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你既然这么相信他,你跟他走吧!去他的王府吧!我就告诉三哥,让他别惦记着你了!你已经移情别恋了!”
“怎么说话呢!”刘玉瑶也怒了:“我不过就说了两句实话,你就在这里挖苦我,贬损我,还当不当我是你嫂子了啊!”
“那倒要看你是我的哪个嫂子了!是三嫂还是五嫂啊!”
“我踹死你!”她气上心头,说到还真就做到,二话不说就冲着李律踹了一脚,险些没踹上他的命,根子。
李律哎哟叫了一声闪身躲开,指着刘玉瑶就嚷嚷起来了:“你怎么还动手动脚的呢!一点淑女的样子都没有!”
“我就没淑女的样子!来来来,咱俩练练!”
说着就抱着孩子追着李律满屋子跑起来了,李律前头跑着哇哇大叫,春生一旁看着也是忍俊不禁。
能把剑拔弩张的气氛顺便变成打闹玩笑,也就只有这两人了。
不过说真的,对李律而言,他也并非没把太子和太子妃的事放在心上,老早就琢磨该带太子妃往天牢里走一趟,去见见太子。
经过多方打点,总算在新的禁卫军统领身上找到了突破口,本来天牢由李徇戍卫,他走后虽然换了统领者,但天牢内部的守卫仍然没有更换。
只是没有上位者行方便,当初给李彻的优待也都尽数没有了,又重新成为了那个无人打扫暗无天日的牢房。
一进去就是一股腐烂的酸臭气息,这是常年累积的血尿和饭菜馊掉的味道积热÷书而成的,仅限的通风口也小的可怜。高大的铁栏之后,唯一能自由出入的就只有蛇虫鼠蚁。
东宫送进来的东西再也无法送到里头去了,饭菜酒水和牢中其他人的一视同仁。
“殿下小心,前面有水,有水。”牢头赔着笑脸提醒着李律。
他点点头,在跨过前面的一片水洼之后又回过头去,拉了一把身后跟他一起进来的女子。
牢头嘿嘿笑道:“这位小娘子是殿下的房里人?”
李律看那牢头一眼道:“你猜。”
牢头在嘴巴上拍了一巴掌,连声说道:“小的多嘴了,小的多嘴了,只是这里着实是个污秽的地方,不适合女子前来,不适合。”
“你说的没错,不过我去哪,她就得跟着去哪,这是她做奴婢的本分!”
“是是是。”
他身后女子悄无声息的在李彻后腰掐了一把,冷哼一声,让他痛的在黑暗中好一番龇牙咧嘴不停求饶。
跟他一起来的女子一袭葱绿色的对襟小衣,看上去倒是干练如常,只是一张脸上蒙着一张白色的丝巾,挡住了眼睛以下的位置。
常在宫中走动的必然能认出这个人来,这不是每每宫中有宴饮,七皇子都带在身边的一个女子吗。
起先以为她有什么阴谋戒备,所以才蒙着半张脸,但后每次都这样,渐渐地,人人都在传这女子长相丑陋,但因为是七皇子身边的贴心人,所以殿下才一直将她留在身边。
同样,这次进宫的时候带着她,自然没人怀疑,也没人去问什么。
“犯人都关在这几间牢房里头呢。”牢头点头哈腰对李律说道。
后者没好气的在牢头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说道:“怎么说话呢?谁告诉你太子殿下是犯人了?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呆在这种污秽的地方没有升迁吗?就因为你不会说话!”
“是是是,七殿下教训的是!七殿下教训的是!”牢头真恨不得将腰彻底的弯下去。
这边李律对那人又挥挥手道:“下去吧,不要呆在这里了。”
“那殿下您可得快着点,一会要有哪位大人前来审问犯人,小的可不知如何解释啊。”
“行了,我知道,嗦。”
照着那牢头的屁股上踹了一脚,他赶紧带着属下离开。
李律拉过身后女子的手腕,小声说道:“四哥在宫里的时候曾带我来过一次,跟我来。”
“嗯。”
太子的牢房仍然在最里面,唯一一扇可以通风的窗户就在他的牢房当中。
皇宫天牢建造的非常奇特,一半在地面,一半在地上。
露出地面的那一部分尚还有风吹雨淋,可以保持干燥通风,但地下的那一部分又阴暗潮湿,在这灼灼夏日当中好像变成了一个硕大的蒸笼。
上次来的时候东宫送了许多干净的衣服,席褥,这次进来后,石床之上除了一张竹席之外,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让李彻堆在了角落里头。
当中那张八仙桌上有着尚未拿走的饭菜,因为太热的缘故,已经可以闻到一股馊味,打就算没有,这样的饭菜也让人难以下咽。
此时被关在牢中的人正盘腿坐在石床之上,闭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脚步声后,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的说道:“谁?”
