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着没说还有个原因,就是我觉得小莫没把药喝完是小事,项幽训两句就好了。
却没想到,项幽对小莫进行了惩罚,让小莫面壁思过。
如何面壁思过呢?
项幽将水晶棺竖着放,让小莫站在水晶棺里,面对水晶棺思过。
我觉得项幽这样做有些过分了,不再顾忌什么教育不教育的问题,忍不住开口道:“老公……”
然而,我才叫了一声老公,就被小莫打断了。
小莫站在水晶棺里,看着我懂事的说道:“妈妈,我做错事了,该受到惩罚。”
做错事?
药没有喝完,算做错事?
如果算的话,那我从小到大,不知道做了多少这样的错事,不知道要受多少惩罚。
我心疼的看了看小莫,又连忙看向项幽,“老公,小莫……”
“老婆!”项幽打断我的话,伸手揽住我的腰,转身快速离开了小莫的房间,回了我们的房间。
“老公,你怎么了?”项幽木着脸,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好像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
那时,项幽给我的感觉,就是冷冷的,很难接近。
项幽低头,深邃的眼眸看了我一眼,轻叹一口气道:“老婆,你对小莫太溺爱了!”
溺爱?!
我哪有?
我承认我很爱小莫,但绝对不是溺爱。如果小莫真的做错了什么,我肯定也会说的。
可是今天的事情,我不觉得小莫有错。
那药那么难喝,我一个大人都喝不下去,都不想喝,更别说一个孩子了。
不要跟我说,小莫是鬼,他就不会嫌弃那药的味道。
“老公,你不觉得是你要求太高了,过于严厉了吗?”我小声反驳道。
项幽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又叹了一口气:“小莫不是普通人,我对他要求高,对他严厉,是为了他好。”
“老公,我知道你是为小莫好,只是,唔!”
项幽突然亲我,堵住了我嘴里的话。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却眯眼一笑,伸手将我的眼睛盖住了,亲了我好几下,才松开我,语气愉悦道:“老婆,看到你如此爱小莫,为夫很开心。”
唔,这是什么话?
小莫也是我的儿子好吗?我当然爱他。
我靠在他的胸膛,拿手轻轻捶了他一下,道:“老公,你别企图转移话题,我们……”
“我们?我们怎么了?”项幽把我的话接过去,“是不是想生女儿了?”
谁想生女儿了?
不对,谁现在想生女儿了?
我郁闷的抬起头,瞪着项幽,大声叫着他的名字:“项幽!”
“哎,为夫在!”项幽答应的倒挺快,一下把我逗笑了。
我又气又笑的看着他,“老公,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别打岔好吗?”
“老婆,为夫也跟你说正经的。”项幽给我捋了捋头发,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看到他的脸一下变得严肃了,我也跟着严肃起来,怔怔的看着他。
“小莫是鬼子,生而带诅咒,本不该存于世间,但是他却活下来了。一个原因是因为你,还有个原因是因为他自己。”
“你对他的喜欢,对他的爱,能让他有活下去的庇护。他自身的强大,才是活下去关键。”
“斗篷男对我一直耿耿于怀,不肯放过我、放过小莫。未来不知有多少困难。如果现在我不对他要求高一些,不对他严厉一些,将来若遇到什么危险,他将如何面对?”
“喝药留一半,看似小事,其实表现了小莫做事的态度和决心。做事没有坚持到底的决心,做一半留一半,这怎么行?”
听完了项幽这一大串话,我感觉自己看问题好狭隘,只看到小莫吃的苦,没看到这苦对小莫的帮助。
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都不知道,在项幽没来找我之前,他对小莫更严厉。
只是后来,因为我的爱护,因为小莫因教育之事死过一次,项幽对小莫就没以前那么严厉了。
导致小莫在很多事情方面都有所懈怠,所以项幽才对他重新严厉起来。
“老公,你做得对!”我完全站在了项幽这一边。
项幽对我笑了笑,指着墙上的钟道:“子时了,做好准备了吗?”
