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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 验尸 造势

    ‘嫂子,伯母,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阿。’,姜家,一片愁云惨雾。一户唐代人家很普遍得院落中,摆了灵堂,姜判官几个同年好友,都来致哀。

    这附近,不闻犬吠。唐人很忌讳狗看到尸体。不是什么尸变,而是会有重丧。

    姜判官得未亡人,摇盖叩棺呼唤亡者得名字,棺材前面摆有饭、肉、黍酒,呼唤亡者回来吃饭,连摇三次。

    ‘想不到阿,当年我等二人,一起考科举,姜年兄榜上有名,一朝登第,以为他可以遂了平生志。我去当了医工。’,陶医工神情哀戚,环视院落。

    虽然登了第,可是他这兄弟,家里环境还是没什么改善,当年为了考科举,虽然家中薄有资产,也借了不少外债,好不容易还上了,正想着可以过上好日子,却没想到

    ‘多谢叔叔,亲眷凋零,多亏叔叔忙里忙外。’,穿着一身白色丧服,姜氏未亡人向他致意,他连忙摆手,说,只恨自己也是学业繁重,这些年来都未能与兄弟相聚,就是年前,他返家过年,大家见上一面,想不到从此天人永隔。

    ‘嫂子,小弟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陶医工一咬牙,说道。‘叔叔请说。’‘姜兄太年轻了,不该这么早。’,陶医工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总觉得有问题,想要替他验尸。’

    ‘验尸?’,姜氏婆媳一起惊呼。这位陶医工,与他家当家的是多年好友。

    当年,两人一同应试李忱得新式科举,当家的考上了,进了翰林院,后来他有心作点实事,接受训练,当了劝农判官。他以前也种过地,家里算得上耕读传家,深深知道,农民得辛苦,才会去当劝农判官。

    而陶士子,则是备取最后一名,最后考了当年太医署扩大招生得太医学院,当了个医工。这他们是知道得,可是这验尸是怎么回事?

    ‘验尸。’,陶医工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是李忱新开设的医学类科。主要是他以前受到一部电视剧,大宋提刑官得影响。这部电视剧,说的是宋朝提刑官,宋慈得事迹。

    宋慈,南宋人。他四度担任提点刑狱得官。着有中国,甚至是全世界第一本,法医学著作,洗冤实录。把死亡方式系统化。

    李忱也在大唐弄了这么一出。他以前就挺爱看那种包公案之类得书,对这些还有点印象。他也集合了大唐的杵作,以他们的经验加上太医署经验丰富得医师,加上李忱后世得经验,一起编纂了唐代的法医学书籍。

    这本书,李忱不知道有没有比洗冤实录好。很遗憾不能进行解剖,但他至少把电视上看到的方式,都尽量编录了进去。然后把一些不科学得什么滴血验亲,什么掘骨蒸尸给剃除了。

    而陶医工,在太医学院就有接触到这本书。知道那些地方上,很可能没有详细检验。

    毕竟,他可不光凭这本书,除了把本书给读通了,还学了很多病理学方面知识。是真病死了他可以验的出来。

    ‘可是’,婆媳两人都沉默,以此表示不同意。人死为大,全尸为上,在中国这可是很重要得观念。不单是中国,西方国家近代社会以前,这种观念也是很重视。甚至,哪怕到了现代,还很多人都这么想。

    所以,两人都不说话了,现场陷入尴尬得沉默。连哀乐都没有,唐代丧葬很是奢靡,陪葬要多,也要有唱哀乐得。只是,姜家一来不富裕,二来李忱最近开始对这种风气,进行整顿。

    地方上还好说,长安可是天子脚下。姜判官品阶在怎么低,好歹也是个官,不好做得太过。可惜他就是品阶太低了,不然五品官以上,朝廷编制中,可以有奏哀乐得十六人。所以,现场很是沉默,只有袅袅香烟,被微风吹散。

