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说不然……没有不然。
这两句话虽然不太一样,但是意思都是一样的,就是斗篷男他不想听到我说不然。
甚至还有点害怕,不然的话他也不会那么气急败坏的打断我的话。
其实他不是怕我说不然,而是怕我不然后面的话。
一般不然后面的话都不是好话,可就算不是好话,他也不应该害怕啊,还害怕成这样。
我感到非常奇怪。
这时候任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原因。
而且时间也不允许我去想这些,因为斗篷男在说完那话,就手臂陡然变长,朝我抓来。
看到他即将伸过来的手臂,我吓的本能的抱住我妈。
斗篷男的手却忽然停下了,就停在离我不到五公分的距离,看着我阴阴一笑:“你看看你抱的是什么?”
听到这话,我心中咯噔一下,猜到我抱的可能不是我妈,因为这是在斗篷男控制的梦里,我妈不可能是真的。
可是即使心里猜到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
就在我看向我妈时,我妈脸上的皮突然像是被人用手在剥一样,一块一块的往下掉。
很快,她脸上的皮就掉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了满脸的血肉模糊。
鲜红的血,还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掉到我的手上,掉到我的衣服上。
空气中都弥漫着血液的腥味。
那满脸血肉的样子,真是太可怕了。我看的头皮发麻,想要大叫,但因为我太害怕了,竟然叫不出来。
不仅叫不出来,我连松手都忘记了,还抱着这样一个血肉模糊的……她。
她看着我,对我咧嘴笑了笑。她不笑还好,一笑嘴上面和两边的血液都流到了嘴里,看着又恶心又恐怖。
“你不怕我?”她的声音略带沙哑,但是跟我妈的声音还是很像的,就像是我妈的嗓子哑了的时候。
我就姑且认为是我妈的声音,是我妈在说话吧。
听到我妈的声音,我莫名的感到很安心,不是那么害怕了,对她摇摇头:“不怕,我妈是好人,她不会伤害我的。”
“好孩子!”她欣慰的点点头,刚刚掉下去的面皮竟然又一块一块的回来了,变成了我妈的样子。
看到她又变成我妈了,我高兴的不得了。可还没高兴一会,就听斗篷男恶狠狠的说:“孽障,你竟然敢背叛我?”
“哼!”那个和我妈一样的她竟然发出了一道男声,而且那男声听着还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
“天福?!”我又惊又喜,更用力抱住她,激动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她对我点点头,算作是回应。
“原来是你这个小畜生!”斗篷男在那边极其不屑的说道,“别以为以前能从我这里把她带走,这一次还可以。”
天福没有理会斗篷男的话,而是对我说道:“主人,大人要我转告你一句话:不要……”
“混账东西,滚!”斗篷男的手本来就离我很近,他稍微一伸就抓住了天福的脖子,将天福狠狠摔了出去。
天福在被摔出去的时候,坚持将项幽转告我的话说完:“……为难……”
“找死!”见天福还要说,斗篷男的手再次掐住了天福的脖子。
天福就从嗓子眼里使劲往外挤字:“自己的……”
但最后一个字,天福怎么也说不出来。
此时天福是我妈的样子,我看到我妈被斗篷男掐的眼翻舌吐,那视觉冲击,感觉比看到天福如此对待还要难受,简直心如刀割。
即便被掐的嗓子发不出声音,天福还在努力的发音。
只是他发的音,我怎么也无法将其合成一个字。
看着他被如此折磨,我真是又心疼,又愧疚,想要帮些什么。
可,我能帮什么呢?
跟斗篷男打,将天福从他手里抢下来?这不可能!
首先不说我能不能打得过斗篷男,就说他现在和天福都飘在半空,我连近身都无法近身,怎么打?
打不过,还是智取吧。
智取的话……等等,天福刚刚说了什么。
不要为难自己的……
这个句式,怎么那么熟悉啊?
忽然,我脑海里灵光一闪,我想起来了,激动的对天福喊道:“天福,是不是不要为难自己的心?”
谁知我话音刚落,天福,也就是我妈的身影忽地从斗篷男手里消失了。
啊啊啊,竟然消失了,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为天福忽然的消失感到惊慌,感到无助的时候,我的心底传来了天福的声音:“主人加油,我们等你醒来!”
