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有些坐立不安,“大概是……大概是国君记错,真的是脑袋受伤!”
“大胆!来呀,给我好好的大刑伺候,如此昏聩的太医简直是没王法!草菅人命!”
说到这里已经有小厮走到太医面前。
“也许是微臣记错,微臣恍惚记得是心脉受伤。”因为方才清狂说,东方钰说的是心脉受伤,加上小时候有不足之症才导致,现下说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总不会错吧?
“大人好高的医术!竟然会忘记我的病究竟是什么,来人,给我好好的管教一番这个信口雌黄的东西,也好教他知道我并不是那么好欺骗的!”
清狂故意曲太医的意思。
正在这时候,最千钧一发的时刻……
东方钰走进来。
他自然是知道情况审问太医的消息,所以才会不早不晚的到会审的现场。
也知道一旦清狂想刁难人,别人都是无计可施,唯独有可以阻止。
但是,他们都没有料到清狂的脑子,她竟然会使诈!
东方钰走到圆桌前,皱眉问道:“你是张太医?以后不用到大内述职,解甲归田吧!”
听到这样子的制裁,清狂丢过来一个无比深意的眼光。
“谢主隆恩,微臣也有这个意思,王妃的病……”
都到这时候他还在打哑谜。
“你老昏聩,我还记得,王妃乃是先天不足之症外加心脉受损,这才导致大病,以后你不用管了,出去吧!”东方钰冷凝的说道。
看到太医走开,清狂算是半埋怨地说道:“为何要留着这样一个太医,感觉好不中用的样子!”
东方钰半倚窗口,有一点失神的看着清狂,“罢了,多说无益,张太医不过是老了……”
她的心失落许多,毕竟很多事情还没有问出来一丁点端倪,而且东方钰来的太是时候,怎么会这么好巧不巧的就出现?
没有晚一步没有早一步,偏偏歪打正着?
莫非是有人告密?
难道这里面真的有猫腻?
清狂愁肠千转,对于面前的男子究竟是采取相信还是质疑的态度比较合适?
“我究竟生的是什么病?”
清狂还是打算从旁敲侧击的态度切入问题的核心。
东方钰紫眸轻笑,“清狂,我不是说过吗?”
清狂偏偏又找不到究竟是哪里不合适,忽然间头又痛起来,她顾不得多想,摁住脑袋,“我好痛……”
东方钰的背脊,蓦然传来一阵凉意。
为何,为何?
这个女人不但胆大心细而且并没有全然相信他!
东方钰暗中催动虫蛊,瞬间清狂疼痛的死去活来。
他这才慢慢的蛊惑道:“相信我,相信我的话……”
东方钰脸上浮着狡狯的笑,过一会儿,清狂总算安定下来,他抚摸清狂的额头,“好多吧,现下想起来吗?”
清狂点点头,喘了口气,“想起来……”
其实并没有想起来什么,不过觉得的脑袋混沌一片,不能分辨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构,在梦与现实之间的隔阂变得越来越小,过不多久,梦就会冲破藩篱将现实带走,那时候清狂就彻底成为一个工具。
“你累,休息会儿吧。”东方钰低垂下头,轻声说着。
“好,我知道。”清狂不情不愿的躺在床上。
东方钰拉下帷幔,屋子里面变得暗沉沉。
直到现下清狂依然是头痛欲裂,说不上来为何只是觉得怅然若失,处处都是疑点重重。
她要慢慢的调查,但是每一次开始的时候就会遭到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状况,既像是意外巧合而又那么顺理成章。
清狂也不知道睡多久,但是到第二天才醒过来,这天清狂去水廊那里。
因为清狂还有一部分记忆是关于水廊,那里有一棵高大的古木,还有一个叫做“暖盐池”的湖泊……
左右两侧山墙与水廊相交,下面是一碧如洗的湖泊,这个湖泊深不见底,看起来是那么的诡异,里面还有不少的秘密等待发掘。
清狂闭目沉思,不经意想起一点东西,就那么电光石火的一个场景,好像湖泊里面有六个通体银色的人,究竟是为何?
