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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 定疆大将军

    “是啊,我也没想到五哥居然派人去这么远的地方埋伏等待,不过眼下消息既然传到京中了,他们应该离京城也不过还有一两天的消息了。”

    刘玉瑶的表情又随即严肃凝重起来,虽然和那位沈将军素未谋面,但在宫中这么长时间了,耳濡目染,又因自己对已故贞元皇后极为敬佩。想来那太子的外公,贞元皇后的父亲,曾经年纪轻轻就被封为定疆大将军的沈苍勤应该也是那足以让人敬佩到五体投地的英雄好汉。

    这次李衡和皇后陷害的不仅仅是太子,也是这个国际的肱骨栋梁之材。

    刘玉瑶心中有些生寒,扭头看了李律一眼,向外面走出去道:“我去看看宝宝。”

    觉得她有些怪怪的,但李律却又说不清哪里怪,自己也是欲言又止。

    两天之后,定疆大将军沈苍勤正式进京。

    他一路上车马劳顿,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好不容易到了京中之后,也顾不上歇息一时片刻,就弃了护卫和马匹,一人一甲阔步昂扬的进宫朝见天子了。

    明晰帝李尊早就听到他回京的消息,嘱咐宫人,若是沈苍勤来了,不必等候,直接觐见。

    当内监总管万福安站在御书房门口翘颈以盼,终于看到沈苍勤的身影之后,赶紧高声向书房内通报道:“定疆大将军!沈苍勤!觐见!”

    这高昂的一嗓子直接叫了出去,似乎能在血色夕阳当中将这样的声音传遍整个皇宫大内。

    在那些看不见的回廊拐角,那些夕阳无法渗透的背阴处,好像有无数双好奇的眼睛,看向那位昂首阔步而来的帝国战将。

    沈苍勤纵然已过花甲之年,但他每一步仍然走的稳稳当当,牛皮马靴踩在这禁宫之内的白玉石板上,发出铿锵之声。

    他是武将,纵然宫外卸除身上兵器,这一身盔甲仍然加身不脱。

    厚实的盔甲之上带着年代久远的颜色,许是鲜血渗透太多,经年累月无法清洗干净的缘故,亦或者是反复打磨擦拭的缘故,上头的痕迹纵然是最好的画师也无法描绘。

    红缨长穗的帽盔下面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老脸,这样一张脸经过塞北的风雪打磨,就算是京中最老的老人也无法与之比拟。

    那深深的沟壑,盛夏之中都好像染雪的长眉,紧抿的嘴唇,深陷的眼睛,让他整个人都化作了一把刀,一把曾在江湖血雨腥风之中漂泊多年的刀。

    他内敛,稳重,沉着,冷静,却又将锋芒深深收敛,不肯为人所见。

    万福安快步走下台阶,迎上了沈苍勤的脚步,一叠声的叫道:“将军,将军,哎呀,沈将军啊!欢迎归来!您这一路上辛苦了。”

    又见这素来擅长溜须拍马的阉人,沈苍勤还算客气的拱手说道:“万公公,好久不见。”

    “将军真是客气,您快请,陛下还在等着将军呢。”

    “好。”言罢将盔帽脱下交给了万福安,后者捧着重重的盔帽登时有些受宠若惊。

    沈苍勤健步进了御书房内,只见那位帝王早在听到通传之后就已经放下了手上的笔墨,抬眼看向门外,等着那人进来。

    此时看到来人,身形依旧健硕,步伐依旧昂扬,不知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竟然呵呵笑了起来。

    沈苍勤看到那龙椅上帝王的一瞬间,双眸有些湿润,快速上前两步,与他单膝下跪,拱手抱歉道:“臣,沈苍勤,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国之君呵呵笑道:“爱卿快快平身免礼。”

    “谢万岁!”

    “给将军看座。”

    万福安赶紧指挥着底下人将书房两侧的红木缠枝纹的椅子往那位帝王的身边抱了抱,让沈苍勤好坐的近一些。

    没想到这还不算,明晰帝竟然呵呵笑着,步下台阶,在沈苍勤身边的位置上坐下,弄的后者受宠若惊又赶紧站起来。

    “国丈大人啊,你且坐好,坐好。”

    一句国丈大人就好像又回到他年少之时,也曾年少英雄无拘无束,为了博贞元皇后一眸,甚至跟在她的屁股后面纵马四野,无忧无虑,嬉笑怒骂全不在心。

    而那时候的沈苍勤却不将他放在眼中,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乱窜的小子居然会利用他沈家的力量让自己成为这个帝国的主宰。

    但是时光变迁,全不由人,转眼之间,两人都已经白发斑斑。

    “陛下,微臣,当不得。”沈苍勤自然对这句称呼受宠若惊。

    “当的,当的。”明晰帝上下打量着沈苍勤道:“没想到将军在塞北风雪交替,严寒酷暑,竟然依旧老当益壮,精神焕发。相比于将军,朕就显得老态龙钟,一副七十古稀之态了。”

