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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醒来

    “相公,你会好起来的。”

    “相公,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可是。。。没时间了,我得走了。”

    “相公,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学会照顾自己,天气渐凉了,记得多添件衣裳。”

    隐约间,竹儿一句句叮嘱在耳边若有若无地响起。在黑暗中不知飘了多久的姜云,愕然发现在一股柔和的吸力下,自己开始重新下沉。仿佛前世坐电梯急速下降一般,胸口猛然出现一阵阵心悸。

    “竹儿!”姜云突然坐起,茫然地环顾四周。破庙,还是那个破庙,冷冷清清。

    没死成?活下来了?我去,这都能撑过来?没道理啊!姜云很清楚自己之前的状况,远比当初摔死之后更为严重。当初的自己虽然被关了小黑屋,但至少还有意识的存在。可这一次,仿佛死刑犯被宣读了死刑复核通知,被迫离开看守所一样。姜云知道,他已一只脚,稳稳地迈上了黄泉路,意识已经几乎完全消失的情况下。。。又回来了?

    姜云站起身来,下意识地活动下四肢,虽然依旧乏力,但那种道不明的不协调感,已完全消失了。右手摸上脖子后,姜云终于确信,他好了。颈动脉正充满朝气地上下跳动着。

    “哟!”一声惊呼传来,无忧子扯着大旗出现在破庙门前,一朵菊花般的老脸满是惊喜,随手将算命大旗靠在门边,三步两跨上前忙道:“怎么起来了呢?小友,赶紧躺下。”

    “我没事了。”姜云笑了笑问道:“竹儿呢?”

    “呃。。。”无忧子闻言一窒,喜色逐渐退去,沉默半晌后,从腰间解下一枚荷包,递给姜云。”这是竹儿姑娘托贫道转交给小友的。另外还有一句话要贫道转达。”

    这是竹儿的荷包,翠绿色的竹印是当初竹儿一针一线缝上去的,普天之下,别无分号,姜云认得。再抬眼瞧了瞧无忧子,一股莫名的不安袭上心头。虽然相处的时间不久,但这老头子是什么样的人,姜云太清楚了。说是见钱眼开,那还算是好听的,压根就是一个掉进了钱眼里的财迷。竹儿会把自己的荷包叫给别人,姜云已然不信,何况是交到这老鬼手上,岂非天方夜谭?

    “竹儿姑娘说,她走了。今生与小友缘分已尽,让小友保重自己,莫要寻她。”

    “她去哪了?”姜云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后,淡淡问道。

    “寻亲。”

    “呵!好个寻亲。”姜云冷冷一笑,死死盯着无忧子。“原以为道长吃的这口饭,必然精于骗术,却不曾想到,竟拙劣的可笑。”

    寻亲?寻哪门子亲?若说当初老头子捡到竹儿时,她已有记忆,此话尚且还说得过去。一个婴儿,在一个地方安安静静生活了十四个年头,突然冒出寻亲的想法?骗鬼去呐?何况是在自己昏睡不醒,生命垂危的情况下,此刻离去,她便不是自己所认识的姜竹儿。

    一百两,一钱不少。姜云拆开荷包,开口问道:“寻亲岂有不带一钱上路的道理?道长可有解释?”

    “无量他爹的寿佛!”无忧子闻言,涨红老脸,愤声骂道:“道爷招谁惹谁了,一个一个都来逼道爷,小友莫要难为我,老道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小爷一觉醒来,媳妇不见了,这破庙就你我两人,荷包在你手上,你告诉我你不知道?不知道?”姜云急怒攻心,抬手一掌劈于木桌之上,“啪”地一声,破旧腐朽的木桌竟历时断作两截。“你再说一个不知道我听听?”

    “靠!”无忧子目瞪口呆,下一刻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惊呼一声。“这掌劲,忒夸张了!”

    “告诉我。”一掌之后,姜云重新平静下来,仿佛在酝酿一波更强烈的暴风雨。“这对我很重要。”

    “老道是真不知道。”无忧子苦笑道:“竹儿姑娘既不愿你去寻她,又怎会将去处告诉老道?我只能告诉你一点,竹儿是个好姑娘。为了救你。。。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傻丫头。。。”姜云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背靠石柱软软地滑坐在地。他知道的,他早该知道的。隐约间,昏睡时听到竹儿那断断续续的嘱咐,在心头渐渐清晰起来。

    原来,她真的走了。

    姜云不知此刻的心情该如何形容。从小到大,他从未真正在乎过什么东西,自然谈不上拥有的喜悦感。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才有了一个以他为天,时刻关心自己,一步不离的女人。可现在,她走了,没有任何音讯地消失了。第一次,姜云感受到了“失去”的滋味。

    “竹儿。”姜云轻轻按着胸口,面露痛苦之色,仰天一叹。

    “小友,节。。。”无忧子想宽慰两句,又觉这话不妥,硬生生将“哀”字吞了回去,轻咳一声道:“小友还是想开点,竹儿姑娘毕竟只是走了,将来,或许你们还有相聚的可能。横竖总比你死了,天人永隔要强吧?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恩,谢谢。”

    “既然小友已无大碍,老道也要离开了。前几日师兄来信,山门有些事情需要贫道回去处理,为尊竹儿姑娘所托,贫道已拖延了数日,如今,也是离去的时候了。”

    “道长保重。”

    “小友也保重吧,还有一事。小友昏睡数日,可能不知。最近县内不是很太平,若无大事,尽量不要出门,以免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哦?出了何事?”

    “三日前的深夜,县太爷在自家衙门内,在吴王殿下眼皮子底下。。。遇刺身亡,吴王震怒。”

    姜云此刻就是再不上心,都不由一惊。

    县太爷死了?我去!县太爷是什么人?放到后世,那就是一个县书记,县长,县公安局长,县法院院长的综合体,整个县里一把手,分分钟就让人刺杀了?还是在一个什么吴王的眼皮子底下?

    当然,姜云也不是很清楚吴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联想到三国时的孙权,吴县所在的地里位置,大致也能推断一二,名副其实的一镇诸侯,封疆大吏!

    仇杀?情杀?都不可能。前世从警的经历,让姜云迅速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信息。

    这水。。。怕是深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