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楼里温情的一幕,谁也不愿意前去打扰,纷纷退到一边静静地看着。
过了许久,当埋首在男子怀里的女子,稍微退开身,抬起头时,不由一愣,下一瞬又将她羞红的脸,埋进男子怀中,沉默不语。
“呵呵!雪儿,你终于知道害羞啦?”男子见女子一副羞于见人的模样,不由打趣道。
“平哥哥,你还说!”
“好好!我不说!不说!”
“……”
“雪儿,咱们回家吧!”
“嗯!好!平哥哥,我听你的!”
男子牵起女子的手正想要离开天下第一楼,却忽然被面前的一位绝色小姑娘拦住了去路。
“刚才多谢小姐相助,我才得以和拙荆重修旧好,此等恩情在下磨齿难忘,请受小生一拜,再次多谢小姐一番好意,若来日有用得着小生的地方,还请小姐尽管吩咐便是!”
男子定睛一看,原来是刚才为他们夫妻二人抚琴的女孩,心想人家一位小姑娘如此助他,可他却连谢都不说一声便想离去,实在于理有失,连忙作辑深深朝她一拜。
“对!对!我能与平哥哥再续情缘,全有赖小姐成全,也请小姐受我一礼,今后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你尽管说。如若不然来生做牛做马,也定要还了你这番恩情!”
名唤雪儿的女子一眼认出舞倾城,那个用琴音与歌声劝她夫君回心转意的女孩,心有感触眼眶再次红了起来,也与男子一道深深施了一礼。
舞倾城看着雨过天晴,两心相悦的男女,会心一笑,心想这就和好了?尽弃前嫌了?真好!见他们能重修旧好,她很开心,很欣慰!
可是……
“两位无需如此客气,我只是略尽绵薄之力,最重要的是你们彼此心里还是爱着对方,在意对方的不是吗?故而,那首曲你们听在耳里,才会感同身受,思忆起往昔得以再续情缘!”
“是!我以后一定好好待雪儿,再也不这般让她伤心难过!”
男子牵着女子的手,温柔的忘了她一眼,细心的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将其挽到耳后,轻柔的用衣袖抹去她脸上的脏污,好似对待一件昂贵的古董玉器一般,显得十分小心翼翼。
“我以后也一定多给平哥哥一些空间,再也不如此胡闹!”女子羞红了两颊,低头说道。
“嗯!你们知道珍惜对方这就对了!今后的路还很长,需要你们共同经历,万万不可轻言放手,一生能够找到一位真心爱自己,疼自己,关心自己的人不容易,定要好好呵护,可好?”
“好!”
“好!”
“还未请教二位如何称呼?”
男子一拍脑门,满脸愧色的说“嗨!你看看我这记性,连这事都给忘了,实在是对不住!”
“无妨!”
女子娇嗔的瞪男子一眼,不满的撅起嘴,随后缓缓脸色微笑的看着舞倾城说“小姐勿怪!我本名唤李雪,他是我相公叫张平,对了!还未请教小姐姓名?”
“我?哦!我姓舞,叫舞倾城!”舞倾城毫不隐瞒的将名讳告知。
“舞倾城?”张平呐呐的问道。
“嗯!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嗯?
这个叫什么张平的怎么这么奇怪?
她又没有说错,她的的确确是叫舞倾城,没错啊!
可是,他那是什么表情?
嘴巴夸张得里面都可以塞下一颗鸡蛋了,嘴张那么大做什么?不怕口水一不小心流下来?
“你姓舞?叫……舞倾城?”
“对啊?刚刚我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嘛!”
“平哥哥,这位小姐叫舞倾城又有什么不对吗?”李雪好奇的问。
“雪儿,你没有听说吗?”
“嗯?听说什么?”
张平激动的看着李雪,手指着舞倾城,说“她,现在是我们天启国境内众人谈论得最多的人,雪儿,你知道她是谁吗?”
见李雪睁着一双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他,接着说“她姓舞,你可知天启国京都之内,只有丞相一家姓舞,她便是丞相府的大小姐。而且她还是此届才子佳人大会唯一的胜出者!听去过热÷书贤楼的各地才子们说,此次盛会不设才子,仅有一位第一才女。这第一才女便是她,舞倾城!”
