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榭却不让他说下去“胡说!他的命怎么会比你的命值钱?父母所赐,人所相同,没有贵贱!”
郭解沉吟一会儿,眼睛一亮。“二位大人,郭解想带此狂徒,一同前往长安,见过皇上,由皇上做主,你们以为如何?”
庞榭想了一下,他知道,郭解是想亲眼看看,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应声答道“那好,我们这就一同前往,去见识见识!”
张东心却忘不了另一件事“郭大侠,郭夫人!小弟想将榭名领去,与霍去病做兄弟相伴,不知二位同意否?”
霍云儿笑道“他早就嚷嚷,要找去病哥哥去。让他学点武艺,见见世面,会更好呢!”
榭名高兴地跳了起来。
郭解也点了点头。
长安城中。义纵的县衙已变成府衙。今天这里更为严肃,因为那一重大命案的二名嫌犯全部到案,义纵要与庞榭同堂会审。
李世民也来到长安府衙,他坐在最后最高的地方,左边站着张汤,右边站着杨得意。
义纵和庞榭一人一个大案子,并成一排在李世民前面,面对正庭。和庞榭的英气比起来,义纵满面凶气,二人倒是一对好搭档。
金吾子和李畏虎双双被缚,跪于堂下。金不换和俗女坐在靠近儿子的一边,张东心立于金吾子之后,郭解则站在李畏虎身后。
义纵一拍惊堂木,抢先发问“大胆狂徒,竟敢在长安城中,纵酒杀人。快快从实招来!”
李畏虎抢先说话“大人,那二人实为我李畏虎所杀,与金吾子无关。”
李世民和义纵都大吃一惊,郭解的脸上却露出一丝冷笑。
义纵心想,要真的全是你杀的,我前天的案子不就是审错了?我还当什么“执金吾”,应让金吾子执了我,生吞活剥了罢!他急忙问道“啊?是你杀的?金吾子,前天你不是供认了吗,说是你杀的?”
金吾子却也坚持“就是我杀的,义纵,你有种就杀了老子!”他还是要加上一句骂义纵的话。
李畏虎却争辩“金吾子,人是我杀的,与你无关!”
金吾子当仁不让“是我杀的,我不耍赖,看你义纵,能把我怎么样!”
义纵不知往下怎么进行为好,他张口结舌地说“这……这……东方大人,这里面好像有文章啊!”
庞榭乐了。“有文章好哇,你这个执金吾,不能光叫唤,也得读一读文章啊?”
义纵再次大拍惊堂木“你们两个,可曾知道,欺瞒官府,要罪加一等啊!”
在李畏虎面前,金吾子当然不买账“义纵,就是老子杀的,你怎么不信了?你害怕啦?”
李畏虎急了“不,人是我杀的,我来偿命!”
义纵想了半日,觉得难办。他转过脸来,看到庞榭在乐,心想,我没办法,难道你就有办法?于是他向庞榭说道“东方大人,依我之见,他们两个合谋杀人,这两个都有死罪,一并问斩。你看呢?”
东方摇摇头,不作回答。
金吾子却大骂“义纵,就是老子杀的,与李畏虎无关,有种你就杀了我,不要滥杀无辜!”
李畏虎也叫唤“人是我杀的,我一个偿命就够了!”
义纵左顾右盼,只好将惊堂木往中间一推“东方大人,我审不了啦,请您露一手吧。”
庞榭问“你真的审不了啦?”
“下官真的审不了。请大人见教。”
庞榭却说“你审的时候,我可没吭声。那我审的时候,也不许你吭声。不然,你就下去,一边站着。”
义纵连声答应“当然,当然。皇上在此,我还怕你不公?”
庞榭一拍惊堂木“好!李畏虎,你说人是你杀的,怎么你的剑上没有血,血却在金吾子的剑上?”
李畏虎支支吾吾“我……我……,我是用金吾子的剑来杀的!”
庞榭紧紧追问“那你杀了人,为何要逃?”
“我害怕出事,不敢偿命,所以逃走。”
“那么,你现在怎么又不怕了?”
李畏虎呆了。他想了一想,只好实说“罪犯逃走之后,才想到我师教诲和门规不容。”
听到这里,李世民不由地一惊,他瞪眼看了郭解一眼,郭解岿然不动,眉目中藏有深意。
庞榭语势逼人“那你就应该自动投案自首,为什么要你师傅带来?”
李畏虎张口结舌“这……,这个。”
庞榭不再问他,转过头来问金吾子。“金吾子,你说,这里有人能杀你吗?”
金吾子没想到他问的不是案情,而是这个。他想了想,答道“有。”
“谁能杀你?”
“皇上。”
庞榭紧逼“难道我就不能杀你?”
金吾子答道“能。可东方大人看着我长大,不会忍心。”
“胡说!你目中无法,滥杀无辜,还仗势欺人,口吐狂言,谩骂朝廷命官,你知道这些该当何罪么?”