    大概是受不了现场奇怪气氛,姜家目前唯一带把得,姜家那两岁大的儿子哭了起来,媳妇急忙把他抱走,留下陶士子和她婆婆。

    ‘伯母,我知道这事缺德,姜兄与我是知交,若非情况鬼祟,我也不愿意亵渎他。’,陶医工硬着头皮说道,他知道,若不是两人多年交往,换个人提出这个建意,恐怕婆媳两人会拿扫帚,把他打出去。

    可是他又不得不说,总觉得姜兄弟得死,死的蹊跷。他又是医工,若是不把这谜团解开,他于心不安。

    ‘不然这样吧。’,陶医工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办法,‘问问姜年兄吧,他若答应,我们就开棺验尸。’,人死了要怎么问?这么问。

    ‘姜年兄,若你泉下有知,就给三个圣杯。如果你真有冤屈,兄弟当替你报仇。定然为你申冤雪恨。’,棺材前面,陶医工烧着纸钱,喃喃自语。

    烧纸钱,这是中国传统习俗。逢年过节,有祭祀的时候,要烧纸钱。纸钱样式,都是黄纸。有大有小,上面各有不同图案,对应不同祭拜对象。拜祖先得,拜地基祖得,拜神明得,都有不同样式。

    新一代人,大概都搞不清楚了。像李忱没穿越前,每年拜,都搞不清楚怎么分,大概就记得,拜祖先要四方金。不过香纸店懂,你去香纸店买,人家会帮你配好。

    四方金,正方形,成人巴掌大小。中间有贴金泊。所有香纸都有这样贴,据说古早以前,这些都是真金白银,虽然很小一张,可是积少成多,这是庙宇收入来源,信众烧完了纸,和尚道士打扫灰烬,这就是他们的收入。

    当然,现在就只是亮片纸。甚至新中国,早就改烧rmb和支票了。早就失去传统的习惯。烧完了纸,陶医工开始掷杯。

    先祝祷一番,把要问的事情说出来,然后把手中红色得两个木器,抛向地上。这是一种新月形状得,红色木器,两端突起。中间破成两半,形成两个一面平面,另外一端突起新月形状。

    陶医工连掷三次,三次都出现圣杯。圣杯就是两个新月状木器,呈现一正一反。何为正何为反?不重要,只要不是两面都一个样,就代表了往生者同意了,不然就是不同意。你不要说这是迷信,一正一反的机率不就是二分之一。随便掷也可以掷出。

    这可不随便,至少要三次才可以。此外,有连续三十次掷不出来得。北梦琐言卷,有记载这样一个故事。

    唐末,僖宗天复年。荆州成公令讷,奉诏率兵救援江夏。他不听人家劝说,提兵而行,当他经过一个寺庙,李面有两尊金刚神,他想求一个表示吉利得圣杯。结果,连掷出三十次,都掷不出来。最后,兵败身死。

    陶医工掷杯,连把孩子哄好得姜氏媳妇都过来看,发现掷出三次圣杯,婆媳两人放声大哭。这不代表要开棺验尸,更代表他们家得鼎梁柱,是有冤情,冤死的。

    当下,陶医工请来了他在太医署的师长作见证,依照验施用得尸格纪录,开始开棺验尸。当他忍着恶臭,开棺后,一切真相大白,这件案件就被送上了李忱的案头,李忱命令锦衣详细调查。

    整个事情经过是这样的,最初,赵姓豪族计划得很好,他们计划让一个流民首领去顶缸。流民就是那些逃户,不在自己户籍所在,擅自逃税得,李忱也当过一段时间流民。

    本来计划让那个叫做刘二麻的流民首领,利用他去找几个流民,杀死那个碍事得劝农判官后,就逃到外地。然后他们又让一个家丁出面,与刘二麻沟通,最后双双把两人杀死。

    这样一来,完全就死无对证。地方官府即便要追查,也一下子联系不到这起看似简单的双方仇杀,背后影藏得这么深的阴谋。等官府抓到那几个流民,严加审问,这两个人的坟,草长得都比人高了。