“什么?她、她、她……竟是此届盛会的第一才女?”
“嗯!对!听人说她的诗书精通,仅仅一会儿的功夫,便将困扰许多应邀的各地才子和才女给比了下去。”
“更神奇的是她一曲词曲唱得天下绝,引来无数五彩斑斓的蝴蝶,围着她翩翩起舞,久久不肯离去,迷醉众人的心神,恍若仙女下凡,令人不敢亵渎她的美好!”
“引得蝴蝶翩然而至?天呐!太神奇了!”
李雪诧异的看了看舞倾城,越看越觉得她是仙女的化身。
“谁说不是呢!现在街上到处都有许多人在议论此事,我也是刚才在街上无意中听闻的!”
“难怪!你一听到这位小姐的名字会如此激动!”
“起先我还在奇怪,怎么单单凭小姐她震人心扉的一首琴曲,便会想起咱们那么多的过往,深深触动内心,在凄美婉转的琴音中,竟生出些许悔意,不自觉地便泪流满面。原来是她,是咱们天启国的第一才女,这就不奇怪了,因为她足有那种能逆转人心的能力。”
“呃……咳咳!才女不敢当,倒是冯大人他们太过抬举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舞倾城摸摸鼻子着实有些不太好意思,尴尬的轻咳一声。
“怎会?现在外边都传疯了!”
“……”
嗨!
这张平让她说什么好呢?
那些古诗什么全是另一个时空古代的诗人所做,和她真的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只是……
那首指落初弹谁在轻轻唱,倒是出自前世的手笔,自小铭刻于心的曲调。
至于,吸引蝴蝶一事,倒是真的!
许是在她在抚琴之时,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一不小心注入了一丝木灵力,扰乱了蝴蝶的感知,才会引得它们成群结队的翩翩飞至,那景象也是她生平第一次所见呢!
“舞大小姐,你好厉害!”李雪倾羡的看着舞倾城说道。
“呵呵!”
如今舞倾城觉得她似乎除了讪笑,其他的什么也不能做,当然也做不了!
瞧!
身边那些人越来越骚动,渐渐的朝她逼近,令她无路遁逃。
好吧!
她有些埋怨自个儿,为啥爱管闲事的毛病不改改?
这不想溜,连门都被人给堵上了,怎么逃?
对了!
窗户!
嘿嘿嘿……
从窗户溜!
呃!
那个谁谁谁,你他娘的将窗户关起来做什么?
它碍着你还是怎么着的,好端端的你关它做啥子嘛?
呜呜呜……
逃脱无望,遁地无门!
“原来这位小姑娘,就是咱们天启国此届盛会的第一才女啊!”
“是啊!真没想到居然还这么小,她看上去也许就只有十一二岁吧?”
“嗯!差不多!”
“天呐!咱们的第一才女这么小,居然如此多才多艺?真是天启之福,丞相大人之福啊!”
“可不是嘛!丞相大人的公子,哪一个不是个顶个的俊朗,不管在哪一行都是那么的出色。嗨……瞧瞧!人家就连生的闺女才情都这么高,当真是祖上积德,前世修来的福分啊!”一位略显沧桑的老者,抚着下巴花白的胡须,有感而发的说道。
“正是!丞相大人真是教导有方啊!”
“对!着实令人羡慕!”
“要是我家的孩子,有舞大小姐的一星半点才华,那可真是祖上坟头冒青烟,将来即便是死也能含笑九泉!
“嗨!你们说咱们怎么就没有那福分呢?”
“依我看啊!你就是想太多了,人各有命富贵在天,这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够强求得来的,咱们还是各安天命,平平淡淡好好过日子吧!”
“是啊!”
“说得对!”
“嗯!嗯!我赞同!”
“是!咱们羡慕不来的!”
“没错!没错!“
……
舞浩泽、舞浩明、舞浩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着聊得热火朝天的人们将路堵得严严实实的,不禁伸伸脖子,咽咽口水,动作一致的瞪了一眼舞倾城,嘴角不停地抽搐。
“大哥,二哥,我看咱们一时半会儿是肯定出不去了,你们看这可如何是好?”舞浩清率先问出心里的疑惑。
嗨……
城儿,瞧瞧你整的事一桩桩一件件的,着实让哥哥们为难!
