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比较多灾多难,走平路都能摔倒,我妈就说没关系,人生在世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让我不要在意。所以老公,这次受伤也没什么,你不要多想……而且我现在也不疼了,休养几天就好了……”
“嗯!”
我还担心项幽会自责、会愧疚,特意说了一大串话安慰他,可等我说完,项幽就只是嗯了一声。
顿时,我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了一样,还感觉不是项幽想多了,而是我想多了。
不过他没想多,我就放心了,我呵呵傻笑两声,想到醒来都没有看到项幽,就问:“老公,小莫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没事,休息几天就好。”
“他人呢?”
“等一下。”项幽扶着我坐起来,在我腰后垫了两个枕头,弯腰从床底下抽出一个水晶棺,小莫安然的躺在水晶棺中。
小脸苍白,看着就叫人心疼。
“小莫。”我想摸摸小莫,项幽扶住我的手,轻轻搂着我道:“老婆,你刚做完手术,虽吃了那药,感觉不到疼痛,但是伤口还没有好,动作不能太大。”
“老公,我想摸摸小莫。”我仰头看着项幽说道。
“你坐着,我把他抱出来。”项幽扶我坐好,将小莫从水晶棺里抱出来。
我摸到了小莫,心里顿时一阵满足,一阵柔软。我慢慢抚摸着他苍白的小脸,对他说:“小莫,妈妈爱你。”
小莫没有回应我。
不知道他能否听到我的声音,但不管他能不能听到,我都要把我对他的爱说出来。
本想多说几遍的,但是项幽怕我伤神,不顾我的反对,把小莫送回了水晶棺,又推到了床底下,我看不到了。
我哀怨的看着项幽,项幽坐在我身边,搂着我道:“老婆,小莫他没事,你不用担心他,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自己的身体。只要你好了,小莫就好了。”
还想着多哀怨他几眼的,可听了他这话,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我就哀怨不下去了。
“好吧,我好好养伤。”
项幽扶着我躺下,我躺在床上,想起香兰的事情,问他:“老公,香兰她真的死了吗?”
“死了。”项幽给我拉拉被子,坐在我旁边看着我道:“她死前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说了一些话,她说我虚伪(长这么大还没人说过我虚伪,我感觉我为人挺实诚、挺好的,挺在意她说我虚伪的),说想杀我。我死的时候,真以为她挖了我的心脏,还担心时间久了,心脏安不回去了。”
“不过她又说她不能杀我,老公,她为什么不能杀我,你知道吗?”
我觉得依照香兰生前的恶行,她都知道自己无法投胎,选择自杀了,她应该会跟我同归于尽的。
但,她并没有,这一点很奇怪。
“若我没猜错的话,她不杀你,八成跟斗篷男有关。”
好吧,没想到香兰能杀我却没有杀我,竟跟斗篷男有关。
尽管如此,我也不会在心里感谢斗篷男的。
他让香兰别杀我,必是有他的算计。而那算计,我心里知道,却不愿意去想。
因为每次去想,都会很难受很难受,感觉自己跟那笼子里的鸟差不多,生命轨迹是被人掌控的。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跟项幽在一起,我的生命轨迹也是被掌控的,但我喜欢项幽,所以我甘愿被他掌控。
我妈经常说我心大,我觉得心大挺好的,像这些事我就不怎么去想,不想还好一些,想太多,自己无法改变,只会徒增烦恼。
还好我喜欢项幽,项幽也喜欢我,对我也好。
这样挺好!
“对了老公……”我忽然想起一事,“香兰她能穿过我身上的福气,她说是因为本该她才是鬼族圣女,是这样吗?”
“不是。是因为你身上的福气消失了。”
“呃?我身上的福气消失了?”但我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我震惊的低头看了看自己,担忧的问道:“我身上的福气是从我妈那里得来的,不会是我妈出事了吧?”
说着,我就想要坐起来,项幽轻轻按着我的肩膀,道:“别担心,岳母没事。你身上的福气消失跟岳母没关系,跟鬼族圣女有关系。因为鬼族圣女是跟阎王平起平坐的,她可以接近任何人、任何鬼,所以……”
所以为了方便鬼族圣女接近我,我身上的福气就消失了,这也太……
我心里微微有些不爽,不过转念一想鬼族圣女是桃子,不是外人,心里的不爽就消散了。
“我身上的福气消失了,那我妈身上的福气也消失了吧。”我忧心的说道,担心我妈没有福气保护,斗篷男会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伤害我爸妈。
项幽知道我的担忧,安抚道:“这事你别担心,为夫会处理的。”
“嗯,老公,谢谢你。”我抱着项幽的胳膊,脸在他的袖子上蹭了蹭。
项幽问我困了没,让我休息,我说我不困。
项幽就说:“不困的话,再喝一碗药养养精神。”
听到这话,我好郁闷,郁闷的看着项幽道:“老公,我现在说困了,你信吗?”