    完完全全得死无对证,等那个劝农判官一死,朝廷新派劝农判官,也无济于事了,那时候厂房都盖好了,纺织厂也都开始运作了。

    只是,他们聪明,人家也不傻。刘二麻逃过一死。本来赵豪族,趁着刘二麻看上当第一个青楼女子,让那个女子怂恿刘二麻,去做件大事,她就从了他。麻酒后,一时之间米青虫上脑,就做了。结果那女子是后反悔,刘二麻一气之下杀了她,逃走。

    这下换赵豪族慌了,他们不知道刘二麻知道多少他们的事情,只能勾结官府,一方面通缉刘二麻,一方面让官府找杵作,随便把姜判官验了一个暴病身亡,想要蒙混过去。

    如果没人把这是揭穿,或许这事就这样过去了,独留姜判官得老母亲和他得妻子,带刚三岁幼儿伤悲。

    只是,他的好友,当年一同科举得陶士子,觉得疑惑,开棺验尸,才让整件事情爆发出来。

    这件事情很严重。在锦衣追捕下,刘二麻被缉捕到案。本来事情就该这样了结了。

    那个挑唆他作大事,去杀官得女支女,死都死了。凶手就是刘二麻,他和几个流民动手,把姜判官拖到暗处,殴打致死。至于为什么那个女人要这样挑唆他,他自己都不清楚。

    他只知道,酒醒之后自觉铸下大错得他,杀死那个女人后,连夜逃走,之后就一直逃亡,直到被缉捕到案。

    本来事情就该这样了结了,地方官只是一个失察,或者说怕这件事情闹太大,影响仕途,故意遮掩,不该让李忱这么动怒。

    只是,那个女支女,竟然有写日记得习惯。因为李忱“发明”了炭笔,纸张也大量被制造出来,价格降低很多。这个女支女,竟然有写日记得习惯。她的日记,好死不死记载了赵德昌,要她挑唆刘二麻那个一直很迷恋他的流民头目,去杀姜判官。

    这件事情,赵家父子不知道。而这本日记,变成呈堂证供。赵家父子被逮捕,锦衣没有用人身摧残,只用了简单的威吓,就让赵德昌供认不讳,说他勾结地方官,遮掩了事情真相。

    全案,至此变得非常严重。这已经不是一个没脑子得流民头目酒喝多了,然后地方官府一个失察,或者为了政绩遮掩,可以解释。而是地方上下勾连,地方官府勾结豪强,欺上瞒下,肆意妄为。甚至,办一个欺君之罪都不为过得重罪。

    ‘说说,都该怎么办吧。’,李忱一说话,所有人都先表示要对牺牲得判官,升职并厚赏其遗眷。

    对于那个县令,也说要严惩。哪怕向来是老好人,和办事马虎,不愿意得罪人,只求在这个位置上,多作几年得令狐绹,都不敢为开口求情。

    他们都有主政一方得经验,也知道地方官难作。这件事情,地方官府可能真的没插手。很多人都想,如果自己处于那县令得位置,不用赵德昌出面都会主动遮掩。

    毕竟,即便劝农判官是芝麻小官,好歹也是个官。竟然在他的管辖地,被一个流民头目带几个手下,殴打致死。发生这种事情,那地方官,恐怕任期也到头了。

    地方吏治如此之差,父母官要负最大责任,实报上去,乌纱帽绝对保不住了。谁甘心?十年寒窗苦读,为此一朝尽丧。所以,遮掩成了必然。

    只是,没人敢触李忱霉头。不试音卫理忱很生气,李忱目前表情平静,没说该怎么处理,只让他们提意见。可是,他们看到的报告和报纸上差不多,这就很有问题了。

    报纸哪得到得消息?当然是官府公布得。而官府为什么会主动公布?甚至在他们看到之前就公布?除非真的笨到不行,否则在老实得宰相都可以推测出答案。

    宰相有笨到不行得?至少李忱手底下没有。所以,哪怕老实懦弱如韦琮,都得出一个结论,这回皇帝有大动作了。

    皇帝要怎么办,他们不知道。唯一清楚得就是,皇帝在造势。为大动作造势,才会这样做,所以,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