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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可笑匈奴人

    长城关外的地方,严格上来说,已然属于是大漠的边缘地带,所以,空气非常干燥,一般情况之下,不会因为夜晚而起雾。

    可是,在这一刻,浓浓的血腥味,却有如给这枯燥的夜晚蒙上了一层血雾似的,让人闻之欲呕。

    无法形容黄叙这一个弓箭大阵前方的惨烈境况,反正,他们的前方,是一地尸首,战马的,匈奴人的,个别的地方,还是一堆堆的,这些战马及匈奴骑兵的尸首,大多都是向前倾,然后被无数弓矢钉死在地上的。

    鲜血,慢慢的渗透在沙土之间,把大地都染红了,其间,低洼的地方,已经潺潺的汇成了一道道有如小溪一般的血流。

    在双方军阵中的火光及匈奴骑兵摔落在地上依然还顽强的燃烧着的火把火光之下,映入新汉军将士眼中的颜色是满目殷红,通红的世界,让人触目惊心。

    不过,新汉军将士,并没有因为这样惨烈甚至可以说有些残忍可怖的战争场景而惊惧或心悸,他们现在,反而觉得有点激奋,特别是望着不远处,惊慌后退,开始缓缓的退却,沿着长城之下的山势边逃窜的匈奴骑兵,人人目泛奇光的望着他们的主将黄叙,等待着黄叙的下一个命令。

    由于匈奴骑兵终于停止了冲锋,撤了回去,远离了新汉军弓箭兵大阵的射程,所以,弓箭兵们都停止了攻击,使得战场上还只剩下了匈奴人的战马集乱蹄声,以及此起彼伏的惨吟。

    黄叙冷静的眸子里忽然杀机大盛,就仿似刚才的弓箭攻击不是战斗一般,这一刻,他才真正的进入状态。

    是的,战斗打到了现在,敌住了匈奴骑兵的冲锋,在黄叙的眼内,现在开始,才是真正的最后时刻的战斗。

    这一支匈奴骑兵总算是按着他的预期那般发展,向着另一侧似没有埋伏的方向逃窜,黄叙浑身都似灼热起来。

    黄叙伸出手,伸出的手都似有点颤抖的样子。

    亲兵知道黄叙想要什么,赶紧双手托着黄叙的长柄大刀奉上。

    呼!

    黄叙一手紧紧握着刀柄,舞了一个刀花。

    “张醒!”

    “未将在!”张醒远远的出列,大声应道。

    “胜败就在此一举,你的骑兵营,一定要把匈奴骑兵逼着沿山势逃窜,绝不能让匈奴骑兵偏离了路线逃窜。有没有信心做到?”黄叙扭头道。

    “请黄叙将军放心,匈奴骑兵遭受到我们的打击,折损近半人马,现在正如急急丧家之犬,不足为虑,未将有信心,绝不会让他们偏离轨道逃窜。”张醒激奋的道。

    “好!如果你能把匈奴骑兵都赶进我们的床弩伏击圈,本将军就给你再记一功,此战过后,直接破格提拨你为师将,骑兵、弓兵或别的兵种,随你挑选。可若让匈奴人逃了,那么你就直接再从小兵做起吧。”

    “此话当真?”张醒整个人都一下激动了起来。

    “哼,本将军还用得着骗你么?别废话!你明白怎么做就好,骑兵出击!”黄叙似懒得再与张醒废话,一声令下。

    “是!”

    张醒呛的一声拨出了朴刀,拍马前出,举刀大喝道:“骑兵营的兄弟,给老子拉长队形,给我杀!”

    轰的一声,二千多骑兵营的将士,几乎同一时候动了起来。

    “杀!”

    一声震天叫喊,骑兵如风一般,从弓箭大营的前方,斜斜的向匈奴骑兵杀过去。

    当然,张醒真的明白他要怎么做,看上去是杀向匈奴骑兵,但是却是斜斜的杀过去的,如果在天空上看下去,就会看到张醒的骑兵营与正在逃窜的匈奴骑兵在相隔还有一里左右的地方平行推进,就似是赶羊似的,把匈奴骑兵逼得只能沿着山势逃窜。

    “弓箭兵,全体出击,占领匈奴大营,不留活口,杀!”

