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丫鬟处得知她一个人在后院,忧心忡忡的福康安随即执伞而来,看到她立在雨中,浑身湿透,又痛又恨,无名火顿时来袭,跑上去吼道ot你这样折磨自己就等于拿了把刀在戳我的心!ot
明珠不信这话,人心终究不同,一个人的苦,另一个人又怎能真正的感同身受?
ot跟我回去!ot他拉起默不作声的明珠,她却挣脱不肯走,见她如此执拗,气急的福康安扔了伞,ot那好,我陪你淋!ot
明珠又不愿与他立在一处,起步而行,福康安亦跟在身后。
到得屋中,她身上已湿透,福康安为她解开扣子,脱下外衣,只剩内衫在身,而后拉她去了后屋汤池。
这汤池是他为明珠而修,才建好半月,明珠一直不肯与他鸳鸯戏水,今儿个两人淋了雨,衣衫尽湿,他抱她下了水池,她也不反抗,也不看他。
ot明珠,你看着我!ot
然而她对福康安的命令无动于衷。
挑起她下颚,她的目光依旧落在旁处,封上她的唇,怒气化为狠吻,她也不闪躲,任他摆弄,对他的挑逗抚摸毫无反应。
想起往日柔情缱绻,那吻是有感情的,她愿意接受,如今知晓他碰过别的女人,她的心,如何也无法再去热情回应,连假装也不愿。
习惯了她的温情相拥,突然冰冷,他又难以接受。
往常他吻她,她都会有感觉,会配合,现今,是对他绝望了么?无奈,福康安只得停下来,松开她。
他该怎么开口,才能令她原谅?说对不起么?这是废话罢?她一定不愿听。
想着那耳坠,她有,喜塔拉也有,一如福康安是她的丈夫,而喜塔拉也是他的女人一般。一时间,明珠只觉恶心,漠然取下耳坠扔到他身上,又掉落水中。
看着他送与她的耳坠被她亲手所扔,下沉于池底,这无疑于在打他的脸!
福康安自认专情于明珠,绝无二心,怎么也料不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而她,似乎并不打算原谅他的无心之过。做错事的悔恨与不被原谅的心酸交织在一起,令他无颜面对。
无奈,他只好起身上去,冷声唤道ot来人,伺候夫人沐浴!ot
丫鬟怯怯上前,伺候他换了干净衣衫,福康安黯然离去。
晚上,福康安进来时,发现她侧躺的肩在微微颤抖,许是听到了他脚步声,她的身子忽然平覆,待他去看时,她已闭上了眼,手中握着锦帕。
脸上的泪大约是她才刚偷偷擦了,然而睫毛还是湿润的,她以为他看不到么?
疼如刀绞的感觉福康安已体会过,这一年多两人终于不再闹别扭,习惯了这种平淡的幸福,他实在不想再继续猜疑冷漠的日子,便鼓起勇气道
ot明珠,你痛,是因为爱我,那能不能因为爱,原谅我一次。这样我们两人都难受,明明相爱,为何要互相折磨?ot
她知道她应该原谅,却又无法说服自己,ot我不想骗你,我做不到。ot
一阵心酸上涌,痛成一丝苦笑在唇角晕开,ot谢谢你的诚实。ot福康安起身道ot我知你不想见到我,我去书房。ot
倘若那时札兰泰侵犯了她,他依旧会包容会理解会心疼她,绝不会怨怪嫌弃。如今他只是醉酒无意,她为何不能谅解?果然,她的爱还是没有他深罢?
