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众人都是明白,但是面临着张宣现在所说的问题一众将领除了是沉?19??,那还是能够说什么?
叹了口气,第一次面对着这种情况张宣也不知要去向他们妥协什么,就在他那长满青春痘满是不耐的脸上闪现出浓浓失望,就要做出解散这次会议的命令之时,忽然“轰隆隆”的巨响从着前门传出,头顶簌簌的墙灰落下,直把他那张大的嘴巴震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虽然这少主平日是不甚靠谱,但是他身旁的一众亲卫和将领们还是很尽忠尽职的,将领们也都是从着小兵在战场上不断厮杀而脱颖而出的,所以他们的武艺和战时的意识也是非常高强。一听闻那巨响发出,一众人手持大刀先是把那少将军给围拢在了中间,确保了张宣的安全之后那不断询问的喊叫声便是接连在堂前响起。
听着这堂内混杂而又无一处统一的命令,那冰凉的盔甲还不断蹭着张宣那满是痘痘的脸颊,一开始他还为这些将领的忠心而感到宽心。可是过了一会儿的这大堂之内却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一句喊杀声都没有反而是混乱的嚎叫声盖过了那些发布命令的声音。
心境随着时间过去也越发的急躁,直到不知哪个的盔甲菱角就这么斜斜靠过来直把他脸上的一颗奇大无比的大痘痘给挤爆之后,吃痛之下的张宣再也是忍耐不下去,忽的一下直挺挺地站起身来大声吼道:“够了!都给本将军安静下来!”
听到身后那因青春期变声而有些如公鸭嗓音般的嚎叫声响起,众人听明白这时谁的声音后顿时纷纷转过头来,一望见张宣脸上满是血迹的样子,众将领心惊之下顿时跪地异口同声的请罪道:“末将无能,让少主受惊、受伤了!”
见着大堂之内终于是安定下来了,张宣在接过一旁亲卫递过来的毛巾擦过脸上的血印后,呲着牙指着堂外的兵士吩咐道:“你去!你去看看外面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这仓屯是为了屯驻粮食而临时修建起来的城池,为了守卫方便除了城墙处因防备需要而不得不加厚加高之外,在这冬天也不怕失火所以这城内的设施建造的很是简便。再加上不驻入百姓民众而又是为了方便集结军队,这城内的面积相比于其他的府城县城足足小了一多半。而这也是张宣的主意,毕竟军马行军在外也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修缮城池,而这临时修建起来的城池大都也是经临过一次大战就会荒废,倒也是不用修缮的那么完美。
这也是拖了这张宣的福,还没等他命令去探查的兵士走开,那城门处守卫的守卒就慌慌忙忙的跑进大堂来,跪在地上哆嗦着嘴唇大声禀报道:“敌…敌军袭城,现下东城门已经落陷!”
“报~,西城出现大量方军!”
“报~,北城出现大量方军!”
“报~,南城……”
……
听到这仓屯已经被敌军四面合围,一众两万的张卒就已经成了方军盘中之食,面对着如此严峻的情形张宣不但是不心慌反而是有些跃跃欲试的味道,他转过头来对着一众将领哈哈大笑道:“原本还想要去袭击他们,没想到这些方军反而是如此大胆的前来袭击我的城池,现下城中还有着两万士卒也不怕是蹦坏了他们的牙齿。
诸位不用心慌,这城外的敌卒略微估计也是不会上五万的大军,这方国珍面对大伯兵锋威胁,还是做不到全军前来围困我仓屯的。而且就在不远处的建德还屯驻着上万大军,到时传令过去李伯升定会来救,到时里应外合下还怕破不了这群土鸡瓦狗?哈哈哈,这就是上天送与我张宣的一场功绩……”
虽然这张宣平日里在这军营之中看似是没有什么作用,可是一场稳定人心的演讲他还是会说的。而且张宣也是知道这守卫城墙各处的是那些从李伯升处调来的军队,相比于这些人他还是更相信这随身携带而来的军卒。
所以说这真正的精锐都是在这内城之中守护粮草,那城门处他可以不管,只需要在这黑夜之中依靠着自己对于内城地形的熟悉,把那些敌卒给拖延住就行了。到了天明之时李伯升丞相的大军想必也是来到仓屯了,到那时也就是反攻的时候。
见着堂下还是略微有些惶恐脸色的将领,张宣继续发动着他的口舌劝说道:“诸位不用心慌……,想那朱元…吴王殿下自江浦城中时,也还不是用着那粮草加上十余万的军队用着巷战就是把城外足足五十万的元军给拖死了?所以……”
……
仓屯城内的喊杀声还是不断在响起,一阵刀光剑影向下闪过直飚射出一股温热的血水。绾严抹了一把撒在脸上的血液,退下身来让着前军继续向前推进。他站定了身子,对着那在一旁等候已久的传令兵大声问道:“什么事?”
