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尔森轻轻的拿着手里的一沓纸,脸上那种欢喜的表情不断的变化着,喜悦的情绪怎么都掩饰不住。
罗韵在旁边看的有些莫名其妙,张开嘴几次欲言又止,只是看到会长大人好像还在思考,所以也不好意思打扰。
过了那么一会儿,纳尔森才逐渐的收敛了脸上的喜悦之色的,抬头看着有些好奇的罗韵,然后用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子上的这些写满了字体的纸张,抿着嘴唇,斜了斜嘴角,开口道:“有些人,跟咱们都不一样啊,有九条命,有时候想死都死不了。”
罗韵一听着这话,先是稍微疑惑了一瞬,不过略微思考之后心中顿时便有了猜测,于是试探着问道:“是修荣他们几个小家伙的调查有了进展?项宇现在怎么样了?”
纳尔森听到之后摇了摇头,轻轻的捻起来这一沓纸,爱惜的看了两眼,然后朝着罗韵抖了抖,抖得这些纸都呼啦呼啦的响。
“指望他们几个小屁孩儿能成什么事儿,让他们瞎操心去吧,我有这个,你来猜猜,这是什么?”
说完之后把这一沓纸重新扔在了桌子上继续解释道:“这是我最近在修订的《药剂科学的基本原理》第二本中间部分接下来的稿子,而且是精修稿,质量比我自己修订的都好。不过,有些概念对于现在的人来说还是太超前了,我得帮他改一改。”
罗韵听了纳尔森的话之后,想到了一种可能,于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说,这是项宇写给你的吗?”
纳尔森一听罗韵的话,不由的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果然你一猜就中,这家伙,真是命大啊,这样都死不了,本来我以为,这本书就只能仅仅有个完美的第一本了,我就是拼了老命,最多弄出来勉勉强强的第二本,再以后的我就没有能力了,哈哈,可是没想到,竟然收到了这个。”
说完之后,他又把手掌拍在了桌子上的这些纸张之上,看着自己手掌压住的这些稿子,眼里的神色就像是在看自己的爱人,充满了喜悦和柔情。
罗韵听到了纳尔森细致的解释之后,脸上顿时一喜,心中的压力也去掉了多部分,这下好了,既然项宇还活着,那会长大人就不会整天那么大压力了,会长的压力小,他这个当仆人的也从心眼里的高兴,这才是他最关心的,至于项宇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真的死了,对于他来说,最多就是心里默哀一下。
“好了,你去忙吧,我给他写点东西,这家伙到现在还没出现,估计还是有所顾忌的,不过也幸好如此,要不然事情可能会很麻烦。”
罗韵听了纳尔森的吩咐之后点了点头:“好的,先生。”说完之后直接转身离开了这里。
留下纳尔森一个人,仍旧在一张一张的翻看项宇寄给他的这些手稿。从这些手稿的精细程度就可以看出来,这家伙以前纯粹就是偷懒,只要他自己要是愿意下手,比谁写出来的都好,逻辑清晰,推理严明,各种药材的特性随手拈来,很多细微的东西也都不放过。
刚才罗韵刚进来那会儿说了,这信件的寄出地点就是在京都,可见这家伙就在某处隐藏着,只是不知道现在他的情况怎么样,最后一页纸随随便便的写了两句也没仔细的交代。
纳尔森放下来手里的稿纸,回想了一下最近发生的那么多的事情,脸色逐渐的严肃了起来。
思考了一会之后,他紧紧的咬着下嘴唇,从桌子的右边拿起来一张空白的纸,沙沙的动笔写了起来,把最近的一些基本情况尽量概述的描述了一遍,然后想着项宇可能会比较关心的事情,都一一交代了自己知道的情报,其中很多不太清楚的事情他也都略作了说明。
写好之后,折起来轻轻的装进去了信封里,然后用胶水封住,拿起来稿子的最后一页,看这上面写着的一个明显只是幌子的地址,旁边还有一个奇怪的符号。
项宇特别的在稿子中说明,让纳尔森把这个符号,大大的画在信封上,一定好尽量的醒目。
纳尔森虽然对于项宇要求的做法感觉奇怪,但是到最后也认认真真工工整整的写了上去地址,然后尽量大的把这个符号用最大的尺寸画了上去。
搞定了这一切之后,他随后呼唤了罗韵过来,简单的交代了几句,让他把邮件拿去寄出。