看主子心烦意乱,乌尔木过来书房劝慰,ot主子想到应对之策了么?ot
ot正在想!ot斜依在椅子上,福康安以手支颌,愁眉紧锁。
于是乌尔木拉来椅子坐在案边与他一起想法子。
福康安提议找人把她的孩子打掉,乌尔木慌道万万不可!ot那可是主子的骨肉!ot
ot是个屁!ot他压根儿没把喜塔拉所谓的孩子当作自己的种!ot爷都没感觉!什么都不记得,突然就冒出个孩子!ot
实则乌尔木心中也有疑虑,ot奴才也觉得事有蹊跷!以往都没有,偏偏那晚,他们府里的下人硬拉我喝酒,三个人一起灌我,奴才就醉了,奴才若是清醒,必然会带主子您回府啊!ot
ot现在想这些也没用啊!ot
ot反正少爷不能打掉她孩子,ot乌尔木提醒道ot夫人若是知晓,必然觉得您心狠手辣,对您误会更深。ot
ot那要怎么办啊!ot福康安惆怅得快要疯了,趴在案上只觉平生勇谋无处使。
思量片刻,乌尔木道ot奴才有一计,但需时日。ot
福康安一听这话有了精神,忙问他什么法子,他却保密不肯说,ot这事儿奴才一个人去办,就当主子不知情,否则会害了主子的名声。ot
福康安对他是百分百信任,ot好!那就交给你,若能博得明珠谅解,随你开口,只要爷能办到,必应!ot
乌尔木嘿嘿一笑,ot先谢过主子,奴才必定不负厚望!ot
随后乌尔木通过银钱买通了呼特仑的家奴,得知呼特仑此人很好色,ot我家少爷早就相中喜塔拉姑娘,只因她是这城中数一数二的美人儿,性子又辣,甚合少爷口味,奈何她从不把少爷放在眼里啊!ot
乌尔木与他干了一杯,故意诱导,ot女人嘛!一旦得到她,她不就乖乖从了!ot
ot哪有那么容易!ot那随从也知道他家少爷的念想,然而只是想想,未能实践,ot她压根儿不肯与我家少爷单独会面。ot
压低了声,乌尔木悄声问他,ot哎,想不想立功?ot
听这口气似是有谱啊!随从乐呵呵拱手道ot但请哥哥指点啊!ot
神秘一笑,乌尔木附耳低语,ot我有法子让她出来,你只管把这个给你家少爷,然后就等着领赏罢!ot
ot这是……ot
ot散,ot乌尔木挑眉阴笑道ot你家少爷身强力壮自是不需要,但是烈女嘛!终归要想法子迷她一迷,一旦生米煮成熟饭,她除了嫁给你家少爷,还有什么法子?呃………ot
那随从倒也赞同,只是有些担忧,ot可万一她还是不肯嫁……?ot
ot这些你就不必管了,反正你家少爷占了便宜不是?ot
ot哦!ot两人相视一笑,随从会意点头,ot哥哥厉害,小弟佩服。ot
而后乌尔木便以福康安的名义写了封信让人捎给喜塔拉,说是以他的名义,其实并未署名,只写了信,约她到某地商讨腹中孩儿一事。
次日,福康安去找明珠时,却不见人,云霄和苏果这两个丫头也不在,问了许多人皆不知晓,焦急的他不由怒斥这群奴才,ot一问三不知,要你们何用?ot
下人诚惶诚恐,ot将军息怒。夫人是主子,她要去哪儿,奴才们也不敢过问啊!ot
只有博和托知情上报,ot卑职听云霄说,夫人去了尼姑庵。ot
ot什么?ot尼姑庵?莫不是想不开要出家罢?
闻言大惊的福康安赶忙乘马车去附近的尼姑庵找明珠,待他跑进去,果见庵堂内有女子跪着在让人削发,半截青丝飘然坠地,
ot不要啊!明珠!ot福康安赶忙跑上前,ot你怎么想不……ot到前面一看,他瞪眼倒抽一口凉气,然而话已经出口,刹不住车,ot开啊!ot
却见面前是一位三四十岁的妇人,并不是明珠。
ot对不住,认错人了!您继续!ot而后福康安又问师太,ot明珠在哪儿?她是我的妻子,你没有给她剃度罢?ot
ot明珠施主在后院禅房。ot话音刚落便见他已转身出了庵堂,跑向后院。师太慌忙跟上,
ot哎,施主,禅房是清净之地,您不能乱闯啊!ot
福康安毫不理会,看见房门就入,师太拦都拦不住。
ot识相的你最好告诉我她在哪里,否则就是翻了整个尼姑庵我也要找到她!ot
师太见他戾气太盛,不敢违逆,只好为他指明方向,待他进了屋,看到明珠散着发,只以银簪挽了简单的髻,未有其他装饰,当即松了口气,
ot明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出家!ot
云霄惆怅道ot夫人的确想要出家,慈安师太让她斋戒三日,再行剃度。ot
ot什么?ot她竟真动了这念头?福康安闻言心痛不已,ot明珠,我们才和好,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你为什么要这样?ot
世俗太多杂念,令她心烦意乱,尼姑庵中清心寡欲,诵经参禅,她一来便觉宁神静气,不想再涉尘世,ot因为奢望太多,该清净念想。ot
ot就因为喜塔拉,你就忍心抛弃我?ot难道他在她心中就没有一丝份量?失望的福康安痛心疾首,却还是忍不住再次表明态度,ot我说过我不会要她!绝不会有女人与你争宠。ot
即便没有喜塔拉,将来也还会有旁人罢?明珠不想再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ot无关他人,是我自个儿想收回喧闹的心。ot
怒极的福康安厉声喝道ot我不许!ot
明珠直视于他,丝毫不畏惧,ot这是我的自由,不是你说了算。ot
ot你看谁敢给你剃度!ot回首怒视师太,福康安指着慈安威胁道ot你们若敢,本将军就一把火烧了这尼姑庵!ot
师太闻言心惊胆寒,ot阿弥陀佛!罪过罪过!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