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成家正站在地上看墙上贴的照片,看我进来,转过头,笑着说:“你小时候真漂亮,比现在好看多了。”
“各屋恩。。。”我大怒,发现这家伙现在越来越会气人了,问道:“你到底过来做什么啊?”
“追你!”成家总算严肃了起来,走到我面前认真地说:“既然你不肯等我,那我就来追你。”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说:“你闹够了吧,我没时间也没精力再陪你玩了,吃完饭你就回去吧。”
“我是认真的。”成家伸手想要拉住我,但是又有所顾忌,又讪讪地把手缩了回去。
厨房里老妈已经炒好菜,在招呼我们过去吃饭了,我不想在爸妈面前再和他起争执,只能若无其事地走出去。
一顿饭吃的不尴不尬,看得出来爸妈对我们的关系充满了疑惑,成家自然也知道自己贸然找上门的举动确实太过唐突,一直表现的乖巧的不得了,连我都对他要刮目相看了。
吃完饭,妈妈正准备起身收拾碗筷,成家忙下炕,帮我妈收拾着。我妈拦着他连声说:“不用,不用,我收拾就行了。”
“妈,他愿意就让他收拾吧。”我也下炕帮忙。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爸看了我一眼,拦住成家,说:“让你阿姨收拾就可以了,你是客人,别动手了。”
“叔叔,您和阿姨不用和我客气的,就把我当自己的孩子使唤就可以了。”成家在爸爸面前站定,郑重地鞠了一躬,说:“叔叔,阿姨,我很喜欢萧杰,也很爱她,这次我来,就是为了追她。”
。。。。。。我们全家都沉默了。。。一时间,我血气直冲脑门,大脑一片空白。
他居然在我爸妈面前说爱我,他怎么敢?!
老爸和老妈尴尬地对视一眼,老妈开口说道:“这个事情挺突然的,我们之前也不太清楚你们到底什么情况,你这突然。。。弄得我们也没个准备。”
“阿姨,我是认真的,我喜欢萧杰喜欢了五年了,后来还爱上了她。她离开以后我发现自己早就已经不能没有她了,我很想她。我知道她非常地爱您和叔叔,也很尊敬你们的意见,所以这次我才冒昧的过来,就是想请你们二位支持我,同意我追求萧杰。”成家一口气说完,语速很快,但是字句清晰。
看着他严肃的表情,他说过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如同梦里一般。我偷偷地揪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希望自己一睁眼这就是个梦,可惜胳膊上清晰传来的疼痛告诉我:乖~接受现实吧,这一切真的发生了!
这下,老爸老妈彻底傻眼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最后还是老爸先反应过来,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当老人的也不适合过多掺和,主要呢,还是看你们两个。是吧,萧杰?”
“呵呵。。。”我愣愣地冲老爸笑笑,在心里默默地给老萧同志点了个赞。
相对于老萧同志的委婉,老妈则直接了许多,直接转过身,说:“萧杰,你过来一下。”
面对我求救的目光,老爸回给我一个同情的眼神,直接表示爱莫能助了。万般无奈,我只能硬着头皮,恶狠狠地扫了成家一眼,乖乖地跟着老妈来到我的卧室。
老妈关上我卧室的门,直接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妈。。。”我抱住老妈的胳膊,撒娇地叫。
“好好说话。这小伙子怎么回事?”老妈果然是身经百战,我的撒娇对她来说毫不管用。
眼看蒙混过关是不可能了,我闷闷地坐在炕边,低声说:“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听他说。”
老妈看着我萎靡的样子,还是不忍心了,叹了口气说:“你和陆羽分手是因为他?”