弄完了跟项宇回信的事情,他重新拿起来手边上的笔,开始很认真的查看手里的这些稿子,圈圈点点的尽量理解着,偶尔会把一些不容易接受的过于先进的概念解释成更通俗的东西,项宇在稿子中用到很多概念都太超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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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宇此时正躺在许益的床上呼呼大睡,最近一些日子里的疲惫,在放松了一点之后全都爆发了出来,现在要等纳尔森的消息回复,自己正好也没事儿,所以躺在床上本来准备略微的小憩一会儿,结果没想到竟然一觉睡到了天黑。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已经彻底的黑了,项宇找到许益的衣服,换上了一件戴帽子的卫衣,略微的收拾了一下。
然后从居民区离开,飞快的沿着大路奔驰,最后来到了距离自己假地址最近的一个邮件分发点,观察了一会儿之后,项宇发现此时已经是晚上了,还在这边工作的人已经大大减少,外面的街道也没有了白天的各种喧嚣,行人不多。
他把精神力悄悄的蔓延过去,然后在一堆标注今日地址不明邮件的地方扫视了很久,一封一封的观察了一会儿周,不多时他的脸上就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仔细的看了看身后,四周都环绕着耐心的观察了一遍之后,项宇基本上确定没有人在监视着这个分发点,自己过去的话是安全的,于是从墙角走出来,很正常的走进去了邮局里面,然后开口道:
“我朋友之前一会儿通讯告诉我说,他给我寄过来的一封信件可能地址写错了,所以可能到达不了具体的地址,但是按照错误的地址,应该是在你们的分发电,所以我来看看。”
正在工作的人员,兴致看看起来也不是很高,听到了项宇的话后只是懒洋洋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项宇一溜烟的冲过去刚才观察好的一堆邮件处,假装一封一封的查看,然后在看到一封上面有大大的奇怪符号的邮件之后,同时拿起来了两个信件,接着飞快的用精神力把其中一个收进去了空间里。
然后看了一眼另外一个后,假装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朝着那个工作人员说道:“没办法,好像这里都没有,应该是还没寄过来,我还是明天再来看看吧。”
说完直接就转身离开这里,绕过了自己来时候的路,从其他地方转了一个大圈子后,小心的观察了一路,确定自己没有被跟踪,然后直接飞快的来到了许益家。
之前走的时候,门已经被他用一道自己的能量固定住了,从外面看起来像是被锁住了一样,现在他把能量撤回来,打开门再反锁上,飞快的冲到了客厅里,拿刀把信封拆开了。
项宇对于现在自己这件事情的后续影响一点都不知道,通讯器是跟身份绑定的,即便是买到了,也不敢使用,所以现在非常迫切的想要通过信件了解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里面抽出来了两三页写满了字的纸,把它们打开,放在眼前,一行一行的逐字逐句的看了下去。
纳尔森前面简单的寒暄了一下之后就开始跟项宇讲述他消失的这一周发生的事情。
随着项宇的眼睛一行一行的朝下瞄,他的脸色有些沉重,思考和愤怒的表情不断的在脸上变换着,好像遇到了非常难以接受的事情。
翻过了第一页,看到后面的时候,项宇的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入进去了掌心之中,整条胳膊都在颤抖。
等到最后一页的半张内容也看完之后,他终于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好像放心不下的事情有了一个最终的结果似得。
走到了客厅的窗户边,看着中心区域那些繁华热闹的阑珊灯光,轻轻的把手里的这些纸都撕成了碎片,然后放在了手心里,用能量彻底的将其变成了粉末。
把这些粉末轻轻的洒在垃圾桶里,项宇把信封折起来,装进去了空间里随便的放置着,来到了洗手间,洗了洗脸,清醒了一会儿之后才将情绪中不理智的部分慢慢的压制下去。
事情果然是像他想象的那样,有高层人士在力挺对自己的死亡判决,而且这位影响力非常的大,纳尔森在三大学会中还有赵焕之照顾情面,赵焕之心念着项宇的恩情,跟纳尔森互相照应着,所以在议会中的形势还算可以,有相当一部分的人支持他们。
可是童昊就苦逼了,他虽然非常的厉害,但是在武管局中,根本就是屁都放不响,那里真的是彻彻底底的就是叶华的地盘,几乎可以说武管局的人都是叶华一个人的私兵。
而在那些公开支持对项宇直接轰炸致死的人中,最有影响力的就是叶华!
