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穿着这样一身,肖雨儿大摇大摆的出了房门。
外面等候的丫鬟见她这样一副穿着,表情皆是大惊。
虽说他们穆湘民风开放,女子穿着没有那么保守,可……也远远不及肖姑娘这般……暴露啊!
在王府下人看来穿着很是暴露的肖雨儿在一干人等躲躲闪闪却又偷偷摸摸的视线下在府内晃荡。
啊,还是这样穿舒服啊!多轻便多清凉!哪像那些裙子,穿着碍手碍脚的,要不是因为裙子的繁琐,几日前她追小偷也不会被绊倒。唔,说起追小偷,她想起了自己苦命的膝盖。不过,燕尧给她用的药膏还真是好用诶。抹上去不过几个时辰,那大片的乌青就消褪下去了。现在,她的膝盖又如以前一样,圆圆润润,白白嫩嫩了。否则,她哪敢穿着短裙到处招摇啊!
正一身清凉的到处招摇撞骗,污染眼球的时候,一身紫衣的燕尧出现在肖雨儿视线里。
在第一眼见到穿的如此,呃……如此奔放的肖雨儿时,说实话,燕尧有一瞬间的惊艳。
虽说衣物布料……很少,但不得不说,她那一身的打扮,却是新意十足,让人眼前一亮。
从未见过肖雨儿如此模样的燕尧,眼神呆愣的瞧着眼前的女子,驻足不前。
而同样也看见燕尧的肖雨儿,倒没什么异样,欢脱的跑到他跟前,跟个孩子似的向他炫耀自己的新衣服。
“怎么样?不错罢。”
眼神瞟到肖雨儿露在外面的粉嫩胳膊和细白大腿,燕尧面上一红,神情略带窘迫的微微移开视线,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呃……不错……很不错……”
“是罢?很不错罢。嘿嘿,这可是我自己设计的。”洋洋自得的肖雨儿根本没注意此刻燕尧的表情,兀自在那儿自恋着。
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燕尧苦笑。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喜欢她么?怎么还敢穿成那样在他眼前晃?他是个男人,是个正常男人,看见自己喜欢的女人穿成那样出现在自己眼前,她难道以为他会没任何想法?不知是她太单纯还是对他太信任……
自从肖雨儿被上官聿“卖”给燕尧三个月,肖雨儿就如他所愿的乖乖呆在临王府。幸好这宛城对她的吸引力还蛮大,特别是那些让她倍感亲切的短裙。所以,在穆湘的日子,肖雨儿可以说过的还不错,甚至可以说很滋润。
就在肖雨儿住在临王府十天后,穆湘的国主燕朝驾崩,留下一份诏书,将国主之位传给了大皇子燕植。
本无登位之心的燕植不得不遵从父王的遗愿,走上了金銮殿,坐上了那把椅子,成为穆湘新一代的国主。燕朝的六位皇子自成年就被封为亲王,有各自的宅邸,如今大皇子燕植,也就是煜王当上了国主,那他的宅邸按照穆湘国法理应充公作为国家的公共财物收入国库,可燕植是个仁义之人,他一反国规,下令将他之前的煜王府送于宛城内无家可归的流浪儿,给了那些苦命的孩子一个安身之所,并定期给予他们物质资助。燕植的这一举动,让穆湘的百姓都大为感动。人们都说,新国主比之已逝的老国主,仁义之心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肖雨儿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也赞同的点头:“唔,想不到你大哥还是个挺有爱心的人嘛!有他当你们穆湘的国主,老百姓的日子应该不会难过。”
坐在她身边静静喝茶的燕尧闻言,神情微微变了变,但他马上又扬起一个不咸不淡的笑容,“哦,是么?雨儿也觉得大哥坐这个国主之位是再合适不过了么?”
“嗯,我是这么觉得的呀!”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塞进嘴里,肖雨儿不甚在意的瞥头看了一眼燕尧。
放下手中的青瓷茶杯,燕尧的右手拇指在杯沿轻轻摩挲着,声音很轻的说道:“这样啊……”
莫名其妙的瞅他一眼,肖雨儿这个粗神经的大脑根本想不到燕尧的话外之音。
如往常一样和肖雨儿坐着聊了一会,燕尧便声称有事径自离开了。
只要不要剥夺她当米虫的权利,肖雨儿才不管他有事没事,她既立志要当临王府的大米虫,那她就会努力做好,为她的米虫理想发愤图强的!
