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十四五瓦灯泡下面,苏是看着眼前那张满目深情的脸。“天都要亮了吧!”
“不如吃个早餐再去山顶看日出?”
“还山顶?确定对于两个都没合眼的人能否到达呢!” 一说完苏是便哈哈大笑,而他也是,笑完两个人都觉得有点凄凉。
“我走了,”苏是轻轻推开椅子,那桌角因为跟地板的摩擦而发出了清脆的吱吱声,“谢谢你的茶。”本来苏是的语言组织是想谢谢他陪了自己一晚,但又觉得此话不妥,便只能把谢意送给了桌上早已经冷却的那一壶清茶。
“下次请你去山东看日出吧,泰山。”笙湖还是抱着日出不放,“是我打扰你了,也许,苏是,新年了,好好考虑下我们好吗?”他的脸色有点难看,许是晚上没睡的原因,苏是觉得他的眼神更加深陷了。
“我是不是很憔悴?”他打了一个哈欠,“老了,帮我看看,我的鬓角翘是否都要起几根白头发。”
“真逗,你要是有白头发了,我也老了。你说这话,感觉我们差了一辈人一样。”
“是呀,你再不回应我的话,我都老了。”他一语双关,“洗漱下再走吧,边上洗手间或是楼上的房间里面有日用品,都是新的。”
“你还准备了这些?"苏是倒不是想去洗漱而是顺着他的手指走向了房间,因为她只是好奇,“看不出来你这人还很细心呀。”
“你如果给我机会,你就会发现我的优点而不仅仅是这些,”笙湖露出了久违的笑脸,“其实你也在考验我的耐心与爱心。”
“大清早的不要说这些啊。”苏是调皮一笑,往楼上走去。
“苏是,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开玩笑,”笙湖脚长,三两步就跨到了楼梯上,堵住了苏是,”昨晚我跟你说了这么多,等了两年我才说出来,你在怀疑我的诚意吗?我的话有这么可笑吗?”
“没有,不是,我,”苏是一下子有点紧张起来,全身的血液好像也都涌到了头顶,“老哥,我开个玩笑也不行呀,你别说得这么严肃。”
“叫我笙湖,还有,我是认真的。”双眼离不开她的视线,苏是只好转过头来指了指楼上的方向,“知道了,我先上去参观下吧!”
“好,顺道看看书房,是不是你喜欢的样子。”本来苏是马上就要推开第一间别致的房门,被身后的话一传来,手自然就愣住了,“要么,我还是先洗把脸。”她转向前面的方向。
“你连进去看一眼的机会的都不给吗?”
“不是,我先洗脸。”苏是尴尬地笑了笑,像是被他看穿了心事一样脸红了起来。
“你心虚了,脸这么红,这么好看,不用洗了。”
“哈哈,想不到你也会说好听的话哄女生呀!”苏是继续往前走,看着一间主卧的房间时,停了脚步,“是这里吗?我进去咯。”
“当然,”他并没有一起走过去,而是停留在书房的门前,“那你洗完出来,我在书房等你。”
苏是径直走向卧室里面的内卫,根本没心思打量这间房子,并且用最快的速度打开水龙头胡乱冲洗着脸。
“还有温水?真好,”本来是想随便洗下脸的,发现水温适中,好像一股棉花一样打在脸上,舒服得很,苏是不由地又想泡个澡,或许是坐了一晚实在太累了。
约摸一刻钟之后,苏是才从房间出来,刚好听到包里手机的声音,边走边大声问房子的主人,“请问吹风机在哪里呀?我洗了头,哈哈。”
手机是一个陌生的来电显示,谁会这么早打电话?推销产品的是不是都太有心了?
“喂,你好,”苏是习惯的一接开电话就是官方的问候,而门边上的笙湖已经大步走了进来,“我给你吹头发吧,小心着凉了,"看到她拿着手机,”谁呀,这么一大早给你打电话。”
“哦,喂,谁呀,不说话?”苏是仔细凑近了手机去听,对方那边连呼吸声都没有,“是不是打错了,真是的,你不去洗澡呀。”她挂了手机,指了指笙湖。
“过会再洗,我给你吹头发。”
“不用,告诉我在哪里就行。”
“好吧,洗手间第三个抽屉。”
等窗外的阳光稍微透出更多光亮时,苏是才正式告别。
“那个,我真的要走了。你保重。”
“这话很大人化,哈哈,还是说你小姑娘应该说的语气吧,这句保重应该是我来说才像样。”
“我不是小姑娘了好不好?你都不要让我叫大哥哥了,怎么还可以叫我小姑娘呢!”
