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干什么?”
“殿下是否要用膳?”
被窝里的腿碰了碰躺在一旁的小女人“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不吃……”有气无力的答了一声,刘玉瑶已经懒的理他了。
男人失笑出声:“那便不吃吧,都退下。”
“是。”小安子笑嘻嘻的招呼弄影和其他人道:“都出去,都出去。”
这边小安子招呼了众人才从房中退了出去,刚把门关上,一回头,险些唬了一跳,拍拍胸口带着众人行礼道:“奴才,给雪良娣请安。”
只见孟雪身着一袭白衣站在门口月下,恍如月中仙子下凡,她翘首向小安子身后张望道:“殿下可是起了?我亲自下厨给殿下做了点吃的。”
说着,身后的婢女已经端着托盘送至眼前。
“这……”小安子一脸苦相。
弄影却冷冰冰道:“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现在不想用膳。”
雪良娣暗暗咬了下唇扫了弄影一眼,继而又对小安子说道:“麻烦公公通传一声,我自殿下回来后就没见着他,也不知昨夜他一人在山里是如何度过的,他身上还有伤,妾身很是忧虑。”
“这……”小安子的立场又有些不坚定起来。
弄影发出一声不善的冷哼说道:“太子身边自然有太子妃陪着,你还是不要瞎操心了。”
孟雪恶狠狠瞪了弄影一眼道:“我与安公公说话,你一个奴婢插什么嘴?”
“我乃太子妃身边掌事宫女,自是与安公公平起平坐的。”
小安子被夹在中间顿时冷汗涔涔,分外为难:“要不,要不雪良娣明日再来?殿下怕是累了……”
孟雪见自己也实在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双眸含泪,含恨离开。
小安子刚松了一口气,弄影就在他的肩上落下一巴掌,拍的他差点矮了半截。
“太子和太子妃明日也不需要旁人打搅。”
“我的姑奶奶,你让我怎么和雪良娣交代啊?”
看也不看哭丧脸的小安子,弄影转身就走“该怎么交代就怎么交代。”
“唉!又来了!”他重重跺了跺叫:“我的殿下,您就不能只宠一个吗,这争风吃醋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险些一个喷嚏打出来,李彻抬手揉了揉鼻尖,一手支棱着脑袋,一边侧脸看向身边睡着的人。
喝了药之后,这丫头睡的挺死。
在她脑门上摸了摸,起码不至于煎熟一个鸡蛋了。
这么看来,这张小脸却是恬静可人,也不知做了什么梦,不安的抖了抖睫毛。
“你也只有在不张嘴的时候像刘玉瑶了。”
男人慢慢向她靠近,一手捧起她的小脸,唇瓣抵住她的,撬开她的唇齿,品尝着她嘴中的味道。
好苦,属于药的苦楚夹杂着人生百味。
她的唇清凉而又绵软,一旦尝过,就能彻底上瘾。
唇齿间发出暧昧的水声,男人不自觉的加深了这个吻,却又生怕将她惊醒,亦或者自己会中毒,仓惶结束。
他的呼吸一时间有些紊乱,抬起臂膀将她揽入怀中,眉心紧蹙,小心翼翼的竟好似抱着自己的全部。
刘玉瑶做了一个梦,也不知真的是梦,还是她经历过的现实。
那人隔着软红纱帐看着她,冲她微笑,低下头去,与她唇齿相溶。
是谁?是四皇子李徇吗?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一心想去看清此人容貌,却如何不能将面前的薄纱掀开。
直到眼前发亮,她才终于强自睁开双眸。
看到的,是陌生的房间,听到的,是窗外鸟鸣啾啾。
“醒了?”一人冷漠的声音在房内响起,不用猜也知道,是弄影的。
身子发沉,有点头重脚轻,却还是想从床上坐起来。
“娘娘,奴婢来帮您。”手脚轻快的丫鬟快步上前,搀扶着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还不忘在她身后垫上柔软的被褥和枕头。
刘玉瑶左右看了一圈,睡眼朦胧道:“这是哪啊?怎么这么多人?”
弄影端着一盏茶水送到她的面前:“太子殿下的寝室。”
太子殿下的……寝室?
刘玉瑶脑袋里乱糟糟的,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和太子一起跌下山崖来着,第二天好像跟他回来了。
但回来之后发生的事就记不太清楚了,但似乎又清楚的记得昨晚自己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
“我怎么了?”
“病了,一会还得喝药。”
“哦……”接过弄影手上的茶盏,喝了两口,总算冲淡了嘴里的一点苦味。
又有宫人端着药送上前来,虽然她怕苦,但一对上弄影凶神恶煞的眼神,只得缩缩脖子将药全数灌了。
弄影见她突然变的这么听话不禁想感慨一番,要是这个刘玉瑶一直这么听话,自己也不至于为她操这么多心了。
又吃了点清粥小菜,就已到了晌午时间,听外面人声鼎沸,似乎是外出狩猎的人三三两两的回来了。
刚在床上打了个盹,房门就从外面推开,一人通报道:“四皇子殿下和丽贵妃来了。”
床上的刘玉瑶一个激灵,惹的弄影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只见她纵然还神情恹恹,依旧不忘抬手理了理头发,搓了搓脸才对那婢女道:“请,有,有请!”