    黄叙在骑兵营从弓箭大阵前面通过了之后,再大喝一声,拍马挥刀,向匈奴骑兵大营杀过去。

    乌鲁朵虽然与阿里格、尔卓等匈奴部族首领已经领军先一步逃窜,但是他亦并非是一点都不懂用兵的勇夫,匈奴人弱肉强食,崇尚强者是不错,可是如果没有一定心计的人,也是难以做得了一族之长,难以压服一个部族的。他在率军逃窜之时,自然会考虑到断后的事,所以,他留下了一千他最精锐的骑兵断后,另外,别的部族首领,一共亦留下了一千骑兵,如此,留在匈奴骑兵大营里,就还有两千骑兵没有跟着逃窜,而是想据营拖住新汉军。

    只有最忠诚于他们这些匈奴部族首领的匈奴骑兵才会不顾自己性命留下来断后的。

    这两千匈奴骑兵,他们在阵中结阵,想作最后一搏,想尽量的为逃走的乌鲁朵等人延缓缓一下新汉军的追兵。

    可是,战斗打到现在,岂是由他们的意志所能决定得了的?刚才他们万马千军的冲锋,都没能杀到汉军弓箭大阵的前面去,被弓箭兵的巨大杀伤力杀得心惊胆颤,血流成河。现在,新汉军的骑兵,已经尾随逃窜的匈奴骑兵而去,在他们面前的,是齐步向前推进的新汉军弓箭大阵。他们又有什么的办法敌住新汉军的这支大军?

    他们的营寨,修建得实在是太过简陋了,连一道像样一点的栅栏都没有,在这一刻,匈奴骑兵们都后悔莫及,后悔他们在这扎营的这几天,为何不做好防范的准备。

    唰唰唰!

    新汉军的弓箭大阵,稳步推进,每踏前一步,这支留守大营的骑兵,就多绝望一分。

    让这支匈奴骑兵可气的是,新汉军主将,已经突前在弓箭大阵的面前,率着一队亲兵,看似向他们冲锋,可是,却没有真正的远离弓箭大阵的保护。让他们想冲杀出阵与之交战都不太可能。因为他们一旦进入汉军弓箭大阵的弓箭射程范围,他们就必定会遭受到汉军弓箭的无情打击。

    匈奴骑兵都知道,如果能够斩杀了汉军的主将,一定可以瓦解汉军的攻势,降低汉军的士气,但是他们偏偏就不能冲杀上前,只能远远的看着汉军主将在那耀武扬威。

    这种郁闷得要吐血的感受有多难受,那就别提了。

    反正,现在的这两千匈奴骑兵,也不知道是因为恐惧或是被气的,人人都在急剧的在喘着气。

    新汉军的弓箭大阵,已经推近到了匈奴大营的外围,弓矢已经对准了他们。

    在这一刻,每一个匈奴骑兵都心如死灰。

    这样的战斗,还需要再打么?他们留在军营之内,还有可能再起到拖延汉军的作用么?他们的心里,正在逃跑与决死之间犹豫。

    两军,其实就只相隔几百步,他们骑兵一个冲锋,就可以杀进新汉军的弓箭大阵。

    如果是匈奴骑兵一般的军队,或许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被新汉军的这种迫人的气势给吓得逃窜了。但是他们没有逃。

    “呛!”

    这支匈奴骑兵的千夫长,猛然的举起兵器,大喝一声道:“匈奴的勇士们,汉狗就在面前,为了我们首领,为了我们匈奴大王,我们杀光汉狗!杀!”

