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两名女子越打越凶,两人推推搡搡之间场面一度变得混乱不堪,甚是有几名女子趁乱靠近纳兰如墨,妄图趁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作势往他的身上倒。
此举落在舞倾城的眼里,眼色微沉了沉,隐在袖中的手,轻轻捏起一个法诀朝她们射去,然后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她的人,也是尔等能够肖想的?
不给你们一点点惩罚,岂能对得起你们装得如此之辛苦,是与不是?
肉眼不可见的几道劲气打出去,隐入几名妄图趁乱想要扑在纳兰如墨身上的女子身上,下一秒几名女子嗷嗷嗷直叫唤的倒在地上,死命的抱着双腿不住地打着哆嗦。
原本缓慢的血液流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忽而变得极为快速,打个比方一条窄窄的溪流平缓而寂静,突然被两侧的山洪夹到冲击,不堪重负的情况之下,原本生长在水里的鱼虾被冲得不见踪影,连岸边茵茵草地上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舞倾城给的惩罚很简单,运用水灵力的控水能力,将几名想要浑水摸鱼的女子,两条腿血脉里的血液流速加快,令其不堪重负而无法站立。
看着眼前的一切,舞倾城平静无波的眼扫向纳兰如墨,暗道妖孽,怪会招蜂引蝶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随即,她脸色微冷,气哼哼的将头扭向一旁,不再理会他。
糟糕!
小城儿生气了!
“来人!”
纳兰如墨正正神色,手一挥,招来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他单膝跪地听后差遣。
“王爷,请问有何吩咐?”
“将那几名女子都给本王丢出去!”
众人哗然无言,面面相觑,咽咽口水。
丢、丢出去?
看来传言果然不假!
“是!属下这就去办!”
黑衣男子领命站起身,又招来几名同伴,不由分说拽起厮打的两人,以及躺在地上挺尸的几名女子,一人拎起两人运起轻功腾空而去,飞到府外几名暗卫随手将拎在手里的女子,像丢垃圾一样甩在地上,疼得她们各个龇牙咧嘴,哀嚎不已。
他们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转身几个轻跃消失在几人眼前。
回到树上继续蛰伏的男子,换了一副嬉皮笑脸表情看着身边不远处的三人,说“暗、影、流、,我刚刚有看到未来小王妃哦!长得精致甜美,粉雕玉琢的,长大后必定容貌绝色。”
“这还用你说!咱们主子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高啊!”
“就是!”
“本该如此!”
光跃身到暗的身边,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挨近他说“暗,你刚刚看清了没,咱家王爷是因为未来小王妃闹别扭,才让咱将哥几个娇滴滴的女子丢出府外去的?”
暗神色淡淡的看了光一眼,说“我又不瞎!自然瞧得清楚!”
“呃!”
口气这么凶做什么?人家只是说说而已!
“呵呵!”流幸灾乐祸的看着光吃瘪的模样,轻笑出声。
“你、你、你,居然笑人家?”
“怎么不行?你有意见?”
“没、没有!我哪敢有意见啊!”
哼!
等小爷将武艺练得精湛些,一定打得你屁股尿流!
流,你给小爷等着,迟早有那么一天。
若是流知晓光的心里所想,一定会嗤之以鼻,打小他的这点儿小心思什么时候断过,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他还怕他不成!
手下败将!
暗和影无奈的撇撇嘴,将头扭向一边,继续暗中保护他们的主子。流和光两人每过那么两天就还要上演一回全武行,这么多年下来,二人早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这一边,暗、影、流、光之间暗潮汹涌,另一处园内人员最为拥挤的地方,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名黑衣男子,将两位还在厮打的及几名倒在地上哀嚎的女子,像拎小鸡一样毫不怜香惜玉的拎起绝尘而去,好半响他们都回不过神来。
舞倾城嘴角直抽,暗道墨哥哥,你真彪悍!
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敢命人将人丢出去?
咳咳!
这事做得不错!
但是若还有下回,她一定会记得嘱咐他,趁四下无人之际在丢也不迟!
嗯……她还是很善良的对不对?
哈哈!
众人回过神来,不自觉的向后移动脚步。
瑾王太恐怖了!
