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要生不下来我就割开你的肚子把孩子抱出来。”
“大胡子!”霞儿大声呵斥他道:“你也是一把年纪了!咱不能这么的为老不尊啊!”
大胡子笑了起来,厚厚的胡子一抖一抖的:“能生,能生,生吧。”
刘玉瑶躺在床上几乎快要哭了:“你说能生就能生?我这要怎么生啊?”
大胡子犹豫了一下,问霞儿道:“怎么生?”
霞儿白眼一翻就冲刘玉瑶说道:“就是用力!用力!要把肚子里的那块肉推出来!用力!”
“啊!”稍微一用力,下身就好像被被一把斧子劈开来一样,简直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刘玉瑶冷汗涔涔,眼看就要白眼一翻支撑不住了。
这边大胡子也开始着急起来,赶紧翻箱倒柜的找参片要给她吊命。
刘玉瑶却不肯张嘴吃他的参片,她知道自己一旦闭上眼睛支撑不住了就将要面临一尸两命的危险。
此时此刻,疼痛和痉挛伴随着她让她生不如死,但她还是不能死。
活了这么多年,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落的一个什么样的下场,更不会让这个孩子也遭受自己一样无父无母的命运,所以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
“啊!”她再一次被疼痛这麽大冷汗涔涔。
霞儿看了也是干着急:“别急,别急啊,你要深呼吸再用力!别急,没事,没事。”
感情生孩子的不是你,你让我别急,刘玉瑶忍不住在心中一番腹诽。
不过就算再怎么不容易,这个孩子好歹也是生下来了。
生了足足三四个时辰,从半下午的时候生到了半夜,整个玄风寨也一直是鸡飞狗跳的。
“是个男孩!哎呀,比我们家虎子出生的时候还要丑呢!”霞儿抱着孩子哈哈笑了起来。大有幸灾乐祸的架势。
屋里其他的女人也都在忙着看孩子的情况,一群人围着个哇哇大哭的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
大胡子却在忙着为刘玉瑶把脉,给她擦擦汗,又轻声问道:“丫头啊……你怎么样?”
后者虚弱的睁开眼睛,算是点头说道:“我的孩子……”
“孩子很好,孩子没事,你不用担心,好好休息休息吧。”
生个孩子就好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简直是心力交瘁,她也无暇应付其他,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口干舌燥,稍微动一下身体就觉得下身有种撕裂的疼痛让她难以忍受。
忽然之间意识到什么,她猛的一伸手在肚子上摸了摸,平平坦坦,那个带了十个月的肉球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昨晚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之中,她赶紧左顾右盼的去找孩子,当她看到床边一张崭新的小木床上的襁褓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了室内落婴儿床的木栏杆上,好像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连带里面那个红色的襁褓都变的熠熠生辉起来。
她撑起胳膊费力的从床上坐起来,正要去伸手够那张小床,霞儿却推门而入,一看她睡醒了,便轻声说道:“可好了,可好了,醒了,你要是再不醒大胡子就要来给你扎针了!”
一边说着一边就将婴儿床里的小家伙抱了出来,递到刘玉瑶的怀中道:“来,看看你儿子,哎呀,可真丑啊。”
丑?将孩子接在怀中,她仔细的打量着这小小的眉眼。
因为才出声的缘故,小家伙的皮肤还有些皱巴巴的,但是鼻梁高高的,白净漂亮,哪里丑了?起码她觉得好看。
“抱好了,别掉了!”霞儿说着又托着她的手抱住襁褓的下端。
刘玉瑶的动作有点僵硬,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也不知道该用多大的力气,明明很轻的一个孩子却累的她胳膊都快断了。
霞儿又问她道:“你总算是醒了,给孩子喂奶吧,从昨晚到现在可什么都没吃呢,不过你儿子也争气,不哭不闹的,不过这不哭不闹也不是好事,八成是饿坏了!”
刘玉瑶马上紧张起来:“山上还养羊的吗?羊奶……”
“你这儿子是山羊生的啊?你让他喝羊奶?”霞儿生起气来也是毫不含糊:“自己生自己养!你还真会拖懒!”
“我没奶……”就算是她这么平日里风风火火女大王一提起这种话题脸颊也漫上一层红晕。
霞儿纳闷了:“怎么会没奶呢?按理说这要生之前就该涨奶了!”
说着就伸手去摸,一边摸一边问她道:“涨不涨?”
