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三千枚灵石,这得多么庞大的一笔财富!
要知道三流小宗门中的佼佼者,整个门派所有灵石底蕴不过在两千到三千枚之间,一般的也就一千多。
就算六大宗门,库存灵石也只有三万左右,雄厚如玄魔宗也不超过五万。
而朱世绩,一次性拿出了一万三千,不得不让现场众修士震惊。
包厢中,楚蛮仙俏脸色变,枯荣丹稀有是稀有,但一万枚灵石也就撑死了,朱世绩这是疯了吗?
楚蛮仙不懂,在场众人也不懂,只有陈宇深切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
境界越高之人,对死亡越是畏惧,生命流逝的无力感,连真神也恐慌。
朱世绩只要活着,他就有无限可能,他乃玄灵界顶尖强者之一,要什么没有?yyls
名望、财富、美人、权势,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如此美好,但只有活着的人才能享受。
死了,尘归尘,土归土,过不了多长时间,玄灵界的修士便会将朱世绩遗忘,也没人会闲到去翻阅典籍,去看之前的天道门有多么辉煌。
只有暮年的老翁,才会了解什么叫做死亡,你跟一个**岁的稚童谈论死亡,他根本不会明白。
朱世绩,不想死!
他想追随先祖的脚步,去往大界域,看看真正的繁华!
“大长老,我们还竞价吗?”夏浅浅的声音,让楚蛮仙回过了神。
无量剑派的灵石库存,也就只有两万多,还不到三万,付出一半只为一枚枯荣丹?不理智!
“不了!”楚蛮仙轻摇臻首,蒋剑英跟她说过,如果超过一万枚灵石,那就不必争抢了。
毕竟蒋剑英的身后还有无量剑派,他不能拿出一半底蕴去与一个光杆司令朱世绩去拼。
“一万三千枚灵石第一次!”
“一万三千枚灵石第二次!”台上,李彩婀笑容满面,只值八千灵石的枯荣丹,硬是竞拍到了一万三千,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光是妙音坊的抽成就极为可观。
“一万三千枚灵石……!”
就在李彩婀即将宣布的瞬间,一道冰冷声音,响彻整个拍卖会场。
“一万四千枚灵石!”有人再次竞价。
地下一层一阵骚动,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一间包厢。
声音正是从那里传来的,不过却很陌生,那怕朱世绩和万盛,以至于无量剑派、自在门、天妖宗的人都分辨不出到底是谁。
他们当然分辨不出来,因为竞价的人乃玄魔宗弟子。
包厢中,一个年轻人,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向陈宇道:“前辈,我不会有事吧?”
喝了一口热茶,陈宇微微一笑道:“你做得很好,别怕,有我在,没人敢对你动手。”
这个玄魔宗弟子,是李彩婀专门派出来,守卫地下一层各大包厢的,毕竟坐在包厢里的人,身份都不简单,妙音坊坊主不希望外人去打搅他们。
陈宇为何要让这个玄魔宗弟子来竞价?很简单,因为一旦他出口,朱世绩肯定能分辨出声音来。
在朱世绩和万盛眼中,陈宇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朱世绩大不了就选择退出竞价,就算陈宇得到枯荣丹又如何,只要明天他和万盛将这个魔头杀了,延寿丹还是他的。
这个变故,朱世绩没有预料到,他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几欲吐血。
“一万五千枚灵石!”这几乎是朱世绩全部身家了。
这一次,陈宇没有再去竞价,枯荣丹成功归朱世绩所有。
拍卖会终于落幕了,陈宇回到妙音坊,坐在庭院中,看着天心处那轮明月,陷入沉思。
朱世绩血亏,用一万五千枚灵石,拍下了原本就属于天道门的枯荣丹,顺带着还被陈宇阴了一手。
现在白玉城众修士,估计都在讨论这件事,不少人会嗤笑朱世绩愚蠢至极。
但这也怪不得朱门主,如果一个小小心动境修士,拿着一万五千枚灵石去找玄魔宗宗主,想要买一枚延寿丹,王万国肯定会把嘴都笑歪。
可要是朱世绩去了,万国宗主百分百不会同意,别说一万五千枚灵石,就算十万枚也不可能。
至于原因,很简单,因为王万国和朱世绩都是猛虎!
同样的道理,圣灵教教主万盛可以借朱世绩多达一万枚灵石,却永远也不会给他一枚延寿丹。
“嘭嘭嘭!”庭院外,突然响起敲门声,陈宇回过神来,轻叹一口气,道:“进来!”
院门被推开,一袭鹅黄衣衫的王心瑶走了进来,她面色憔悴,想必被李彩婀和皇甫凤斥责过。
从屋里给自己拿了一把椅子,王心瑶坐在陈宇身边,和陈宇一起看着明月,眼神迷离。
“李姑姑和大长老不在妙音坊,她们回来要是看到我和陈大哥在一起,免不了又是一顿苦口婆心的劝阻!”王心瑶声线沙哑道。
陈宇轻轻摇晃着藤椅,一句话都没说。
“陈大哥,我用传音石与父亲通过话,我想让你加入玄魔宗,那样一来,朱世绩和万盛就不敢对你动手了。”
“可,父亲说什么也不愿意!”王心瑶极为失落,在她心里,也认为陈宇根本不是朱世绩和万盛的对手。
毕竟那可是玄灵界最强六人中的两个,而且还是联手,就算万国宗主,也不敢撄其锋芒。
“猛虎会拉拢一头狼,但永远不会拉拢另外一头猛虎。”王万国在想些什么,陈宇再清楚不过。
“陈大哥,要不你趁现在赶紧跑吧,等过了这段日子,我带着拍卖所得去找你!”王心瑶焦急道。
“我为什么要跑?”陈宇看着王心瑶,可怜小姑娘郁闷到都快要哭出来了。
“心瑶,你经历的太少,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跑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天下之大,亿万万里,但对一些人来说,没有一处地方是可供藏身的。”陈宇表情平静道。
王心瑶面色一怔,因为这是陈宇第一次唤她为‘心瑶’!
之前两人见面,陈宇别说叫她一声心瑶了,就连话都懒得回应一句。
“我不懂!”王心瑶轻摇臻首,不过躁动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
一些事情,一些人间至理,总得王心瑶自己去走,去经历,才能明白,别人说是永远也说不清楚的。
“心瑶,你会煮酒吗?”陈宇问道。
“会!”王心瑶嫣然一笑,起身小跑着离开庭院。
将双手垫在后脑勺下,陈宇神色无悲无喜,长空中那轮明月,渐渐西沉,用不了多久,天就会亮。
“大敌当前,就让我先饮一壶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