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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约定

    待得龙龟驮着渊回到水面,岸上只有白衣师姐陪着魅儿,雨奴跟花奴也还在等待。看到渊浮出水面,雨奴和花奴长大了嘴巴,惊喜交集地指着渊,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魅儿则开心地望着渊,甜甜一笑“我就知道主人一定可以醒来的。”

    渊却不肯跟着龙龟上岸,飘在水里,只露出一颗头来,红着脸冲着雨奴低声说道“那个,雨姐姐,可以给我一套衣服吗?”

    “哈哈,我说你小子怎么不肯上来,原来是光着屁股呀。”花奴从惊愕状态下回过神来,指着渊哈哈大笑起来。

    “你叫我雨姐姐?这么说……”雨奴却从渊的话里听出了什么,取出一套适合渊的黑色长袍扔给渊,待得渊躲在龙龟身后穿好长袍,雨奴忽然开口问道。

    “没错,这些年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并且记得很清楚。”

    渊从龙龟身后缓步走出,先到魅儿身前轻轻揉了揉魅儿的头,随后走到雨奴和花奴的身前,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微微一笑

    “感谢这些年雨姐姐和花姐姐的照顾啦。”

    “哎呀,下水几天,你这小鬼头居然又长高了些,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嘛。既然这些年的事你都知道,为什么不早点醒过来!”花奴看到渊站在身前,居然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来,一边说一边伸手就要去捏渊的脸。

    “不知为何,我的身体一直处在接受信息的阶段,任何外界发生的事情都像培养槽的信息一样直接输入我的脑海,我却无法产生任何反馈,也无法控制身体进行任何行动,这些年我也很苦恼的啦。”渊连忙侧身避开,向她解释起来。

    “哦,那为何你才下水九天,便似乎彻底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水下发生了些什么呢?”雨奴闻言,望了一眼正在缓缓离去的龙龟,好奇地向渊问道。

    “呃,具体恐怕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水下巨大的压力和奇寒对我身体的刺激,更多应该是龙龟前辈怕我撑不住给了我一滴精血,可能还有这个原因吧……”说罢,渊拉开衣袍,露出了胸前镶嵌的鳞片。

    渊很清楚,自己突然醒来,搞不好会被抓去溟院进行彻底检查,关于幽凰的事肯定不能透露,于是果断把醒来的原因全部扔给了已经离开龙龟。

    “你这主人气运还真是不凡呢,老龙龟舍得给他一滴精血就算了,居然连自己的本命金鳞都给了他,这可相当于多了一条命呢。”白衣师姐听到渊的话,眼神中透过一抹惊讶,有些羡慕向魅儿说道。

    魅儿闻言,一脸仰慕地望着渊,又有些忐忑的向渊问道“主人,血灵爷爷说您醒来就要立刻通知他,我想现在就传讯告诉他,不知道您同意吗?”

    “这个,先不急吧,我醒来本来也该好好感谢他老人家,待得先回去见见雪姐姐他们之后,我再跟你一同去拜见血灵长老吧。还有,别叫我主人了,听起来有些别扭,你还是跟之前一样,就叫我渊哥哥吧。”渊向着魅儿微微颔首,轻声吩咐道。

    “嗯!”魅儿红着脸点了点头。

    渊随即走向白衣师姐,微微躬身一礼“还要谢过师姐对魅儿的厚爱了,不知圣灵长老和幽现在何处,若非她们,我定然无法恢复,能否让我见见她们,也好当面谢过。”

    “你怕只是想见见幽儿吧。”白衣师姐的声音仍旧苍凉得令人发冷,一脸玩味地盯着渊。

    渊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却没有辩解,仍旧微笑着望着白衣师姐。

    “也罢,幽儿的治疗也该完成了,看在魅儿的面上,我便去帮问问老师吧。”白衣师姐又怜爱地摸了摸魅儿的头,转身向一旁的石屋行去,离开前还不忘叮嘱魅儿一句

    “记得我这些天跟你说的。”

    望着白衣师姐的背影,魅儿的表情变得有些哀伤,似乎眼神也有了些迷惘。

    “怎么了?”渊来到魅儿身旁,轻轻摸了摸魅儿头上的粉色长发。

    “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姐姐有些可怜,不过,我想我一定会很幸运的。”望着渊,魅儿的眼神又变得明亮、坚定起来。

    半晌之后,白衣师姐牵着幽从石屋走了出来,圣灵长老却没有出来。看到幽朝这边缓缓行来,雨奴与花奴也来到渊身旁,一同满眼期待地望着双眼蒙着一条白布的幽。

    “怎么样?怎么样?幽丫头,你眼睛治好了吗?”待得幽来到众人跟前,花奴紧张的连声问道。

    “要揭开这张布才知道呢,咦!好浓郁的生命气息,一定是渊吧。你终于好起来了,说不定你来帮我揭开它,我便也能好起来呢。”幽径直走到渊的身前,盈盈一笑。

    看着幽的笑容,渊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神采,也不说话,上前一步便将幽头上的眼罩摘了下来。幽那淡紫色的眼帘微微跳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一双淡银色,亮得有些妖异的双眸霍然出现在渊眼前,与渊相对而视。

    如同在渊漆黑得像夜空一般的双眸中投入了一点银色星光,然后这一点星光在夜空中荡漾开来,渊心泛起一种千古相依的熟悉感,渊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想起了一些什么,但仔细去想却又什么都没有。

    恍惚间,幽露出一丝调皮的笑容,向渊伸出一只手来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幽。”

