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会比预计的多了这么多人?
这个,还不得不要说徐州的这些旧势力在徐州的影响力的关系了。
要知道,徐州原本在陶谦的统治之下,百姓虽然不算是太过富足,可是,勉强还能安居乐业的。
而徐州城内的那些大豪,其代表,是陈登的陈家,糜家,原来孙乾的孙家,还有曹家,陶谦的本族,以及陶谦的一些亲信心腹的士族世家等等。
这些家族,与荆州的那些地度主富豪却又有着一定的分别,因为,他们不似荆州的原太尉张温的张家,及现在的蔡家那样,对百姓相当的苛刻,平时,田租赋税的相当重。但徐州的这些世家大族,他们的田租赋税,相对就要轻得多,他们,主要的经济来源,并非是从这方面得来,而是通过经商所得。
因此,田租赋税等较轻的情况之下,徐州的百姓,只要他们肯辛苦劳作,那么,要养活一家人还是可以的,甚至,还会有点剩余。在天下大乱,百姓可以安居乐业,还能有点剩余的话,那么,这就说明,他们的生活是好过的。说明,治理他们的地方官府,还算是不错的,那些地方土豪,也不会被当地的百姓那么的仇视。
这也是当初曹操以为父报仇之名,率军来攻打徐州城的时候,为何会军民一心死守的原因之一。
而徐州的这些地方世家的人,地方人不仇视,那么就是值得百姓尊重的人,是他们心目中有名望的人。换句话来说,像陈登、糜竺、曹豹这些人,在徐州百姓当中,是有威望的人。
因此,现在这些人准备起事夺取徐州,放曹操的大军进城。那些百姓看到了,都自发的加了入来。
这些百姓,他们的心里,对吕布惊惧,对于吕布数次强征暴敛的事,已经充满了怨言,平时,他们敢怒而不敢言,只是没有人带领他们反对罢了。现在,糜竺等人一有所行动,被那些百姓发觉之后,他们都自发的加了入来,纷纷表示,他们也愿意追随这些在徐州有名望的人一起反抗吕布,一同赶走吕布。
很快,这种情况,便形成了一股潮流,一种风向,知道了的百姓,他们都站了出来,支持糜竺。
百姓的心思很单纯。
就因为像陈家也好,糜家也好,他们虽然是富户大族,可是,平时并没有持势凌人,并没有刻意的迫害他们。平时,他们都是这些富户大族的佣户,跟着这些富户大族的人,他们不管如何,都还有一口吃的,但是,吕布治理徐州之后,他们就朝不保夕,生活变得无比的艰苦起来。
因此,徐州百姓群起而反吕布,这是必然的。
原本,打算悄悄的夺取一个城门接应曹操的军马进城来的,但因为参与行动的人太多了,这就使得事情不能保密。
城内已经纷纷攘攘了,守城的成廉与魏越又岂能不知道?
一开始,成廉与魏越,还不太怎么在意,他们认为,他们只要率军守着城墙就好,城内的人如何,他们也管不着,反正,陈宫都已经有了布置安排。
可是,他们越来就越感觉到不对劲,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在徐州城北一门前,已经突然杀出了数万的徐州百姓,当中,也有一些是徐州世家所组成的数千家兵家将。
这个时候,成廉与魏越,他们才刚刚集结起军队。
如此,成谦与魏越的吕布军,就与杀到的徐州百姓军莆成了对持之局。
“来人止步!再靠近城门半步,成某便要让军士放箭了!”
成廉望着眼前举着火把密密麻麻的,一眼便可以看得出是一些百姓的人,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策马上前,喝令这样人停下来。
成廉其实亦是吕布所信任重用的一员大将,其人也算是有勇有谋,要不然,吕布及陈宫都不会放心让成廉率军镇守徐州城。
所以,当成廉一看到这些来意不明的看似是徐州百姓的数万人马,他就知道大事不妙。
在这一刻,他是绝对不会冲动得让守军向这些百姓攻击的。因为,如果他们现在敢向这些百姓攻击的话,那就肯定会引起整个徐州城的民变。如果是这样,他们这分散在徐州城墙四周的数万军马,又岂能再维稳得了徐州?
如何镇压下这些百姓,得要讲究办法策略,胡乱的发起攻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成廉将军,可认得在下?”糜竺见成廉没有马上向他们的人发起攻击,他觉得如此也更好。
相对而言,糜竺自然也清楚,他们这一方,虽然看上去有数万人,可是,能战的,就只有数千家兵家将。原本,他们的计划,也只是打算趁成廉不备,再利用暗中联系好了的一部份守城的吕布军中的人,夺取城北一门接应曹操的军马进城的。
而且,那样也要把握准时机,太早是不行的,因为,会遭受到吕布军的反扑。
可是,因为集结的人马比他们预计的多得多,因为人多,所以,保密的工作肯定是做不好了,面对纷纷涌来的百姓,糜竺与曹豹等人一合计,才决定强行夺取徐州一个城门。
现在,如果可以不用战便能得到一个城门,那就最好不好了,看到成廉虽然集结好了军马,但是并没有马上发起攻击,似还有话说的样子,糜竺觉得,如果能说服成谦让出一个城门,也是一件好事,所以,他才出面来与成廉交涉。
“原来是糜竺先生,你、你们这是为何?”成廉一眼便认出了糜竺,他脸色一沉,喝道:“陈宫先生如此信任重视你,让你代其处理徐州城内的政事,可是,你现在却带人来冲击城防?莫非,你想造反?”
