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兄,太傅所说的极是,那袁绍,未必真如世人所说的那些仁义,某原本亦与他在洛阳之时便有过来往交情。前不久投在韩馥大人帐下,本想着袁绍及是一个仁义之人,想着韩馥的确不是雄主,便有意助他一臂之力,请他来与韩馥大人共治冀州,谁知道他一到信都,便发动兵变,尽解韩馥大人兵权,迫韩馥大人移交了冀州牧一职给他。如此强夺,与强盗无疑,荀某见此,才拒了袁绍的招揽,带妻儿逃出了信都,投到甄兄家中来赖以安身。某待探知韩馥大人的去向后,亦要相随离开,不敢再在此作太多逗留,免得袁绍有异心。甄兄你亦要早做打算。”荀湛见甄逸有所犹豫,亦劝道。
实际,甄逸并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事以至此,为了两个女儿,他必会答应刘易让他们搬迁的事。
他道:“好,那就依太傅之言。不过,正如太傅所言,我甄家目前的确略有资产,若太傅能治好某两个小女,我甄逸愿把家财尽捐给太傅,以助太傅振兴大汉所用。”
他犹豫,就是想着自己家财的事,当然,心里亦有考虑刘易是否也是在打着他家财的主意,所以,与其等刘易开口索要,还不如先提出来,只要刘易真的能够医治好自己的两个女儿,把家财捐与刘易,亦不算亏。
如果是以前,刘易自然少不了要打甄家之财,但是如今,刘易并不是非常紧张钱粮之物,新得了太平道宝藏,典韦已经把大批钱粮送去大泽坡。另外,耿家亦捐出了大半家财,暂时,就算大泽坡基地不生产,其钱粮也足可够整个基地十多二十万人过上一年半载。
所以,对于甄家的家财,刘易真的并无心谋夺,挥挥手道:“甄大人的好意,我刘易心领了。实话说吧,我此次来,并没有想到会碰到甄家,仅只是想来请荀谌先生相助在下振兴大汉罢了,碰到甄大人,亦算是缘分。你们的钱财,自然是你们甄家的,我刘易绝不会无故谋取。再说了,你们甄家,怕也有好几百人吧?到了大泽坡也要安顿生活,所以,你们的家财,还是留着吧。如果有一天,我刘易陷于困境,缺钱少粮的时候,就算甄大人不送,某亦要厚着脸皮索要,但现在,嘿嘿,我也是一个财主,怎好要甄大人的钱财?此事暂不要说了。”
甄逸真的没有想到刘易的婉拒了他的捐赠,一时满脸不相信,人家一心要谋夺他的家产,而刘易倒好,居然送都不要。
不只是他,连荀谌亦觉讶然。
刘易见他们一脸惊异的神色,不由再耸耸肩道:“甄大人,荀先生,我刘易,自始至终,都是为了振兴大汉,使得大汉百姓可以安居乐业,不用再流离失所,饥寒交迫,在我眼中,甄大人亦是民,仅只是稍为富裕一点的百姓,甄家可以不用刘易救济,这便是对刘易的最大帮助,若甄家能够再接济一些受苦的百姓,让一部份百姓有一个生计,那就是莫大的功劳,我亦觉欣慰了,所以,甄大人若要把家财献给我,还不如独自为民尽一点心力更为好一点,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如果天下间的富户,都可以做到视民如族人,对那些陷入困境的百姓施以援手,那就善莫大焉,也不用我刘易这么劳心劳力了。”
“太傅说的是,我甄逸谨记太傅教诲,今后,甄家自然要为振汉大汉尽一份心力。”甄逸肃然起敬,深深的对刘易躬了一下身。
“那么荀先生呢?现在尔弟文若与叔父荀爽,都在新汉朝为官,在为洛阳百姓奔波,荀先生何不为新汉廷效力?亦总好过带着族人四处流落。”刘易转而对这一次前来的主要目标荀谌道。
“这……”荀谌见刘易说到他,他虽然亦有点猜到刘易来此的目的,但是想到韩馥,他不禁有点磋砣,神色有点不自然。
“先生学富五车,才华出众,不为大汉效力,实在是让人遗憾。”刘易道:“我知先生心里所惑,但是我想说,文人谋士,为主公出谋划策,乃是天经地义,不论计好计坏,都要尽心尽力,为主公分忧。可是,出谋划策是一会事,采不采用,却是主公的事。先生只不过是向韩馥建议袁绍来相助,这可没有错。但要知道,韩馥好高骛远,他本心亦想着请袁绍前来,他的心里早有定数,所以,最终袁绍来到冀州信都,并夺了冀州,软禁了韩馥,这些事,并非先生所能料到,亦并非先生一人的责任,所以,先生大可不必太过介怀。再说了。韩馥现在已经逃离了信都,另投他方,他大势已去,想先生亦早已经看透,韩馥并非能够振兴大汉雄主,所以,何必可死心的因为心里愧疚而要再追随他?”