这简直就是已经决定了武管局的全部态度了,不管童昊多么的厉害,在武管局的系统中,他只能是叶华的附庸。
倒是曹凤岚,在南凤学院不疼不痒的看着京都的这群大老爷们嘴上撕逼,发表了一个声明表示绝对不支持这种直接轰炸致死的不人道非法做派。
而在后面纳尔森的信件中,隐隐约约的提到了,叶华对于项宇治好了寇平的病的事情很感兴趣,而且邬飞白已经被召回了武管局总部,京都的英灵殿换了一个新的殿主。
还有就是,他的表态一出来之后,曹凤岚的声明随即就发了出来。
项宇心里很清楚,到这里其实已经有很多的信息可以深入的挖掘了。
项宇在之前见到了童昊的几次中就已经嗅出来了不同寻常的气氛。比如说,他觉得,童昊的天赋应该是远远超出现在表现出来的部分的,这得益于项宇强大的精神力带来的敏感的直觉。
可是为什么,武管局,京都,中华区,进化第一人始终都是叶华呢,童昊明显的是有足够的能力取得比他更大的成就的。
直到上次跟童昊无意中提起来了这件事情,项宇通过他的话才勉强的明白,事情好像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他不是进化的速度一直都这么慢,而好像是“不敢”进化的太快故意变慢的,话语中充满了很多的无奈。
能让他感觉到无奈和不敢的人,整个武管局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事情的脉络基本上已经非常明显了。
项宇想起来了前世时候,自己知道的那件事儿——童昊和叶华一起出海,猎杀皇极虎鲨失败,归家三日后童昊身亡。
后来才有了后任家主驱逐童辉和童曜二人的事情。
现在看来,所谓的为了突破到战神级寻找一些药剂材料的猎杀之旅,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而童昊自己甚至也是知道这个陷阱的,只是不得不前往而已,明知必死,还是要去,可悲莫过于此。
至于叶华的老对手,南凤学院的曹凤岚,跟叶华的明争暗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如果从这两个角度来推断的话,似乎对于叶华的表态也比较容易的理解了。
自己和童昊交好,而且准备救治他的爱人,之前还救治了他的一个孙子,一个孙女,导致他原本紧张的家庭氛围,现在至少表面上看起来不再是那么的混乱了,等于是帮了童昊大忙,而且还有进一步的忙要帮,这估计也是邬飞白被撤离回来的真正原因,新任殿主肯定就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还有曾经答应过的帮助曹凤岚常年带着的那个小女孩儿治病的事情,看起来好像很是隐秘,但是像叶华这样的人肯定是知道其中至少一部分内情的。
所以,现在看来至少有这两个理由让他愿意对付项宇,而所谓的对付项宇,对于他自己来说只是表态一下而已,这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情,甚至于他现在可能都已经忘了自己曾经有过这么一个表态的事情。
但是这对于项宇的影响却是巨大的,至少武管局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会将这段表态视为圭臬,即便是项宇已经获得了自由,也没办法正常的公开的出现在公共场合,要不然肯定会有武管局的家伙前来胡乱执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