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杯为号也只是一扬手的事,下命令让自己的埃及勇士进来将这大汉皇帝等数十人乱刀斩死似乎也只是一念之间的事。看上去,的确很容易。
可是,此时,提克尼科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手上的酒杯重若万钧,想真的要扔下地去竟然觉得有点因难。
一只小小的精致酒杯,关乎到的并不仅仅只是这个酒杯的价值,亦非酒杯内这一杯美酒的价值,而是关乎到他的这个埃及部族人所有人的性命问题。
先不管大汉皇帝敢率这数十人进入他的城内,敢在他的营帐之内淡定自若,那么这肯定会有什么的凭借。哪怕没有凭借,他一声令下,自己的人的确可以将这大汉皇帝及其军将等都剁成肉泥,但是随着汉军对他这个部族的疯狂报复恐怕就不是他可以承受得起的。
拿自己部族千千万万的族人性命来换取这个大汉皇帝等数十人的性命值得么?很明显,这绝对是不值得的。
可惜提克尼科暂时还不知道不及前在阿拉伯中西部地区的沙漠当中,罗马帝国的护国圣教的那么多起级高手被大汉军将灭杀的事。要不然,此际的提克尼科肯定就不会这要斩杀刘易的念头。他还没有收到消息,还不知道这大汉皇帝在他眼前的虽然就只有这么数十人,但是却能胜过千军万马。如果他敢有什么的异动,那么死的肯定不会是刘易,起码,他一定会死得比大汉皇帝要快。
刘易在这个时候,自然也留意到了提克尼乎的动作,以及他那阴晴不定的神色。
不过刘易并没有刻意的去在乎,依然好整以暇的淡淡的望着他。似在等着提克尼科的最终决定。
“你……你……”提克尼科咬牙,几度扬起手上的酒杯,但是最终还是放下来,另一手指着刘易道:“你莫要欺人太甚!我们埃及人虽然处于一个混乱积弱的状态,但也不是可以让你们任意欺负的。”
提克尼科有点声色俱厉的样子。
或许这个大汉皇帝说的是对的,贫穷落后就得要捱打,他们就得要受着。
刘易虽然没法看清提克尼科的内心世界,但是却可以判定他是不敢对自己动手的。因为他虽然一再强调他是七百多年前法老王的后裔,但是那毕竟都是七百多年前了。
历经了多个帝国的统治之后,他们其实已经习惯了接受别人的统治。别看他们看上去还保持着一定的独立性,但是那只是表面上的,骨子里,他们早就已经不敢公然的对抗那些太过强大的帝国。
没错,或许这数百年来,他们的埃及人就没有停止过反抗。可是,那些都并非是他们自主意识上的反抗斗争,而是被生存的压力,是被那些帝国压迫得太甚,他们不得不反抗求存。但凡他们的生活还能够过下去,他们都不会采取太过极端的反抗手段。
就似提克尼科,他的埃及部族,在罗马帝国的统治底下,虽然说同样受到了严重的压迫剥削,但是他们的确还能勉强的生活下去。并没有将他们逼到了绝路的地步。因此,他们就如此一直与罗马帝国方面虚与蛇委,就这样苟且着。
像提克尼科这样的法老王们,他们所要考虑的,或者说他们所想要的东西。或许已经不再是他们埃及王朝的解放,而是他们本人所能获得的利益与权势。
正是如此,才会导致他们根本就不能够形成真正的统一,才会一直四分王裂,各自为政,再受到了罗马帝国的制肘与统治。这样的情况,其实也是罗马帝国方面所想要看到的。
任何一个部族首领,如果只是着重于个人的利益与权势,那么他们的民族精神早晚都会流失消亡。
刘易就敢说,如果自己给提克尼科开出一些有利于他的条件,他肯定就会投降。
有些东西,窥一可见全貌。提克尼科既然可以在表面上臣服于罗马帝国,并且,还不得不按罗马帝国的意思缴纳钱粮,这实际上,跟真正臣服于罗马帝国是没有太大的分别了。
那么,现在面对更强大的大汉帝国,他又岂会真的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不顾部族的存亡来跟大汉帝国死战到底?
