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对打铁的天赋异禀和浓厚兴趣之外,在十八岁那年的闲暇时间,一次偶然的机会之后,史莱克还迷上了一项男人常见的娱乐项目——赌钱。
打完铁匠铺里的活计,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去赌场玩两把,史莱克自称这是陶冶情操,舒缓身心,但其中有个不得忽视的问题是——他不识字,而且不识数。
不识字不识数,却又喜欢赌钱,这从技术的角度就无法解决。
所以在刚开始参与赌博的时候,史莱克连输了九天,而且每次都是输的全身清洁溜溜,连自己的内裤都保不住,只好抢过别人的衣裳,或者一把抓起赌桌上的桌布,围在腰间,然后灰溜溜的跑回家,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赌博的天赋确实不能跟打铁相比。
后来这个粗胚某一天在铁匠铺里啃着鸡腿抠着脚趾头,抓耳挠腮地用他那可怜的智慧苦思冥想了半天,突然就灵光乍现,福至心灵,然后一拍脑袋,想出了一个自以为很聪明的解决办法——每次一进赌场的门,就鼓足中气大喝一声,声震全场——呔!小崽子们,你们敢玩赖!敢骗你家爷爷的钱……看爷爷怎么收拾你们!
赌场里的人一头雾水,心想这人怎么刚进门就说别人玩赖?而他却是不管不顾,梗着脖子大叫完了就开始抢钱,仗着自己力大无穷,蛮牛一样的力气,谁敢阻拦就打谁,搅得赌场里面鸡飞狗跳,哭喊声打骂声哀嚎声响成一片。
尤为可恶的是这家伙一边抢钱一边还理直气壮一脸义正词严得大喊——赌博不好!
抢完打完,史莱克心满意足,全身鼓鼓囊囊的回家,只剩下了一片狼藉的赌场和被洗劫的欲哭无泪的赌徒们。
史莱克回家盘点了一天的收获,看着那白的是银,黄的是金,满满的堆在了自己的火炕上,只是今天一天,就抵得上自家店里几个月的收入,不禁摸着那黑亮亮光秃秃的脑袋,对自己想出来的这个天才主意得意无比。
只是从此以后,史莱克似乎就上了瘾,天天都是这个路数,天天去各个赌场如法炮制,进门就跳着脚骂街,说别人玩赖,然后打骂抢钱。
也不是没人找过史莱克的父亲,丹雅城本身就不大,更何况是小小的北城,都是街里街坊,他父亲就把史莱克叫到跟前,问他:“你这是干什么呀……搞的街坊四邻天天来告状?”
史莱克一脸正义:“我这是教育他们——赌博不好!”
老铁匠听的哭笑不得:“赌博是不好……可是你这跟劫道似的就好了?”
但老铁匠从小就管不了这个儿子,几次劝阻无果之后,索性也就不理了。
半年左右的时间,城北仅有的三家赌馆,一家倒闭,两家关门歇了业。
北城的赌馆不开了,把个已经对整治北城赌博风气当成了伟大事业的史莱克给憋的够呛,这天又出来抓赌,转来转去也没见着一家耍钱的,沮丧之余,不禁心中也很是欣慰——嗯……看来效果还是很显著的,北城的赌博风气已经被自己狠狠的打击了下去,不过看起来要拓展一下自己的业务领域了,禁赌事业不能仅限于北城啊……
史莱克得意洋洋,又随意闲逛到一条较为偏僻的小巷子里,却听见旁边的一家宅院中传来了吆五喝六和“哗啦啦”摇骰子的声音,不禁心中大怒,胸中正义的火焰立刻开始熊熊得燃烧:”妈的……看来怎么教育都不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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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也巧,这家院中住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家倒闭赌坊的老板,买卖被史莱克折腾的干不了了,自己也气的够呛,落下了病,就在家里休养。
这天,一帮平时在店里玩的常客来他家里玩,问他:“买卖真就这么不干了?“
赌坊老板也没好气:“还怎么干呀……史莱克不是和我们说了吗?赌博不好!唉……只要有这个小怪物在一天,赌场就不开!”
众人无奈之下,只得闲聊天,可是毕竟都好这个,心想关上门来自己在家里玩,史莱克总管不着吧。
于是众赌徒们关上门窗,拉上窗帘,屋里点了个小油灯,为了安全起见,赌场老板还叮嘱众人:“一会都别出声啊……悄悄的,把那瘟神招来可够咱们喝一壶的……”
众人齐齐点头答应,将家里的赌具拿出来摆上桌,二十几个人开始玩,一开始都不敢出声,但越玩越开心,兴致上来了,也就管不了那么许多了,不知不觉得声音就渐渐的大了起来,你也喊他也喊,吵吵嚷嚷的,气氛很是热烈。
正玩的高兴,忽然就听“嘭”的一声,接着是“咚咚”两声,好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然后又是“嘭”的一声,屋门就被撞开了,一阵黑云彩一样的史莱克大踏步冲了进来,一脸正气,双手叉腰,冲着已经呆住的众赌徒们大叫一声:“赌博不好!”
屋里这二十几位顿时全傻了,愣愣的看着黑旋风一样冲进来的一脸正气的的史莱克,赌场老板看看院里被踹飞的两扇门板,欲哭无泪:“说不让你们出声你们就不听……你看现在怎么办!”
然后又转向史莱克,哭丧着脸连连作揖:“是……是……我们知道赌博不好,我们错了……我们改还不行吗?!英雄千万手下留情啊,可别把我这房子再拆了……”
史莱克昂起脑袋,通天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不耐烦的将大手挥了挥:“不可以!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来来……都脱了都脱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处罚呀?赌个钱怎么还得都脱了?
但谁让自己又打不过人家呢,没有办法,只好脱吧,片刻之后,二十几个赌徒一个个赤身裸体,光溜溜的站在那里,都捂着下身,一脸幽愤。
史莱克捡起一件长袍,将桌上和众人衣服里的钱都里里外外搜刮一空,放在长袍里系上扣扎紧了,一把揣在了怀里,然后又把众人的衣服系在了一起,往身后一背,一阵风似的又跑了出去。
众赌徒一看立刻急了——这哪行啊,钱给你也就给了,反正被抢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已经习惯了,但是把我们衣服抢走我们不能这么光溜溜的回家呀,赶紧追吧!
于是,赌徒们赶紧拿床单的拿床单,披被子的披被子,有几个又把窗帘扯了下来撕巴了撕巴,往腰间一围,然后呼呼啦啦的就追了出去。
史莱克在前面一边大笑一边跑,二十几个赌徒披着窗帘被子或者床单,大呼小叫的跟在后面追,所以这才有了刚才前文中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