"好,知道不是小姑娘了,就可以好好考虑我们的事了。”
苏是不回头,因为一回头就会对上他的双眼,只管自己往前走去。
“你肯定是喜欢我的,”笙湖轻轻从身后又传来一句,导致苏是听不清具体什么,停下了脚步。
“我说你,肯定是喜欢我的。”他加重了声音。
“自恋。”
苏是还是没有回头,而是用这两个字回答。
“否则干嘛长成我喜欢的样子呢!那么可爱,哈哈哈。”身后又是一阵认真又有趣的笑声。
苏是对这话倒是上心了,这话说得真好,她记得了。加快了几步,与身后的男人加大了距离,然后才回头,“别送了,再见。”
话出来后,双脚就开始奔跑起来,像是如果不跑的话,身后的男人就会把她逮住一样。
迎着风,跑了起来。全身并不见凉意。
只有想起一个人时,才懂什么叫冷!
都是工作结下的缘份,何不随着工作而结束呢?苏是想着逃离工作,不过,另一半的脑子又在盼着等着他的信息,如果他此时回信过来,她就去见他,如果没有,那么她们真的结束了。
沉默时,觉得充实,将开口了,却感到空虚。这话不知是谁说的,苏是已经想不起来了,但此时她却特别想听歌。
她特别想听《岁月神偷》,跑到早餐店里,找到服务员询问那里能否点播这首,服务员很友好,她的小心愿达成了。
能够握紧的就别放了
能够拥抱的就别拉扯
苏是决定打开五音不全的僵局来学会这歌,作为送给自己的新年礼物。
都说听一首单曲循环的歌会透露一个人的心情,而如果学会了这首歌,代表着自己想说给某一个人听自己的感情。
心情快乐时,喜欢听歌,听的确实是歌,而心情痛苦时,喜欢听歌,听的却是歌词。
苏是一直练着,也只有她自己听着。只到手机里再也没有收到她等待的信息为止。
两周之后。她满意的收到这份礼物,只是无人分享这份喜悦。以及,也等来了她自己的最后耐心,她再也不要让自己对乘风抱有任何的期待了。
如此细腻的她,可惜还是错过了他的那一通早上来电,只不过因为是一个陌生号码,她忽略了。而对方却用心在听了,一个晚上的失眠换来了早上的醒悟,当乘风忍不住打了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之后,听到的却是她跟另一个男人一起的甜蜜对话。
乘风也死心了。
苏是非得找人分享她刚学会的歌,试图有人能安慰她的受伤一样。
据何欢所说,还是别分享了,那美妙的声音还是会让人受刺激的。
许是因为心里有了想逃离式作环境的念头,春节的公司报到苏是迟迟才出现。
行政部的同事电话催了一个接一个,苏是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有懒惰的一面,刚好这几日阳光出来,就宅在家里的晒晒太阳发发呆,小日子过得正盛呢!
只到领导亲自打电话过来时,苏是才不好意思说过了元宵节就去上班。
“怎么啦?新年遇到好事了?还舍不得出来工作?”
“没呢,刚好家里有点事,就晚几天了。”这个年没白过,真亏自己又长大了一岁,这撒谎的本事也是越来越见长了。
“不会是相亲吧?哈哈!”
“是呀,相亲呢,相上如意的就不工作了。”苏是真是隔着电话看不出脸红。
这本是玩笑话,却还是被同事们传了开来,成了大家新年的新话题。
当然,自然也什么到了乘风的耳中。
到了海城之后,大家都投入了充实的年初会议之中。
苏是始终提不起什么劲来工作,也不去打听那个人到底有没有来公司报到了。连在食堂就餐时,她都是无精打采地避开高峰期,或是直接买点面包类代替。
周二的晚上,她以吃不惯公司的菜为由,看了一眼食堂,就独自走了出去。其实是因为她看到了如霜正笑着过来,而她的身后好像还有一个熟悉的人出现。
这个季节与这个时间点是很少有人去散步的,何况很多同事还忙着加班,来补去年年底提早放假的工作内容。
“走哪呢?还这么悠闲?”刚转出公司的宿舍楼,就遇到了几个跑往公司加班的同事。
“思考新年新思路,哈哈哈。”苏是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看来我们真是落后了,我们采取的是边奔跑边思考的快工作方式,哪还能像你这样龟速般散步着找一处地方再坐下来好好想呢?”
这话不知是讽刺还是赞扬,反正苏是听着都不舒服,她奔跑了几年,难道不能好好停下来歇歇吗?
而且她在跑的时候,别人不都是在散步吗?唉,这世道,这些人!就见不得自己加班的时候看别人闲着。难道他们不知道加班只是因为平时的工作效率低下而呈现的状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