让他们跟大汉帝国死拼也得要有让他们死拼的理由啊。
“法老王阁下,你指我大汉帝国欺人太甚?这个朕还真的不敢当。试问,我大汉帝国现在又如何欺压你们埃及人了?我们大汉帝国,攻伐的只是罗马帝国,所攻击的,也只是罗马帝国的军队。我们大汉帝国的大军,才初到贵境,跟你们埃及人也从来没有任何的恩怨。你们的敌人,是罗马帝国!灭了你们埃及王朝,占据你们埃及人的土地,统治你们的,盘剥你们的,都是罗马帝国!试问,你说我们大汉帝国欺人太甚,我们如何欺你了?”
“呃……”提克尼科被刘易的这一连串的问话弄得语塞,大汉帝国对他们埃及人的威胁,其实在他们没有与大汉帝国的大军真正开战之前,其实都是处于一种意识形态上的敌对关系,但实质上,互相之间的确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任何的恩怨纠缠。如此,他说大汉帝国欺人太甚的话,似乎还真的无从说起。
“法老王阁下,其实你真的没有必要对我们大汉帝国充满敌意,也不必紧张。我们大汉帝国与你们埃及人并没有一定的必然的必要成为敌人。”刘易压了压手,示意提克尼科坐下来说话。
刘易自己也端坐下来,道:“法老王阁下,朕觉得,你们埃及人应该有一个更好的活法。就是不知道你们愿意不愿意了。”
“更好的活法?这个……不知道陛下又如何说?”提克尼科还是坐了下来,将心里的不轨之念抛弃,他实在是不敢拿自己整个埃及族人的命运来拼。
“比如说,你们埃及人可以获得更多的自由,能拥有更多的财富,不用再受到任何人的无休止的沉重的压迫负担。能够让你们的埃及人自由自在的生活,甚至拥有更高度的文明,将来你们的埃及人,所能拥有的,要比你们以往埃及王朝更辉煌的社会兴盛。这些,你们想拥有吗?”
“哈哈,陛下你是说笑吧?以我们埃及人现在的处境,怎么可能再建立一个更灿烂的埃及王朝?当然,这些倒是我们埃及人做梦都想得到的。”提克尼科觉得这个大汉皇帝似乎是在跟他开玩笑,他心里当然很想如此,可是,他倒也有一点自知之明,觉得想要实现那样的幻想,他根本就没有能力去做到。
“呵呵,法老王阁下,我想你理解错了。因为朕并没有说要让你们埃及人重建埃及王朝,只是说能让你们埃及人兴盛。”
刘易淡然的道:“现在朕很慎重的跟你说,你们埃及人想要再度兴盛,其实并不难,但是想要重建王朝,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刘易不待提克尼科发出疑问,便接着说道:“首先,你要明白,你们埃及王朝,那曾经的辉煌的确是已经成了过去,就像是滚滚的尼罗河,河水一去不复还。再者,凭你的能力,我相信你也肯定不可能复国成功的,你有那样的能力将埃及人都统一起来就算是不错了。可就算是连这个,朕也敢说你几乎没有可能。“
“所以,你必须要先忘掉重建埃及王朝的念头。”
待刘易所说的话被翻译过来,提克尼科便急着问道:“那陛下你意思?”
“朕的意思先别急,先听朕跟你说一下你们现在的处境情况,如果你觉得朕说得有理,同意朕的说法,那么朕再和你谈下去。如果你能以同意,那么,我想我们可能就是真的是敌非友,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刘易跟着道:“你们埃及人,现在是受着罗马帝国的统治,这个是事实。你们埃及人,想要过上真正想要的生活,那么就必须要先推翻罗马帝国的统治。多此不用再受到罗马帝国的压迫剥削。这一点,你同意吧?”
