙,然后再次引诱我等前去中了他们的埋伏?”
“对啊,前车之鉴啊。不敢相忘,请丞相不要轻信了侯成。”
……
曹操见众将诉说纷纭,不禁有点眉头大皱。
曹操压了压手,止住了众将,转而对程昱及曹仁等人说道:“仲德,子孝,你们怎么看?”
“主公,虽然要有所提防,不过,我相信侯成将军。”
“呃,子孝,你就相信?咱却觉得其中有诈。”曹洪断言道:“假如说,只是侯成来投,我相信他,可是,他凭什么说吕布大半数的军将都投效主公?这有可能吗?如果当真是大半的吕布军都要投降我们,那么,我们还用得着攻打下邳城?用得着马上就相信了他,现在便出兵夺取下邳城?我们大可以慢慢的等,等吕布军自己都散了,我们再接收下邳,岂不是更好?”
“主公,就算是夺取下邳城,我们也用不着太过着急的,现在,我们等得起,但吕布军等不起。所以,不如就先等天亮了再说吧。假若,侯成将军说可以擒住了吕布,等天一亮,就一切都可以看得明白了。到时候,我们的大军再顺便收复下邳也不晚。再大不了的,按我们今晚的计划,强行攻夺下邳,也一样可以夺取下邳。”
侯成一听曹操众将有人怀疑他是否可以擒得住吕布,他不禁就有点慌了,他知道,这个牛皮可能吹破了。
他与魏续、宋宪等人,的确是已经商议好如此擒拿住吕布并不假。但是,现在吕布还没有被擒,并且,他现在,已经不在下邳城之内了。能否真的擒住吕布,他也不会知道的。
嗯,侯成的确是有点吹牛太过了。
因为,他将自己说得太过重要,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是想捞取更多的功劳。
谁都知道,侯成有何德何能?他仅只是吕布帐下的一员将领,甚至都算不上是排位靠前,算不上是吕布的真正心腹大将。他说要擒吕布便擒吕布?他说可以说服吕布的大半军将都跟他干了,一起背叛吕布。这个事,谁能相信?假若,侯成当真的有这样的本事,那么,他也不用盗取吕布的战马闯出了下邳城。而是吕布被他侯成赶走,他侯成成为了下邳之主。这主仆,完全调转一个位置。
侯成不禁猛滴下一滴冷汗,尤其是看到曹操也疑惑的往他看来的时候。侯成当真的想抽自己两记大嘴巴,想着自己何必要在这个时候贪功呢?
不过,侯成倒也不是没有办法表明自己的心迹,以及自己所说的事是否属实。只不过,现在才拿出证据来,却显得太不够说服力,亦让众人可以看穿侯成刚才意欲大揽功劳的行为。让众人对侯成可能会有所鄙视。
但侯成知道不拿出来是不行了,要不然,曹操可能也会当真的怀疑他,不会再相信他。
当下,侯成摸摸索索的,从怀里摸出了一只小竹筒子。竹筒口用蜡封好的。这只是为了防水。
他拿了出来,献上给曹操,神色有点尴尬的道:“禀丞相,这里,是侯某跟魏续、宋宪等将的降书,上面,有我们的签字及手模。丞相看过后自然明白了。”
曹操接过来,弄开封口的蜡,将竹筒子里的布帛弄了出来,打开了一开,曹操不禁喜形于色。
他站起来道:“好了,众人不用再有异议。嗯,之前许汜与王楷他们之所以诈降,那是因为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到达最后的关头,他们还有机会请来援军突围,因此,出现诈降的时件,不足为怪。可是,现在,吕布军已经逃无可逃,退无可退,被我们大军围在下邳,并且用河水淹城。在这个时候,吕布军再搞诈降的诡计,已经丝毫没有意义,所以,吕布没有必要再玩诈降的诡计。因此,我相信侯成将军。”
“传令下去!”曹操当即下令道,今晚,全军推进到下邳城前,假若城内再有人接应我军,不用考虑,只管杀进城去便是。”
“诺!”
众将见曹操已经决议,便没有再说什么,应令点军而去。
再说高顺,他与黄叙龙歌,还有史阿等一行数人,静悄悄的穿棱于下邳城内的大街小巷当中。
张辽在什么地方,一时无从追查,可是,却可以查问到张辽的住处。
张辽的住处,离吕布的住处有点远,隐约是一北一南,吕布吕府在城北,张辽的住处在城南。如此,可能也是他们分别坐镇半城的意味。
只要知道张辽的住处,就一定可以见得到张辽。
当然,前提是张辽会返回住处休息。
高顺知道,如果有战事的时候,张辽忙于军务,常常留宿军营是常事。所以,他也只能祈祷,祈求张辽能在家里。
下邳城,怎么说都是数十万人的大城,虽然不及徐州,甚至远远不及洛阳城的大小,可是,却也不算小。一路,要避开巡逻的吕布士兵,也耽误了一点高顺等人的行程。
到了张辽家中的时候,这已经是子夜过后的下半夜了。
高顺等人是潜来的,并不是拜访,所以,自然是翻墙而入了。
不想,当高顺等人闯进了张辽家中之后,却全都一呆,因为,张辽家中的人,根本就还没有睡。
他们几乎全都是围着一个人来转。
那是一个婴儿,一个少妇,正抱着一个婴儿,那婴儿,啼哭不止,好几个下人侍女,正忙得团团转呢。
不速之客突如其来。当即将张辽的这些家人吓了一跳。
那个少妇,她首先反应了过来,她一下子抱起啼哭的小儿,警惕的对高顺等人道:“你们是谁?半夜闯进民宅,意欲何为?”