听到这话,我知道我猜对了。应该猜对的,因为这话项幽曾经对我说过。
我知道项幽特意让天福转告我这句话,说明这句话有用,但问题是我不明白这话怎么用。
就在我努力想这话怎么用时,听到斗篷男阴阳怪气道:“不要为难自己的心?呵呵。”
他阴阴笑了两声,从空中飘落,一步一步朝我走来,“项幽他真是煞费苦心,竟然教了你这么多。只是可惜了,因为你很快就会忘记了。”
见他抬手,我立刻意识到不妙,迅速
往旁边跳去,并大叫道:“你敢!你要是敢再抹去我的记忆,我就……”
我的脖子一下被他狠狠捏住,声音就此断掉。
他捏着我的脖子,一双本来和项幽一样漂亮的眼眸,此刻却因布满阴狠而显得十分丑陋。
他就用那双丑陋的眼眸,冷冷的盯着我,恶狠狠的说道:“莫可,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我是你的夫君,你再敢威胁我,我就杀了你。”
我感受到他满满的杀意,心就狠狠的抖了一下,有了怕意。
然而,就在我对他生出怕意的时候,我脑海里陡然蹦出项幽的那句话:不要为难自己的心。
是的,我要想成功离开这里,就不能为难自己的心。
感觉像是突然领悟一般,我领悟了项幽的那句话,领悟了他的用处。
他是告诉我遵循自己的心,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考虑那么多。
就像当初对待秦暮宇和小莫的事情一样,把小莫委屈成那样,自己心疼的不得了,依然坚持自己的心,不愿赞同早早送秦暮宇去投胎。
最后在我的坚持下,事情总算是得到完美的解决。
我想只要我坚持自己的心,跟着自己的心走,这次我也一定能成功的。
想到这里,我腰板一挺,抬头挺胸,再也不怕他,伸手抓住他的手。
以我的力气肯定拿不开他的手,我就使了个女人惯用的伎俩掐!
专门掐他手腕下面的地方。
我记得看过一个电视剧,好像用手扣那里,可以让人瞬间松手,就是不知道对他有用没用。
事实证明,还真的有用。
我的手指甲刚掐他那里,他就好像被烫到一样,迅速抽回了手,还痛的吸了一口气,惊恐的看着我的手,问:“你手腕上戴的是什么?”
听到他这么问,我才想起来手腕上戴的是小莫送给我的锁魂链来,还有口袋里的九天震罡符。
这两样东西,可是对斗篷男都有致命的伤害的。
我真是心大,竟然把这两样东西忘记了。
可是当我信心满满的伸手掏口袋,准备拿九天震罡符逼斗篷男时,口袋里却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九天震罡符。
奇怪,九天震罡符怎么会不在呢?难道是因为在做梦的缘故?
再摸右手手腕,那里哪里有什么锁魂链。
我还不相信这个事实,撸起袖子,仔细看了一遍,真的什么都没有。
九天震罡符不在,可能是因为我在做梦,它在我现实的衣服口袋里,没有跟过来。
可是锁魂链是戴在我手上的,我觉得它应该跟着我进梦才对。
后来我问项幽才知道,原来梦里的我是魂魄体,而锁魂链有锁魂的效果,所以当我以魂魄体出现的时候,锁魂链自动隐藏,以达到不伤主的目的。
这也是为什么我看不到锁魂链,斗篷男能看到锁魂链的原因。
他看到我手上的锁魂链后,脸色一变,质问我道:“锁魂链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被他问的一愣,却也懒得回答他,只是冲他扬了扬手道:“别说废话,快点放我离开。”
领悟了项幽的话,我就不怕斗篷男对我做什么了,再加上有锁魂链在身,我更加不怕了。
只要坚持自己的心就好了。
“我若不放呢?”斗篷男忽然一笑,退后,靠在门框,一双黑眸沉沉的盯着我:“莫可,我劝你别挣扎了。你本来就是我的妻子,是项幽耍诈才抢了你。不然跟你生儿子的人就是我了。”
“没关系,即使你已经跟他生了一个儿子也没关系。我不在意,我们可以再生一个。”
“你闭嘴!”生儿子这种话,他竟然能随便说出口。
他说的出口,我还听不下去呢。
我捂着耳朵,瞪着他:“你别胡说八道,我是不会……”
话说到一半,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我好像被他带跑了。
我怎么能被他带跑呢,我应该遵循自己的心啊。
又忽然,我领悟到了项幽那话的另一层意思。
不要为难自己的心……
我刚刚的理解是遵循自己的心,这只是字面意思,另一层意思是我应该主动,不应该总是被动。
像我之前就是太被动了,对待秦暮宇和小莫的事情,也很被动。
若不是项幽在旁边说不要为难自己的心,支持我的想法,恐怕我自己都坚持不了,会改变主意。
想通这些,我不再跟斗篷男争口舌之快,而是就地坐下。
学着陶景弘的样子盘腿坐着,口中念念有词:我要离开,我要离开,我一定要离开。
“你闭……”
斗篷男的声音忽然从我耳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项幽和小莫的呼唤。
“老婆,我相信你,你一定能醒过来的。”
“妈妈,你快点醒过来呀。”
听到项幽和小莫声音的那一刻,我突然头疼欲裂,感觉生不如死,竟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妈妈,妈妈!”小莫惊的大叫,项幽却在旁边“嘘”了一声:“嘘!别打扰你妈妈。”
“咚!”坐起来不过一秒,我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紧接着,我回到了梦中世界,看到斗篷男一手按着我戴锁魂链的那只胳膊,一手掐着我的脖子,幸灾乐祸般的看着我:“叫啊,你继续叫啊!”
“我……”我张开嘴,只说了一个我字,后面的声音就发不出来了。
但我并没有放弃,更没有反抗斗篷男,只在心里默念:我要离开,我一定要离开……
“妈妈,妈妈……”小莫的哭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知道我回到了现实世界。
我感受到我的身体再次从床上坐起来,正在哭喊的小莫立刻止住了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