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梁王世子身后的几名护卫已是“锵”的一声刀剑出鞘,脸上非但没有丝毫助纣为虐的愧疚,反倒是带着抹幸灾乐祸的冷笑,显然这种强抢民女的事儿没少做。
“慢!”肖宇抬手。
“想求饶?可惜晚了。”梁王世子冷笑。
抱歉,老子千辛万苦投了个好胎,生下来可不是为了吃素的!
肖宇叹了口气,“不能就此揭过?”
“除非你将这几位美娇娘送于我,我便网开一面,放你一条生路。”
“你这做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肖宇愤懑开口。
梁王世子哈哈一笑,也是撕破脸皮,懒得再装什么温文儒雅之辈:“俗话说‘民不举,官不究’,这里风高浪急,渺无人烟,杀了你抛入河中喂鱼,谁能发现,难不成还能捉了鱼儿去公堂与我对簿?至于这几位美娇娘,本公子就暂且笑纳,带回去好好调教一番……”
话未说完,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忽然在河面上清脆响起。
空气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仿佛死寂的墓园一般。
梁王世子整个人都懵了,感受着火辣辣的痛处从右脸颊扩散开来,尤且不敢置信的道:
“你、你居然敢打我?”
随着肖宇这一巴掌落下,那几名侍卫也是骤然安静了下来,额头刷得就流下了冷汗。
眼前这位公子爷是什么性格这些侍卫再清楚不过,表面上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实则气量狭小,睚眦必报,自己保护不利,轻则被重罚,重则甚至可能性命不保!
什么叫世子?
世子的意思就是说他老爹梁王死了,他就是下一任梁王。
按理说这种大家族的子弟,从小就应该有专人培养,整日里被诗书礼乐压得喘不过气,但谁让他有一个好娘呢,俗话说慈母多败儿,就是这个道理。
梁王世子今年二十来岁,却已经是京都中有名的风流浪子,平日里虽然不曾纠结一帮狐朋狗友打架斗殴、欺男霸女,却也从不是良善之辈,单是后院的荷花池里,就埋了不下五具被他打死的家养侍女!
“你居然敢打我!”梁王世子终于回过神,双目通红,咆哮开口。
“打的就是你!”肖宇冷哼一声,反手又是一巴掌抽了出去,清脆的巴掌声无比响亮,竟是将这货活生生的抽飞离了船板。就见这厮在空中旋转了两三圈,“哗啦”一声摔进了江水之中,溅起好大一团浪花。
肖宇拍拍手,心满意足的道:
“这下对称了。”
“……”
直播间里的小伙伴们纷纷称赞,各种弹幕满天飞——
“可以,这很强势,就问你服不服、”
“身为一名强迫症患者,一切非对称的事物都该被毁灭啊!”
“主播霸气威武,还请收下我的膝盖。”
“吃瓜群众默默飘过。”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少年,你还是太嫩,下次不要在主播面前装逼了,你是没有机会赢他的。”
“今天见到一个男孩向女孩求婚,女孩明显不想答应,于是就‘失手’将戒指掉进了水里,说:如果你能将戒指捞上来,我就答应嫁给你。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那枚戒指自个儿浮了起来……”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
“好胆!”几名侍卫又惊又怒,长刀一举,已是怒斩而来。
“愚蠢的人族。”敖琴撇嘴,抬手一指,河面忽然有浪花飞溅而起。
哗啦啦!
波涛陡然化作绳索,如游蛇般飞起卷动,缠住了这些人的手脚,将他们甩入河中。
龙族对水系神通有莫大亲和力,虽说水乃天下至柔,但用得好,却能克天下志刚。
“不好了,世子被打入河里了!”画舫上不少人都是向这边看来,见此一幕,纷纷惊呼出声。
宋旭身为梁王世子,身边自然不可能只有这几名侍卫跟随,但听得一声冷喝响起:
“何方妖女,竟敢在我等面前放肆!”船头已是出现了数名做道人打扮的男女。
“怪不得如此狂妄,原来竟是一群妖邪!”又有人冷冷开口。
唔,这群道士有个美名,叫做“供奉”,其实大家都明白,说穿了就是高级一点儿的打手。
啥?你说道士高冷傲娇不食人间烟火,只是一心追求天地至理,对人间俗事一脸嫌弃,很少听说有道士下山,更别提道士做奴才?
别逗了,现实里有妹有房,父母双亡的能有几个,道士也是人生爹妈养的,人情往复、礼尚往来的事儿也甭想全不理会。
远的不说,单说道士的本职炼丹,那丹是随便练的?