    “你好,我是渊。”

    渊回过神来,伸出手跟幽握在一起,这一次握手两人之间倒是没有发生任何异常,不过却给了一旁的众人渲染出了一幅异常温馨的画面。

    “喂喂喂,你们两个小家伙怎么回事?当我们是透明的吗?”花奴第一个提出了抗议。

    渊赶紧松开了幽的手,退开一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渊跟我一同来到这个世上,那一批孩子就只有我们身体一直有缺陷,现在终于又一同好了起来,我跟他自是不一样的。”幽却俏皮的向花奴吐了吐舌头,神气地回应道。

    “这么说幽儿你的眼睛好了?”雨奴若有所思地向幽问道。

    “是啊,终于可以看到你了,雨姐姐真是漂亮呢。”幽眯着眼睛向雨奴答道。

    “小丫头嘴就最甜,难怪大家都喜欢你。”听到幽夸自己漂亮,雨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喂喂,小丫头,我呢?就单夸你雨姐姐漂亮,我呢?”花奴再次表示抗议。

    “花姐姐名如其名,貌美如花,根本就不用我来夸啦。”幽又对花奴吐了吐舌头,说得花奴虽然觉得哪里不对,还是忍不住的心花怒放。

    “幽儿,圣灵长老是不打算出来了吧?接下来的六年时间,你是怎么计划的?”雨奴忽然略显严肃地向幽问道。

    闻言,幽忽然神一黯“是啊,已经只剩六年了,我们终究是三长老造出来的,尤其是我跟渊,我们最终的命运还得等三长老醒来定夺。”

    “剩下这六年嘛,既然眼睛已经好了,老师会先带我去确认我的木族血脉,觉醒我的本命灵兽,之后会跟着老师再学习两年。”

    “再之后嘛,我想先跟渊谈谈再做打算。不过雪姐姐当年不是说过吗,我们也未必没有机会跳出既定的宿命,总要想办法试试嘛。”说到这里,幽下巴微微抬起,又显出一副骄傲的模样来。

    “幽丫头你也不用想太多啦,你现在可是圣灵长老的亲传弟子,渊背后也有血灵长老当靠山,就算三长老醒来还惦记着你们,也不会太过分的啦,更何况你们两如此特殊,根本就不怕幽之力呢。”花奴也开口向幽安慰道。

    “正因为我们如此特殊,才要多一些保障更好,何况我也不想因为这事再给老师添麻烦。渊,能跟我说说你接下来的计划吗?”说到这里,幽忽然抬头向渊问道。

    “我?我先回去看看雪姐姐和风大哥,然后跟魅儿去找血灵长老,他在我身上下了这么大血本,我就先赖在他那里待两年吧,再之后嘛……”渊忽然停下来,似乎正在思考。

    魅儿听到渊计划在血灵长老那里待两年,瞪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满怀期待地等着渊的后话。

    幽也静静的看着渊,银色的双目中光影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倒是觉得你一直待在血灵长老那边会比较好,万一你能弄个信仰神殿的圣子当当,不就不用在担心三长老醒来了么。”雨奴忽然开口。

    “圣子毕竟也还在幽星不是?我可不想某天醒来发现自己又躺在实验台上,说不定三长老一激动就把我给活切了,还是想办法离开幽星安全一些。”渊有些无奈地苦笑道。

    “你好像已经有计划了?之前还一直担心你醒过来脑子会不好使,现在看来,你怕是比溟院那些老家伙还要狡猾呢。”雨奴看着渊的目光,有一丝玩味,又有一丝疑惑。

    “还真得感谢那些老家伙呢,被他们折腾这几年,他们可是说什么做什么都完全当我不存在,可以这么说吧,他们脑袋里面大半东西应该都装进我这里了。”渊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脸无辜地向雨奴解释道。

    “那你的计划是?”雨奴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追问道。

    “我想去幽狱!”渊用力地说道。

    “第几层?”雨奴追问道。

    “第八层。”渊的语气很坚决。

    “天啊,第八层,你疯了?”花奴忽然尖叫起来。

    “花姐姐,不用紧张,你忘了我非但不怕幽之力,还能吸收它,那里才是最适合我变强的地方。也只有在那里,我才有机会成为征服者去他星球,这是目前最适合我的离开幽星的方法,不是么?”渊的笑容忽然充满的自信。

    “你可知道幽狱有多危险?你还想去第八层,就算你真的成了征服者了,你可知道那些不是圣族的征服者在星域中能活下来的机会有多少?”花奴仍然不支持渊的计划。

    “那也比三长老实验台上的存活率,不是么?况且虽然我没有父母,但我终究是古族,真的很想去古星看看呢。”渊忽然抬起头来,似乎想透过隐殿的穹顶,望向远方,目光中充满了一种憧憬的光。

    “真是不错的计划呢,渊,我们做个约定好吗?两年之后,我们幽狱见。”花奴还想说什么,一直静立一旁的幽忽然开口,冲着渊微笑道。

    “那我也要去。”一旁的魅儿显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却是如此的坚定。

    “天啊,都疯了吗!你们两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花奴在一旁无力地咆哮着,雨奴与白衣师姐相对一望,眼神中尽是无奈的苦涩。

    “渊,记得我们的约定啊。”当隐星船从幽之影下缓缓升起时,幽站在平台边望着渐渐远去的飞船,轻声地呢喃道。

    “约定么?还真的有些期待呢。”此刻的渊恰好也站在船内的窗边,望着幽之影下越来越小的那道身影,嘴角挂起了一道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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