不一会功夫,就闻一阵环佩叮当,尚未见着人,就已听到丽贵妃轻快的笑声。
“好啊,好啊,太子妃如今都住到太子房里来了,可见太子对太子妃宝贝着呢。”
拂了帘子走进内室,这丽贵妃身着紫衣华服,正由四皇子李徇搀扶着。
母子俩站在一处才能看得出眉梢眼角的相似之处,两人却都是爱笑的,尤其是四皇子,那朗声说笑的模样却是再峻拔不过。
看着那人,刘玉瑶想起了昨晚的梦,脸颊不自觉微微一红。
丽贵妃却不明所以,指着刘玉瑶冲身边的儿子说道:“瞧瞧,脸竟红了,还经不得说了。”
床上的人又急急辩解道:“不是的,我没脸红啊。”
“我与母妃眼睛又不瞎,还看不出来?”李徇也出言打趣。
刘玉瑶的脸颊愈发红润起来,看他一眼都带着女儿家的娇羞。
丽贵妃抬手在儿子的手背上拍了拍“徇儿,可不要取笑你的嫂嫂了,她是女儿家,脸皮薄。”
“看到三嫂无恙,我也就放心了。”
兴许只是一句客套的话,却让刘玉瑶心中一暖,更加不知所措起来“额,你们,你们坐啊,抱椅子来!”
丽贵妃笑着对身边的儿子说道:“既是看也看了,你放心就行,出去吧,于礼不合,虽然不在宫中没那么多讲究,但也不能不注意。”
“哈哈,好,那儿子就先出去了,你们好聊,下午日头毒,母亲还是不要去狩猎场了。”
“好,母亲记住了,你去吧。”
“是。”
一脸可惜的目送四皇子李徇离开,刘玉瑶恨不得出声叫住他。
丽贵妃看了一眼她的表情,眼角眉梢也不禁染上一抹忧心,莫不是这刘玉瑶真的看上了她的儿子?
是她女儿家心思单纯,还是刘皇后刻意授意?
不,以她在后宫多年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刘玉瑶脸上的娇羞是装不出来的,若因如此,导致太子与徇儿反目成仇可就不值当了……
“听说,你和太子掉下山崖大难不死,也是祖宗保佑啊!”
刘玉瑶眼睛一眨,想起长安殿里供着的那些祖宗牌位,要是真有祖宗的话,她偷吃贡品,还不得让自己摔个粉身碎骨?怎么还会毫发无损呢。
她讪讪笑道:“崖下有水,救了我们一命。”
丽贵妃欣慰点头:“你也算是与太子共患难了,本来想昨儿就来看看你们的,奈何你昏迷不醒,太子又被皇上叫去了,再来的时候,却听说你们俩都休息了,便也没敢打扰。”
“在山里可能没睡好。”她咕哝一句道:“我还不知道怎么病了,还得喝那苦死人的药。”
“良药苦口,就是苦也得喝!”
“嗯,我喝的……”有弄影那冷面阎王在,她敢不喝吗?
“哎呀,太子待你果真是上心啊,我昨儿是没亲眼见着,听奴才们说,太子背着你一路从山谷走了回来,胳膊上被刺客所伤的伤口也全部崩裂开了,袖子上全是血,走了一路,路上也全是血。”
有这回事?刘玉瑶不禁陷入回忆,她怎么记得是自己走出山崖的?
“哦,那还真是有劳他了……”随口说了这么一句,刘玉瑶似乎也没将丽贵妃的话放在心上。
“怎么,堂堂一国太子为你做到如此,你还不知足啊?”
“我哪敢不知足啊,就算他不背我,我也可以回来!”似是赌气,刘玉瑶嘟囔一声。
只听丽贵妃继续感慨道:“啧啧,我也算是看着太子长大的,宫中上下都知道他嚣张冷酷,若是旁人与他一起跌入山崖,他指不定自己回来也不顾别人了,对你,倒是不同!”
“我掉下山崖还不是拜他所赐……”继续小声咕哝,刘玉瑶一点也不买账。
丽贵妃无奈摇头,刚要开口,就听外面有人通报道:“雪良娣来探望太子妃娘娘了。”
刘玉瑶用手在被子上一拍,一脸不悦的看向冷面弄影道:“我能不能不住这儿了啊?这孟雪是不是来找太子的?”
弄影碍于丽贵妃在场,只得低声说道:“回禀娘娘,太子殿下嘱咐过,让您在此养病,不得离开。”