金吾子无所谓“大不了一死。”
“你以为死就这么痛快?”
金吾子不再逞英豪了,却换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割下头来,碗大的疤。”
“混账!”庞榭骂道“你父母和亲人,养了你这么多年,难道就想看到你脖子上有碗大的疤?”
金吾子无言以对“这……”
“那么你快说,人是不是你杀死的?”
金吾子没想到,庞榭会这么问。是让自己改口呢?还是硬扛下去?是皇上的旨意?还是东方大人的意思?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义纵却不干了,这不明摆着,是让金吾子翻供么?他沉不住气了,叫道“东方大人,你这是诱他翻供!”
庞榭转过脸来“义大人,他还没翻供,你怎么就知道呢?说好了,你吭了声,就要离开,给我下去!”
义纵尴尬透顶“这……”他像犯人一样,低着头,离开大案,到下边去旁观。庭中众人大笑,李世民也乐了一下。
庞榭走下台来,来到金吾子的面前,双目紧紧盯着金吾子,里面射出一道寒光。“金吾子,你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多次劝你,要读点书,不要游手好闲,出了事,你爹保不了你,我也保不了你,皇上也不会保你。”他停顿一下,仿佛是留点时间,让皇上好好琢磨一下他的最后一句话。他用一副寒光,盯紧了金吾子,大叫“对我说,人是你杀的,还是他杀的?”
张汤大惊“啊?”
李世民却不以为然“发现了又怎样?”
主父偃焦急地说“那胡得心,被郭解的徒弟一掌击毙。”
张汤急切地问“那吴陪龙呢?他怎么样?”
“吴陪龙逃得快一些,可脚也被飞镖射伤。”
“那他人在何处?”张汤抢在武帝前头问话。
李世民惊奇地看了张汤一眼。主父偃忙回答“幸亏义纵大人率兵前往,救起了他。义纵已将郭解的家,团团围住!”
李世民此时站起身来“张汤!”
张汤再次立定“臣在。”
李世民“你去告诉义纵,说是朕说的,一定要将郭解这个大患给我除掉!”
“臣遵旨!”
“还有,那几个县令,太守,统统投进死牢!”
“臣遵旨!”
李世民回过头来,看杨得意还在,示意让他出去。
杨得意乖乖地退下,宫中仅剩武帝与张汤、主父偃。
李世民说“两位爱卿。”
张汤主父偃两个受宠若惊。连忙跪下磕头领旨。
“你们都知道,郭解是人中豪杰。可是他敢与朕分庭抗礼,朕就不能容他!只有二位爱卿,明白朕的旨意,多次献策,要除此贼。只是,此次行动,要严守机密,不得让他人知道!”
张汤说“别的人,臣都不怕。只有二人,臣等无能为力。”
李世民道“你是说,东方朔与卫青?”
主父偃插话“皇上,他们两个与郭解的交情,可是非同一般啊。”
听了这话,武帝更是烦上加烦。“好啦,朕说过不想见东方朔,如今再传朕的旨意,要他闭门思过,不许出来!至于卫青嘛,朕要请皇太后到他府上住上几天。”
张汤马上拍马屁“皇上,这两招高!只要您稳住他们两个,剩下的,就看臣和义纵的了!”
主父偃不甘寂寞“还有我呢?!”
李世民看了看主父偃,脸上露出鄙夷之态。张汤见了,先惊后喜。主父偃也明白了一点,面上木然。
李世民一挥手,二人只好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野丘残垣,天近黄昏。
长安东北三百里左右的陕晋交界处,有一个重要关口,叫做临晋关。关之守将四十多岁,名叫籍少翁,他原是李广将军手下的一员战将,因那次李广被捉之役中腰被匈奴人击伤,便离开云中,被差来这儿看守临晋关。此时他正在关口检查士兵值勤情况。
“皇上的诏书已下来三天,你们两个一定要小心一些,盘查每一个行人!”籍少翁严肃地说。两个士兵个头差不多,都是高高大大的,只是一个脸长一些,长得甚是英俊;另一个脸又圆又扁,看起来使人想到晋国的土豆。
听了籍少翁的话,那长脸英俊士兵说“将军,放心吧,我们保证不会让郭解走掉!”
就在此时,关口的城墙下面,有一个人,在黄昏的掩护下,贴近关隘的土墙行走。这人正是郭解。听到关上的说话声,郭解急忙在一个不易发觉之处,躲了起来。
只听籍少翁又说“义纵的五千兵马,都没伤那郭解一根毫毛,你们不可逞强!”说完他慢慢腾腾地走回城内。
俊俏士兵见他走远了,才想到了拍马的词儿,于是高声叫道“籍将军,你要不是腰上受伤,凭您老当年在李广将军帐下的威风,肯定一个人就把那郭解拿下了!”
籍少翁没有理他,可郭解却在墙边听了个明白。
籍少翁进了关,那俊俏士兵便转过身来,对身边的土豆说“管他娘的,要是郭大侠真的来了,我们就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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