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一脸惊恐仿佛马上就要世界末日了一般,“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我扶起桌上的小米粥,刚好乔心盈拿来了抹布,我清理着餐桌,菲菲却从我手里抢过抹布,扳着我的肩膀,“我们都快死了,你还擦桌子干什么?”
一边的沈南衍冷冷地说了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闻言菲菲顿时不服气地想跟沈南衍理论,我还在担心菲菲要是把沈南衍惹恼了就麻烦了,可菲菲却被沈南衍寒冰般的眼神吓得一缩,什么也没说,乖乖地把抹布递给我。
我擦干净桌子,拉着菲菲坐下来,眼睛瞟着情绪不是太好的沈南衍,“别着急,沈南衍会帮我们的。”
然后给了菲菲一个“现在只能依靠沈南衍”的眼神,菲菲望着我委屈地咬了咬唇,低下了头。
沈南衍听到我的话却没有反应,仍是悠然喝粥,我看出今天的沈南衍有些不对劲,也就不招惹他了。
吃过饭,我和菲菲准备去医院拍t,但又怕沈南衍问起来怎么受的伤,就说陪菲菲回宿舍收拾下遗漏的东西。
沈南衍只叮嘱我们不要乱跑,取了东西就赶紧回来,虽然是大白天,也不一定安全。
我和菲菲来到了人民医院。
刚进医院,菲菲就遇到了她们班同学,说是辅导员住院了。既然撞上了,菲菲不跟着去看看肯定是不行,她问我一个人可不可以。
我说不就是拍个片子吗?叫她先去看辅导员,完了在一楼大厅汇合。
菲菲刚走,我就看到门诊大厅门口一个人在向我招手,迎着刺眼的阳光我看到他的脸,居然是苏星决。
苏星决不是鬼吗?为什么要这么张扬地出现在医院这么多人的地方?他找我什么事?
我快步向他走去,可我刚迈开步子,他就转身进了门诊。
我喊他,他不应我,也不回头,仍旧往前走。我加快步子跟上,但很奇怪,无论我怎么快,他始终在我前面二十米的距离,我一路跟着他,他没有乘电梯,而是顺着楼梯下了负一层。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跟着下去了。
负一层只有一条空荡的长廊,尽头挂着一个牌匾:太平间。
苏星决也突然不见了。
我心底一阵凉,顺着来路惊慌失措地往上跑。
“砰!”
眼看着我就要出去了,楼梯口的门猝不及防地关上了,“扣”地一声,像是有人从外面上了锁。
我慌了,使劲地拍打着铝合金的门板,“开门啊!里面还有人!快开门!”
可我拍了半天也没有回应。我转念一想,下面应该还有电梯,于是又往回跑,打算乘电梯出去。
可是很诡异,电梯的指示灯居然是灭的。
意识到电梯这条路也行不通的我已经有些绝望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嘎吱”,太平间的门居然打开了。
像是有人从里面推开一样,缓慢地,两扇门都打开了,我倒抽了一口凉气,除了触目望过去的一排排盖着白布的尸体,半个活人都没有。
我头皮一阵发麻,后悔地想去死,刚才那人肯定不是苏星决,想来苏星决哪次会这样鬼鬼祟祟的?我为什么这么缺心眼?要是动脑子想一想,也不至于现在被困在太平间了。
可是既然刚才那个人不是苏星决,又会是谁呢?
我正想着,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太平间里一个尸体突然掀开白布坐了起来,脊背正对着我。我瞪大眼睛,吸了一口气半天没吐出来。
那是个女人的尸体,乌黑的长发及腰,她踢开白布,一只脚僵硬的落到了地上,紧跟着另一只脚也落到地上,她的动作很笨拙,但是很快,她就直挺挺地站了起来,缓缓地转过身来,直直地看向我。
这不是昨晚那个女鬼吗!
