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朴白却没有一点睡意。
并不是因为断腿疼的厉害,这汤药还管事儿,本来让他有点困意想要睡着了,可是那耀眼的灯光,却让他睡不着。
房间里面四个角都有一盏灯,根本就让人看不出现在是夜晚。
当然,前提是不看窗外的话。
还记得小时候自己怕黑,就在屋里多点了一盏油灯,就因为这个被自己的严肃的父亲训了一个晚上。
那一个晚上父亲教会了他,什么叫节俭。
他也明白,喜欢挥霍的人就算再能挣钱也不够他败的。
也是从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了灯油的昂贵。
虽然,现在父亲积攒了所有家财都已经变成二叔财产,节俭与积攒才能聚拢财富这一点是绝对没错的。
对此,他是深信不疑。
所以现在,不管是四个琉璃灯盏,还是那琉璃水瓶与杯子,最后最后还要加上那正在燃烧的灯油。
生活的如此奢华,他担心自己折寿,最主要是,他想起自己进城时候看到的情景。
他知道这座城很大,街道也很多,正是因为街道很多,所以他才觉得很痛心。
那全城得需要多少路灯啊?那一天得浪费多少灯油啊?
他不知道后世有一句话,吃着白菜却操着是卖白0粉的心。
甚至他还决定,等下回再见到陈进才,不管是不是交浅言深,他也要出言相劝,这样挥霍可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本来是睡觉的时候,本来明明很困,可是他却睡不着。
作为一个专责的护士,还兼职医生学徒,王小九小姑娘是需要查房的,然后她一开门进来就看到了,明明很疲惫的朴白确实是的,睁着眼睛不想睡觉。
“喂,那书生,你怎么不睡觉?心姐说要有充足的休息时间才会促进骨骼的生长,才能更快的痊愈出院!”
小丫头片子说起话了一套一套的,不过她不作弄人的时候说的话还是挺有道理的。
“睡不着啊!小姑娘,你能不能把我屋里的灯全给灭了?”
朴白看到小丫头片子进来,连忙开口说道。
“灭灯,为何要灭灯?”小丫头片子认真的说道:“医馆住院部是不能灭灯的,因为我们需要有人值班查房,没有灯光,你让我们怎么查看?”
“查房做什么?难道是担心病人跑了,不付钱?”
朴白问道,都说医者父母心,而这家医馆平时如此糜费,医馆当然不能白白亏本,那么这些钱财就得向患者伸手。
难道这是一家黑心医馆吗?虽然是问句,但其实在他心里已经是答案。
“当然不是,谁会下得去脸来赖这点医药费,是有些病人有时因为病得太厉害,或者伤得太厉害,半夜有时会出点什么状况,如果不及时发现或者应对,会出人命的。”
说到这里,小丫头反应过来了:“你认为我们是因为这点医药费而来查房?我们医馆有这么小气?”
柳眉倒竖说的就是小丫头现在这样,小脸气得红通通的。
“不知道,我这次受伤……这个……住院得花多少钱?”朴白还是没有习惯住院这个说法。
他现在比较担心的是,自己带来的钱还不够付这个住院费的。
不过显然他的担心是很多余的,因为小丫头片子说出来的价格,惊到他了,不过却不是价格高了惊到他,而价格低的吓人。
“一共三十个铜钱,五个铜钱床位费,二十个铜钱药费,五个铜钱的诊费!”
小丫头片子报出来的价格让朴白听到耳朵里时,满心地不敢相信。
“怎么才这么点?你们怎么挣钱?别告诉我医者父母心就不需要挣钱!”
朴白也见过一些曾经他认为是德高望重的医者,帮人治病时分文不取,还把自己药房里面的药免费送出去。
他们刚开始这么一干就是几年,有些甚至上十年不收人钱。
可是他记得自己的父亲每次看到这种人,就会唉叹这些人败坏了医者这个职业。
那时候他还小,不知道父亲说几句话的意思,不懂就问是个好孩子,所以他问了。
父亲告诉他,这个世界每样东西都有它应该有的价值,将最终能救命的医术,更是如此。
那些仁义的医者,他们能开义诊免费救人那是因为他们衣食无忧。
偶尔义诊一回两回几天,这些都可以原谅,可是我是你义诊一辈子,这就坏啦!
就算你不收诊费,药材费你都该收吧!可是如果收了药材费,那就不是义诊,可是你不收没那么多钱被坑进去。
而且,那些义诊几年几十年的人,你让他的弟子是不是也不收钱呢?如果不收钱用如何生活?
这是一个死结,既然学医挣不到钱那就没人去学医,到时候这位义诊的老人死了,以后的病谁治?
所以那些说医者父母心,喜欢义诊的大夫影响是相当的恶劣。
其实这个道理就跟子贡赎人却不要报酬一样,影响很坏!
现在朴白以为和平谷的这家医馆走的就是这条道,不由得替他们着急。
不过好像现在不是着急这个的时候,因为他内急了!
人有三急嘛,很正常!可坏就坏在他断的是腿,走不了路啊!
而且可能是水土问题,他感觉到肚子一阵闹腾,可是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憋憋着,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闹肚子还能憋得住才怪了,所以他哪怕是憋的满脸通红,身子扭来扭去。
“你怎么啦?”小丫头片子好奇地问道。
实在憋不住了,朴白只好实话实说:“我要去解手!”
跟一个小丫头片子这么说,让他尴尬的呀!
不过小丫头片子倒没有觉得什么奇怪的:“这也是我查房的目的之一,你们有什么难事儿,我都要替你们给解决了!”
当然,扶朴白去上厕所这种事小丫头片子当然是不可能自己上,她出去找了两个男护工,这才把朴白给扶到厕所去。
一进厕所朴白就又惊呆了,在地板上一块儿一块儿的摸着光滑可以照见人影的石板,居然只是地板!
其实这是瓷砖,那白瓷烧成的坐便器更是让他差点就拉不出来了。
最后,他不得不把退到门外的两个男护工给叫进来。
因为他没有带厕筹,来到这里还没有来得及削一根,怎么擦屁股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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