“呵呵,成廉将军,此言差矣。其实,这都是徐州百姓他们惧怕曹操的大军破城,他们被被曹操的军队所屠戮,因此,他们只是自发的起来,意欲助将军守城而已,这完全是自发的,与糜某无关。不过,糜某觉得,这也是一件好事,有了这么多百姓的相助,我们徐州军民,上下一心,一定能守好徐州,徐州,一定不会有失。”糜竺天生就有一张能言善辩的利嘴,所以,明明是他们想夺取徐州这个城门,却可以说成是来助成廉守城。
反正,现在没有和吕布军打起来,他怎么说都有理。
当然,就算是小孩子都可以看得穿这些百姓有着不轨的企图,也都知道糜竺绝对不是安好心的。
可是,成廉也只能顺着糜竺的话来说。
他道:“不用了,我们吕布军,有数万大军守城,糜先生,你只要治理好城内的秩序便好。守城,是我辈军人的职责,用不到这些百姓。还有,现在曹操军并没有杀到徐州城下,所以,更用不到百姓来相助。现在,也夜了,还请糜先生把百姓都劝退回家,免得产生混乱误会。”
“成谦将军,现在曹操的大军虽然还没有来到,可是,也随时都有可能兵临城下,我们及早做好应战的准备,还是有必要的,这些百姓,都是怀着拳拳之心前来守城,他们,并非是为什么,只是为了自家的一家老少的安危,为了自家的性命财产着想,不想被曹操军攻下徐州城之后掠夺。所以,成廉将军,你就不要拒绝了徐州百姓的热情,还是让百姓参与守城,让大家上城墙去吧。”
“什么?你们还想上城墙?不行!”成廉的心里明白,如果让这些百姓上了城墙,那么,这徐州北门,绝对是完全落入了糜竺之手,他就会完全失去了对这个城门的控制。
不过,有一点,成廉还真的没有想到的。他虽然有勇有谋,可是,却也非是那种真正的谋士,可以考虑得到太过深远的问题。他直到此刻,其实都没有想过,像糜竺这些人,会投降曹操。
成廉的思想,其实还停留在许久以前,还以为糜等这些徐州人,还是和曹操是势成水火的敌人,和曹操有杀父之仇的敌人,所以,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糜等夺取一个城门是为了放曹操的大军进城,夺取徐州。
成廉的心里,他只是认为,糜等现在是趁机来夺权。
这些徐州的旧势力代表,他们在吕布夺取了徐州之后,一直都打压着,完全没有出头之日,在徐州,吕布部下的一个小将领,在徐州城内的权力都要比像糜竺这样的徐州旧势力大得多。
现在,这些所谓的徐州士族富豪,已经沦为了可有可无的人。如果被吕布压榨干了他们的价值,他们就什么都不是。
所以,当见到了糜竺的这一刻,成廉的第一个念头,是想着这些徐州旧势力要跟他们这些吕布的亲信夺权。
“成廉将军,徐州城,并非只是吕布的,还是我们徐州所有军民的,所以,抵抗曹操,人人有责。而且,我们徐州军民,早已经有了和曹操对抗的经验,当初,曹操二十多万大军杀到徐州城下,还不是我们打退了?因此,请成廉将军行一个方便,让开一条路,让我们上城去守城。”糜竺说着,也脸色一沉,道:“成将军,你现在的军马,好像都拿着刀枪对着我们,这是为何?莫非,你以为我们才是你的敌人?哼,你的敌人是曹操的军队,应该是在城外,你们现在,应该拿着刀枪对着外面,而不是对着我们这些来相助守城的百姓,我想,成将军你是不是搞错了。”
“哼哼,糜先生,成某知道你是徐州的一代名士,能言善辩,可是,不管如何,成某所领的命令,就是死守徐州城,哪怕你们是想来相助,那也得要成某等人牺牲了之后,你们再来吧,现在,有我们在,就一定可以力保徐州不失,因此,请糜先生还是把百姓劝退回家,现在是非常时期,成某也不想与你发生冲突。”成廉见糜等还是决意要夺取城墙城门,他不禁就不那么好说话了。
事实,吕布帐下的军将,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理智,如果是平时,早就已经二话不说的挥军攻杀了。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成廉也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与徐州的百姓相战,那么整个徐州立马就会陷入一种混乱当中,到时候,他也没有办法收拾这个混乱的局面。万一让曹操的大军突然杀到,那就大事不妙了。
“发生冲突?你们难道还想伤害这些好心来相助守城的徐州百姓?”糜竺闻言,冷笑一声道:“成谦将军,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们现在,虽然说还有数万的大军,可是,分开在徐州城墙及各个城门,如此一来,兵力就显得有所不足了。吕布虽然会率军回来守城,但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率军回到?如果这个时候,曹操的大军突然杀到,你又如何?不如,你就专心守好另外的几门,这徐州北门,就交给糜某来镇守吧,糜某保证,一定会死守城门,绝不会让曹操的军队从我徐州北门突破。如何?”
