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来讨论一下,司法改革得问题吧。』,过完一个百官寝食难安,而百姓有滋有味,有足够谈资足以谈到元宵得新年,第一个朝会完后,又是绫绮殿开会,李忱丢出一个震撼弹。
去年发生的震动朝野的案件,李忱藉机又来了一各大整顿。首先是惩处那些涉案官员,接着公布了一个廉政法条,规定所有官吏,都要申报财产,藉此喝止大唐那股,官吏贪腐得风气。
其实对百官冲击,这个法案还算小的,真正警惕得,是李忱对那些犯案官员得惩罚。李忱真得做到,跟哪些宰相说得,不杀人,也没贬官,没有抄家,可是更让人感到畏惧。
说句匪气得,套用大唐新流行得一些小说和传奇得内容,杀头不过头点地,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是,李忱确是从尊严面上,狠狠折腾那些官员。
李忱让那些官员,连其亲眷,各各剃了个很潮流,很时髦,很前卫,前卫了一千年的阴阳头,然后穿上粗布衣服,在公务机关,官员得办公场所,尤其是他们原先的单位,扫地。特殊的造型,让所有人忘都忘不了。
老实说,这招真的很狠。李忱不杀人,却是羞辱人。让那些犯官颜面扫地,还让他们在原单位晃荡,提醒他人,不想落得跟他们一样丢脸,从高高在上的官吏,变成最低阶得扫地工,就不要犯事。
虽然,李忱很尊重职业平等,没有看不起清洁人员得意思,可是,不让他们清洁,白养着做什么。况且社会风气如此,他只是利用起来罢了。
所有官员都咒骂,侮辱人也不是这样做得。这可比杀头严重多了。毕竟这扫地工与少林那位扫地僧不同,这个可别想学到什么高强武功。这可是被处罚,如果你连杀头都不怕,士可杀不可辱,那我就辱你,看你怎么办。
也不是所有人都受得了,有犯官受不了这种惩罚,举家自尽得。对此,李忱没半点同情,下令暴尸示众三天,以滋惩戒,别以为可以一死了之。
就像李忱之前说得,我如果给你一点,拿来喂狗都不够得月俸,让你日子难过,是我对不起你,可如果我对得起你,你还拿不该拿得,就别怪我心狠。老实办事很难吗?规矩作人、做事都不行?那就连人都不要做了。死人也是人,可如果连尊严都丢了,就跟牲口差不多。
自尽得被暴尸,没死的就是默默承受侮辱了?其时也不完全是,李忱给了他们机会。只要他们能举发别人,就可以减刑。虽然不能官复原职,但是也可以脱离这种身份,
如果说,有什么比看到这些同僚,整天在眼前晃荡,被拿来警惕众人,还让人难过得,就是这些人还整天盯着你。期盼你有一天也会跟他们一样。
你不杀人,一下子把人家卢到底也就罢了。可现在不仅把这些人放回原单位警惕,还让他们有翻身机会,真是如芒刺在背。
都是作这一行得,作相同的事务,那点猫腻,彼此间一清二楚。现在把人家从云端打落地狱,有给他们往上爬得机会,那怕是跟蜘蛛丝,他们都会巴着不放,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这不仅是蜘蛛丝,更是替死鬼了。
蜘蛛丝,传说中佛祖有一天在西方极乐世界,看到地狱中一个大恶人,这个人无饿不作,恶贯满盈,活该下地狱受苦。可是这个人,这辈子唯一做的好事,就是饶了一只蜘蛛一命。
当他要一脚踏死这只蜘蛛时,他一念之仁,放了它一马。于是乎,佛祖从西方净土捞了一只小蜘蛛,放在指尖,让那只蜘蛛吐丝,从西方极乐世界,垂到地狱。
那个恶人,大喜过望,牢牢抓着这根蛛丝不放,拼命往上爬。可是呢,地狱中太多这样得恶人了,很多人也巴着不放,顺着那跟蛛丝,也拼命往上爬,最前面得恶人,拼命把他们往下踩,也无用。
结果,一根蛛丝能承受多少人?再粗壮也受不了,地狱数之不尽得恶人攀爬阿。最后当然是断了。
那些官员都在,文雅点的想,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及。或者用蛛丝作比喻,你都掉下去了,何苦把人家也拉下水。更形象一点得,应该是替死鬼吧。
民间传说的抓交替。那些横死之人,会聚集在他们横死的地方,等下一个倒楣鬼来,等他抓到交替,先前那个就可以去投胎。认真来说,这个恐怕比蛛丝得譬喻,还要生动。这些人,可不就是等着抓交替得吗?