    这话说的也不全是谦卑,也算的上是大实话了。

    沈苍勤业已上了年纪,常年塞北风吹日晒让他的眼神显然没有以前好了,微微眯着眼睛,将眼神凝热÷书这才斗胆打量着面前这位帝王,他张张嘴巴,呵呵一笑:“谁说陛下已经老了,老臣觉得陛下英姿不减当年,只是想必近几年国事操劳,身体力亏,还得多多休养才是。”

    “朕倒是想要好好休养休养,只是这副身子多少有些力不从心。”那一国之君叹口气道:“塞北虽常有胡人来犯,但好在有将军这样的能者贤臣驻守,朕心甚慰!南疆战乱业已平息,那边民众固步自封难以教化,朕已命老二举家迁移,驻守南疆,亲自教化!这也不算是什么难事,但这朝野上下江山百里,春去秋来,寒去暑往,今日这里决堤,明天那边贪墨,后天再来个暴雪旱灾,你说朕就是想休养也难啊!难啊!”

    “吾皇千万要保重龙体啊!”沈苍勤说着竟还要跪在地上。

    明晰帝却又赶紧搀着他的手道:“将军请起,纵然你们千方百计让朕保重,朕的身子,还是朕自个儿最清楚了,朕已到了这个境地,只怕早晚也得追随贞元而去,只是留下这万里江山,不知该如何传承。”

    他说着,以目光看向沈苍勤,那深邃的瞳孔瞬间收紧,似乎在极力捕捉他脸上的微小表情。

    沈苍勤却皱紧眉头,低低叹气道:“陛下,您考虑这些问题还为时过早,陛下尚还龙虎之年,有这闲心还真不如想想如何养生。老臣近日偶的一偏方,还真有延年益寿之效,改日写了与陛下过目。”

    “呵呵,”这话说的明晰帝相当受用,他笑着点头说道:“好,好,好……”

    至于那偏方到底是什么,是吃的,还是用的,就不得而知了,总之他不吃不用就是了,万万不能拂了老臣的一番好心。

    “此时边关正值用人之际,朕本不该召老臣回京,想必将军在路上已经听闻太子之事……”

    提起太子,沈苍勤脸色骤变,不禁抬高了声音说道:“陛下!老臣听闻此事,深感痛心,万没想到,太子竟然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太子年幼之时,老臣曾有过言传身教之责,如今想来羞愤欲死!万分惭愧!”

    明晰帝本想就太子之事责罚他两句的,没想到他竟然以上来就对太子严加指责,把自己的责任撇了个一干二净,弄的他想要责备也没了话头,想再说太子两句吧,话也都被他给说尽了。

    一时间御书房内只听的沈苍勤唉声叹气的声音,和明晰帝冷眼的表情。

    半晌之后,只听沈苍勤又继续说道:“老臣以为,太子虽然罪孽深重,但毕竟是陛下嫡子,还望,还望陛下从轻发落……”

    本来还以为他不会为太子求情了,没想到到底还是求情了。

    他的义正言辞让那帝王无言以对,再求个情也是人之常情,明晰帝一时间更是骑虎难下。

    半晌之后,他终是沉脸说道:“事情还没弄清楚,将军也不要急着给太子求情,说起来,此事还和将军有关。”

    “老臣该死,身为外公,对殿下又疏于管教。”

    “将军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明晰帝的声音低沉几分。

    沈苍勤倒是一脸茫然起来:“陛下?陛下何不明言?”

    “太子之所以坐实了叛乱之罪,皆是因为户部侍郎在太子的行囊之中搜到了太子与沈文华互通有无的书信……”

    “文化和太子本就是表兄弟,这通几封书信……”沈苍勤觉得这不算什么,显然他这个做外公的因为大权在握,碍于一些原因本就已经有些不敢和太子联系了,文华和太子本就是表兄弟,难道要管还管的这么宽?

    “这些已经不是通几封书信这么简单的了……”那帝王蹙眉说道:“信中全是结党营私之证!”

    说是结党营私还给了眼前这位老将军留了几分薄面,然而纵是如此,沈苍勤依然大惊,连忙跪在地上。

    这一次明晰帝没有去拉他起身,只是横眉看向他道:“不仅和沈文华,和你的书信!朕也见到不少!老将军,国丈大人!你说朕,该不该信你!”

    “老臣冤枉!”沈苍勤跪在地上不住颤抖:“还请陛下明鉴!老臣冤枉!”

    “朕倒是想你是冤枉的,可罪证确凿,让朕如何信你?”

    “罪证?”沈苍勤依旧不解道:“罪证就是那几封书信?还请陛下赐给微臣看看,微臣也好辩解一二!”

    明晰帝叹道:“此事已交予大理寺和老五全权监办,你放心,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朕是不会冤枉了臣工,让百官心寒。”

    “微臣,谢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