呀,差点忘了,子时我们要去阴间找御判的。
“不带小莫吗?”我衣服早就穿好了,直接去就可以了,只是小莫……他还在面壁思过。
而且听项幽那意思,好像也没带小莫的打算。
“别担心,只要他醒着,没人能打开水晶棺。斗篷男也打不开。”话一说完,项幽就变了样子。
幽冥龙杖在空中快速画了一个圈,一道黑色漩涡出现。
项幽抱着我,跳进了黑色漩涡。
我眼前一黑,再一亮,就到阴间了。
准确的说是到了御判的办公地点,一个破陋的房间,一张破烂的桌子。
御判就在那张桌子上办公,旁边放着的是他的箩筐和扁担。
“大人?”御判从一堆文书中抬起头,放下笔,起身相迎。
项幽摆摆手,示意他不必。
他又坐了回去,将笔和文书一收,放在了箩筐里。
从我见御判第一面起,他就用扁担挑着箩筐。后来项幽跟我说,扁担是御判的法宝,我就想当然的以为那两个箩筐也是。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箩筐不是什么法宝。
箩筐就是箩筐,是用来装南域重要文件的。
所以,那两个箩筐,他走到哪儿带到哪儿。
“最近钟秀区,有小鬼报道吗?”项幽问道。
“小鬼没有,倒是有两个成人。大人,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是人间出了什么事吗?”
“嗯。今天新闻报道,钟秀区一所小学,死了八个学生。”
“l市大部分都是属于我们南域管辖,没道理死了八个,没一个来报道的。大人,你等等,我去问问。”说着,御判挑起他的箩筐就要走。
但才走两步,他又转回来,将箩筐放下来,放在我和项幽面前,笑道:“挑习惯了。大人在这,正好可以省些力气。”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御判回来了。
他皱着眉道:“北域那边也没有小鬼报道,那那些小鬼去哪儿了呢?不会是被邪道抓走了,或者被其他鬼吃了吧?最近南域、北域都不太太平。”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项幽顿了一下,道:“不过,我最担心的还是斗篷男,怕他又弄出什么幺蛾子。”
“邪道那边,我问问朱宏喜就知道了。”御判从一个箩筐里抽出笔和黄符纸,将黄符纸摊在桌子上,手握着笔,快速在黄符纸上画了几行看不懂的笔画。
然后,他甩了一下黄符纸,黄符纸就自燃了。
但这黄符纸烧过之后的灰,却飘在空中,不落下。
过了两三分钟,这些灰才从空中落下,落在桌子上,形成了一句话:邪道都已改邪归正。
邪道这边的可能性排除了,那么就只剩下“鬼吃鬼”这个可能性,和斗篷男了。
其实斗篷男的可能性最大,我感觉这事肯定跟斗篷男有关系。
项幽说他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没有证据,不能一口咬定,所以还是要先查一查,那些没来报道的小鬼是否被其他鬼吃了。
这件事,项幽不好查,就交给御判了。
这事怎么处理商量好,御判问起了陶景弘:“那混小子,还不肯回来?”
项幽平淡的说:“随他吧。”
“唉!”御判叹了一口气,“大人,你就是太纵容他了。要我说……唉!”
不知御判话说一半,为何没有继续往下说,我心里在想是不是因为我呢。
因为我在这,所以御判有些话不好说。
不管是不是,我也不想他继续往下说。
“御判,辛苦了!”项幽拍拍御判的肩膀,真诚的说道。
御判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项幽道:“我们走了。”
“大人,夫人,慢走!”御判拱拱手,目送我们离开。
回到家,我第一时间去看小莫,看到他还好好的在水晶棺里,我才放了心。
……
“好冷啊。”我腾出一只手,哈了一口气,暖了暖脸,继续往前走。
“砰!”前面忽然跑过来一个人,撞了我一下,手里抱着的文件全部掉在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撞我的人一边跟我道歉,一边弯腰帮我捡文件。
他将文件全部捡起来,递给我。
在他抬头递文件的刹那,我看到了他的样子:好帅啊。
我从未见过如此帅的男人,感觉他比电视里的明星还要帅一百倍,一千倍。
“小姐?”
“呃?”不知他叫了我几声小姐,我才从犯花痴中回过神来,忙伸手去接文件。
脸,一下就红了。
“小姐,这么晚了,才下班吗?”那人问我,声音也很好听。
好听的我一阵心神荡漾,根本没想过他是坏人,老实回答道:“对……啊!”
小腿忽然传来一阵剧痛,我疼的大叫起来。
接着眼前的景象就变了,漆黑的夜色、昏暗的路灯、帅帅的男人都不见了。
天福一脸紧张的看着我:“主人,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啊。我怎么在这,刚刚我不是……”不是在下班的路上,撞到一个很帅的男人吗?
可是当我去回忆那个男人的帅气的长相时,我竟然发现我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