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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一章 曾经的故人

    看到眼前这一幅幅神态各异栩栩如生的画卷,好像曾经的那段时光也在眼前浮现。

    李彻知道,有些回忆注定要被埋葬在历史的车轮之下,但凡活着,人都要往前看,而不是靠回忆度日的。

    重新将画卷合上,他对门口的人说道:“小安子,把这些东西哪拿的送哪去。”

    小安子应了一声,也不敢有其他的疑问,招呼了人手过来帮忙收拾准备一会送到府库去。

    正收拾着,门口响起大胡子的声音:“这里好热闹。”

    “有事?”太子面带忧色向他看去,因为大胡子一直陪在刘玉瑶的身侧,他单独过来肯定是为了玉瑶的事情,难道是她的身体又有什么变数?

    “哦,草民有事要向殿下启奏。”

    “你说。”在东宫住的时间也不短了,大胡子跟他之间依旧是彬彬有礼,礼数周到。

    “草民想要离开皇宫。”

    虽然这句话让太子整个人放松下来,但又随即漫上一抹疑惑:“你离宫是有事要办?不能打发别人去吗?”

    “不,是草民要离宫……”

    “那什么时候回来?”

    “这……”大胡子苦笑一声道:“不清楚,也不知道,只盼太子妃能长乐安康,那我也就永远不用回来了。”

    李彻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这是打算要离开皇宫不再和这里有任何瓜葛了。

    手指缓缓的摩挲着桌案,李彻的一双眼睛盯着面前站着的人。

    大胡子又蓄起了胡子,只是没有以前那么长了,现在这把胡子更像是小小的山羊胡子,看上去有些滑稽。

    然而他天生一张憨厚老实的脸,整个人又素淡温顺,行路说话不紧不慢,和徐勃的性子还有几分相似。

    这种人最是忠心,有他在刘玉瑶的身边,自己也非常放心,但听他现在骤然说要走,私心还是不愿放他离开的。

    “玉瑶的身子也没有彻底好全,你这么走了,谁还能替你照顾她?”

    “殿下放心,宫中太医医术皆在草民之上,更何况,娘娘身子大好,日后只要多多注意保养就没什么问题,体内的毒素总得慢慢肃清,这是急不来的。”

    “那你等她毒清了再走吧。”

    “这……还望殿下成全。”

    这有点难办,虽然他知道这个男人不是玉瑶真正意义上的干爹,但既然叫了一声干爹,那就是他李彻的岳父了。

    如果就这么放岳父离开,媳妇不是得跟他闹起来吗。

    “你去问玉瑶吧,她若是同意,本太子也没什么意见。”

    大胡子面带苦笑:“正是太子妃不同意,我才……”

    感情是让自己做坏人了,李彻勾唇一笑:“那你就老老实实的在东宫住着吧,还能亏待了你不成?”

    “只是……”大胡子一脸为难,他私心里希望陪着那傻丫头,但若是让他在皇宫里陪,未免有点难以启齿的原因让他想要离开。

    正斟酌用词的时候,小太监们抱着那几幅画就往外走,其中一人抱的略多,一卷画轴掉在了地上,咕噜噜的滚出好远。于是一张上好美人图就呈现在了大胡子的眼前,让他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而他瞬间的表情变化也悉数落在了李彻的眼中,不动声色的他看向大胡子。

    后者似乎不受控制般向那小太监走过去,他正将画放在一边,手忙脚乱的收拾地上的。

    小安子一旁斥责道:“不长眼了吧!不能拿就少拿点!手脚麻利点儿!”

    “是,是!”急匆匆的将画卷起来,一回头,刚刚搁地上的几幅画竟然都被大胡子给敞开了,他一张脸顿时就露出绝望之色。

    大胡子好像不受控制了一样,不仅将这小太监抱着的画一幅幅的扒拉开了,还去抢其他人抱着的,一幅幅扒着看也不知在找什么。

    小安子向太子露出个求助的眼神,后者挥挥手,示意他不要吱声,随它去。

    找了一圈,似乎终于找到了一幅画,大胡子双手颤抖,一双眼睛落在那画上,久久不能移开。

    李彻亦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看他长久不动,似乎激动的在抖动肩膀,也不禁好奇起来,干脆悄悄走到他身边。

    越过他,李彻看到的是一幅非常普通的画像。

    画上女子面容依旧不是很清楚,但因为在翩翩起舞,给人一飘飘欲仙之感。

    我欲乘风归去,有空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对,就是这种感觉,纵然袅娜,也有无人欣赏的孤单。

    “这是谁?”他突然出声打断了大胡子的全神贯注,惊的他忍不住一个哆嗦。

    “回,回殿下的话,这是,一位故人,敢问殿下可愿意将此画赏赐给微臣留做纪念?”