“呃……我、我们……”高顺面对这个情况,一时竟然有点结巴,被这个少妇问得一时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才好。
“哼!不管你们是谁,我夫君可是张辽将军,不想死的,赶紧离开我家,要不然,等我夫君回来了,你们想走也走不了。”少女说得有点声色俱厉,明显是有点怯意。
“这里果然是张辽的家,我们没有来错。”黄叙见高顺面对那少妇无言的样子,口齿伶俐的他只好道:“这位夫人,请你不用害怕,你们也放心,我等并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不是坏人为何要夜闯本夫人的家?”少妇依然一脸警惕,说着的时候,还一面悄悄的利用那些下人侍女挡住了她,似见机不对,就随时往后堂奔逃。
“对了,你就是张辽将军的夫人吧?我们都是张辽将军的朋友,现在深夜到访,是有要事跟张辽将军说,这个,可是关乎你们张辽将军的性命,及夫人你们一家大小的安危的事。只要让我们见到张辽将军,跟他一说,他就明白了。”黄叙解释道。
“有、有什么事你们明天再来吧,我夫君并不在家。现在夜深了,不便待客,你们请吧。”少妇还是不太相信黄叙等人。
“额,对了,高顺,高顺大哥,你说句话啊,她不就是张辽将军的夫人么?你不认识?”黄叙见跟她解释不清楚,只好再将高顺拉出来道。
不想,高顺却抓抓头,神色有点尴尬的道:“当年,张辽还没有娶妻呢,这位夫人,应该是高某与张辽分开的这些年才娶的。我怎么认识她?”
“那这就麻烦了。万一她们吵闹起来,暴露了我们怎么办?还是打晕了他们?”黄叙低声的嘟噜了一句道。
不想,黄叙的话却让那少妇听了去,她忽然脸有异色的望向了高顺,似有点怀疑的道:“你们说什么?你们说……他就是高顺?”
黄叙一听,眼睛一亮,赶紧接话道:“对对,他就是高顺,你认识他?呵呵,就说嘛,我们不是坏人。”
少女却摇头道:“对不起,我不认得他,但是,却常听我夫君提起过他有一个生死兄弟高顺。但是,奴家却觉得不可能是他,因为,高顺现在应该还在崖门关镇守,不可能突然出现在我家中的。因此,不管你们是好人还是坏人,是不是高顺,还请你们先行离开,要不然,我便要叫人了。”
“别别别……嫂子,千万别叫。”高顺却急了,这个身份的问题,一时间还真的很难说得清楚。
所以,他只好急着强调道:“嫂子,我当真的是高顺,你说的没错,这个时候,我的确应该是在崖门关镇守。可是,我这不是一听说张辽大哥随着吕布被曹操大军围困在,一时怕难以脱困,我这不是担心张辽大哥的安危,从崖门关赶来救他了么?”
“哦?你当真是高顺?你现在是来救他的?”
“当然了,张辽大哥和高某,以前生死与共,和匈奴人作战的时候,一同出生入死。张辽大哥,也数次救我我高顺于危难,救命之恩,我高顺这辈子不敢相忘。所以,得知他有难,特来相救。”高顺语气诚挚的上前拜见了这个从没有见过面的嫂子。
少妇可能是在犹豫着是否要相信了高顺、黄叙等人。有点犹豫的道:“这位大哥,你说的没错,现在下邳被曹操大军重重围困,但是,我们有天下无敌的吕布将军镇守,曹操的大军哪里能攻得进来?我想,我们应该不会有危险吧?也用不着你们来搭救。不如这样吧,我们夫君不在家,你们还是先行离去,然后,你们留下一个地址,等我家夫君回来了,再告诉我家夫君,着他前去寻你们,如何?”