因着这城中两军的喊杀声实在是太响了,以至于这阵后的对话也不得不用这吼叫的模式来言语。这兵士听见立马也是大声回应道:“依据将军的命令,半个时辰前城外已经放出去了一队斥候自西而去了。而现在东西南各城的攻击进展顺利,就只是那屯驻粮食的西城有重重张卒守护,一时攻之不下。还请将军示下是否继续进攻?”
虽然不明白方将军示意他放过一队敌军斥候前去建德搬运救兵是什么缘由,但是面对着此时这继续进攻的命令他想也不想的回声道:“继续攻击!仗打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不继续攻打还能撤退不成?”
让着那传令兵去报备了命令,转过头来望着前方黑暗之中那就能看得见简陋的将军府邸时,兴奋之中顿时就觉得热血沸腾。绾严哈哈一笑抬起手中的钢刀指着那高高飘扬起的张字旌旗,对着左右那些还在浴血拼杀的军士们打气道:“前方就是那张姓小子的府邸了,只要能捉住这张宣立即就是能升官一级、赏银百两!”
对于能够升官就是对这些兵士们有莫大的诱惑了,更何况还是能够拿到百两银钱,顿时一众方卒在见着那不远处的将军府邸好似就看着了自己的前程所在。在前头绾严那左右无敌的拼杀带领之下,一众兵士原本还有些脱力的手臂更加频繁的挥舞起了兵刃。
建德府城,此时在那府衙之内也是光明一片,一众张军将领在这深夜之中也是没有熟睡反而是端正坐在了这衙前。
毕竟建德离着仓屯也不过三十里的距离,那里只要一发生什么事情这散布各处的张军斥候立即就是能够把消息快速散布到了府城之内。李伯升恰恰也是得到了斥候传来的消息,虽然不明白那仓屯内部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是有一点的却是能肯定这些方军袭击了仓屯城!
面对着仓屯城被敌军袭击围困,李伯升没有半点的焦急,反而是坐在那上首位置不断喝着滚热的茶水,那平静的神色中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似得。
不过一会儿,那堂外就传来了一阵吵闹声,接着一阵脚步声自外面响起。顿时一个灰头土面的军士穿着一身盔甲步入了堂中,一见那上首和左右的将军他立马跪在地上哭诉道:“呜~,将军救命!仓屯被围,敌军已经攻入了城中!少将军在城内危在旦夕,请命丞相挥使大军前去救援!”
虽然阵营早有叛变,他此时恨不得那仓屯城中的兵士都是死在方军刀下,可是表面样子还是要做的。李伯升一闻张宣居然是陷入敌军重围,好像刚知道似得瞪大了眼睛,假惺惺的快步走到堂下扶起了那不断哭诉的斥候,眼中慌急但是神情坚定的说:“这方国珍竟趁夜偷袭,可谓可耻可恶!放心,待本相大军自城内汇集完毕,定是会前去仓屯救援……”
三言两语打发走了那斥候,李伯升那原本还有些悲愤的神情顿时就是化为了不屑:“都已经投降了朱元璋,还言语个什么丞相?”