    李彻看了看画,又看了看他。

    “你不是说你从未进过宫吗?怎么会认识宫里的舞姬?”

    大胡子支支吾吾道:“她,她,我……”

    “哦……”李彻故意拉长了语调:“她没进宫之前认识的吧?”

    大胡子连连点头:“正是,正是。”

    只听这个男人又慢条斯理的说道:“给你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些东西也不是本太子的,你跟我要,我有点为难。”

    小安子一旁说道:“这可都是府库里有登记的东西,一样也不能少了,您还是不要让咱家太子为难了。”

    没想到听了小安子的话,他还有些不依不饶的跪下了:“求,求殿下将这幅画赏给草民吧,她在这世上,就只剩下这幅画了!”

    李彻冷哼道:“你也知道?既然想要这话,那本太子问你,你可都会如实回答?”

    “是,殿下请问。”

    “这画上的女子真是你在宫外认识的?”

    “是……”大胡子将脑门抵在地上,言语间微微有些颤抖,似乎就算是撒谎也不打算改口了。

    深深看了他一眼,李彻又道:“我可以给你,不过你要继续留在宫里照看好玉瑶,当她真的完全恢复之后,你再带着这幅画离开!”

    大胡子一震,抬头错愕的看向面前之人:“殿下,您,何必为难草民?”

    “你跟本太子要这幅画就不是为难了?本太子抛出一张脸面去府库要东西,还是要一幅没什么用处的画像,让旁人作何感想?若是有一天被父皇发现,少不得还要质问一番,你让本太子怎么说?”

    “真,真为难殿下了。”

    “既然知道这是在为难我,就不要跟我讨价还价。”

    “是……”虽然有些不情愿的,但大胡子依旧好好的应了下来。

    最后依依不舍的看了哪幅画一眼,太子当着他的面将那画让小安子好生收了起来,继而又对送画的小太监说道:“就说本太子留了一幅画,若有什么不便,让他过来取要,但我是不会给的。”

    “是。”内监应了一声,急急离去。

    这边李彻又冷眼看了大胡子一眼道:“你起来吧,既然今天答应了我,就要把你离宫的心思好好的装起来,再也别说了!”

    大胡子抿紧了嘴巴,最终点点头,算是妥协了。

    他这边妥协之后,五皇子李衡对于自己的命运终究是不愿意妥协,不愿意随波逐流。

    他是戴罪之身,自那日家宴之后,也不知是谁将他欺侮相府小姐刘玉环的事情说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马上京中就有人说每年在五皇子的府上总要死几个人的。

    还有人说五皇子府上那位总是平易近人的管家也被他打成了重伤,一时间流言四起,对他都是不利。

    这些真的假的也终于传到了一国之君的耳中,虽然他没什么表现,也没说什么,但人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在朝堂之上,那位帝王看李衡的眼神多了几分厌恶。

    李衡进宫的次数少了,似乎真的开始在为离京做准备了。

    终于请奏离开之后,皇后召他入宫母子告别。

    哪怕明日就要启程,皇后依旧是不甘心的咬牙切齿:“你要是走了,母后这些年的苦心经营,你的所有努力就算是彻底的完了,付诸东流!”

    皇后今日在宫中称病,一件白色的江南丝绸里衣,头上祖母绿镶珠的抹额,一脸苍白,还真有几分病态。

    “本宫不能让你离开,衡儿你要知道这其中要害!”

    李衡点头,再看向皇后的时候已经点了点头:“儿臣会按照母后说的做。”

    刘皇后不无欣慰的点头:“这就好,这就好,本宫等着你的好消息!”

    “若不是好消息,儿子就这么去了,母后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才行。”

    刘皇后重重点头:“你放心,你还没当上皇帝呢,母后一定会保重好自己的身体,看着你风风光光的走到王位之上!”

    李衡眼底微黯,他自己也清楚的知晓,一旦离开京城,这权利交汇的中心,要想再翻身就困难了。

    但当着母后的面,他也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只得自己全部藏在心底。

    告辞离开凤藻宫的时候,他的一颗心七上八下。

    有时候真的想彻底挥一挥衣袖,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没有什么不舍的,纵然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全部白费,他也没什么不舍的,和今后自由自在的日子比起来,这一切又都算的了什么呢?

    “寻芳,你帮我抱一会小宝,累死我了!”前面熟悉的声音让他身形一震,脚步登时顿在当场。

    “娘娘就该做肩舆的。”

    “大胡子说让我多走走,活动活动,我也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好像生锈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