“痴心妄想!我成廉也不是三岁小儿,糜竺,不用多说了,识相的,不想让这里血流成河的,就赶紧让百姓散去,要不然,别怪成某不客气了。”成廉自然是说不过糜竺的,因此,他有点恼羞成怒的喝道。
“哈哈,成将军,你沉不住气了?还真的想挥军攻杀我们这些徐州的百姓?你也不看看,你们现在的徐州守军当中,有多少人马是我们徐州人的子弟?你是想让他们兄弟父子相残么?”糜竺现在,倒也不怕成廉的攻杀,他猛攻的一指成廉身后肃立着的军马,冲那些军马说道:“徐州守军的兄弟们,你们看看,现在,是你们徐州的百姓兄弟来助你们一起守城,而你们的成将军,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居然不让我们相助,还想让你们来攻杀我们自家的徐州兄弟,你们真的能举起你们手里的刀枪,来斩杀原本就是你们的兄弟么?”
“你们的父母就在这里,你们能把刀枪对着自家的父老么?”
糜竺话音刚落,来到了糜竺身边的曹豹跟着大吼了一声。
一时间,许多都是吕布夺取了徐州之后才征召起来的军士,他们全都有点茫然,不禁陷入了一阵的骚动当中。更多原本就是徐州子弟的兵士,他们不自觉的就放下了手中的刀枪。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情况,吕布军中,大多都是徐州子弟,如果要他们举起刀枪来残杀徐州的百姓,他们就得要过得了自己的心理的那一关。
实际上,吕布的军马虽多,可是,却没有多少吕布的子弟兵。真正忠诚于吕布的军马,其实就只是当初吕布从关中带出来的那三万骑兵。可是,这三万人马,已经折损了大半,现在,还只有万多人才是吕布最忠诚的军马。别的,全都是到了冀州、兖州、徐州之后才扩充的军马。
最忠诚于吕布的军马,也是吕布最为精锐的军马,吕布必然会带着在身边。所以,现在徐州守军,真正是吕布兵马的,恐怕都不过两千人马。
“你们竟然敢乱成某的军心?”成廉感受到自己军马的情绪一下子变得低落了起来,他不禁一怒,拍马挺枪出阵,直取糜竺,他觉得,只有及时的将糜竺击杀,方可以扭转眼下不利于他的局面。要不然,再让糜竺说下去,可能会让他的军马都被糜竺策反了。
“图穷匕现!你们吕布军,也不过如此。”糜竺面对杀来的成廉,面不改色,依然大声喊道:“徐州子弟们,徐州是我们徐州人自己的,这吕布,只不过是流窜到我们徐州来的恶贼,岂能值得我们效忠?现在,他们竟然想驱使你们来杀害你们自己的父老乡亲,咱们反了,徐州城,由我们自己来镇守,用不着吕布这恶贼来为我们徐州百姓来操心!”
“反了,反了!”
糜竺身后的百姓,人人激奋的大喊了起来,群情激涌的往前涌去。
早已经和糜竺约定的人,潜伏在吕布军中的人,在这个时候,也大声的喊话道:“兄弟们,糜竺先生说的对,我们自己家人不能杀自家人,大家一起反了吧,咱们跟着糜竺先生,相信他一定不会害我们的,反了!”
哄的一声,有人牵头,许多本是成谦帐下的军马,此刻,居然齐声响应。
还没有杀到糜竺面前的成廉,他心里顿时大慌。
他回头一看,除了个别小数的军马之外,那些军马,齐齐的兴刀喊反,与糜竺所率的那些百姓遥相呼应。
在这一刻,成廉不禁有点颓然,知道大势已去,这徐州北门,恐怕不得不被糜竺占去了。
“我们走!”成廉没有再向糜竺冲杀而去,而是一招手,让他的那些亲作军马追随在他的马后,赶紧往徐州的别的城门逃去。
数万徐州百姓,再加上原本是他的近万人马,现在,齐齐的喊反,他成廉就算是再强,也没有能力力挽狂澜,稳守这徐州北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