就是这样,让这些官员过各年都寝食难安,深怕自己那点猫腻,被曾经的同僚检举,这个过年,满京师得官员,除了那些官职卑微得,牵涉不到太多得官员,才能舒坦得过个好年,其他人,不是忙着收拾手尾,就是夹起尾巴作人和做官,不敢太过张扬。
可如今,他们不张扬,李忱可没打算就这样过去了,刚过年,就招集宰相,继续讨论朝政改得事情,『圣人欲如何改革?』,周墀想了会,第一个开口问道。
『监察制度改善,让我大唐很多弊端显现。经常有法曹县尉,或是县令,动辄勒索富户,罗织罪名,将其下狱,需付出钱财、田产,方可脱身,法条,可不是地方县令,或是县尉,更不是乡绅,骋一己私欲的工具。』
『圣人,如今地方已有严密得监察,相信再此等监察情况下,诸如此类陋习,当不复出现。』崔铉说道,在他看来这种情况是根本难以避免得,历朝历代都无法避免,但是在大唐如此完善得监察制度下,应该可以最大得减轻这种情况。
『我原本也以为可以。可是如此多的案件,让人怵目惊心,像这个县令,为了考绩,地方上发生人命官司,他帮着隐瞒,还故意把死者往邻县丢。』
『还有这个,新任县尉藉机公报私仇,将仇人逮捕下狱,将其闷死,还报了一个暴病身亡,谁敢他这么大的胆子。』
李忱随便举了两个例子,很平凡,很普通,首先是一个县令,为了考绩,地方上发现一具无名尸,他让人把他挪到邻县,这样一来,就算发生官司,也不是在他这里。
另外就是一个新科县尉,将他得一个仇人,罗织罪名,将其下狱。大唐官吏在李忱登基后,有规定必须异地赴任。这个县尉确实不是本地人,可是谁能想到,他的仇家,听说他考上了,却不清楚这规定,深恐自己被报复,仓皇搬了家,结果好死不死,自投罗网。
被那个县尉发现,于是罗织罪名,藉口其通匪,将他逮捕下狱后,一阵拷打,最后在他胸口放大石,让他无法喘气,最后落得一个暴病身亡。
『我也知道,对地方县令来说,息讼,也是重要考评,可是,这不是他们吃案得藉口。』
『我以为,我大唐对县令得考课制度,司法制度,当一并改革。』,说完自己得目标后,李忱阐述自己的想法,与其说是讨论,不如说是他说,宰相们听。
首先是大唐官吏考课制度改革,『县令,最主要的工作,将是发展地方。』,李忱这么一说,几个宰像若有所思,李忱不说,好几个比较有心得宰相都心理大概有案了。
李忱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在陇西试行。当地新派遣得县令,刺史,最大得工作,都是治理地方,明眼人都看出来,李忱企图要做些什么。
并且,李忱这些年来大小动作不断,不断把各种权利收回朝廷,像是之前得财税改革,收税权已经从地方,从个地节度使手中,收回朝廷。在平地了幽州之乱,彻底收复河北三镇后,这个制度彻底得到落实。
大小财税,无论是田税,户税。还是商税、盐税、茶税,都由户部统一征收。地方不得插手。
之后又是军权,各地藩镇裁撤过半,权利也大量集中到朝廷手上。再来就是之前得监察和警察,补盗和督察责任,也都收回朝廷,任何职务都只是对朝廷负责,地方也是不得插手。故而现在,李忱又对大唐县令职权下手,一点都不令人意外。
『不知圣人打算从何着手?』令狐绹问道,『很简单,四善七十二最,太过笼统,每一方县令、刺史、以及知州,都要提出自己的目标。申不害学说虽然很遭,也不是一无可取之处。』
大唐考课标准,是四善二十七最,这个考课方法,比起前代,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组织完善,法律化,和标准化。
组织完善,负责考课的是尚书省得考功郎中,其下有五十名属员,协助他办理。考功郎中主考京官,考功员外郎主考外官。考功标准,是四大善行,德义有闻、清慎明着、公平可称和格勤匪懈,考核得是官员道德水平,德、慎、公、勤。
二十七最,则是依照不同职务,有二十七项要求,主要考核得是德、勤、能、绩。然后最后是吏员得考核,只有四项标准,称四等法,就看你是不是勤劳,办事是不是公允。
此外,刚刚说组织完善,因为考核得可不只一个人。考功郎中和员外郎是主考官,但是还有监考官。考功郎中、员外郎,只负责四等以下,三等以上由皇帝考核。
而四等以下,中书省和门下省,会派出校考官和监考官,分别对京官和外官考核进行监督。最后,大唐官员是每年小考,四年一次大考。小考定等第,大考综合几年来小考得等第,作为最后定等。
唐代这样考课,看似很完善了,可是李忱还有不太满意的地方。首先,对吏员考核太马虎。固然因为吏员人数众多,考核不便,只能大概。
但是李忱早就把吏员列入了大唐官吏行列中。吏员招收不再马虎,升迁管道也比较通畅,既然如此,便不该如此草率。
其次,四善二十七最,其实一方面有些不公,一方面标准很难判断。不公则是,你说他不勤,可是人家很多事情处理得又快又好,根本不需要他多花心思。然后那个很勤劳,偏偏办事不懂方法,没效率,成天作白工,这怎么算?
此外,虽然会派出监考和校考,但是大唐州县也挺多的,其实他们也很难认真把所有事项都查完。很多时候,都是走个过场。所以,李忱觉得,有必要改一改,动一动了。
『申不害得学说,虽然糟糕,我一向不以为然,不过也不是一无可取。刑名参同,将会是大唐官员新的考核项目,每人均需列出来年目标,每年考核其达成度。』
『这个目标若试定得太低,哪怕达成,考评也不会高,定得太高,达不目标也是枉然。』
李忱一项认为,“法”,应该是人们遵守得行为准则。对于法家思想,什么重术,重势,都不以为然。可是这些年他勤读书,发觉他对法家认识有些偏颇。
其实申不害得重“术”,讲究的御下手段,也不是一无可取,至少这个“刑名参同”,就很先进。
本来他改革大唐考核制度的根基,是张居正得考成法。张居正将朝廷往来公文,都予以备档,建立三本簿子,作考成之用。一本登记,两本分送不同单位,作考核。
每年考核,就看你今年要你办些什么事,你有没有办成,作为考核依据。为此,大明运行效率空前高了起来,还裁汰了不少冗官。所有官员都被逼得上紧发条。
不过,这只能参考,因为李忱不光是要求官员办事,还要求他们有主动性。像现代的官员,会为了自己着政绩,拼命发展经济,而不是单纯的把事情做好。这样一来,申不害得“刑名参同”,其实比较适合。
『日后,县令就专职发展本地,而审判,则令委任新职。』,明明说是司法改革,结果一直拖到最后,李忱才说出他的目的。要将司法审判权,彻底分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