“嗯……”点点头,脸依旧是红的。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有奶,就是出不来,多吸吸就好了,不行我去找大胡子要根针给你通开!”
“你可别吓死我!”刘玉瑶将她推开:“走开走开。”
“那你打算把你儿子饿死?”
“当然不会!”她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生下来的孩子,哪能说饿死就饿死的?那未免也太惨绝人寰了一点。
两人一番争执,最后达成共识,先挤挤看吧,要是实在不行就只能先喂点羊奶,然后让大胡子开点催乳的药出来。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了一点奶、水了,虽然不多,但现在这个孩子吃的也不多。
刘玉瑶生下孩子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东宫,是个儿子,夏忠告诉李彻的时候,明显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兴奋的神色。
但这样的欣喜不过也就是转瞬即逝,很快又随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
夏忠问他道:“殿下……要不要我们将太子妃接回来?”
“先不忙,你们继续暗中保护。”
“那……太子妃已到了生产的日期,此事殿下打算继续隐瞒,还是告知皇上?”
如果告诉父皇,他势必要下旨让太子回宫,届时皇陵行宫之内空空如也,不仅自己要摊上一个欺君之罪,连带四弟也不能脱了干系。
是的,李衡早在第一次前往皇陵行宫的时候他就已经暗中告诉他一切,李衡的想法也是让他接刘玉瑶回来,万万不能继续纵容她。
但他却有自己另一番打算,就当是保护她了吧,让她在玄风寨起码没人能想到这个地方,她也不会面临任何危险。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临盆在即的她恐怕又会被皇宫里的人所提及。
“殿下?”夏忠道:“殿下打算继续隐瞒?”
李彻蹙眉,稍微沉思了一下道:“我们的计划得加快进行了。”
“是。”
“此时先不要声张,待父皇问起来的时候,我再见机行事。”
“是。”
小安子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来,他前段时间从刘府回来了,因为在刘府休养了一段时间,他整个人看上去圆润了不少。
进来一看到夏忠在吓了一跳:“夏统领,您是怎么进来的啊?奴才一直守在门口可没见着您呢。”
夏忠一笑,对他说道:“未及通报公公,还请见谅。”
“不敢,不敢。”小安子赶紧作揖还礼。
李彻没好气的说道:“行了你们两个,夏忠,你先去忙吧。”
“是。”在夏忠离开之后,小安子才说道;“殿下,朱大人和徐大人求见。”
“让他们进来。”
“是。”
小安子出去没一会就带着朱晚照和徐勃一起进来了,两人都穿着常服,并未有什么拘束。
一人身形高瘦,眉目如刀剑所削,峻拔冷傲,行路说话带了几分痞气。
一人身着蓝衣布衫,温雅俊秀,似有维诺之态,但却不乏一身傲骨铮铮。
他们进来后一一向李彻见礼,后者正端坐桌案之后看折子,头也没抬的说道:“都坐吧。”
他还没说这话的时候朱晚照就已经坐下了,他说完这话之后徐勃这才在朱晚照身边的位置坐下。
小安子着宫人一一上茶倒水,这才退下。
只听李彻问道:“户部将钱粮银款都备齐了”
朱晚照看看徐勃,无声的问他道:你知道?
徐勃冷哼一声,将头扭到一边,却不回答他的话。
李彻没听见声音,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朱晚照,随即皱眉说道:“朱大人不知?”
“啊?这……我……”朱晚照嘿嘿笑了起来:“殿下问我一个刑部尚书户部里头的事,我还真不好说啊……”
李彻蹙眉,忍不住加重了语气说道:“最近也不知你忙些什么,宫外的事情让你多帮我看着点,你倒好,一问三不知!”
朱晚照脸色一白,有点挂不住了。
知他被训斥,一旁徐勃却幸灾乐祸起来。
后者看他笑的得意,忍不住用脚踹了他一下,徐勃却又碰了他一下,似乎是想将他踢开。
李彻的的目光落在两人小小的互动上面,随即皱紧了眉头。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朱大人不知道,徐大人,你说吧。”
徐勃被点名了,轮到朱晚照幸灾乐祸了。
不过徐勃也是早有准备,站起身来就口若悬河,将户部近日来的奔波情况一一告知,并分析了一下京城附近粮仓的储备状况,而且还大致算了一下要给塞北送去多少银钱多少兵马。
李彻点点头,徐勃说的头头是道,他也是非常满意。
相对于朱晚照……
“朱大人,你以为徐大人说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