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到了,停轿。”队伍的前方传来徐敬的声音,长长的队伍便停了下来。
掀开帘子,墨谦已经迫不及待从轿子里出来,漫长的路途实在是太憋得慌了,怪不得古人随便去探个亲都要十天半个月的,这轿子不但慢,而且还晃得很,连他这个坐轿子的都尚且如此,更别说抬轿子的人了。
伸了一个懒腰,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庄严的府衙,心情莫名地好,果然还是回到县城当土皇帝的滋味比较好。
“来人呐,大人我回来了。”墨谦一时兴起,冲着衙门里大喊。
仍然记得一个多月前,墨谦第一次到这里的时候,冲着门口大喊,然后柳城就走出来把自己捞了进去。
那时候自己还是衣衫褴褛,跟乞丐强不了多少。
而现在,虽然衙门没什么变化,但是衙门的周围都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平地高楼,车水马龙,不论是圩日还是闲日都是人来人往,再不复以前的冷清。
不远处的比武台还在继续,小摊贩们是不是还会因为人太多而把摊位摆到了衙门口。
而墨谦也交代下人们不要驱赶,时间一久,再加上众人的传闻,于是众人都知道了宁远县有一个好脾气而且爱民如子的好县令。
当然,这些对于墨谦来说都只不过是题外之话。
因为他最高兴的事情是,他已经完全的融入了这里,习惯了这里的一切。
习惯了每次处理完公务之后到刘家大娘的烧饼摊前坐上一坐,习惯了到李家大爷的茶摊前听来往的过客讲讲坊间趣闻,习惯了每天早上敲着锣鼓催着他的手下去做广播体操,还引来一群小孩子跟着摇摇摆摆。
在这里,宁远县,其实就像是他的另一个家。
听到他的大喊,众人也不觉得失礼,在衙门周围摆摊的人不但会很高兴地同墨谦打招呼,有的还把自家的东西送到墨谦的面前,请墨谦吃。
开始的时候柳城他们还觉得这有些失了县太爷的身份,整日与贩夫走卒打交道,终究不是读书人的正途。
一县之尊就该有县尊的威严,乾坤独断、大权独握。
于是还苦劝墨谦,但是时间一长,连他们也看出来了,众人虽然对待墨谦比较随意,但是却丝毫没有减少对墨谦的尊敬。
而且在他们眼里的爱戴,是以往的任何一个宁远县县令都没有出现过的。
墨谦制定的法令下面的人也很少违反。
于是他们也放弃了劝告,不但如此,上行下效,墨谦这么做,连衙门里的衙役都有学有样,对待平民,再不像以前那般大声呼喝。
只是照着墨谦的法令行事,发现竟然比以前卖力呼喝还要管用。
衙役们尝到了这甜头,就更加卖力地照着法令行事。
这就形成了一股风气,在宁远县,出现了官民一家亲的雏形。
“恭迎大人。”县衙门口快步走出一个衙役。
“免礼,本官出去的这几天,县衙里可有什么事发生?”
“禀大人,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神剑门的张长老前来拜访,现在正在偏房等候呢。
对了,还有一个人据说是建安府知府大人的公子,邀请您去参加安远县的星云会。
他说邀请帖上次已经给大人您了,等过两日便派人来接您过去。”
“嗯?星云会?”
神剑门的张长老他知道,上次赤云宗设局的事情害得一大帮人被包了饺子,得亏墨谦救了他们,不然早就被韩碧空给剁了。
而当时神剑门的张长老为了感谢自己,特地请宗门的灵剑大师来给自己打造一把利剑,想不到那么快就送过来了。
只是这星云会又是什么?
自己收了请帖了吗,怎么不记得了?