惹他不快便将人丢了出去,还是离他远一点好!
刚刚谁说瑾王性子好来着?
这等随性之人,往往琢磨不定,离开他三丈远,应该安全了些吧?
“城儿!”
“嗯?”
纳兰如墨低醇的嗓音,自耳鬓想起,舞倾城循声望去,扬起一抹笑容。似一汪清泉抚平了他心头焦躁的怒焰,对她回以一抹暖暖的笑容。
城儿,不生气了就好!
耳边传来讶异、感叹、羡慕的声音,纷纷扰扰,舞倾城全当没有听见。那些个妙龄少女各个如狼似虎的盯着她的墨哥哥,这件事让她十分不满。
哼哼!
墨哥哥还算机灵,要不然……
妈了瓜子,球球个熊蛋蛋,本姑娘要发飙啦!
环顾四周一眼,瞧见那些并不死心的女子,满脸期盼的眼波频频暗送,舞倾城危险的眯起眼,轻哼一声!
竟敢觊觎她的墨哥哥,找死!
哪个若要不是识相的胆敢上前,她一定会将她们当作苍蝇,一掌拍飞!
哪来的回哪去!
似宣誓主权一般,舞倾城挣开纳兰如墨的手,改成挽着他的手臂,状似无意般的朝四下挑衅,一副此人已有主,生人勿进的模样。
人是她的,心也是她的,旁人勿扰,勿念!
纳兰如墨看着舞倾城孩子气般的一面,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眼神越来越柔,宠溺的包容她的一切。因为在他眼中看来,舞倾城这宣誓主权的一面,怎么瞧都觉着可爱得紧!
无论是她的嬉笑怒嗔,还是好不娇作的言行举止,无一不在吸引他。
只因,此人是她,便好!
冯学良呆呆傻傻的看着纳兰如墨和舞倾城之间的互动,心下怀疑眼前的男子,真的是他所认识的瑾王殿下?为何与平时差了那么多?
难道是因为他身边的这位容貌出众,绝色甜美的女孩?
她是谁?
舞倾城歪着头打量了冯学良好一会儿,见他依旧将视线落下纳兰如墨的身上,似乎有些倍受打击。心中不由得开始肺腑起来真是的,这都多久了?发哪门子呆啊?
于是,她葡萄似的大眼睛一转,施施然上前朝他行了一礼,“小女子见过冯大人!”
“啊?啊!小姐请起!老夫,有礼了!”
缓过神来的冯学良立刻还礼,刚毅的脸上浮起一丝红云,有些不好意思的回了话,毕竟他刚才那么盯着瑾王殿下与这女孩的行为,着实不太恰当。
天呐!
瑾王殿下的眼神太宠溺,神情太柔和,浑身气息太和睦,这是……真的吗?
啊……对了!
回去一定和他的老哥几个好好说说,太稀奇啦!
瞧!
瑾王殿下还任由这小女孩挽着他的手,哎呦喂!娘嘞!这消息太劲爆啦!
皇上!皇后!
你们可以不用再操心瑾王了,他性取向正常得很!
“冯大人,冯大人,能不能再与我说说,刚才你出的是什么题目啊?”
舞倾城额际滑下几滴汗,有些无语的看着冯学良,才一会的功夫他怎么又神游了,只好连连在他面前摆手,引起他的注意。
拜托!
冯大人,你都走神几回了?
“哦!小姐说的是这个题啊!”
“嗯!还劳烦冯大人告知!”
“呵呵!老夫的题有些刁钻,虽说刚才有几位也算勉强答出来,但是老夫觉得不甚满意,故而……嗨!不提也罢!既然小姐有兴趣知晓,老夫在说说又何妨?”冯学良说完不由自嘲一笑,暗想难道天启泱泱大国,竟无人能作答得出来吗?嗨……
“愿闻其详!”
“老夫的题看似简单却有些刁钻,以岁寒三友或四君子为题作诗一首。但是,老夫的要求有些苛刻,每一句诗必须逐渐增加字数,不知小姐能否作答?”
“……”
舞倾城听完之后,陷入沉思,纳兰如墨也不急着打扰她,耐心的静候在一旁。
好刁钻的题目!
岁寒三友?
四君子?
每一句诗必须逐个增加字数?