不管如何,家里突然来了这些人人带着兵器的人,都让刚刚生产不久的少妇感到有点不安。不想留这些人在家里。
“喂,你可不能这么不通情达理的啊。”黄叙却不干了,这说了半天,居然还是要请自己等人走?自己等人,好不容易才寻到了这里,没有见到张辽,岂会轻易就离开?若不是碍于她们是张辽的家眷,黄叙等人怕都要动手将他们打晕了。
而有些事,黄叙一时也难以和一个妇道人家说清楚。
“这……”少妇被黄叙说得一窒,望了望高顺,有点欲言难止的样子。
事实,她的心里,也有点担心这个高顺就是自己夫君张辽常常挂在嘴边的兄弟。假若现在将高顺赶走了,待夫君回家知道,恐一定会斥责于她。
高顺却依然诚恳的对少女解释了一下道:“嫂子,不瞒你说,我们是偷偷潜进城来的,所以,并没有一个固定的去处。嫂子既然知道高顺在崖门关镇守,那么也应该知道高顺现在,已经是新汉朝太傅刘易的人了。而吕布,向来就和刘易有些恩怨。两家是敌非友,所以,我们也不能公开了身份。不信,嫂子现在大可唤人前来,吕布军见到我等,得知我们是从新汉朝来的人,必然会将我们捉起来处死。”
“这、这些事,奴家不太清楚的。”少妇有点茫然的道。
“许多事,一下子难以向嫂子说得明白。反正,你们现在,都非常非常的危险,下邳城破在即,所以,我们得要见互张辽大哥,跟他商议一下万一下邳城破,他将来何去何从的问题,还有,你们的去向问题。”高顺说着,指了指那少妇怀内的孩子道:“对了,他是男的还是女的?是我张辽大哥的儿女吧?多大了?”
“你、你问这些干什么?在没有确实你就是高顺之前,奴家是不会告诉你什么的。”少女一听高顺问到她怀中的婴儿,她不禁就紧张的道。
“呃,高顺大哥,不用多说了。”黄叙见难以和这些人说得通,便有点强硬的对少妇道:“说再多也没有用,假若,我们当真的是坏人的话,现在不会与你们如此好好的说话么?我宣布,现在,你们已经被我们抓了,给我老实的呆在这里,休想,乱叫乱喊,千万别逼我下死手。看!”
黄叙说完,猛然的一扬手,啪啪啪的一连几声的轻响,房屋内的后门的一扇半关的门板上,插了一排散发着寒芒的铁钉。
铁钉飞针等物,自然是刘易设计弄出来的,但是,这个连刘易都掷得并不是太好之物,在黄叙的手上,就有如是玩沙子一般的容易。没有办法,他跟其爹爹黄忠练习了绝世无双的箭术,再玩这种飞针钢钉之类的小物件,那就似有如神助一般的娴熟,由于他有了这一手绝活,使得他在新汉朝军中的声名更显了。
软的不行来硬的,黄叙的这一手可以杀人于无形的手段,当即将厅堂内的人都镇住了。那个本来想见机不对就从后门逃走的少妇,也不敢轻易尝试从那后门逃走。
如此,黄叙让跟着来的另外人,帮忙控制了一个张家的人。就在张辽家中等张辽回家。
可是,张辽现在,他似乎已经感到了军中的躁动,哪里顾得及返回家?现在,都不知道在那一个军营里巡视,不停的给那些军士打气,让他们严阵以待,提防曹操会趁夜攻城。
与此同时,刘易带着剩下的数人,再次潜进了吕府。可是,却让刘易大惊失色的事,当刘易寻到了吕颜藏身的那个假山当中的时候,里面哪里还有吕布的踪影?
甚至,刘易潜到“吕婵”尸体的阁楼,察看藏于屋梁上的尸体时,也发现“吕婵”的尸体不见了。藏得好好的,怎么会不见了呢?刘易当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潜到了一开始碰到了魏氏与宋宪偷欢的那房子,刘易也没有再看到他们,甚至,刘易潜进房子,搜集了一翻,找到了密室的开关,打开密室的门,进去看过后,也没有发现有任何人。
吕颜、“吕婵”尸体,以及魏氏都不见了?这才多久的时间?
一时间,刘易的心里既有点焦急,又有点摸不着头脑。
呵呵,刘易此刻,自然是没有想到是吕颜要故意避开他不见的。至于“吕婵”尸体。则是吕婵知道,不可能当真的让刘易带着这个假吕婵的尸体离去,带回去让娘亲严氏验明正身的。所以,她想了想,便干脆将那藏尸给先一步弄走。
至于魏氏,她在刘易离开吕府的时候,也早与宋宪完事,她知道今晚下邳城将会有大变,吕府将会有大变,她岂会再留在吕府?早就偷偷的离开吕府,到了她新买的那个居所躲避去了。
还有刘易打晕的那些吕布留下来的人,他们醒转了过后,进了阁楼查看,发现阁楼里的小姐竟然不见了,也赶紧离开了吕府,前去向陈宫及吕布报告。
而吕婵,她在吕府等了一会,却没有等到吕布回府,她心里一急,便也偷偷的离开了吕府,要去寻找吕布,向吕布告发魏氏与魏续、侯成、宋宪意欲背叛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