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今晚本太子这些殷勤是白献了吗。”
男人的声音虽然不似女子那般温柔,她似乎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一样,对这个男人有点畏惧,却又有点憧憬。
太子李彻随即在她耳边落下一吻,刘玉瑶急了,抬手就去挡他,却被他一把攥住了两只手腕,高高举在她的头顶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底一片晦暗之色。
那种眼神有点令人不敢直视,就好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却又带着成熟男人的隐忍、专横。
“我想了很久,若非真的对你有情,我完全不必来招惹你。”
李彻话音刚落,刘玉瑶的脑袋就嗡的一声响了起来,她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个人,呼吸有点不能平定,脑海中一遍遍的回响着的,是他所说‘有情’二字。
有情,有情,真是有情还是做戏?她觉得自己除了笨手笨脚之外,脑袋起码不笨,但此时此刻,红烛帐暖,她竟然笨到听不出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了。
她的身体软了下来,身上的男人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定定看着她明眸之内含着一片潋滟水光,微微咬着唇瓣,和平日那彪悍的太子妃简直判若两人。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本以为刘玉瑶是个例外,但现在看来,却也不是了,只有在她所爱的男人面前,她才是水做的吧。
一想通这一关节,李彻不禁微微一笑,在她颊边落下一吻,又对她轻声说道:“今晚,便为你补上洞房花烛,我李彻指天发誓,日后一定善待于你,不管将来是富贵王侯,还是落马穷寇。”
这句话她也听不明白了,也不知他是真的发自内心,还是随口这么一说,亦或者,这东宫那么多良娣,每个人都听到过这句话。
见她不说话,李彻终是有点失去耐心,略微有些薄怒的微微使力,攥紧了她的手腕,质问她道:“怎么了?你在想什么?是不信我?还是说厌恶我?”
“啊?”吃痛皱眉,她终于开口道:“我不讨厌你,只是,你不是一直挺讨厌我的吗……成亲那天……”
她还记得成亲当日被他羞辱,被他强迫与太监拜堂,新婚之夜被他抛给了旁人……
一想到那日的种种,她就觉得心肝疼。甚至还想过如果当初没劫持刘三思,没嫁入东宫该多好。
“成亲那天是我不好,若我知道今日会对你动心,那日万万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来。”
刘玉瑶咬着唇瓣将头扭到一边,想要避开他的目光,一颗心却扑通扑通的一阵乱跳。
太子见自己的深情告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禁恼怒的低下头去,直接吻上了她的唇瓣。
“唔!”刘玉瑶想要挣扎,此情此景让人忍不住脸红心跳,好像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刘玉瑶终是沉醉其中了。
她第一次发现,与这个男人融入彼此的感觉是这么好,他的嘴里有淡淡的酒香,他的身上有新熏的龙涎香味。
终于,她放弃挣扎的时候,这个男人才由迫不及待逐渐恢复成平日的温柔。
她松了口气,只觉得这个人虽是松开她的手腕,但却还是抱紧了她的腰身,好像她会随时消失一般,非得将她牢牢抓在手心才行。
太子低低喘息,看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低声说道:“不怕,我会小心一点,没事的。”
刘玉瑶却摇摇头,欲言又止,看他要继续动作,终于开口道:“我又非处子之身,你还有什么好稀罕我的。”
“本太子自然知道你不是处子之身的。”
“那……看来你一点也不在乎……”她低声说完,手上的力道就松了下来,情绪上略微有些失落。
这一晚上她似乎都心事重重不在状态,李彻自认阅女无数,就是没看不懂她在想些什么。
索性停下自己猴急的动作,一脚踢下靴子,双臂将她揽入怀中,一边为她一根根拔下头上所戴簪环随手扔到了床下。
“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说我又怎么会知道,所以想什么就说什么,不要藏着掖着。”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自己不是……有点尴尬……”她说着,小心去瞄这个人的神情,却没想到,他竟然笑了起来。
男人的这一笑恍如临风玉树一般,令人移不开眼睛。
刘玉瑶不解了,小心问他道:“你笑什么?”
“傻丫头,你当人有几次处子之身。”
“一次啊。”
“那不就是了,你给了我一次处子之身,难不成还想给第二次?”