惨白的脸色配上恐怖的死相,我尖叫一声才反应过来要跑,即便知道上面的门已经被人从外面锁上了,还是下意识地往那里跑去。
身后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女鬼也追了上来,听声音跑得比我还快,我脚下生了风,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跑。
“来人啊!救命啊!”我大力地拍打着门,扯着嗓子呼救。
直到门板上印出了追上来的女鬼的脸,我的呼吸都停了。
门板上,女鬼举着双手向我扑过来,嘴角挂着阴狠的笑,惨白的脸色透出诡异。
危急时刻,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趁势往旁边一闪,女鬼扑了个空,再怎么说她毕竟是尸体,不比我活人灵敏。我避开她便躲到一边,想到沈南衍的那本《黄帝阴符经》中记载过,僵尸其实是看不见人的,是通过生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判断。
但是这个女鬼昨晚出现的时候是鬼魂的形态,不知道这一招对她有没有用。但不管有没有用,我都得试一试。
于是我迅速地捏住了鼻子,蹑手蹑脚地往旁边挪。
没想到叫我给赌对了,女鬼像突然失去了目标一样,茫然地开始找寻,明明我就在她眼前,她却看不见。
女鬼因为找不到我所以动了怒,张望着四周,像个拼命发声的哑巴一样,狰狞地低吼着。
不能呼吸,我明显感觉到自己快撑不住了,但是为了保命,我又不敢把手放下来,更不敢吐气。
如果我再憋下去,可能真的要把自己憋死了,我实在忍不了,放开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女鬼一下子就感知到了我的方向,掉准了方向就扑了过来,猖狂地大笑着。
我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地再次捏住鼻子,她就跟被按掉开关似的,动作戛然而止,半秒以后愤怒地嘶吼着,搜寻着我。
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就算不被她拍死,也要被自己憋死。
我连忙拿出苏星决的玉哨。
“嘘~”玉哨发出一声短促刺耳的嘶嚎。
女鬼再次感知到我的位置,飞快地扑过来,我来不及躲闪,尖叫一声下意识地护住了脑袋。
“啊!”
又是一声尖叫。
可这次不是我的。
我怯怯地抬起头,就看见面前一道淡淡的白光,而女鬼已经瘫倒在地,她的手像被泼了浓硫酸一样,“刺啦”直响,还冒着白色的气泡,皮肉直往外翻,还有黑色的小虫子爬出来,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我迅速别过头,还干呕了好几声。
看着女鬼痛得在地上打滚的样子,我瑟缩着往后退了几步,刚才这道白光一定是苏星决,可他为什么不现身?
“苏星决,是你吗?”
很奇怪的,这一次居然没有回答,只有一声细微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的叹息。
我又叫了几声,仍然没人应答。
我有一肚子的疑惑想问,可苏星决不出来,我也没办法。
看了眼女鬼,我怯怯地问,“是你害死姗姗的吧?你是不是还想害死我和菲菲?”
女鬼完好的手按着腐烂的那只,恶狠狠地瞪着我,铁青的眼窝让我背后升起一股凉意,但是她只是发出些“咿咿呀呀”的声音,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我们无心冒犯你,如果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可以告诉我们,但我希望你能放过我和菲菲。”
当然,我这么说根本没有任何卵用,女鬼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刷地一下就消失了。
保命要紧,我继续去拍那两扇门。
老天有眼,我喊了一会儿,总算有人来开门了。
医院的工作人员看到我在里面一脸的惊讶,问我怎么跑到里面去的,我没有回答,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太平间,刚才女鬼躺着的地方什么也没有了,就像刚才的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
从地下室出来,我长长地吐了口气。
拍了片子,大夫说我的头并没有什么大碍,我这才放心了。出去时菲菲已经在那里等我了,她焦急地在那里走来走去。
我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赶紧走过去,“菲菲?”
菲菲一看到我,顿时松了口气,抓住我的手,“你怎么这么晚啊?我在里面找了你一圈,手机也不接!”
我狐疑地掏出手机,“可能刚才在太平间没信吧?”
菲菲差点跳起来,两只眼睛瞪得溜圆,“你去太平间干什么啊?”
我叹口气,便把刚才在太平间遇到女鬼的事情说与她听,末了,还说,“看她那个样子短期内应该不会来找我们了。”
菲菲把我转来转去检查了个遍,确定没什么损伤,才不相信地问,“你居然没事?”
我没有告诉她玉哨的事情,昨晚可以糊弄说是苏星决像以往一样去找她的时候刚好听到哨声救了我们,刚才的事就没那么好糊弄了。
毕竟,一个哨子就能一瞬间赶来的,说是正常人,我自己都不信。
从内心里,我并不希望别人知道苏星决的底细,因为怕会给他带来麻烦。
我就跟菲菲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女鬼到最后却突然消失了,并没有伤害我。
菲菲有些不相信,兀自猜测着,“她既然不伤害你,为什么还要把你困在太平间?她是不是昨晚见识了心盈师父的厉害,不敢下手啊?”
我附和着说,“也许吧,片子也拍完了,医生说没什么大碍,我们回去吧,再晚他们该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