首先你得有个丹炉,有了丹炉你得有足够的材料,有了材料你得有充足的地火,炼丹之时须全心全意扑在其上,吃喝拉撒的事儿的有人在旁边伺候……总而言之,这些东西靠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而和权贵人家合作,无疑就要舒适许多。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道士当先发难,冷哼一声,抬手一指,袖中一枚飞刀顿时飞出,空气中响起鬼哭狼嚎也似的刺耳声音,却是飞刀划破的真空被空气填充时发出的怪音。
那柄飞刀乃是用玄铁之精炼成,法力附着其上,可以收发如心,百步之外取人首级,勉强可以称之为法宝。
“找死!”肖宇眼神一冷。
这厮倒也不是照样撞骗的江湖术士,能一眼看出两只萌物身上的妖气,显然有几分本事,却不该一上来便下杀手。
肖宇手一翻,指尖出现一枚铜钱,屈指一弹,电射而出。
与飞刀相比,这枚铜钱实在不值一提,更没有什么滔天凶威,只是那名高大道士心中却忍不住升起一丝不妙,仿佛事情即将脱出自己的掌控一般。
下一刻,“叮”的一声狰鸣响起!
铜钱于半空中和那把飞刀撞在了一起,刹那间银光席卷,轰鸣回荡,响彻长空!
在众人不可思议地注视下,铜钱在与飞刀碰触的刹那,那把玄铁之精打造的飞刀,竟是轰然崩溃碎裂开来!
那高大道士吃了一惊,脸上露出惊骇,就要后退,只是才刚刚挪动半步,就僵在了原地,再没有声息。
“师兄,你怎么了?”旁边的人发现不对,赶忙询问,伸手轻轻一推,这个高大道士便推金山倒玉柱似得轰然倒了下去,牙关紧咬,眼神焕然,呼吸脉搏全无,显然已经死去。
众人大惊,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眉心有一缕隐隐的血痕浮现,仿佛血丝一般,只是其中却有一抹铜色现出,赫然是那名铜钱!
“嘶!——”画舫上的众人猛地吸了口冷气。
“张师兄居然被人杀了!”
“仅靠一枚铜钱,非但破了张师兄的飞刀,更是射杀了他!”
一名道士惊怒道:
“竟敢杀我张师兄,你这是在挑衅我清风山!”
肖宇嗤笑一声,淡淡道:
“我倒是不曾听过只准你杀人,不准人反杀的道理,技不如人,怨得了谁?”
“……”几名道士脸上涨红,呐呐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梁王世子也是被人从水中捞了上来,头发像水草似得黏在脑门上,浑身往下滴着水,哪还有半分风流潇洒,落汤鸡倒是十足十的贴切。
他也见到肖宇抬手斩了那张供奉,也知道自己是踢到了铁板上,脸上神色不由一阵变幻,忽然拱手笑道:
“此事是在下做得不对,还请兄台高抬贵手,容我赔礼道歉。”
嗯,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人虽然心胸狭小了些,倒也算有几分城府。
不过肖宇却不领情,淡淡道:
“不行。”
并不是每一个男儿都有宽广的胸怀,因为芝麻小事而结下生死之仇的多了去了。
毫无疑问,梁王世子就是这种睚眦之仇十倍奉还之人。
肖宇虽然不惧,却也不愿有一条毒蛇在暗地里整日的伺机咬你一口,不如直接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画舫上的诸人脸色齐齐大变,生怕肖宇将梁王世子斩杀。
要知道那梁王乃是老来得子,膝下就这么一个带把的娃,全指望他继承香火呢,若是肖宇杀了梁王世子,那么以梁王的心狠手辣,这里的所有人都要替世子陪葬。
“你不能杀我!”梁王世子脸色微微发白,却是咬牙道,“修道者最讲因果,你杀了我,必将担上天大干系!以后再无宁日!”
这话倒是没错。
像白素贞、小青一流,举手投足间有莫大能力,普通凡人根本不是对手,但从来也没听说有哪个修道者仗着自己本事高强,冲进皇宫大院,斩了皇帝老儿,自己享受一把皇帝的瘾,甚至遇到与人间官府有关的事儿,往往还会退避三舍,不住忍让。
说到底还是因为因果的缘故。
皇帝若突然暴毙,那么天下定将动荡,到时候诸侯并起,争夺王位,各种勾心斗角,征伐厮杀,必将流血千里,导致无数人死于非命,到时候这些因果全都要算在始作俑者的身上,苍天都会降下怒火。
若是成了神憎鬼弃之人,下场就和小说里的龙套一样——通常活不过两章。
梁王世子也不是普通人,若杀了他,也会染上莫大因果,到时候天道发怒,降下灾祸,迷了心智,很容易就身死道消。
肖宇忽然一笑,“那算了,我不杀你。”
梁王世子松了口气,然而下一刻,整颗心却是忽得又提到了嗓子眼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