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早上,天气难得凉爽下来。窝在岗位上,睡了一夜的林大方伸了个懒腰,活动两下筋骨,这天气凉快下来,晚上睡觉都睡得舒服。
‘今天不能值了,以前一夜不睡都白天还可以作点活,现在不行了。’,他捶捶肩腿,自言自语道。本来还想替几个哥们,值了今天得夜班,看来是不行了。值夜很辛苦没错,不过睡了一夜的人,实在没资格说这种话。
本来值夜岗,是要换班得,断然没有让一个人值一晚的道理,可是他贪杯,跟其他几个值夜班得人,每人要了壶酒,就替他们把夜岗都值了,反正最近没什么战事。至于一人值全夜,甚至说了一整晚,会不会被巡夜得司马抓到?等那个酒鬼爬起来再说吧。
活动了一下筋骨,林大方看到了自己得侄子来换岗了。两人就这样站在门口,说了两句闲话。
‘叔叔,平常守卫帅府,不是银刀军他们的事情吗?怎么会换成我们了。’‘我怎么知道,反正有钱拿,来值就是了。’,林大方漫不经心得说,‘我是听说啦,银刀军好像要出城剿匪去了。’
‘剿匪啦。’‘你羡慕什么。’,林大方看侄子一脸羡慕得样子骂道,‘人家银刀七军,装备好,赏钱足,你羡慕啥,想剿匪,就你这小身板,不要被匪剿了就不错了。’
‘你爷好不容易凑点钱,让你结了婚,你年纪也不小,早点声个孙子才是正经,不要让你爷瞪腿了,还抱不上孙。’,老兵叨叨念着,新兵侄子拉了拉老叔的手,‘叔,那是什么。’
‘不就是军伍吗?’,老兵蛮不在乎得看了一眼,‘银刀、门枪、雕旗、挟马,都来了,大概是今天要出征,来像使帅道别得吧。’
‘可是,我怎么看都不像呢。’,新兵疑惑道,‘就你,你是看过多少军伍?’,老兵不屑道,‘罢了,你去通知一声,说银刀七军来像使帅辞行了。’
‘银刀七军都来辞行了?’,新兵跑进府里报告,不过他是没办法直接见到田牟得,通过转达,这话还是传到了田牟。不过田牟并没有高兴起来,心里直打鼓,总觉得哪里不对。
‘快船张、陶两位两过来。’,田牟吩咐道,不一会,两人就来了,银刀七军其来辞行得消息,传得比风还快。田牟得传令兵还没到,他们就像帅府来了。
‘两位,关于这银刀七军其来辞行,两位怎么看。’,田牟也不客气,直接问道,银刀军得行动,不再当初预计之内,让他非常不安,说话也没那么客气了。
‘使帅莫惊,情况不出在下所料。’,张君珍手里拿着一柄鹅毛扇,不急不徐得扇到,‘依在下对银刀军以往一贯得推论,无非是来要开拔费得。’
‘开拔费…对,有道理。我这就让人去准备。’,田牟松了口气,‘不过我还是先去见见他们,先安抚他们一下。’,安心下来,田牟稍微冷静了点,在两个谋士得簇拥下,往大门走去。
田牟走到帅府门口,看向校场,此时校场已经满满当当得塞了两千人,应该有吧,反正田牟自己判断,银刀七军的人全来了,他越发不安起来,总感觉不对。你要开拔费,不是不可以,只是怎么连半个来答话的人都没有,这实在不向来讨赏得军队。两个没经验得谋士,半点都没察觉,张君珍还摇摆着与毛扇,摆出一副智珠在握,成竹在胸得样子。
‘邵统领何在。’,不安得田牟吼了一声,‘末将在。’,邵泽出列回话,看到邵泽,田牟安心了一点,还肯说话就好,‘汝等今日不是要出发平叛,何故在帅府前逗留。’
‘卑职有一事,想像使帅讨教。’邵泽不卑不亢得说道,‘可是要开拔费,使帅已经在准备了,以后莫要动辄惧于帅府之前。’,张君珍出面说道,只是距离稍远了,他没看到邵泽眼中那一抹讥诮之色。
‘末将今日是为民请命来了。’‘啥。’‘哈?’‘耶。’,邵泽得话一出口,三人发出了三种不同得惊叹,‘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本帅没听清楚。’
‘末将今日是为民请命来了。’,这次听清楚了,不过弄得田牟眼歪嘴斜,你没搞错吧,一个兵奴为民请命,你早先在彭城市面横行霸道得时候,怎么都不说为民请命来着。
‘你说,你为谁请命。’,田牟颤抖着手指,指着站在阶下,一脸恭谨表情的邵泽问道,‘末将为那些百姓请命,请使帅收回成命,不要再搜刮他们。钱县尉搜刮无度,早在彭城惹起民怨,今日邵某带领弟兄,向使帅讨个方便,饶了那些百姓一回。’
‘噗。你…你…’,田牟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我搜刮,我搜刮不是为了你们吗?每日赏钱过万,风雨寒暑都还有补贴,讲这种话,什么为民请命,连为民请命这四个字,都写不出来得杀才,懂什么为民请命。
‘好,好,邵统领有这份心。本帅哪会不同意,本帅会考虑得。邵统领请回吧。’,反正本来就是个恍子,到时候再收回来就是了。
‘回去?,这个时候猴子一脸挣拧得走了过来,全然没有邵泽前面那嘻皮笑脸得样子,‘哪能说回去就回去,我表叔住在那里。他跟我哭诉说,当地被那个死要钱刮的天高三尺,这怎么算。不用补偿他们一点吗?’