“困的话就睡觉。”
在睡觉和吃药之间,我选……吃药。
“老公,我还是吃药吧。早吃晚吃都是吃,不如早点吃完,早点好。”
项幽正在喂我吃药,桃子推门进来,闻到那腥臭的味道,一口把嘴里的棒棒糖吐出来,弯腰吐了起来。
陶景弘连忙扶住她,扶着她往外走道:“你身子不舒服,我再给你把把脉。”
桃子又被陶景弘给牵走了。
看到桃子就那样懵懵懂懂的被陶景弘牵着走,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老公,桃子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接收地狱红莲的能量?”我问道。
“说不好,也许几天,也许几月,也许……”
后面的几年,项幽没有说。或许项幽后面要说的不是几年,或许他想说的是也许桃子一直接收不了地狱红莲的能量。
毕竟桃子是鬼族圣女转世的可能性很小,她接收不了地狱红莲的能量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要是桃子一直接收不了地狱红莲的能量,一直记不得我们,那这不跟她之前疯的情况差不多吗?
想着想着,就想起我妈说的桃子是个可怜人,父母对她不好,又因为我疯了六年,现在又因为地狱红莲而失去记忆,忘记一些生活常识,我就没心情喝药了。
项幽给我喂药时,我伸手往外推了推。
项幽以为我是怕苦,哄着我道:“还有一点,喝完就好了。”
“老公,桃子好可怜。”我抓着项幽的衣服,头一缩,撒娇一样的扑到他怀里,同时趁机躲过了他的喂药。
我脸贴着项幽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难过的说道:“感觉桃子好多灾多难,疯了六年才好,这好了还不到一年,又变成了这样,唉。”
项幽见我实在不想喝,也没有逼我,把碗放到一边,抱着我道:“桃子命里有疯傻运,先前她好了,兴许是个侥幸。这次她能不能完全接收地狱红莲的能量,就看她的造化了。”
造化,又是造化。
发现经历的事情越多,越怕听到造化这两个字。
我抓着项幽的衣服,往他怀里缩了缩,自我安慰道:“其实桃子疯也好,不记得我们也好,只要她过的好就好。是我自己放不下……”
不管桃子变成什么样,她都是我的桃子。
她忘记我了没关系,我重新和她认识就好了。
“老公,我们不说桃子了,说点别的吧。”越说桃子,我就会越难过,越放不下。
“好。”项幽说了声好,却没有下文了,还得我主动找话题。
可是,找什么话题呢?
我想来想去,脑子里只能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想不到别的。
对了,有一件事我忘记问项幽了,就是在我去想斗篷男是如何在我面前提到冥王这两个字时,心脏疼的晕了过去。
后来醒了,我试着去回忆,但一回忆,心就隐隐作痛,吓的我不敢再回忆。
我将这事跟项幽说了,项幽没有解释什么原因,只说:“老婆,关于他的记忆你就忘记吧,不要试着去回忆。”
“嗯嗯。”我没想到项幽会这样回答我,我更没想到我听到他这个回答,直接答应了。
不好奇了,反正我已经知道项幽是冥王的身份了。
不过,我只知道项幽是冥王,对冥王还是没有概念。
我想不如趁着这个机会,问一问项幽吧,于是就问了。
“老公,冥王在阴间算大官吗?跟判官相比,谁的官职大?”
“算,比判官的官职大。在阴间,除了阎王和鬼族圣女,就数冥王的官职最大。”
“呃,那你的意思,你还得听桃子的?”我笑着问道。
项幽也笑了,“不,我不听她的。一般情况下,鬼族圣女是不问阴间之事的。除非阴间发生大事,她才会出来主持一下。”
“哦哦,我懂了,就像昨晚你和斗篷男谈判,需要她主持。”
“老婆真聪明。”项幽夸赞道,俯身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又在我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我以为项幽只是单纯的因为夸我才亲我,谁知道等他亲完我的嘴唇,我的脑袋就晕晕乎乎的,没多久就睡着了。
睡的正香,忽然被谁摔杯子的声音惊醒,醒来看到陶景弘和项幽相对而站,两人脸色都不好看。
在项幽脚下,是一圈碎了的玻璃杯碎片,应该是陶景弘摔的。
陶景弘脸红脖子粗的指着我,对项幽道:“这就是你说的好好照顾莫可?你看看她都伤成什么样了?”
听到陶景弘这为我打抱不平的话,我不是感动,而是心惊、害怕、不能承受。
陶景弘他不会真的对我余情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