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容妃的宫里就有这么大一个荷池,而她只有那么一么么大的泉眼?凭什么容妃荷池里就长满了漂亮的荷花而她那里连一朵荷花的毛都看不见?
跟上来的紫宛看到满池的荷花也愣了一下,随即感到一阵阴森的气息从身边传来。扭头一看,自家娘娘正一脸黑沉沉的恐怖表情盯着……荷花池?
“紫宛,你说,我要是让人把这个荷池填平了,容妃会怎样?”
声音不大,也不阴森,甚至可以说是温柔,却让紫宛生生打了个寒颤。
娘娘她……太恐怖了!
直直的盯着荷花池,肖雨儿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然后,只见她一步步,慢慢的,慢慢的,走向池边。
看着肖雨儿的动作,紫宛的眼睛越睁越大。
娘娘她,想干什么?不会是……
不要啊!娘娘!
就在紫宛以为肖雨儿会干出什么危险的事情的时候,后面一秒发生的一幕让紫宛真心无语了。
只见她走至荷池边沿,停住脚步,然后蹲下身,一只手摸上右脚,接着脱下脚上穿着的绣花鞋,放在手中掂了掂,最后,以一个完美的弧度,把鞋子,扔进了池子里。
娘……娘娘啊!您到底……到底要做什么啊做什么?抬头看一眼天空,紫宛内心宽面条泪流不止。
都说孕妇脾气焦躁情绪阴晴不定,可孕妇在怀孕期间也会做出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奇怪举动吗?
看着池边那一抹纤细的背影,紫宛忽然觉得,猜她家娘娘的心思,真是个技术活!
此时容荷宫内殿。
“娘娘,您真的不出去见皇后娘娘吗?”秋儿站在贵妃榻一旁,手中的扇子轻轻晃着。
“哼,皇后平日里从未来过我这容荷宫,今天怎么会想起来本宫这里呢?我看她是来炫耀的。”眯着眼,容妃咬牙切齿道,“炫耀她怀了龙种。”
自从五日前容妃得知皇后怀孕之后,就一直沉着个脸。她进宫两年,一直很受皇上宠爱,却一直未怀上龙嗣。这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所幸后宫所有妃嫔都无一人有所出,她心里也稍稍有点平衡。可是皇后进宫才不过短短半年,竟然怀上了皇上的孩子!这让一向憋气的容妃更加觉得心里不舒服。用五个字来形容容妃现在的心情就是:羡慕嫉妒恨!
所以当宫人来报说皇后来她容荷宫,她就想故意把肖雨儿晾在那儿,自己在内殿悠然自在地躺着。哼,让她等去吧!皇后怎么了,她容媚欣难道还会怕了她不成。
“我看也是。”秋儿附和道。
她容妃在殿内算计着找个借口不出去拜见皇后,那厢肖雨儿却在盘算着让容妃出来。她知道她们俩是相看两相厌,容妃到现在都没出来迎接参见,可她就要让她出来,还要让她没有形象的奔出来。哼哼,容妃,你就等着吧!
“来人呐!”深吸一口,运足了气,肖雨儿豪气冲天的仰天吼道,声音中气十足。
一群宫女太监在肖雨儿的“河东狮吼”中噌一下全窜出来了。一个个低眉垂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皇后娘娘跑到容荷宫来到底想干什么。不会又像上次在御花园一样来拔花的吧?
看着眼前一群人,肖雨儿满意的点点头:“嗯,不错。速度挺快。”然后在众人的疑惑中纤手一指,指向荷花池,轻启朱唇:“把这池子,给本宫填平咯!”
啊?填……填平?
所有人都顺着肖雨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然后一个个开始额头冒冷汗。
这个……这个荷花池可是容妃娘娘刚进宫时皇上特意命人挖凿的,池内的荷花也是皇上派人从江南移植过来的。这样的池子,皇后说……把它填平?
没人敢动。
看着杵在原地不动的一群人,肖雨儿冷笑一声:“怎么,本宫的话没听见吗?是你们听力有问题还是本宫表达不正确?需要本宫再说一次吗?”
摆足了皇后的架子,肖雨儿决定从现在开始要立立她皇后的威严了。省的有人认为她是软柿子可以任人揉捏。
看到皇后发威,众宫女太监赶紧放弃做木头人,动手开始填池了。
皇后现在可是怀着龙种,是皇上手心里捧着的宝贝,要是惹得皇后她老人家不高兴,在皇上跟前说上那么两句,那么他们都别想活了,直接去乱葬岗埋了自己吧。况且就算皇后现在没怀龙种,那她也是这后宫之主,她的话谁敢不听啊!
快速有序的开始进行填池工作,所有人心里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佛祖保佑!容妃娘娘千万不要将罪过全部扣在他们头上啊!他们只是听从皇后的命令。要怪就怪皇后去吧。真的不关他们的事啊!