咦?
这不是……
宝塔诗么?
“冯大人,你确定一定要以这样的风格作诗?”
“这是自然!”
冯学良笑眯眯的扶着下巴的一缕胡须,意味深长的看着舞倾城。他可不认为眼前的女孩能够作答得出来,毕竟从开始道现在,他这处来来去去了那么多人,却没人能够做得深得他意的。
一个也没有!
突然,舞倾城放开纳兰如墨的手臂,挪动步子,进入凉亭,拿起毛笔略作思考,便坐在椅子上,在纸上沙沙沙的写了起来。
众人好奇不已,纷纷上前探头看去,人群中有人将其念了出来
梅
岁寒,傲蕊。
腊月里,一枝梅。
微隐自开,暗香有来。
隆冬含枝俏,俏翘春快到。
严霜风雪碧园,雅君淡雅芬芳。
青白杏乌五福梅,冰清玉洁朵朵开。
一字一句落入人群后的冯学良耳里,顿了顿,两眼放光,喜上眉梢,好诗!好诗!
他立刻转身拨开人群,侧身挤了进去,满脸喜色激动的拿起舞倾城刚刚所写的宣纸,爱不释手的看了一遍又一遍,连连低头说“好!好!好!”
纳兰如墨眸色一亮,眉梢微挑,唇角微深,他不曾想到舞倾城竟有这番才学,一把夺过冯学良手中的纸张,细细的看了起来。
字迹娟秀工整,每一行逐字递增,一首诗下来酷似千年古刹的塔顶。字里行间将冬日里寒梅描写得入木三分,耐人寻味。
好!
果然极好!
坐在椅子上依旧保持着提笔姿势的舞倾城嘴角狂抽,愣愣的眨眨眼,扭头看着身边一脸激动的冯学良,暗道这人真的是内阁大学士,大哥的顶头上司?
没见过这么猴急的,她笔都还没来得及放下,纸便被那冯大人抽了去,这么着急至于么?又不是不给他看!
人群中众人因为这一首诗议论纷纷,无不交口称赞。
“好诗!好诗!”
“是啊!”
“没错!整首诗不但将梅花的那股子清傲劲描写的淋淋尽致,且十分贴切应景,不可谓是一首不可多得的妙诗句啊!”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哎!瑾王殿下身边的女孩才学颇高,在下拜服!”
“废话!要不你怎么想不出来?”
“哼!说我?你还不是一样做不出来!好意思说我,没胆说自己!”
“你……哼!我才不更你一般见识!”
“懒得理你!”
“一边去!”
……
“城儿,你真棒!”
纳兰如墨宠溺的摸摸舞倾城的头,给予肯定的称赞,随后,一撩衣袍与她并排坐在椅子上,温柔以对。
“嘿嘿!那是自然!”
舞倾城被纳兰如墨一夸,整张脸霎时生动起来,傲娇的扬起头,那模样不失率真可爱。
“呵呵!”
他能告诉城儿,她现在的模样特别像只尾巴翘上天的小猫咪吗?
嗯……还是不要了,万一把她惹恼了,气跑了怎么办?
还是随她高兴吧!
“瞎猫碰到死耗子,定是蒙的!”
突兀的声音自舞倾城的身后响起,随即一道身影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小屁孩,要不你也蒙一个试试?”
舞倾城笑嘻嘻的看着神情倨傲的纳兰俊贤,兴起逗弄着他玩的心思,谁让他性子那么别扭可爱,想不逗弄都难。
“我……”
纳兰俊贤语塞,他只不过听到众人都在夸赞她,心生不满之下,才会下意识的怨怼了一句,谁知她竟给他刨了个坑?
冯大人项来所出之题刁钻得很,他又不向那般皇兄文武双全,这题他对答得出来,才怪!
“来吧!大伙都等着呢!”
“……”
“俊贤,不懂就虚心求教,可懂?”
“哦!”
皇兄,你变了!
自从认识了丞相府里的大小姐,你从高高在上的云端跌入泥潭,再也不似从前那般云淡风轻,变得有血有肉鲜活了起来,再也不会从你的脸上窥探不到任何情绪。
她于你就如此重要?
皇兄,见到你有此变化,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