燕尧回到书房,坐在桌案前,拧眉思索。
大哥当这国主,其实在之前父王将他们兄弟六人叫去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这个结果了。对他来说,这个结果,正和他意。
他很清楚,大哥并无上位之心,只是父王的意旨,大哥一向是遵从的。他当国主,完全是出于一种责任。而二皇子明王燕溪,却是个追名逐利之人,之前父王在世之时,他就百般表现,就是想让父王传位于他,若让他当上国主,那他要是想要夺位,估计就要麻烦许多。幸亏父王明智,将王位传给了淡泊名利却又仁心仁义责任心强的大儿子。
如果是大哥……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嘴角浮上一个自信的笑容,燕尧那双凤目里,只透露出四个字:势在必得!
深夜,穆湘国王宫,御书房。
已经成为国主的燕植身穿龙袍,坐于龙案前批阅奏章。那认真的神情,让身侧侍候的太监不禁感叹,国主真真是一位仁义爱民的国君啊!这都丑时了,他还未曾休息,一直在翻看着近日的奏折。
就在燕植心无旁骛的处理国事时,门外传报太监突然推门进来,跪在地上禀报:“陛下,临王殿下求见。”
“临王?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眉头微皱,燕植疑惑,“让他进来。”
“是。”
传报太监退出,一会儿,一身紫衣的燕尧从外面跨进来。
“臣弟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一撩衣袍,双膝直接跪倒在地,燕尧朝座上的人行了一个君臣之礼。
“平身。”放下手中奏折,燕植看着殿中站起的燕尧,很奇怪他此时进宫到底有何事,“这么晚了,六弟来找朕所为何事?”
面对燕植的问话,燕尧并未马上回答,而是眼神微微瞥了一下立于龙案前的太监,其用意不言而喻。
燕植明了,扭头对边上的贴身太监道:“顺才,你先下去罢。”
顺才低头道了声是,便慢慢退出了御书房。
“现在可以说了?你到底有什么要紧事儿需要现在这个时辰来找朕?”对于这个从小便不太亲厚的六弟,燕植当真摸不着他到底什么心思。虽说他不受父王待见,其他各宫娘娘与兄弟对他也不怎么友善,但从小他就一直在找机会亲近他,可他却始终拒人于千里之外,除了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洛儿,面对任何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就算现在他已经是这个国家的王,他对他的态度也没因此改变多少,那张迤逦的脸庞上,仍旧覆着一层厚厚的冰霜,让人看了不寒而栗。而从小就无甚感情的他,今夜怎会来找他?
“臣弟今天来,是想问陛下一句,陛下座下的这个王位,是您心甘情愿百般乐意的接受的么?”
“你什么意思?”一听燕尧这句带着不明意味的话语,燕植浓黑的双眉微微皱起,眼神不解的看向他。
“臣弟的意思是……陛下有没有兴趣……让位?”邪肆的勾起唇角,凤目上挑,额头上那枚红色宝石散发出阵阵幽红的光芒,让一向冰冷的燕尧徒添一份危险的诱惑。
这样的燕尧,是燕植从未见过的。内心无比震撼他笑起来竟是如此美丽,可让他更震撼的是燕尧说出的话,尤其是最后两个字。
让位?
他才刚登位不久,他就让他让位?让位给谁?他么?
燕植表情呆呆的望着让他震撼的人。
看到意料之中的表现,燕尧难得在别人面前如此不吝啬他的笑容,笑得万分肆意的开口:“不知陛下觉得,由臣弟来坐这个位子,会不会更合适呢?”
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燕植又被燕尧接下来的这句直接的话给弄得完全呆掉了。
这……这是……变相的……逼宫么?
“六弟……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臣弟的意思,陛下难道还不清楚么?臣弟的意思就是……陛下将这个国主之位,让于臣弟我燕尧。”
果真如此……果然是逼宫啊!
盯着燕尧的脸数秒,燕植突然一把颓然的耷下双肩,将身体靠在椅背上,似乎很累一般悠悠吐出一口气,然后他低沉的声音传入燕尧耳中,“你对这个位子,其实觊觎很久了罢?”不等燕尧开口,他又径自接下去说,“其实朕知道,你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虽然从外向看,你对国主之位并没有太多的觊觎之心,但朕看得出来,你其实很渴望坐上这个位子。至于为什么,朕想,是因为你母妃的原因罢。”
燕尧的身体在听到这句话时,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的燕植苦笑一声,“六弟,说实话,对于你和你母妃的遭遇,朕作为你的大哥,只能表示同情,毕竟,那个时候的朕也没能力改变什么。但是,同为父王的儿子,朕真的很想与你好好相处。可你却……呵呵,朕这个大哥很失败罢?”
“你到底想说什么?”站在下面的燕尧早已收起笑容,一张脸比刚才进来时还要冰冷,仿佛只要稍稍靠近他,就会被冻成一个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