若是回去晚了,爹娘肯定着急,咋办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舞浩泽淡淡的看他一眼,没好气的发问。
“呃?……”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貌似又没有招他惹他,干嘛冲他发起火来?
难道天气炎热,肝火太旺?
嗯!
极有这可能,回去跟娘说说,让厨房炖些温凉下火的汤盅给他喝喝,好下下火!
“大哥,浩清,依我看,这不是你我能够决定得了的,还是等等再做打算吧!”
舞浩明看着舞浩泽不温不火的模样,瞅得他只想发笑,现在心里指不定如何后悔呢!也许真不该带妹妹去参加那场大会,这不事情一波接着一波,令人应接不暇。
“嗯!也只好如此!”
“二哥,说的有理!咱们看看再说吧!”
有别于舞家兄弟三人的挫败及无奈,纳兰如墨的心理想的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竟会有如此能力,令人被琴音与歌声营造的世界而身陷不可自拔。不禁回想起过往的诸多不顺心,亦或是难过不愿提及的事情,且因此黯然泪下,而毫不自知。
城儿的琴音,竟然会有如此魔力,真真是令人不敢置信!
刚才的那会琴音响起的时候,他似是回到童年的时候,父皇和母后因为某些事情,大吵了一场,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父皇因为心中怄气堵得慌,根本连看都不去看母后,甚至连她的消息都不愿意听到,一国之母被打入冷宫。
他不知道父母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只是隐隐约约听宫女说起,是因为一名妃子。正是她使了些手段,将父皇骗得团团转,玩弄于鼓掌之中。
虽然最后真相大白时,父皇下令斩杀了那名妃子,可对他们母子的伤害却已然造成。后来,父皇下令将母后迎回凤栖宫,苦苦祈求能够得到她的谅解。
之后好长的一段时日里,父皇锲而不舍的日日去母后的宫殿好话说尽。最终,母后心软原谅了他,两人之间又变回原本的和和睦睦,看不出有什么不愉快的事。
可是,自从那件事情之后,纳兰如墨便喜用冷漠、严峻、拒人于千里之外来伪装自己,藏匿起那颗火热真诚的心。铸就了如今杀伐果断、毫不留情、面若寒霜,不喜与女子接触的他。
因为他怕!
当时年纪善小的纳兰如墨害怕再受到伤害,他忘不了父皇与母后争吵之后的几年里,他忽然从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沦为连宫女太监也能肆意欺负的皇子,甚至连她的母后慕容雪,一国皇后日子过得连宫女都不如。
所以,自那以后他变了,变得常常静默不语,心狠手辣,一但什么不顺心,一句话便能将人折磨得死去活来。那种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受,渐渐扭曲他的心灵。
他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不近人情,除非是心底认可之人,否则他有的是手段将人折磨得仅剩一口气,却无法往生极乐。
直到今日遇见了舞倾城,她就像一缕阳光照亮了他的心灵,暖暖的,柔柔的。
这样的感觉他有多久没有感受到,呵呵!都记不起了,也许是三年?五年?七年?或许更长的时间。
遇上她真好!
可舞倾城的琴音,却能令纳兰如墨再次回想起那些过往,却又奇迹般的极为平静看待原本心中的伤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何会有如此能力?
为什么听着她的曲,他亦会与旁人一样不自觉的红了眼眶,心中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呢?
纳兰如墨缓了缓心神,依旧满脸柔色的看着舞倾城,轻扯嘴角说“城儿!”
“嗯?墨哥哥!”
舞倾城听有人唤她,回头见是纳兰如墨,嫣然一笑。
“城儿,你的才情是诸多人有目共睹的,你勿要谦虚!”
“呃!墨哥哥!”
娇嗔的轻唤,令纳兰如墨心神一悸,情丝喷涌。
舞倾城的内心思绪飞转,不是什么她谦虚,实在是此身非彼身,她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接受的教育不同。
想当初她若是不认真啃书,记许许多多的知识点,第二天一定会被老师当掉的!
那时不学不认真怎么行,她的班主任可是整个年段里出了名的“杀手”,杀人于无形之中,凡是考试之后的日子里,哼哼……便是她大发雌威之时!
嗨!
不提也罢!
想起来都是一本心酸血泪史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