“没错,我们埃及人就一直为此而奋斗着。”提克尼科对于这点并无异议,因为他们就算是想要重建埃及王朝也好,还是想要获得自由获得更多的财富,也必须要先推翻罗马帝国的统治。
“可是你们的确是没有那样的力量去推翻罗马帝国的统治。因此,你们现在,也必须得要听从罗马帝国方面的号召与命令。”
提克尼科神色有点尴尬的点了点头,这个也是他无法否认的事实。就算他想说现在可以不用听从罗马帝国的号召与命令,但却也是因为大汉帝国对罗马帝国的压力的关系。若无大汉帝国,他是不可能不听罗马帝国的命令的。因此,他只能点头表示同意刘易所言。
“你们埃及人,先是接受了波斯人的统治,后又接受了希腊人的统治,现正接受着罗马帝国人的统治。别说那些虚的,也不要说这样那样的理由,这个是不是事实?”
“是……”
提克尼科再次点头。
“那么,如果我们大汉帝国打败了罗马帝国,对你们埃及人进行统治,那么你同意吗?”
“这当然……呃……”提克尼科冲口就想说这当然不愿意,但是,他却在这一刹那有点明白了过来,所以一下子又合上了嘴,神色变得有点难看的望着刘易。
“好吧,没错,朕的意思,就是要取代罗马帝国对你们埃及进行统治。”刘易耸耸肩,似乎没有看到提克尼乎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道:“你同意呢还是不同意我们大汉帝国对你们埃及人的统治呢?其实,有朕以上跟法老王阁下所说的,你应该懂得如何决择。你们埃及人以前既然能够接受波斯人、希膜人、罗马人的统治,为什么就不能再接受我们大汉帝国的统治?要知道,你们埃及人和我们汉人,都是黄皮肤的种族人,或许,我们还有可能是同宗同源的种族人。相对于来说,那什么的波斯、希膜、罗马人他们这些白人,才是异族人。话说到这个地步,法老王阁下能明白了吗?”
“呵……”提克尼科苦笑一声,有点悲愤的道:“说到底,还不是一样?只不是换了一个帝国来压迫我们埃及人吧了。说什么的自由兴盛?”
“非也!”刘易严肃的对提克尼科道:“这正是朕要跟你说的,也是朕前来跟法老五阁下相谈的主要的问题。因为,你们埃及人处于罗马帝国的统治跟处于我们大汉帝国的统治是完全不同的。”
“还能有什么的不同?你们大汉帝国还不是一样的看上了我们埃及是产粮大国?还不是一样的要驱使我们埃及人为你们生产粮食?然后再将我们埃及人辛苦劳作所生产出来的粮食全都收缴而去?”提克尼科带着点情绪的大声道。
“我们大汉帝国会缺少粮食吗?想必法老王阁下你对我们大汉帝国了解得太少了。不过没有关系,因为这些你以后都可以慢慢去了解。现在朕要跟你们说的是。如果你们埃及人愿意归顺于我大汉,那么朕在现在就可以向你们保证,将来你们埃及人所生产出来的粮食,我们大汉帝国只会按你们所耕种的田地多少以及实际的粮食产出的一到三成的比例来收取粮税,永远都不会超出百分之三十的征收比例。”
“什么?陛下所说是真话?”提克尼科一愣,有点不相信刘易所说的。因为,无论是以前的波斯帝国还是希腊帝国,以及现在的罗马帝国,这些帝国别说只征收这么一点了,就是能留下给他们的有他人所产出的百分之二三十就算是不错了。
“不相信?朕可以立字为凭。“
“那是否会从另外的方面来要求我们加纳更多的钱物?”
“对于纯以耕种为主的,我们大汉帝国只收取粮食为税,绝对不会再向这部份人征收钱财。只有以经营为主的,才会向他们征收商税。”
刘易再向他略作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