“还有,想先生亦已经知道了吧?新汉廷已经出具文书布告天下,任用韩馥大人为宜阳太守,如果他听到了消息,估计会前去上任,而有了新汉廷的布告,相信他的安全亦不用太过担心。如此,荀先生何不为自己打算?若先生为新汉廷效力,将来,亦一样是与韩馥大人一起为新汉廷效力,何乐而不为?”
潘凤等刘易说完,亦道:“荀先生,你我曾共事韩馥大人,本来某看你力主主公引袁绍共治,对你颇为不满的,但今见先生你在众多韩大人旧部都投了袁绍,而先生而独拒,此才知道先生实是真正为韩大人着想考虑的忠烈之士,让潘某佩服钦敬。今潘某亦已经投在太傅帐下,先生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将来,我们一起为大汉效力,不负先生所学,这才是正理。”
“太傅,你们所说的在下明白。”荀谌听刘易与潘凤说完后,不禁有了几分开怀,脸上愧疚之色稍减。他沉呤了一下道:“投效太傅不是不可,只是某有些话不吐不快,亦有些疑惑,想请太傅答疑。”
“哦?有话尽管说,在下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刘易明白说服荀谌投效自己的事差不多成了,脸色正容道。
“一事不明,这两日,某亦听说了,说韩馥大人有把冀州牧之职归还新汉朝,把冀州归还朝廷之事,不知道是否确有其事?”荀谌先拿这个来问。
刘易与潘凤相望了一眼,刘易示意潘凤说。
潘凤点了点头道:“这事,是某所想,请太傅出兵救援韩馥大人,并让太傅可以有一个名义出兵冀州,自始至终,韩馥大人并没曾有过这样的意思。”
“哦,原来如此……”荀谌听后,不禁仰天叹道:“我就说,以韩馥的心思,必不可能主动说要把冀州交还朝廷的,但如此一来,怕韩馥命不久矣……”
“啊?荀先生为何有此一说?”潘凤听得心里一惊,急问。
“无双将军,你随韩馥大人那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韩馥,他虽胆小,但亦是一个爱惜面子的人,亦是一个有点小心思的人。你进京见太傅,并弄出了这么一个动作来想救他,但是他会怎么想?他必会想着你亦已经背叛了他,欲把冀州之地送给刘易,他未必会恨你,但却必不想与你再见面,又或者说,他不再相信我们。就似他从袁绍软禁之中逃了出来,难道就没有人再愿意相随他了么?他难道就不知道还有不少人在关注着他要助他么?可是他却不敢与任何一个人有联系,自己一个人逃得无影无踪,这就说明了韩馥大人的心境问题。他不再相信任何一个他的旧部了。所以,他必不会投新汉廷。”
“什么?怎么会这样?那、那他会投去哪?”潘凤不禁呆眼了,不知道最终的结局会是这样,自己把刘易请到冀州来,又想出那个办法,无一不是想救韩馥一命,可是,却换来韩馥的不信任。
“去哪里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管他投何人,都会被害就是了。”荀谌叹然道。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刘易见两人情绪有点低落的样子,劝道:“世人最难揣测的就是人心,我们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努力,做认为是对的事。至于韩馥如何想,能不能接受韩廷的任命,这个,不是你我可以代其决定的,或者,我们以为是对的,他却不以为然,真要有会么的不测,亦不能怪你们。”
“罢了,太傅说的是。”荀谌心里释然,他力主袁绍来与其共治冀州,还不是看到韩馥软弱的性格,必保不了冀州,为了保韩馥一命?才会建议韩馥引来袁绍?