“不是。”我急忙否认,否认完却又觉得自己有些底气不足,怯懦地说:“也不完全是。”
“你长大了,妈妈不想过多干涉你,我只问你,你喜欢他吗?”老妈在我身边坐下,问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答案是确定的,但是,我不确定的是,我还喜欢的起吗?再次承认喜欢成家,甚至还是深爱着他,这代价,我付得起吗?想想那深刻在心上的伤痕,想想成妈妈的嘲讽,我看着老妈,不敢开口。
老妈沉静地看着我,耐心地等待着我的答案。见我久久没有回答,也没有再逼问我,只是看看我,说:“我知道了。你要记着,不管怎样,我和你爸都在你身边,支持你。”
下午老爸和老妈都下地去干活了,家里就剩下我和成家两个人。
我一个人呆坐在自己的卧室里,还没有从成家的话里彻底清醒过来。
成家推门走进来,在我身边站定,说:“我知道,我欠你一个解释,现在我来了,你别怪我来的太晚,好不好?”
我抬起头,看着他脸上坚毅的线条,还有眼睛里浓浓的情意,不禁红了眼眶,满腹的话语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成家拉住我的手,迫使我直视着他的眼睛,神情严肃地和我说:“我爱你,原谅以前的我太笨,太不成熟,笨到直到失去了你才知道自己有多爱你,傻乎乎地把你弄丢了找不到了。那时的我太年轻,不懂得什么是责任,什么是爱,只会霸道地占有,拥有了却不懂得好好珍惜。现在的我虽然还是有些不成熟,但是我会很努力地去学习,学习如何去爱你,如何去好好经营我们的爱情。我知道再次让你为我打开心门是多么不容易,我也知道我曾经对你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但是,我请求你,请求你原谅我,请求你接受我的爱,再为我试着打开心门,好不好?”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我有一种想要放声痛哭的冲动。内心深处空缺已久的一角突然被填满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一刻,我终于明白自己内心那些伤口一直无法愈合的原因,因为我的不舍,不甘心,对爱的执着;今天,我的爱终于得到了回应,我的心,终于圆满了。
成家紧紧地拥住我,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恍惚间,我的脖颈后面感受到一滴滴滚烫的水珠掉落。
等我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下来,成家才跑出去帮我拧了一条毛巾,轻轻地帮我擦起脸来。他的动作那样的轻柔,仿佛我是易碎的瓷娃娃一般。我感受着这久违的温情时刻,眼眶又开始泛红。
“乖~不哭了,再哭就成小兔子了。”成家用指尖轻抚我的脸庞,哄着我说。
我忍不住笑了,说:“你才是兔子呢。”说着拿过他手里的毛巾,自己擦了起来。
成家遗憾地看看自己被抢过去的毛巾,把我抱进怀里,说:“哎,你怎么也不多给我表现表现的机会呢。”
我转过身,想要推开成家。这家伙反倒手臂一紧,抱得更紧了,说:“让我好好抱抱。”见我继续在扭动身体,想要逃脱他的桎梏,干脆凑到我耳边,低声说:“要是不让我抱,我可亲你了啊!”
“你先放开我,听我说。”我不敢再挣扎。
成家还是坚持抱着我,让我就这样说。
我无奈地看看他紧抱我的手臂,叹了口气,说:“我打算留在老家了。”
听了我的话,成家并没有太大反应,用下巴蹭蹭我的头顶,说:“为什么?”
我把这一段时间我在家里的所见所感,以及我的想法通通和成家说了一遍。成家静静地听着,沉思了一会,说:“我觉得你的想法挺好的,说的我都心动了。”
“你什么意思?”我忐忑地问。
成家低头轻抚我的脸庞,笑着说:“不知道你的大农村建设中能不能算我一个呢?”
“成家,我是认真的,我真的打算在这里扎根了。”我握住成家的手,双眼直视他。
“萧杰,我也是。我知道你很担心,关于我,关于我的家人,给我点时间,让我来证明给你看。”成家回给我一个坚定的眼神,诚恳地说道。
一下午,我们两个就坐在小院里,看着树上飘落的树叶,晴朗的天空,温暖的阳光,和煦的微风,一切,都是那么刚刚好。
也许是担心家里的情况,老爸老妈早早地就从地里回来了,我和成家正窝在厨房准备研究怎么做晚饭呢。老妈笑着把我们两个从厨房赶了出来,悄悄地问我:“怎么样?”
我看着妈妈,认真地说:“妈,我想试试。”
老妈沉默了一会,说:“你也不小了,自己的事情也应该学着自己决定了。”说完就去忙活着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