    这个千夫长知道,他们其实已经是他们首领的弃子,留在军营只有死路一条,现在逃走追上首领,怕也难逃不战而逃的罪名,横竖都是死路一条。所以,他选择了冲锋。

    轰的一声,两千匈奴骑兵终于打破了内心的恐惧,人人凶狠的瞪大眼睛,挥舞着兵器,向新汉军的弓箭大阵冲杀出去。

    不过,这只是一个自杀式的冲锋。

    哪怕他们也提前射出来弓箭,可是,却少有弓矢落入步步挺进的新汉军弓箭大阵。

    “放箭!”

    新汉军的军将一声令下,漫天的羽箭又如乌云盖顶一般,直接绕过了在他们军阵前方的黄叙,一下子笼罩在冲锋过来的二千匈奴骑兵当中。

    一如之前匈奴骑兵大军冲锋那样,新汉军的弓箭落下,他们顿时人仰马翻,惨叫连天。

    两千骑兵向上万的弓箭大阵进攻,面对新汉军的万箭雨阵,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新汉军的弓箭兵,他们甚至就仅仅是每人射出了三箭,这支两千人的匈奴骑兵,就几乎都全部倒下。

    “不!”

    这支匈奴骑兵的千夫长很幸运,他没有被射中,或者说他格档开了射正他的弓箭。可他看到了随他一起冲锋的二千骑兵,在眨眼之间就几乎全被射杀,这种亲眼看着一个个匈奴族人在他的前后左右溅血惨死,他却无能为力的惨况,让他几乎要发疯。

    “汉狗!我塔玛与你们不共截天!”

    这个千夫长,居然懂得汉语,不过,其声色俱厉的狂叫,更像是那些弱者在死前的无用诅咒,只会让人觉得可笑。

    “你们只懂用弓箭射杀我们匈奴勇士算什么好汉?有种的,咱们一刀一枪拼杀,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勇士!”这个匈奴千夫长红着眼乱叫道。

    “哈哈……”

    “哈哈哈……”

    新汉军弓箭兵已经停止了放箭,因为他们的面前,又倒下了无数的匈奴尸体,就仅有廖廖数骑,惊恐又无助的呆立在尸山海血之间。

    这个千夫长的喝喊,让新汉军的将士都觉特别的可笑,几乎全军都禁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黄叙亦似忍不住的大笑了两声,然后脸色一冷,冷然的盯着离他百来步左右的那个匈奴骑将。

    “哈哈,可笑可耻!早干嘛去了?还勇士?我呸!你们不来侵犯我们大汉,我们会射杀你的人马族人么?还好意思叫嚣与我们一刀一枪来战斗拼杀?你娘的千百年来,哪一次不是欺负我们汉人的步兵没有你们的战马快,利用你们所谓的骑射来射杀我们的汉军?不,不只是汉军,我们汉人百姓,这千百年来,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你们所谓的勇士手上?你们,就只懂向我们手无寸铁的汉人百姓下杀手,从来都没敢来与我们真正的拼杀,东放一箭,西抢一阵,这就是你们匈奴人。你们还以为我们新汉军拿你们匈奴人没有办法?现在,我们的弓箭比你的精良,射程比你们的远,你们才拿我们没有办法,如果我们的弓箭射程不及你们,你们还不是远远的射一箭就跑?哈哈……见过无耻的,倒还没有见过像你们这样无耻的匈奴人。还敢要求跟我们一刀一枪来战斗?”黄叙大声喝骂道。

    “你、你们汉人才是无耻,懦夫……”千夫长有点语塞,他强词夺理的道:“我们匈奴人是天之骄子,是大漠的最强者,你们汉人比我们弱,就该被我们抢,被我们杀……”

    “好!很好,我知道了,弱的就该被强的抢,被强者杀。”黄叙的心头一冷,冷言道:“那么你说,现在,你们现场,那么多所谓的匈奴勇士,却死在了我们新汉军的弓箭之下,看来,没有一万都有好几千了,由此,应该可以证明,我们汉人比你匈奴人强吧?你按你的意思说,你们现在,就该被我们杀!……可惜,你们还真的没有什么可值得我们抢的。”

    “放屁!我们匈奴人才是大漠的强者,你、你有本事,就来跟我打一场,我要和你单挑,让你见识一下,谁才是这天下真正的强者!”