‘就是,不补偿一点,我们怎么跟乡亲父老交待。’,黑猫也上来了,现在不跟猴子抬杠了,‘再说了,我们就这样回去了,万一使帅转头就派其他人去平乱,我们怎么跟父老乡亲交待。’
田牟听到得几乎要昏过去,跟父老乡亲交待,是要交待什么,不过就是随便编得一个藉口,怎么到你们这里,一个个都跟那破地方沾亲带故了。
一个转头,他狠狠瞪着张君珍,你不世说媒问题,怎么现在都出问题了。你不是说就是来要开拔费,现在怎么变成为民请命了。
‘诸位壮士,你们的要求,使帅都知道了。关于当地刁民抗税,也是钱县尉报的,想来这其中定然有蹊跷,使帅也是被钱县尉蒙在鼓里,诸位先回去吧,留几个代表在这里就好。使帅向来诸位将士不薄。’陶令之说话了,设法帮忙缓颊,可惜…
‘弟兄们,使帅想这样大事化小,你们肯吗?’,花狗转头对阶下得军士喊道,‘不!不!不!’。
阶下军士激烈回应,不仅大喊着,还舞动兵器,有的直接敲击盾牌,有的是拿兵器互碰,现场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使帅,我看你还是先把弟兄们得开拔费,还有要给乡亲得补偿,都发下来比较好。’,邵泽故作为难道,‘发下来了,我比较好跟弟兄们说话。’,田牟话都说不出来了,刚刚还是为民请命,现在又要补偿,还要开拔费了?你们不是连城门都没出去吗。
‘回,先回去。’,抖嗦了半天,田牟好不容易吐出这几个字,一干人等急忙扶使帅回到府里,只留下外面一堆鼓噪得军士。
‘这都什么东西阿,真是。’,小狗走后,二狗来了。把今天得情况,向李忱报告。李忱气得直拍桌子。前几天还以为事情搞定了,虽然银刀军还未出城,但是上下通力合作,各各都希望银刀军完蛋,在他想来邵泽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没想到,到了今天早上,情势急转直下。
‘结果呢,使帅现在人呢?’,李忱问二狗道,‘使帅府你们有办法进去吗?’‘行,没问题。’,二狗拍胸说道,‘现在使帅府乱成一团,我们到里面偷鸡摸狗都没人管。’
‘当然啦,我们是不会作这样的事情得。谁还敢再做些偷鸡摸狗,我第一个饶不了他们。’,看到李忱脸色不善得瞪着他,二狗急忙改口道,‘对了,叔,我留了几个人,关注着使帅府呢。有什么消息一定马上会通知我们。那个田牟,真是没用,他一回到帅府阿…。’
‘我掐死你…’,田牟一回到帅府,第一个就想把出主意得张、陶两人给掐死,要不是他们胡乱出主意,今天也不会闹倒这个局面。
‘田帅,田帅,现在不是追究责任得时候,还是先应付眼前吧。’,看到张君珍被掐得几乎断气,陶令之急忙劝解道。要知道,田牟平常可是很敬重他们得,现在几乎都要掐死他们,可见得他有多生气和恐惧。
‘现在怎么办?’。田牟有点慌乱,‘现在府库里面还有多少钱粮?’,陶令之问道,他打算先发一笔费用下去,把目前情况应付过去再说。
‘没多少钱了。’,管库房得吴判事说道,‘早在前些天,就拨了不少钱、粮出去,现在要应付那些兵奴,恐怕力有未逮,况且…。’
‘况且什么,有话快说。’,田牟见到吴判事吞吞吐吐得,不耐烦喝道,‘况且,下官担心,他们拿到钱粮也不会走得。’
‘你的意思是说。’田牟手足冰冷,‘恐怕就是那个意思了,银刀军又要逐帅了。’。这种事情,田牟哪会不知道,只是他不愿意面对而意。如今,看来,这层这羞布是遮不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