李律欣喜道:“三哥。”
男人这才睁开眼睛,看着许久没见到的李律和他那位形影不离的婢女,不禁蹙眉说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不是告诉你没事别过来了吗,省的给自己惹事上身。”
“就算我惹的事再大也大不过你啊。”李律出言奚落。
后者一声冷哼闭上眼睛道:“外头什么情况。”
“你这案子是大理寺和五哥全权负责的,你觉得会是什么情况。”
李彻勾起唇角道:“他巴不得把所有的消息都封锁,估计也没什么情况,我外公来了吗。”
“将军不日将进京,虽然证据也指向了将军,但是父皇估计不会像对待将军一样对待你。”
“若是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了忠臣勇将,将来水落石出之后未免会让人寒心。”李彻如是说道。
李律点头:“行了,三哥你也别太担心,早晚得出来,左不过是个时间问题,另外,我带了个人来,你们好好聊聊吧,我也不在这里杵着了,省的成了不解风情的那个。”
带了个人来?李彻不解的向他看去,又往他们来的方向看了看,确实没看到那个所谓的人在哪。
当李律转身哼着小曲要走的时候,他才骤然睁眸看向那葱绿色衣裳的女子。
惊讶过后他又马上,将头扭到一旁,飞快说道:“我什么人都不见,你们都走吧!”
这话说的焦急,隐约还能听得见几分怒气。
李律却悠哉悠哉的说道:“三哥你要谢我就等出来请我好好喝一壶桂花酿吧!你东宫还藏着呢,别以为我不知道。”
“李律!李律!”他又连叫两声,后者却充耳不闻,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而他这边却又立马背对来人,高声斥责道:“你主子都走了,还呆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追上去!”
“你看看我是谁。”女子开口,熟悉的声音让他身躯一震,不过到底还是忍住了回头的,硬生生忍住道:“我不想知道你是谁,留在这里对你没有好处!”
“好你个李彻,这才多久没见,你就翻脸不认人了啊。”
身后的脚步声一步步逼近,他双手攥紧了拳头,肩膀都在微微颤抖。
刘玉瑶在他的背后拍了一巴掌,刚要开口,后者却猛一转身,将她的手打开,冲着她压低声音斥责道:“你还来这里做什么!我都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要来看我的笑话吗?现在看到了!给我滚!”
刘玉瑶登时一愣,接着才感觉到那只被他打开的手火辣辣的生疼,刚要开口说话,却被这个男人推的后退两步出了牢房,男人则转身回去,负手而立,背对着她。
半晌之后身后没有传来任何声音,只听李彻又讥嘲说道:“笑话也看够了吧?看够了就离开,堂堂玄风寨寨主不该这么屈尊降贵。”
“谁说我来看你笑话了。”
“那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你啊。”
“难道你忘了,我们早就已经恩断义绝了。”
那夜月色如水波晕染,一圈圈在二人身边荡漾开来,她的剑插入男人的体内,他说,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
“我忘了。”刘玉瑶厚着脸皮道:“我脑子不好使,忘记了。”
“那我今天就再跟你说一遍,从今往后恩断义绝。”
“这不是你说了算的……”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兀自倔强道:“我和你成亲了,就是你的妻,那什么……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男人深呼吸一口气,只觉得双目赤痛有点睁不开了,想是这几日寝不安枕的缘故。
“那我就让人拿笔墨来,休了你!”
“你凭什么休我啊,我又没做错事,我又没有野汉子,又不是不能生养,你要是休了我,我去哪啊,李彻……”
“你爱去哪去哪!”他咬紧牙关。
身后之人快步上前两步,一把从背后将人抱住,一张脸紧紧贴在他的身上,温热的泪水几乎浸透了他的衣衫。
“我就要跟你在一块儿,你就算要休了我,我也不走。”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男人转身,想奋力将人推开,她却好像一张狗皮膏药一般,怎么也推不开了。
刘玉瑶死死将人抱紧,埋首于他的胸膛,哽咽说道:“你弄疼我了李彻!”
后者不觉心下一软,手上动作温柔了下来,他的喉结滚动一下,眼底愈发红的可怕。
“刘玉瑶。”
“我在。”
“你听话,带着孩子走吧,有多远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