他接着眼内闪过一丝亮光,目光炯炯的对刘易道:“那么,太傅如何看待冀州的事?”
“冀州?”刘易侧头看了一眼他,心里转着念头,想着他想说的意思。
但刘易跟着便道:“冀州地域广拟,民多,利耕作,但亦是多事之地,兵家必争之地,谁占冀州,必可以在短时间之内掘起,征得大军,但是,因四面受敌,纵一时强盛,但怕亦不会长久。”
“嗯?如此说,太傅此次来冀州,未必是为了冀州之地吧?”荀谌疑问道:“冀州地大物博,百姓千万,太傅何不乘袁绍立足未稳,一举占了冀州?如此,方可使得冀州千万百姓可安居乐业,休养生息。”
“哈哈,占冀州易,治冀州难啊。”刘易知道荀谌亦是一个着雄谋之士,肯定会有他的一翻见解。
果然,荀谌道:“以太傅的才能,焉会治理不好冀州?冀州百姓,自黄巾暴乱以来,就难有安生的日子,太傅为大汉百姓操心,天下无人不知,这冀州百姓,亦是大汉百姓,太傅何不出大军肃靖冀州,败袁绍夺下冀州管治,但太傅却无心夺下冀州,这岂不是看着冀州百姓处于水深火热当中不顾?”
“这个……”刘易想了想才道:“荀先生,某之所以说,占冀州易,治冀州难。其中的意思,并非单指治理冀州,而是指如何保住冀州不会再陷于混乱之势。冀州四面受敌,又无可守之险隘,冀州四周诸侯,可随时出军从多处侵入冀州之地,假如某夺得了冀州,并不是愁治理之事,而愁如何应付来自四面八方诸侯的入侵之事。可以想象,哪怕我刘易据了冀州,实行了管治,可是,不几天,便又受到防不胜防的军马所侵袭,使得当地百姓不时受到兵祸,一次两次,他们反复在兵祸之中受害,如此,又怎能谈得上把冀州治好?怎么能说得上让百姓安居乐业呢?”
荀谌点点头,觉得亦是这个理,他道:“那么,太傅觉得如何才能把冀州治好?”
“呵呵,这要看情势了。我想问先生,你说,冀州之害,最大的是什么?”
“冀州之害?那……那自然是兵灾了。”
“对,就是兵灾,一天不解决冀州常受兵灾之扰,就一天不能谈冀州百姓安居之事。”刘易伸出一个指头道:“首先,影响最大的,并不是韩馥与袁绍或与公孙瓒大军之间的争战。他们的大军,虽对当地百姓造成一定影响,但是,他们毕竟都会有一定约束,并不是最大的兵灾。”
“哦?那太傅的意思是说?”
“呵呵,莫非荀先生忘记了黑山黄巾余孽?对冀州危害最大的,应该是黑山张燕,他聚拢了上百万黄巾军在黑山盘据,已有多年了吧?这些年来,对冀州百姓的危害有多少?这黑山张燕一天不除,冀州便一天不能够说安稳安定。”
“对啊!”荀谌听刘易提醒,这才醒起了还有黑山张燕这个大毒瘤,的确,这黑山张燕一天还盘据在黑山,便一天都是冀州最大的威胁。
他一拍大腿,眼睛一亮道:“那太傅这次来冀州,真正的目的就是冲黑山黄巾军来的?如果解决了黑山黑巾军,那岂不是说,冀州可以稳定下来了?”