容不得多想,墨谦走进衙门就看见了偏房里的张长老。
张长老连忙起身,“见过县尊大人。”张长老拱手说道。
“不必多礼,听闻张长老给本官亲自送来了宝剑,实在是费心了。”墨谦微笑着说道。
张长老眨巴着眼睛:“嘿嘿,大人有所不知,这灵剑大师的铸剑乃是稀世珍品,让别人送来我不放心,况且我此番前来还有其他事与大人商议。”
“哦?不知何事?”墨谦眯着眼睛露出思考的神情。
如果再来一次那样的江湖之会,想必宁远县能够再上一个台阶吧。
随即摇摇头,把这个想法甩出脑外,以为这样的江湖之会有那么容易弄吗?
上次是因为还有着《璇玑心法》要抢夺,这次能有什么?
集体打劫县令吗?
张长老当然不知道墨谦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神秘一笑:“待会儿再与大人详说,现在先请大人看看我们给您送的礼物。”
张长老打开地上的一口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精铜铸造的长方形盒子放到桌子上。
对着墨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墨谦也没客气,轻轻将盒子打开,只见一柄长剑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这把剑连着鞘通体乌黑,暗淡无光,端起剑细细端详,只见此剑长约三尺,剑柄和剑镗处都没有任何的装饰,单就外形而言,墨谦总结了一下-------毫无回头率。
墨谦很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是误打误撞救了人,所以这个灵剑大师才弄了这么一把随意地剑来送给自己的。
这也太随意了吧,丝毫没有自己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么漂亮,平平无奇,即便是随意扔到一个角落,也不会有人去看的,只有剑首处隐隐刻着一个“墨”字,再无其他装饰。
但是抽出长剑,墨谦却瞬间改变了对这把剑的看法,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此剑的剑身上微微泛着冷光,刚一出现在大厅,厅内的温度就似乎骤然下降了,冷厉异常!
即便是外面正是艳阳高照,墨谦也能感受到这把剑的萧杀之意。
这把剑就这么静静地躺着,但是却让人感觉剑身上似乎正在吞吐着冰冷的焰火。
剑,乃是“短兵”,又有“百兵之君”的美称,但是剑本身就是为了杀戮而存在的,无论别人赋予它什么样的美誉,都难改其杀戮本性。
所以追求剑的极致锋利就是每一个铸剑大师的愿望,这把剑也是如此,这位大师似乎不愿意在除了剑身以外的地方多花一点心思,初看时平平无奇,越看到最后越让人感到心惊。
墨谦手指轻轻弹动剑身,与此同时,一声清亮的剑鸣激昂长啸,仿佛是一头沉睡中的雄狮忽然苏醒了。
墨谦手持长剑,对着偏房内的一张红木桌子,轻轻挥下。
嚓……
细不可闻的声音幽幽传来。
“咦?”
墨谦有些惊奇,自己明明已经把剑挥出去了,怎么这桌子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张长老见此状,笑着伸出手在桌子上点了点。
“轰隆”,只见原本坚实无比的红木桌子一瞬间裂成两半,颓然散落在地上,切口平整无比,仿佛是别人特意打磨过的。
原来在一瞬间,这把剑就已经刀切豆腐一样切开了这桌子,由于速度太快,竟然像是没有反应。
“好,果然是好剑。”墨谦轻轻出了一口气,用手抚摸着剑脊,赞叹道:“这样的剑,果然不愧神兵之名。”
转过身来对着张长老问道:“只是不知道这柄剑有没有名字?”
“斩邪,灵剑大师说此剑乃是他的精心之作,在这把剑上花费的时间也是最多的。灵剑大师说以前向他求剑的人多是江湖侠客,为了快意恩仇而求剑,斩的不过是心中的心绪。但是观大人的所作所为,上为苍天,下为黎民,灵剑大师觉得这把剑在大人的手里,或许可以斩除奸邪,惩恶扬善,故灵剑大师为此剑命名为斩邪。”
“斩邪?好,这名字真好,以后就让我们扫除这不平之事吧。”
墨谦看着手里的长剑,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