    “哦?单挑?呵呵……凭你也配向我叫阵?连你们的匈奴大王于扶罗,当初就被我家主公打得像一条死狗一样,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你算什么东西?我堂堂新汉朝上将军,你一个小小的贼将,配与我对战么?”黄叙讽笑道:“实话告诉你们,你们匈奴人的末日已经到了,你们死后,希望你们下辈子千万别再投胎做匈奴人,因为,这世界,已经再也没有可供你们存活的地方,这大漠,将来,也属于我们大汉的。”

    “哈哈……痴人说梦!……啊……”

    黄叙不再多说,一挥手,身后一组弓箭兵呼的一声射出一片箭雨。

    这个匈奴千夫长,眼睛一突,望着突然刺进他身体的一支支弓箭,剧烈的刺痛,让他痛得大叫一声,满脸不甘,碰的一声,一下子裁倒地上。

    不只是他,连他旁边的那些饶幸没死的匈奴骑兵,亦同时遭受到如他一样的命运,浑身如刺猬一般,插满了弓箭,死状可怖。

    “留下一营人马,清扫战场,没死透的,送他们一程,余下的将士,急行军,给我追!”黄叙下令,率先策马沿匈奴骑兵的方向追击过去。

    再说乌鲁朵等人,率着剩下的残余大大几千骑兵,沿着山势急急而逃,他们一直逃出了三几里,没有碰以新汉军的伏兵,让他们稍觉心安。

    不过,乌鲁朵却总有一种担心,觉得汉军不应该就如此轻易放他们走的。可一时之间,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而且,在这个时候,也容不得他多想,他的大营一侧,已经被那可恶的四角钉大阵封死,前方又有让他们感到惊惧的汉军弓兵大阵。汉人弓兵大阵的威力,他亲身见识过了,这种他从来都没有想象过的杀伤力,让他真的惊得魂飞魄散。

    以往,历来都是他们匈奴人的弓骑杀得汉军闻风丧胆的,说到箭术,他自问匈奴人是汉人的祖宗,可是,他还真的没有想过,汉军万人齐射的箭阵,可以给予他如此大的冲击力,他的骑兵,居然没法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杀到他们的阵前,这是他真的没有想得到的。

    他的军营,也实在是太简陋了,他知道,如果他的大军龟缩在军营里,也一样逃不过被汉人弓箭大阵的射杀。所以,想活命就只有逃,可他们能逃的,就只有这一个方向可逃。哪怕有汉军的埋伏,他们也只能一头撞进去。

    在这一刻,乌鲁朵还真的非常无奈,不明白为何会落得要仓皇逃窜的下场。

    后面,一支汉军骑兵锲而不舍的追击着他们。

    乌鲁朵知道,这支新汉军骑兵的兵马并不是太多,就是两千来骑罢了。如果是平时,就不是汉军骑兵追击他们,而是他们攻击汉军骑兵了。如果不是考虑到汉军还有无数弓箭兵正追来,他还真的想率军回头,杀灭了汉军的这一支骑兵再说。

    在大漠上,他们匈奴人就是王者,何时会遭受到别的骑兵追击?

    乌鲁朵恨不能亲自去斩杀了这支骑兵。

    可他现在不敢,他只能没命的逃窜,只希望可以快一些摆脱这支汉军骑兵,逃回去。

    “乌鲁首领,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啊。”尔卓这时策骑赶上了乌鲁,神色担忧的道。

    “我知道不对,可是哪又有什么办法?目前,我们就只能远离那汉够的弓箭兵,你没听到后面的喊杀声吗?”乌鲁头也不回,拼命的策骑向前赶。

    “前面太安静了,不知道汉军有没有埋伏。”尔卓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道:“我们不如分兵吧,我率一部骑兵斜杀出去吧。后面能够追上我们的只是那一支人数不多的汉人骑兵,只要我们把他们的骑兵击退,我们就基本可以甩掉汉军的追兵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