她揉一揉脑袋,那些记忆又好像完全不存在,不过是乱想而已。
紧抿的薄唇透着淡淡绯红,脸颊白的异乎寻常,算了,不想。
水廊下面的湖泊里面显现出清狂完美绝伦的身材,她轻笑,还真是有一点母仪天下的风范。
这时候偏偏又遇到铃儿,铃儿正在水亭里面张网捕捉麻雀玩,地面上放着一个大大的笸箩,笸箩里面是秕谷,只看见很多麻雀飞到里面。
那双黑水晶一样的双眸慢慢的含着笑意,忽然间拉扯一下绳子,本以为百发百中,却没有想到会被一个人打散整个计划。
打破计划的自然是清狂。
清狂并没有想要这样子做,不过是闲庭信步而已,方才有点头痛后退两步踩在她的绳子上面,导致铃儿没有将机关发作。
铃儿从柱子后面走出来,嘴角带着冷凝的弧度,本来就是不喜欢清狂,现下就算是一点小事也是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你怎么在这里?”
铃儿扔掉地上的绳子,皱眉,“你故意的,每一次都要与我为难,不是已经说过两不相见吗?”
清狂的腮边露出一个和解的微笑,“这一次是我的不是,你是在捕鸟?”
清狂轻笑,嘴角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但是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而是被玲儿冷眼瞥一下,“你这是在道歉?”
果然,女人之间的战争是最可怕。
清狂完全是丈二和尚,丝毫不知道哪里开罪这个小祖宗,对于这个铃儿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但是每一次都要针尖对麦芒。
她虽然不清楚错在哪里,但是很明显只要掌握这个人的行动目的就会顺藤摸瓜知道的一点始末。
“是我错,对不起,我不该打扰你捕鸟。”清狂这一次是真心的道歉。
话毕,她又问道,“你为何讨厌我?”
铃儿体态修长,一边收拾绳子与笸箩,一边轻轻的笑,笑的让清狂着实是摸不到头脑,“你不知道?你难道真的失忆?”
笑容虽然是美丽的,但是那张娇俏的脸却满含着愤怒与一种不知道从哪里过来的排斥。
铃儿樱桃小嘴翕动着,接着说道,“讨厌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说着话就要伸出手去推搡清狂似,清狂本能的后退,这一条路还是走不通。
就在这时候,东方钰走过来,没有人知道他是从何时出现,还是冷眼旁观一会儿还是忽然间从天而降的?
水光潋滟之中,只看见东方钰那张比水纹更加生冷的目,薄薄的双唇翕动,“铃儿,够了!你要是再为难王妃,我保证你会为你犯的错后悔!”
铃儿粉腻酥融的脸颊红扑扑,忽然间气呼呼的跺跺脚,“表哥,你就知道对她好,但是你也不看看……”
话语里面还是满满的娇欲滴的味道,但是却被东方钰打断,同样是那两个字,“够了!”
剑眉下是一双生气的紫眸,充满危险。
铃儿咬唇,最后不甘心的跑了。
东方钰那双充魅惑的眼睛,望过来,“你不应该乱跑的!”
清狂浓密的睫毛动动,有一点害怕,“我知道。”
东方钰手指又开始用力,催动虫蛊,“你要呆在屋子里,你和铃儿没有过节,但是你们的关系一直不好。”
他眼角微微上扬,组合给清狂的记忆是比较开心的事情,但是她对过去很多事情念念不忘……
看到清狂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在颤动。
东方钰笑笑,“早点回去吧。”
清狂终于抬起眸子,嘴角微翘,“我好像想起来什么,好像……”
他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的眸子动动,“那就好,回去吧,别人说的话你不要听。”
清狂眉眼柔和,点点头,“我知道,我会注意。”
身子轻轻转动,身后的长裙慢慢的散开,但是清狂却又一次看到水廊,水廊里面一碧如洗的湖泊简直就像是噩梦一样,“我老是梦见那里。”
清狂伸手指指湖泊,湖泊里面就好像是有古怪的东西一样,让她有一点惧怕。
但是东方钰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却是盯住清狂,“你会忘记,我保证你会忘记,你以前在哪里掉下去过,我是说你小的时候。”
东方钰盯着肤若凝脂的清狂说着,右手的食指微微的用力,又一次催动虫蛊。
清狂本来是想起来一点别的什么,只可惜被东方钰催动虫蛊毁坏记忆,现下可以说是形与神俱灭,长而微卷的睫毛下那双眸子已经黯然失色,简直可以说这就不是一双正常人的眸子。
清狂叹息,她的记忆已经全部抽空,现下留在脑子里面的都是东方钰灌输的那些错误的记忆但是清狂只是觉得疲累,渐渐的也就想不起来什么。
清狂走到前面,眉头紧锁,“我的头好痛,回去吧。”
东方钰露出绝美的唇形,微微一笑,“我陪你回去,以后没有事情不要到处乱走,这里本来就是危机四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