想罢,也不顾那些等候命令的将士们,就按着李伯升此时心中的计划命令道:“……方国珍军队斥候还在城外游散,敌军随时都有可能会威胁到建德安全,而我们又是后翼所在断然不容有失。所以,诸位将军可先行回各城之中严加防备以防敌军探子入城。待明日清明,天亮时可照视眼前事物之后,当可聚集军士前去救援。”
虽然一众将领不明白丞相为什么不发布命令前去仓屯救援,可是面对着李伯升在军中日渐强盛的威势,没有那绝对忠诚张家的愣头青带领一众人也是生不出违背命令的情绪,只得跪地得了命令前去准备。
现在整个建德也真可谓是了李伯升的一言堂,绝对忠诚于张家的将领兵卒们早已被他区分了出来,如了他们的意愿都给驱逐到了仓屯中去。而现在仓屯城被团团围困,要如李伯升所想那些方军在天明之前都把城内的张卒驱杀殆尽才好。
而对于李伯升来说现在应该是要考虑那方国珍的意思才是,依据着方才那斥候所说,这大军四面把仓屯给团团围困之下断然是不会让这些斥候给跑出来的。然而这斥候确实是来到建德了,那这方国珍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是要试探自己吗?可是现在这仓屯被围困,不管李伯升的大军去不去救都是不妥的。去吧,一定是要与方国珍的大军大战一场,毕竟朱元璋这最大的人物还没有现身,要想迷惑他也只能够在他来到之前假戏真做一场。可要是不去,不但是这吴国上下会怀疑李伯升的立场,就是在那不远处的张士信也会引起警觉,从而让着李伯升那隐秘的身份败露。
相比于对上方军所造成的伤亡,李伯升更是倾向于前去救援张宣的。可这方国珍于仓屯之中的大军仗还未打的惨烈,就是让建德军队给破坏了,这也是不成的,毕竟方军太过强盛也是不符合他的利益。依据着李伯升的想法就是让方张两军打得两败俱伤之后,那才是他去收场的最好时候。
而天明时分前去才是刚刚好,一夜过去到那时仗也打得差不多了,就算是方国珍大军侥幸赢了,方军一夜疲敝之时也就是建德军队大展神威的时候,也只有这样才是能最大限度的去消耗两军的实力。不管这江南朱方两家谁虚谁弱,对于以后李伯升的发展来说都是大有好处的。
趁着这一夜的时间,李伯升也在等待着,他在等着这江南世家们在面临方国珍这毫不听话的军事行动到底是个什么样反应。依着前番做的计划,方国珍是要等着朱元璋大军到达浙江之后才是会发动突袭的。而只有在李伯升大军混入这吴国大营之中后,在这方军突然发动袭击时不断在这吴国营中内部造出混乱才会得到那最大的战果。
而这方国珍突然袭击了仓屯,除了这其中为数不多的张卒守卫之外,那就只是满城的粮食了。可那世家中不是才调拨了粮草入邕江么?他们怎么可能会缺粮,李伯升此时实在是想不出这方国珍到底是打得什么主意,不管这结果如何,他在天明之时一定是会从建德出兵的。
晨曦斜照,此时在建德城下聚集起了一队队的张卒。经过昨晚一整晚的连番排查,城内并没有敌军来的探子袭城,守将李伯升在松了一口气之余当即下命留五千兵卒守城,而他则亲自率领一万士卒前去驰援仓屯。
李伯升脚踏寒雪,在这军阵前方望着其座下的精锐之士,面对着呼啸的寒风。这般寒冷之时阵中一人都没有动转过身形,军阵中流露出的那股肃杀之气令着李伯升这沙场老将都不禁有些动容。
这些士卒不比那些混饭吃的草莽兵士,这些人都是真正从血海之中冲出来的,就是他们现在流露出的这一股气势就让着李伯升满意无比了。就在这李丞相觉得天色不早,就是要下命令大军开拔之时,突然身后一阵马蹄声响起,接着就看见在那一片风雪之中有一身穿隐蔽白袍的兵士骑着快马赶来。
待他走近了,李伯升皱了皱眉头还未等出口问话,这时只见那兵士快速下马从怀中拿出了一卷黑色卷轴道:“张将军有命,令李丞相大军快步赶往江印县城完成对仓屯方军的合围之势。”
张将军张士信?他难道不与方国珍大军继续对峙了么?要自己去堵住缺口,他这是要围剿仓屯来袭的方军啊。李伯升皱着眉头接过了那黑色卷轴,熟练的把轴口拆开,从着里头拿出一卷带有密语的宣纸来。
对于平素博学多才的李伯升来说,这纸上带有的密语根本就难不住他,两眼大略扫过其中的字句之后,激动之时李伯升的手掌也略微有些颤抖起来。
方国珍居然跑了,他这是要干什么?这完全就是不顾与着自己的盟约了,而且这仓屯城内外可是有着近五万的方军军卒啊!这就都是不要了吗?
