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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男儿当如此

    时间一晃,又是一月过去,因着快到春年时分,不管心情如何,人们的脸上都带上了欢快的笑容。

    瀑布下的铁匠坊全部终于建造完成了,见着水车在水流的冲击下缓缓转动,日夜盼望着的炼钢终于可以提上日程了,朱重八就满心欢喜。

    只是到后来在铁匠们委婉的提醒下,发现还缺少铁矿这一重要元素时,朱重八想碰死在南墙上的心都有了,好嘛,这一切都白忙活了。

    忽然有一天猎户打猎回来时,带回来了一个黑乎乎的煤渣来,这就让着朱重八又重获了希望,既然这山里有着煤矿,就有可能有铁矿,毕竟横涧山脉还有着这么多的山呢。

    第二日跟着猎户寻迹找去,寻到了那处天然的露天煤矿,正好处于山谷的东北方向,因着由上而下的结构,朱重八突发奇想的带着众人直拉了两条钢线上山,悬于空中,一来一回,从上而下这样运煤就方便快捷多了,节省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不过就是一次运的数量比较少而已。

    有着这样不断的煤炭供应,在铁匠锻钢时就用着煤炭加些树木,待烧至碳后再出来,几天过去空地之上就积攒了不少木炭。

    而剩余的煤渣又用着泥巴活成煤饼,有着这薄铁制成的火炉加上煤饼,顿时山谷内的众人感觉这个冬天也不是这么难过了。

    朱重八与着韩汉忠在屋中用着火炉煮酒,随着锅内的水翻滚着,酒香味顿时就飘满了全屋,朱重八用木夹夹出酒壶,先给着韩汉忠倒了了一杯。

    韩汉忠望着屋外徐徐飘落的雪花,握着酒杯感叹道:“这火炉还甚是好用,一块煤饼就能燃烧这么久。在这落雪天,望着美景,喝着温酒赏景这还真是那神仙般的日子啊!”

    朱重八见着韩汉忠一口就喝尽了杯中的温酒,赶忙续上后,苦笑道:“说是瑞雪风兆年,可不知有我多少汉家男儿冻死在这片雪难中,这元廷还真当自己是超然脱俗的神仙了不成,只管着供奉的香火,全然不管底下子民的死活。”

    韩汉忠一拳就砸在了桌子上,怒道:“这朝廷终究是他蒙古人的朝廷,哪里有我等汉人的位置,终有一天我定要率领大军逼近那大都,在这群元狗面前抖抖我汉家男儿的威风。”

    “好,我汉家人就当是如此,终有一天让这群蒙古人跪于我们面前,伏地称臣,哈哈……”

    朱重八与着韩汉忠相视一笑,越发发觉双方的脾胃相投起来。

    推盏之间喝过几杯酒后,朱重八望向窗外眼神也有些了迷离,随口道:“要是有铁矿石就好了,我等心中的目标定能够实现。”

    韩汉忠听此眼神不禁微微一滞,道:“当真?”

    朱重八见着韩汉忠眼中满是认真的神色,便郑重地点了点头。

    韩汉忠见着朱重八不是说笑的样子,正色道“现军型已成,刀剑等的练习都有了一些成色,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给他们见见血,方才能成军。”

    听到这,朱重八便明白了韩汉忠话语中的意思,赶忙从屋内拿出了那张画满了横涧山整座山型的图纸,指着山脚呵呵笑着说:“这一个月来我跟着猎户把山都跑遍了,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是找到了一处铁矿,就位于山脚下。

    前几日张先生派人前往山下勘察过,这横涧山的铁矿石品质很是不错,开采出来大多都是运往金陵去的。就是被着元军依山立了一座寨子据守,与着先生商议过后,怕着兵士操练不熟,强攻之下死伤太多,因此这决议便没成。”

    韩汉忠着眼扫过图纸,见着那寨子不过是傍山而建,没有什么难以攻打的地方,守军也不过是两百之众,夜袭之下,定能一攻而下。

    “尚可,到时我再操练一番,就于今日晚间,连夜奔袭其据所,定能攻下,只不过交付与你了铁矿,可别忘记我们的约定。”

    朱重八见此正色道:“定不敢忘,佛祖在上,如若有了这铁矿石,不灭这元廷,我朱重八誓不为人。”

    韩汉忠见他发这么重的誓,信心十足的模样,便笑着连声说好,给朱重八倒了几杯酒,连续吃下三杯酒才放下杯来。

    夜色袭来,黑漆漆的山道上有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人顶着雪花悄无声息地行走着。

    在十二月月末的这天夜里,在韩教头的一声令下,白莲山谷内的初练新军就在白茫茫的风雪中开始了行军,严寒之下,万物都没有了生机,一片寂静中,只能听见靴子踏在雪地中的“咯吱咯吱”声。

    雪花如鹅毛般飘落下来,飘落在前方戴笠帽的汉子身上,“这雪下得过于大了。”在军队前方朱重八一脚踏进了雪地中,雪顿时埋过了靴面。

    在人群走过后,一阵大雪飘下,鞋印就被覆盖住了,仿佛从未有人经过一般。

    前方的韩汉忠手一扬起,顿时全军都停了下来,望着前方有着零散灯火,悄无声息的山寨,转身看向朱重八。

    “呵呵,今天的主角是钱五,可不用再看我了。”

    韩汉忠看向钱五道:“真的有把握轰开大门?”

    钱五笑道:“叔,你还不信我么。”说着还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铁疙瘩,转身向着后面的俩汉子使了个眼色,三人顿时就猫着腰抬着地雷,踏在洁白的雪地上,向着寨门缓缓走去。

    到了寨门前,钱五抬眼向上观望了下,见着楼上站哨的人,都歪曲扭八地躺在哨楼里,有的在闲聊,有的在打瞌睡,全然没有一丝军伍中人该有的样子。

    钱五因着少时流浪街头不知被那些个兵大爷欺负过多少次,每回都是敢怒不敢言,不过这次么……

    钱五露出了个阴险的笑容,用着缺了一角衣袖的手臂指着寨门,低声道:“快快,对,就埋寨门前面。”

    见着两个汉子用着蓬松的泥土最后将地雷已然盖好,钱五把手一挥让着他两先行离开,自己则小心地牵着引线一步一展到了爆炸范围之外的安全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