“哈,那有这么容易?黑山张燕,号称百万黄巾贼,岂是那么容易击败的?再说了,哪怕是击败了黑山张燕,还有袁绍,还有公孙瓒,还有青州等地的诸侯。将来一段时间之内,冀州休想得到安宁,最多,其中有一段时间休养生息罢了。”
刘易说完,一脸慎重的道:“冀州,我刘易必定会取,但不是现在,将来,冀州亦一定会完全安宁,一定会百姓安居,但不是现在,新汉廷现在刚刚成立,需要时间发展,但是,我相信冀州平靖的那一天将不会很久。”
“那太傅准如何着手夺取冀州之事?”荀谌垂立正容问。
“夺得幽州之时,便是夺取冀州的时候!欲据冀州,必要先夺幽州,如此,方可真正的使冀州北面不会受到来自幽州的威胁,有了幽州,才可真正的把塞外异族的威胁真正拒于长城之外。如此,冀州北方威胁一去,西有太行山脉之险可守,南西方面有黄河之险,特别是可以与河洛连成一片,实现受新汉廷的直接统治,如此,冀州之民,方可有真正的长治久安的时候。”
雪的一声,不只是问话的荀谌,在场的甄逸与潘凤,都不禁猛吸了一口气,为刘易所描绘的雄大蓝图感到震惊。原来刘易所谋的并不单单是冀州,连幽州、并州一地,甚至连北方塞外之地都全都打算谋取啊。如此,才是真正的雄主。
他们听了亦明白了,冀州想要平靖,必要先取幽州。
他们都还在为冀州一地奔波,为一城一池得失的时候,人家刘易已经把目光放到了整个大北方的地盘上去考虑了。同时,他们亦想到,当刘易当真的夺取了幽州,据了冀州的时候,那么离统一整个大汉,把大汉纳归为新汉廷,建立一个新的社会秩序,使得天下百姓人人安居的时候就不远了,那时候,离真正的振兴大汉还远吗?
如此一个雄才大略的雄主,他们不追随,还追随谁?
荀谌没有再犹豫,跪拜到了刘易的面前,道:“主公,荀谌不才,愿为主公大业效力,以助主公完成振兴大汉之愿!”
“荀先生请起,尔弟文若与叔父荀爽与我相交莫逆,大家与兄弟朋友视之,将来,你我亦可如此,亦本应如此,所以,不用多礼。”刘易上前,把荀谌扶了起来。
“那主公准备如何应付黑山张燕?”已经拜了刘易为主,荀谌不由感到一身轻松,心里亦大定,马上便开始动脑筋,开始考虑如何对付黑山张燕的事。
“这事不急,但估计就在近两三月之内便要出兵。某已经让赵云将军去探察黑山张燕的情况了,相信不久便会有消息。另外,这也是我到信都来的主要原因,要对付黑山张燕,势必要与袁绍合作,一起共讨才有可能解决黑山张燕的事,就凭我们现在的兵力,怕不是黑山张燕之敌。”
“原来如此,臣下明白了。”荀谌以刘易下臣自居,恭立道:“既然要与袁绍合作,不如,某先投到袁绍帐下,看看可否从中为内应?”
“不可,你刚拒袁绍,他必对你疑心,再说,某这次与袁绍合作,乃是堂堂正正之事,不需要内应,先生不如与甄家一起,先到幽州大泽坡去吧。”刘易断言拒绝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a href='javascript:void(0);' class='reendBtn'>推荐票</a>、<a href='javascript:void(0);' class='voteBtn'>月票</a>,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