李伯升好不容易平复自己的心境,再细细看过这纸上的字迹之后,确认他是真的没有看错。这方国珍还真是跑了,要不然张士信也是没有这个空闲率领大军去围捕这仓屯的方军。而且这张士信也是没必要骗自己,李伯升相信不管是对那些江南世家还是已经逃走的方国珍来说都没有必要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毕竟自己在这朱元璋军中就是一颗随时都会引爆的炸弹,对于吴国的敌对势力来说都是很乐意能看见这吴王身旁还有着一处不稳定因素的。
在细细考虑过后,李伯升认为现在局势还明朗之前他就是依据着张士信给出的命令,前往江印县城对仓屯的方军形成合围之势。以着他精准的判断是预料到这城中的方军已经是被方国珍给抛弃了,而仓屯核心之中的张宣,以着李伯升看来在必要的时候能够消灭这城内外的五万方卒的话,张士信也是有可能抛弃掉这个纨绔子的。
毕竟对于张士诚这位风流的前吴王来说,生的儿子那还是多了去了,至于多一个张宣还是少一个儿子对于他来说都没有多大影响。特别还是现在能够在朱元璋面前邀功的时候,自身都难保了,谁还会有空闲去管他那如老鼠群般的儿孙呐!想罢,李伯升转过头来大声对着那些兵士道:“转道往西,前往江印县城!”
“诺。”顿时所有兵士都应了一声,便朝着西南方的江印县城快步行进而去。
时过午时,仓屯城西城外两里处,张士信此时率领着新招募的新兵加上一群老卒一共五万余人在此休整。望着那仓屯城内一夜来还没有熄灭的战火,张士信沉着着神色对身旁亲卫问道:“军士们的饭食都吃好了么?还有后方李伯升大军已经到位了么?”
那亲卫一听张士诚问话,顿时满脸激动的回应道:“全军早已休整完毕,随时都可以发起进攻!而李丞相的大军也早已驻守在了江印城内,完全阻断了敌军后撤的道路。只是…只是少主还在城内,可如何是好?”
一听所有的准备都已做好,张士信原本有些压抑的神色也是终于露出了笑容,只是听到那城中少将军的事情又是立马沉下了脸色道:“城中自有一万兵卒会守卫宣儿的安全,这还不用你去操心。待敌军午时做饭休息之时,立即命令全军进攻!”
现在这仓屯东、北面有着不断南下而来的吴国大军,就算城内方军朝着东方跑去又是能够逃到何时?至于西方则是有李伯升率领的大军在江阴县一带屯守,肯发是不会让这些方军给逃脱出去的。至于现下张士信所在的西北方向,是正对那仓屯城囤积粮食的西城,也是方张两军攻打的最为惨烈的地方。
以着张士信所做的军事计划,他既然是率领着五万兵卒前来救援,那肯定是要一战先消灭掉敌军主力的,只有这样才能够最快速的消灭掉那些混乱的方军。至于这城内的少将军张宣的安全跟着自己能够一战消灭掉这五万方卒,而名扬天下比起来,张士信在第一时间就是选择了后者。
本来世家豪门之中就没有什么亲族感情可言,更何况这就只是张士信他最后的机会了,也就是这唯一的机会能够在这江南父老们面前证明自己的兵法并不差劲,也就是那韩汉忠太过于变态而已。张士信已经来不及去想那方国珍为什么会退军,现在浮现在他眼前的就只有这仓屯城中的五万方卒而已,一切等消灭了敌军,待完成了他最大的心愿之后才是会有那个理智再去细细品味这方国珍抛弃五万方卒的真正意图所在。
那仓屯城下的炊烟终于是升了起来,城中的喊杀声还未减弱,想必也是那进攻的方将也是把着军卒分成了两波来连续进攻。想罢,张士信也不再迟疑,当即发布了命令大军向着仓屯城内进攻。
张军阵中的战鼓声不断响起,那所有张军兵士顿时拿着大刀疯一般的撒开一个弧形呈包围之势朝着仓屯西城攻杀而去。
此时在仓屯西城之外的方卒军士还在不断休整着,准备下一次的进攻。经过了一夜的奇袭加上连续的进攻,绾严已经率领着大军攻占了城内各处,把着还余不到一万的张军兵士都给驱逐到了这混杂着粮草的西城之中。
而那些西城之中的张卒身临绝境,不但是城内有着方卒步步紧逼,连着这城外都是有着敌卒正在连续攻打着城墙。这些张卒已经是不能够再退了,不光是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就是这城中的粮草他们也是不能够舍弃的。要是丢了粮草,这些兵卒们也是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再不用再逃回杭州张军去了。
退无可退之下所以这些张卒不管李姓还是张姓,都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拿出了身体之中的那股狠劲,把着猛烈进攻的方卒给抵挡在了西城之外一夜,而那张宣也是把着他不断发布命令的将军府邸也给搬运到了这西城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