看着所有人都听从她的旨意开始填池,肖雨儿心里畅快不少。哼,容妃,我就不信你不出来!
得意洋洋的看着一担担的石头,一簸箕一簸箕的沙子倒进荷花池里,肖雨儿单脚立在那儿笑得很是阴险。
不过……那么多的沙石他们是从哪儿搬来的?
“娘娘,娘娘,不好了!”容荷宫的一名小宫女从殿外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边跑边喊“不好了”。
“什么娘娘不好了!娘娘好着呢!”秋儿板着脸斥责道。
“不……不是……是……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让人把娘娘殿前的荷花池给……给填了!”小宫女喘着粗气终于把一句话完整说完了。
“什么?!”一听此话,容妃一下子从榻上站起来,气的浑身发抖,连说话的声音都微微颤抖。
“皇后真是欺人太甚!”连外衣都没披,就这样怒气冲冲的奔出了内殿,朝着荷花池的方向而去。
一到目的地,看到眼前的景象,容妃差点一个歇气晕过去。
这……这……她的荷花池!
双目圆瞪,容妃手指抖啊抖的指着一旁乐的清闲的肖雨儿:“皇后,你……你为何要填我宫里的荷花池?皇后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老远就瞥见朝这里过来的容妃,肖雨儿故意装作没看见,继续悠哉的翘首望天。
呵!她刚才说什么来着?她就说她会让容妃毫无形象的奔过来的吧!这不是来了吗?哈哈,看她狼狈的样子,哈哈,真搞笑!
憋笑憋的很辛苦,肖雨儿很辛苦的压下冲到嘴边的大笑,装出一副恶毒皇后的样子朝容妃吼道:“本宫一只鞋掉进你这池子里了,心情不爽要泄愤怎么了?!”其实在看到容妃一身狼狈的狂奔而来的时候,她的心情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不摆出一副“姐很不爽”的样子来,不就不太好玩了吗?
啊嘎嘎嘎!原来欺负小老婆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啊!哦吼吼吼!
“什么?!你……你……你……”颤抖着双手,怒瞪着肖雨儿的容妃“你”了半天,终于成功的被肖雨儿……气晕了。
两个时辰后。
肖雨儿单脚站在荷花池中央。当然,现在已经是一个小土坡了。
扶着紫宛的手,她单脚跳了跳,笑得满脸得瑟。
“紫宛,你看,这个像不像一个坟墓?”
紫宛听罢,额头唰的滑下一排黑线。坟墓?娘娘,您能再惊悚一点吗?
“呃……娘娘,不能说啊。不吉利的。”
幸好容妃已经晕过去送回房间了,要不然,让她听见这话,恐怕不止晕倒,还会吐血。
“这有什么关系!”看到紫宛一脸受不了的表情,肖雨儿耸耸肩,“好吧,我不说了。”可她还是觉得像坟墓,一个大大的坟包。要是立块牌子就更像了。
想到这里,肖雨儿眼睛一亮。
“来人!去找块木板来!”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再去拿笔墨来。”
“诶?娘娘,您要木板和笔墨干什么?”紫宛睁着疑惑的大眼睛问道。
奸笑两声,肖雨儿故意卖关子:“嘿嘿,这个嘛,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不稍片刻,木板就找来了。笔墨也准备好了。
肖雨儿蹲下身子,用毛笔沾了墨水,在木板上写字。
“你,过来。”写完后,伸手指着一个太监,肖雨儿命令道,“把这块木板给本宫插在那儿。”
白玉纤指一指“坟包”的正前方。
被指名的太监顶着满脑门的黑线和冷汗战战兢兢的上前,将地上皇后娘娘亲笔题字的木板插在指定位置。
在场所有识字的人看着插在土坡前方木板上歪歪扭扭的“肖雨儿到此一游”七个字,全部那个汗呐!
再看整体,一个凸起的较大土包,前面还立着一块木牌,这个……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坟墓啊!
所有人突然觉得自己脑袋上空有一只乌鸦“嘎嘎嘎”的飞过,后面还带着一串黑点……
拍拍手,肖雨儿笑得那叫一个阴险,那叫一个狡诈:“你们都给本宫记着,在容妃看到这个以前,你们谁也不准将这块牌子拿走,听见了没有?”
“是,奴才(奴婢)遵旨。”
“好了,紫宛,我们走吧。”
嘴角狠狠的抽搐一下,紫宛看看那块木牌,再看看木牌子上写的字,忽然觉得,容妃好可怜。
摇摇头,叹一口气,紫宛扶着肖雨儿,离开了容荷宫。
看着渐渐远去的单脚跳的皇后,众人都在心里宽面条大哭。
娘娘这是什么样的恶趣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