他说着就已散了她一头的秀发,另一只手又猴急的去解她的衣带。
“等一下!”刘玉瑶大惊,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身边的人道:“你,你说我第一次……”
太子好整以暇的支棱着脑袋看着她,微微眯着眸子,在烛光下显得极为魅惑:“你以为呢?”
刘玉瑶只觉得脑袋哄响一声,又羞又气,想到自己当初还差点向四皇子表白心意了,原来这一切竟然都是一个乌龙。
洞房那日竟然真的是他?
“你是不是在骗我?不是四皇子吗!”她急道:“你那天明明是去了兰雪堂!别以为我不知道!”
“对啊,不然你睡醒了就能看到我了。”男人显然有些不悦,声音低沉道:“没想到你竟然以为是四弟……”
刘玉瑶双颊红的更是厉害了,若她一开始就知道洞房的人是这个太子的话,她恐怕连看他一眼都会羞愤交加,现在知道真相了,更是尴尬的不知手该往哪里放才好。
“我,我当时听到声音以为是四皇子……”
“那天本太子与你说话的次数最多吧?”男人危险的眯起眸子道:“没想到你竟然以为是四弟,看来你心中就只有四弟了!”
“不是!”
没等刘玉瑶辩解出声,他人就抬手挡在她的嘴边,似乎也不需要她辩解一样。
“李彻……”刘玉瑶低低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嘴角不禁弯起一抹弧度,脑海里似乎有个声音告诉她,真想和这个男人就这么紧紧拥在一起,不离不弃。
终于,她抬起手来,将这个她又爱又恨之人抱入怀中,一时间只觉得这夜晚明亮如昼,眼前百花盛开一般置身于星河苍野。
她觉得,这也许就是幸福吧。
李彻一连四五天都是宿在刘玉瑶那里的,每日里除了上朝之外,他也非常忙碌,出宫的次数愈加频繁,每每回到东宫,身边也一定带着些官员。
难得得空,他一从书房出来,就往刘玉瑶的院子钻,小安子还得抱着一沓文书在后面追,以方便太子殿下在陪伴太子妃娘娘的时候顺便御览一下。
夏天真的是彻彻底底的来了,但凡有树的地方,总有知了叫的嘶声力竭,那些和夏天有关的东西在这个季节里就是霸主,不管你愿不愿意,总得保守噪音的折磨。
李彻刚进校园的时候,就见一群宫人顶着大太阳呼喊道:“娘娘小心啊,太子妃娘娘,您小心啊。”
再往人群中心一看,只见刘玉瑶正顺着把梯子往树上爬去,手上还拿着根竹竿,一边爬一边说道:“已经够吵的了!你们能不能闭嘴啊!”
众宫人却不肯闭嘴,还是叽叽喳喳道:“娘娘您下来吧。”
“奴才给您去抓蝉吧!娘娘您下来吧。”
“娘娘小心!”
“等你们抓到,蝉早就飞了,再说了,你们不放心我,我还不放心你们呢,姑奶奶好歹有功夫防身,你们掉下来不得摔个半死?”
李彻远远听到,不禁皱紧了眉心,小安子要高声通报,就见太子伸手阻止。
他负手踱步过去,已经看到刘玉瑶整个人都钻进树冠里去了,还兀自骂骂咧咧道:“该死的小东西,还挺会藏,这一会儿钻哪去了?你们看到了吗?”
“在那呢,娘娘!”有人眼尖,赶紧给她指明方向。
弄影本负手站在人群外围看热闹,在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后猛的回头,却见是太子,脸颊微红,屈膝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李彻点头,望向刘玉瑶道:“她在干什么?”
“粘蝉。”弄影回答的干净利索。
李彻没好气道:“我自然知道是粘蝉,好端端的,粘什么蝉啊?就这么贪玩?你也不拦着点!”
弄影虽是腹诽,她虽然明面上是看着这位太子妃的,但在东宫也不过是个奴隶,哪有阻拦太子妃的权利,嘴上却还是说到:“娘娘说殿下回宫之后就该过来看文书了,知了太吵,恐殿下会看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